“小綠,我又給你帶了兩個馬仔。”
陸淵一手捏著一隻兔子模樣的小獸後頸,拎到趴在谷地倉鼠腦袋上的小烏龜前放下,讓這兩隻新來的認認大哥。
兩隻小獸比谷地倉鼠大一些,有一雙可以一把薅起來的長長耳朵和濃密纖長的粉色茸毛,外表有些像兔子,但體型跟小豬崽差別不大。
剛一放到地面,兩隻小獸就瑟縮著擠在一塊,而後發生的卻遠遠出乎陸淵意料,它們聚在一塊以後,本來還在微顫的身軀立刻就不抖了,商量好一般朝遠離陸淵的方向撒腿就跑。
它們比有些憨的谷地倉鼠聰明許多,居然還會示敵以弱,趁著對手放松的機會奔逃。
“不愧是位列一品的靈獸,居然還會偽裝,不過小綠啊,你的兩個新馬仔好像不怎麽聽話啊。”
陸淵一點都不慌,還有心思調侃小烏龜。
因為這兒是他的小世界,不管這倆小獸朝哪個方向跑,到了哪兒,都脫離不了他的魔掌。
你盡管跑,能出去算我輸。
但小綠只是一揮爪,十數隻跟在身後的谷地倉鼠,就似得了將令的歩卒,嗖嗖地竄了出去。
谷地倉鼠能吃苦受累,適應能力強,不管是奔跑追逐,還是耕田都是一把好手,不過喝幾口茶的功夫,就迎頭趕上那兩隻新來的小獸,甚至列出環形陣列,將它們團團圍住。
那兩隻小獸並不懼怕,因為不管是體型還是等階,都是它們佔據優勢,所以只是暫時停下蓄力,看樣子是準備硬衝。
但如果說它們的層次還停留在第二層,小綠卻早已經是第五層了。
因為在遠處的紅色沙海裡,已經飛出一排紅色的流影,很快趕上谷地倉鼠們,協同圍住了兩隻小獸。
正是進階蟻後大紅的帶翅紅蟻。
小綠不知道通過何種方法,居然能夠通知到大紅,更令人驚奇的是,大紅和其它帶翅紅蟻居然肯聽從這隻小烏龜的調遣。
“它們也聽你的嗎?”
陸淵指了指那片紅色沙海,面帶驚異地朝小綠問道。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大紅的品階已達二品,麾下更是有九百能入品階的帶翅紅蟻,可即便如此,它們仍然願意被小綠調動支配。
要麽是大紅失了智,要麽就是小綠有點東西。
小烏龜上下點了點頭,以示肯定,然後爪子又是一招,紅蟻和谷地倉鼠,就將那兩隻小獸驅趕回來。
陸淵摸了摸下巴,當初讓小世界內的各種靈獸聽小綠的話,多多少少有些調戲玩笑的成分,現在看來,似乎一語成箴了。
這似乎也並不是什麽壞事,如果每種靈獸都需要陸淵親自指揮,那麽耗費的精神和時間也將大幅增加。
因為小世界中的靈獸種類和數目,只會越來越多。
而現在,只需要將各類靈獸的能力特長告訴小綠,它就能在請示以後,自己安排。
“這兩隻呢叫做食鐵獸,它們倆一雌一雄,待會你叫上金環蚯蚓和岷山紅蟻,把鐵砂草也給挖了,它們倆就吃這個。
挖完以後,再讓谷地倉鼠把田平一平。
最後找個地方給它們做窩,吃完鐵砂草,它們的毛發會增長,再斷裂掉落,那些掉下去的毛發能夠熔煉一種金屬,對我很有用。”
這裡的食鐵獸並非前世黑白相間的活國寶,而是眼前這兩隻小獸的模樣。
這就叫做文化差異。
小綠點了點頭,
示意收到,隨後對回小院的陸淵揮爪道別。 ......
......
小綠的動作很麻利。
沒過多久,青玉葫蘆裡,就多了兩百顆青色光點和五十顆紅色光點。
離將褐神香催熟到四品更近了一步。
這些天,幾支新組的戰軍都給成員放了假,許多符器閣的弟子陸續回返峰上,讓丙中房原本緊張的人手充裕許多。
陸淵也趁著這段時間,跟景岩真人請了個長假,要梳理一下自身所學。
煉器的本事他是有那麽一些,現在得考慮一下怎麽用才最好。
“那片沙海熱的很快,現在我若不佩戴玉墜進去都會被灼傷。”
大篆筆上飽蘸濃墨,陸淵坐在石凳上,運筆如飛。
一張又一張黃底黑字的符紙從他筆下篆繪而出,攜著未乾的墨跡平攤在石桌上。
限制他賣符收入的從來不是繪符速度與質量,而是符籙店的收購數量。
雷翎符籙店的生意雖廣,可市場就那麽大,而提供符籙的繪符師來自各門各宗,許多都與雷翎符籙店存在一些符籙以外的利益牽涉。
若是陸淵全力繪符,而符籙店又全收,將會對另一些人和宗門的利益造成衝擊,從而對雷翎符籙店造成一些損失。
而陸淵所能繪製的符籙止於二品, 並沒有真正高階的代表作。他所帶來的收益並不足以彌補這些損失。
所以這樣的窘境還將持續一段時間。
但沒事,多畫幾張攢起來備用,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用到。
“嗯,而且這變化只是開始。”
辰皎換了件更加寬闊厚實的大氅,蓋在身前。
大氅邊緣的順滑黑絨掩住脖頸,將身軀捂了個嚴實。
她最近愈發地畏寒。
小世界的溫度應當是怡人的,可她加在木椅上的被褥越來越厚。
一些維持體溫或是升溫的法器也無用。
應當是傷勢牽涉所造成的,陸淵也沒辦法,只能每天熬些加糖的蓮子羹,等著青點積攢足夠,好催熟褐神香療傷。
陸淵停下繪製,將大篆筆擱在一旁的硯台上,有些擔憂地問道:“你的境界雖高,可在三品中排前列的一些食材藥物多多少少會起到一些效用,待會我去換些療養神魂的三品藥材,熬些湯藥來。”
她的傷勢不在體表,而在更深層次的某些方面,其中以神魂創傷最為嚴重。
“不用,”辰皎輕輕搖頭,“那些東西對我的作用微乎其微,買來有些浪費,捱過這段時日便好。”
“你若在意,可以多同我說說話。”
“嗯,”陸淵起身,探看石桌旁的一個紅泥小爐,裡面燒著許多銀色的清碳,沒有半點煙氣。
這是件看著與人間凡物沒差別的法器,其中燃燒的清碳與火焰也並非尋常。
上面熬著一鍋水汽蒸騰的銀耳蓮子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