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殊帶著弟子走後,這裡便隻留下了柳雲、苗盈霜和白黑三人。
柳雲見白黑剛才這一掌之威,內心驚愕不已,如此深厚的內力,自己遠遠不及。想起他為自己迫退了艾殊,便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不然晚輩今日禍福難料。”
白黑道:“我不過就是一個閑人,管些閑事,你們以後小心一些,不要再被她碰到,屆時我可就幫不了你們了。”
柳雲思索了一會,想到自己還是不能隨苗盈霜去昆侖,便道:“苗姑娘,在下另有要事,實在是不能陪你去昆侖,先前強迫一事,在下不做計較,以後還是姑娘不要再為難我了。”
苗盈霜一聽便不樂意了,雖然此時受了內傷,手上的寶劍也被艾殊拿去,但柳雲不跟她上玉虛宮,她就無法向自己的師父交代。
“你想要救人,我已經替你請平山指幫忙了,你還想怎樣?”
柳雲回道:“在下師門之中另有要事,此次變故太多,一直沒有完成,實在是不能與姑娘前去玉虛宮。”
苗盈霜哼了一聲,道:“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信不信,我在此地就將你殺了,教你永遠完成不成師門之事?”
柳雲惱了,道:“世上有這般道理?你玉虛宮之事重要,我控鶴門之事就不重要了?”
眼見白黑還在此地,柳雲便問向他道:“前輩,你來評評理,她想讓晚輩去昆侖山玉虛宮,晚輩不願,卻被她打碎了腳踝,被她帶到了此地……”
白黑一句話把柳雲嗆了回去:“你們的事我不管,你若是不願意,方才大可不必維護她。”
柳雲一愣,接著道:“我看在她處於弱勢,不願她被人像我這般被擒,跟我願不願去玉虛宮沒半分關系。”
“反正你們的事我不管,男女之事最是煩人。”白黑撂下一句話,徑直地躍走了。
事到如今,苗盈霜道:“怎麽樣?現在沒了幫手,你也只能乖乖地跟我去玉虛宮了。”
“你身上已經沒了那把寶劍,你也奈何不了我,想讓我去玉虛宮,沒門。”柳雲還是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那也能製住你。”苗盈霜說完,便向柳雲身上點來,她長劍雖丟,但是身法依舊十分快捷。
柳雲雖然內力強勁,卻還是慢了她半拍,伸手抵擋之際,對方右手徑直繞過,點在了他的上身,一時間又動彈不得。
明明自己內力要比她深厚,怎麽動作就是比她要慢上一些?氣的柳雲心裡破口大罵:柳雲你個廢物,白瞎了體內的渾厚真氣。
苗盈霜受傷,柳雲腿腳不便,夜間便在黃林鎮留了下來。柳雲本來還期望著艾殊去而複返,救自己“脫離苦海”,沒想到她再也沒有出現。
第二日便離去臨走之際,柳雲又被點上了穴道。
雖然鎮上掛上了許多白幡,但付成英還是領著鎮上的幸存的人送行,兩人的車上多了許多酒肉,連帶著替柳雲治療骨傷的藥也送了不少。
“柳少俠慢走。”
“柳少俠有空來到黃林鎮,在下一定倒履相迎。”
苗盈霜見到這個場景有些不爽,這些人全是在恭維柳雲,而自己一個堂堂玉虛宮傳人卻成為了陪襯。
“有完沒完,走了!”說著徑直駕車拉著柳雲走了,留下一眾面面相覷的鎮民。
兩人駕車不到十裡,經過一處山澗,苗盈霜將車停下,從拿著車上的別人送給柳雲治療腿傷的藥物,徑直地扔了下去。
這事情做有些過分了,
柳雲怒道:“你這是為何?” 苗盈霜淡淡地道:“你不需要這些。”心裡卻是打定主意,不能讓柳雲的雙腳在到玉虛宮之前康復,一旦他雙腳康復,自己的一身輕功怕是很難再將他擒住。
“這藥物是給我的,我需不需要比你清楚。”柳雲冒出了真火,自己兩次相救,換來的卻是被她這麽對待,心裡頓時便有了一種被人背叛的感覺。
苗盈霜語氣嚴厲地說道:“我說你不需要,你就是不需要。”
柳雲暗道: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苗盈霜的霸道,她絲毫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只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行事。
“你這般霸道、蠻橫,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我們玉虛宮一直都是這麽行事,從不後悔。”
苗盈霜的語氣滿不在乎,氣的柳雲牙癢的不行,知道再爭執下去,也是毫無意義,平添煩惱。
想起了自己的師門是因為玉虛宮才淪落到今天這種境地,柳雲越想越是惱恨,眼見路邊透著霧氣的山澗,柳雲衝開被點的穴道,雙手一按車身,飛身徑直墜了下去。
柳雲落下之際,強風拂面,連眼睛也不能睜開。頭部觸水瞬間便傳來一股大力,然後徑直往水底扎去。
一會之後,腦袋觸碰道了河底,撞擊之下,瞬間就冒出了鮮血,緊接著一陣頭暈腦旋。稍緩之後,柳雲趕緊雙手一撥動,這時才慢慢地浮了來,接著便隨著水流往下。
正當將要浮出水面之際,柳雲撞到了暗礁之上,身上傳來了一股大力,頓時便吐出了血,接著浮出了水面,暈了過去。
一段時間後柳雲悠悠地醒來,已經被撈上了一艘客船,連身上的衣物也被換了。
整個船上只有兩人,除了船夫,另一個白衣青年說道:“柳兄弟,我們又見面了。”
柳雲一看這人真是石生玉,便道:“多謝石兄相救,小弟感激不盡。”
“柳兄弟,這麽會在這漢水之中?”
漢水,竟然到漢水了?“一言難盡,在下……”柳雲說了一半停了下來,擔憂玉虛宮在江湖之上的名望太大,便停了下來。
“柳兄弟有難言之隱?”
“實不相瞞,在下這是得罪了玉虛宮,這才不得已跳入了河中躲避。”柳雲想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石生玉張開了大嘴,心想:柳雲可真會惹事,先是得罪了薛欲平,然後便是弄到了真陽丹,被江湖人士到處圍堵,現在又得罪了玉虛宮,這等惹事的速度、程度都是遠遠超過了自己,令自己望塵莫及。
“石兄是不是認為在下惹事太多了?”
石生玉尷尬一笑,心想:你這惹事不僅多,而且惹到的人物還十分厲害。
見石玉生默認,柳雲轉移話題,問起了之前一直疑惑的事:“石兄先前是怎麽被人以萬兩黃金懸賞的?”
石生玉想著這柳雲與自己也算是比較對脾氣,便道:“幾個月前,我因故到了江西,有一天突發奇想,想著去江西最大最豪華的房間裡面住上一晚。”
柳雲想起了自己在江湖之上一直風餐露宿,不由地有些理解了石生玉,回道:“石兄真是會享受,改日我也去試試。”
石玉生接著道:“於是我就到處找人打聽,江西哪裡的房屋最是豪華奢侈,你猜是哪裡?”
“依我看定是在洪都城,那裡有著多大貴人家,牆高宅深。”
“非也,你若是問贛北哪裡最是富裕,定是洪都無疑,若是問整個江西,哪個宅院最大最為奢華,那便就是贛南王府了。”
“贛南王府?”
“對,這贛南王二十年前就封贛州,在整個贛州無人不知。整個贛州的賦稅供養一個贛南王,傳說贛南王的夜壺都是黃金打造,你說到了江西我要是不去住上一晚,豈不是白去了江西一趟。”
柳雲呵呵一笑,心想:這石生玉真是個妙人,竟然想著去王府住上一晚。
石玉生又接著道:“我這到了贛南王府之後,嘿,好家夥,那圍牆都有兩丈多高, 都能趕上洪都城了,於是我想:這洪都城住著那麽多的人,而贛南王府卻是隻住著贛南王,這裡面肯定不得了。”
柳雲半開玩笑地說:“那是自然,不過石兄在哪裡住了一個晚上,感覺怎麽樣?”
石生玉歎了一口氣道:“哎,就是在那裡惹上了麻煩。”
“此話怎講?以石兄的的武藝,進去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確實是未被發現,可惜的是我進去之後感覺太過不滿意了。”
柳雲一愣:“贛南王府還不能讓石兄滿意?”
“自然是不滿意,那贛南王府雖大,進去之後,遠遠不像外人說的那樣金碧輝煌,反而像是一般的深宅大院,除了王府稍大一些,規製高上一些,便沒了其他兩樣。”
“那這個贛南王算是比較節儉了?”
石生玉回道:“我當時也是這麽想的,不過還是有些不甘心,當時我好不容易來到江西一趟,還是想著找一個最為奢華的房間睡上一晚,於是避開了夜間的守衛,到了王府當中最大的一幢房屋,叫什麽樓來著,我這會忘記了,心想這裡即便不是整個江西最好的房屋,起碼也算得上是最大的一幢了。”
“然而我進去之後,才發現這裡根本也不像我想的那樣,裡面有三層,數十間房屋,我一間間地打開,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麽陳設,於是就愈發好奇起來,最後你猜怎樣?”
說道這裡之後,柳雲也跟著好奇起來,問道:“怎樣?”
石生玉道:“整幢房屋三層,我竟然連一個奴仆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