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勝虎逃出之後,不敢留在鏢局,在雨溝之中找了些淤泥將臉弄髒,脫掉了十分顯眼的黑色勁裝,越過圍牆,找了一間民居進去,偷了一身灰色長袍換上。
出來之後見再也沒有人跟蹤自己,趙勝虎便摸到城牆邊上,借著夜色上了城牆,見守衛睡著,偷了一杆長槍,接著跳下城牆,躺過護城河。城外不到半裡有一片小樹林,趙勝虎想著要隱藏蹤跡,便朝樹林跑去。
趙勝虎進到樹林邊上之後,坐在地上暗暗舒了口氣。此時城內鏢局所在方向一股濃煙衝天,趙勝虎知道了這衡陽所在的分局定然保不住了,不由地歎了口氣。突然感覺身後有響動,趙勝虎趕緊抓起了長槍,屏住呼吸。
身後的響動很是微弱,但越來越近,待感覺到了自己長槍的攻擊范圍,趙勝虎右手抓起長槍猛地轉身遞去,隻感覺長槍穿過灌木透過了一個肉體,接著聽到一陣悶哼,原來是一個人,讓他頓時感覺一驚,心道:怎麽夜間會有人埋伏於此呢?
突然感覺背後汗毛聳立,趙勝虎趕緊躍了起來,空中一個轉身,長槍朝剛才危險的方向刺去,一陣兵器交擊之聲後,趙勝虎落在地上,定眼一看,竟是身著錦衣的無極門之人,他們在夜間也沒有更換衣服,非常好認。
這樹林之中不利長槍施展,趙勝虎便躍了出去,樹林之中無極門之人跟了三個出來。趙勝虎心想:我說晚間鏢局之事怎麽沒有無極門之人參與其中,原來竟躲在城外靜候。
“嘭…啪…”其中一人迅速點燃了穿雲箭,煙火在空中散開,這是無極門聯系同門的方式,看來很快就會有人前來,趙勝虎仔細盯著三人一看,均是三十以下年紀,應該是無極門的二代以下弟子,看來自己能夠應付,但要在對方來援之前先將這三人解決。
趙勝虎暴喝一聲,長槍一抖朝最近一人刺去,那人不敢硬接連連後退,接著趙勝虎長槍一掃朝第二人打去,那人未曾料到趙勝虎此舉,被打得一個措手不及,吐血摔倒在地。接著趙勝虎舞動長槍奔向最後一人,長槍像雨點一般戳去。
最先躲開趙勝虎刺擊的那人,見趙勝虎沒有對著自己,一躍而起舉刀朝趙勝虎砍去。趙勝虎突然收起槍花,回身一轉,長槍也跟著回身一刺,將偷襲自己的那人捅了一個對穿,最後一人見幾招之內,自己一方便一死一傷,便轉身朝樹林之中奔去,趙勝虎哪能放過,長槍一擲,便將此人釘在地上。
解決了無極門三人,趙勝虎不敢停留,發足往北方奔去,還不到二裡之地,後面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回頭一看追來之眾不下十人。
一陣聲音傳來:“趙兄,怎麽想著晚上離去?”趙勝虎一聽,便知道是九極衛之一的山陽快刀李林,有此人追來,在加上其他人的策應,自己定然不敵,於是更加奮力奔逃。
眼見前方有條小路,趙勝虎心想:小路不便馳馬,便朝小路疾行而去。待走了數百步之後,便懊悔起來,前方竟然是一個江邊碼頭。
趙勝虎也不管自己能否駕船,徑直找了一艘最靠外的烏篷船跳了上去,長槍斬斷纜繩,撐著旁邊的舟船往江內一飄,順著江水,一下便離開了岸邊一丈多遠。
李林剛好追到岸邊的烏篷船上,徑直一躍長刀便向趙勝虎刺去。趙勝虎毫不示弱,長槍也朝對方刺去。李林的兵器短於對方,若是徑直撞上,自己受傷還之際傷不到對方分毫,隻得空中一轉,趙勝虎抓住機會,
長槍一拍將李林打入水中。 李林乃是北方人士,並不會水,隻得呼叫岸上之人營救。此時趙勝虎所在之船已經離去了三丈,心裡暗叫僥幸,方才只要慢上一分,便要被對方追上。
趙勝虎掀開船上的帷簾,發現裡面有一人正瑟瑟發抖,道:“可是船家?”
船上之人剛才見到了趙勝虎與李林之間的爭鬥,被嚇得不敢作聲,這時見趙勝虎問起,生怕對方起了殺人之心,便戰戰兢兢地回道:“是…是…”
趙勝虎也不在意,問道:“這條河叫什麽?”
“叫…叫…湘江。”
趙勝虎借著月光打量了一下此人,道:“你是船家吧,可知這條江往下通往何處?”
“往…往潭州、洞庭湖。”
趙勝虎心想:若是這樣,走水路北上也算不錯,除了無極門,誰也想不到我會乘坐小小烏篷船北上,這樣便少了許多風險,於是道:“你來駕船順流向北,我先歇息一會,若是發現有人追來,叫醒我便是。”
船家戰戰兢兢地道:“小人還要打魚為生。”
趙勝虎隨手拋出了一大塊碎銀道:“銀子給你,這船我包下了,直接去洞庭湖。”
船家見有了銀子,便道:“好、好。”
趙勝虎坐在船頭,抱著長槍很快就睡了起來,待醒來之際,發現被曬得渾身難受,很想躺進狹窄的篷內,但是腥味太重,隻得作罷。
這麽過了一天,夜間之際到了潭州境內,前方出現了三艘三丈左右的帆船逆流而上,船首都站著錦衣胯刀之人,趙勝虎一看便知道對方是無極門弟子。
趙勝虎哪想到無極門這麽快便能在前方堵截,趕緊道:“快,船家,將船劃向岸邊。”
本來在湘江之中順流而下,靠人力哪能馬上就到岸邊,趙勝虎眼見對方船隻越來越近,隻得拿起長槍準備接戰。
“嘭,吱…吱…吱…”,兩相碰撞之下,烏篷船被帆船撞翻當場,趙勝虎在相撞之前一躍而起,長槍抖出。船頭的無極門弟子被長槍一磕連退三步。
趙勝虎剛剛躍上帆船之上,迎面就有一張漁網撒來,趙勝虎長槍晃動一卷便將漁網接住。
就在趙勝虎接住漁網之際,突然從艙內冒出一人,窄刀徑直朝他橫掃過來。趙勝虎來不及回槍,隻得用槍柄一檔,卻被對方斬為兩截。
眼見對方又是一刀斬來,情形危機之下,趙勝虎隻得躍起避開,跳上了船艙頂部,往那人一看,竟然是奔雷刀雷榜。
趙勝虎已經上了對方的帆船,此時離岸邊約有十幾二十丈,隻得一邊思慮對策,一邊穩住對方,於是道:“雷兄刀法果然厲害,小弟甘拜下風。”
雷榜長刀一收,道:“既然拜了下風,那就將真陽丹拿出了來。我也不為難你,待會恭送你上岸。”
趙勝虎哈哈一笑,道:“雷兄說笑,如此貴重的東西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怎麽會在我一人身上,若是押鏢而行,沒有二百以上的好漢都不敢上路。”
“好像有些道理,不過你十三字鏢局衡陽的分局已經被人燒了,現在要找兩百人怕是找不齊了,你這孤身一人送鏢,反而讓人更加難以發覺。”
“說了這麽多,雷兄還是一口咬定真陽丹在我身上,只是可惜了,我身上並沒有真陽丹,倒讓雷兄白白忙活一場了。”
雷榜呵呵一笑,道:“你們衡陽的鏢局被江湖群豪們掘地三尺了,都沒能找到真陽丹,而當晚之際,只有趙兄一人急忙離開,這真陽丹自然是被趙兄帶了出來。”
趙勝虎心中一緊,自己方才未曾考慮過此事,所說之言倒是有些欠妥了,於是道:“實不相瞞,其實真陽丹並不在衡陽,這只是武當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棧道罷了。”
雷榜道:“趙兄說了這麽多廢話,也不如讓我搜上一搜,這樣便知道丹藥有沒有在趙兄身上,若是沒有,我也會將趙兄恭送上岸。”
趙勝虎臉色一沉,道:“如若不願呢?”
雷榜道:“那便對不起趙兄了。”接著長刀出鞘,徑直刺向趙勝虎。
趙勝虎一身功夫八九分都在長槍之上,此時長槍已被斬斷,左右雙手各拿一節,阻擋之下,長槍手柄被雷榜接連砍斷。趙勝虎大喝一聲, 槍頭一節向雷榜刺去,但長槍變成了短槍,招式雖然不變,但是長度卻是少上了四五尺,還未刺到雷榜,就被他的窄刀刺穿了胸膛。
趙勝虎右手握著插進身體的窄刀,道:“還是你贏了。”
雷榜使了一個眼色,兩位無極門弟子立即向前,一左一右朝趙勝虎身上摸去。
趙勝虎雙手突然成掌朝兩位無極門弟子打去,兩人被擊中之後分別落入江中,趙勝虎見此哈哈大笑起來。
雷榜見趙勝虎這般不識抬舉,便起了殺心,窄刀頓時攪動起來。趙勝虎疼的立即跪坐當場,口中鮮血像水流一樣冒出,直勾勾地盯著雷榜道:“我梨花槍門定與你無極門不死不休。”
雷榜笑了幾聲,直接一腳將趙勝虎踩倒,道:“都快死了,省省力氣吧。”接著在趙勝虎身上摸了起來。
雷榜神色漸漸變冷,趙勝虎身上的物品都被他掏了出來,卻沒有發現任何丹藥蹤跡,於是問道:“你將真陽丹放在何處了?是不是剛才的那個烏篷船上?”接著又轉向身旁的無極門弟子道:“來人,趕緊打撈,真陽丹一定在剛才的那個烏篷船上。”
趙勝虎見身上真的沒有真陽丹,不由地大笑起來,接著扯到了肺部傷口,立刻變成了咳嗽,良久之後,喃喃地道:“天意,真是天意呐,欲強求而不能得!雷榜,你們無極門欲強求而不能得。”
花了這麽大工夫,卻沒能在趙勝虎身上得到真陽丹,回去定要受到門內處分,雷榜想到此處雙眼不由地陰暗了起來,拔起窄刀朝趙勝虎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