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你...多大了?”
“我六歲呀!”
“六歲?六歲的我?你...為什麽會出現?”
“我?我一直在睡覺。但有一個很好的老奶奶,喂了我藥,把我喚醒了呀...”
“老奶奶?喂藥?...嘶!...”
蛇母酋長米亞瓦倒吸了一口冷氣,刻入骨髓的恐懼,瞬間從內心深處湧現而出!她恐懼的閉上雙眼,緊緊地抱住自己,和迷失的記憶漸漸融合,終於想起了一切。
“啊!我想起來了!...那個年長的女祭司,那個可怕的老女人!那是墨西加人的女神祭司,比所有托托納克的蛇女祭司,還要可怕!...而最可怕的,是那些我從未見過的神秘藥劑!...那些,究竟是什麽?我究竟經歷了什麽?”
“為什麽?我會沒日沒夜,反覆的在噩夢中徘回,不斷的重現那一夜的景象?我好像聽到誰在不斷呢喃,讓我服從他,服從他...只有他,才是白天的光,能把我從噩夢中帶走!...”
“他?...他是誰?”
米亞瓦睜大了眼睛,在黑暗的夜幕中,回憶著那一束刻骨銘心的光芒。在深沉的心靈牢籠中,只有那一束唯一的鑰匙,才能讓她擺脫深沉的噩夢,從無盡的黑暗中蘇醒。而當那一束光芒出現,她也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緊緊抱住,絕不松開!
“呀!我的小女娃,你醒了呀!”
一個慈祥又熟悉的聲音傳來,卻讓米亞瓦渾身哆嗦,像是遇到了真正的蛇。阿奎尹絲祭司拿著細松木的火把,走進大帳中。她和藹的笑著,仔細地端詳著女人天真無邪的神情,眉頭漸漸皺起,最後幽幽地歎了口氣。
“咦?陛下竟然沒有碰你?她好像對我的作品,不太滿意呀...”
“那怎麽辦呢?陛下又不準我用藥劑,非要什麽智慧的頭腦...人偶凋刻了一半,就不準凋了,真是愁煞個人!本來,你這麽好的胚子,是可以變成我最完美的作品的...”
“我的小女娃呀!你睡了那麽久,純的就像神啟所的白紙。我只要把你從記憶中喚醒,畫上美妙的畫兒,再蓋住女人就好啦!”
“可惜呀!可惜...真是可惜!...這麽完美的胚子...我都畫了一半了,畫得這麽好,這麽聽話...要是再讓女人跑出來,吃了你,這麽好的胚子,可就毀啦!...”
說到這,阿奎尹絲祭司一臉心痛,遺憾的歎了口氣。她絮絮叨叨,伸出滿是皺紋的老手,溫柔的撫摸著米亞瓦的臉頰,就像一個慈祥的老奶奶,撫摸著心愛的孫女。
“陛下呀陛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再給我半個月,不!再給我十天...我就能把底子畫好了!然後,你就能聽我的話,慢慢地,吃掉她...”
“哎!可惜呀,好可惜!活了這麽多年,你是我見過最好的胚子了!那麽渾濁的靈魂裡,竟然藏著一個這麽純淨的小女娃!...我的好孩子,以後要從哪裡,才能找到你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女娃喲!”
“阿奎尹絲,奶奶?...”
米亞瓦一臉純真,呆呆地聽著阿奎尹絲祭司的話,仿佛又聽到了另一個自己的聲音。她茫然地怔了一會,突然一臉驚恐,避開老奶奶的愛撫,拚命的縮到帳篷的角落,聲嘶力竭的喊道。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你走開!滾啊!”
“嗯?”
看到女人的反應,阿奎尹絲祭司慈祥的神情,驟然一冷。她眯起眼睛,用蛇一樣冰冷的目光,打量著女人的表情與動作。
“是你醒了?”
“不要!你不要過來!你走!走!...”
米亞瓦用力縮在角落,恐懼的語無倫次。她甚至用自己的指甲,對準自己的脖頸,顫抖的喊出聲來。
“你再過來一步,我就殺了她!...”
“哼!...要不是陛下...”
阿奎尹絲祭司目光陰冷,低低的說了半句,就沉默不語。在漫長的寂靜後,她才冰冷地掃了米亞瓦一眼,舉著點點的火把,轉身離去。
直到點點的火光,消失在黑沉的帳幕之外,米亞瓦才虛脫了一般,癱倒在草床上。她劇烈的喘息了一會,體會著渾身的戰栗與顫抖,再次想起了那一束光。
“原來,那束暗示的光...是...死神殿下?”
“死神殿下,他來過了?!”
米亞瓦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著幻夢中的景象,回憶了許久許久。她回憶著光的樣子,回想起緊緊抱住的人,想起那走出幻夢的哭泣與擁抱...很快,過電一樣的戰栗,就再次讓她渾身顫抖,頭皮發麻。
“操縱靈魂,掌控心靈...這就是,墨西加祭司們的手段?這就是,墨西加殿下的檢驗?...而我,終於挺了過來?...”
米亞瓦顰蹙眉頭,回想著最後的記憶。她似乎在男人溫暖堅實的懷抱裡,沉沉地睡著了。而當她醒來時,就已經是微冷柔軟的草床了。
“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啊!...”
“嘖嘖!真是難得的溫柔呢!...”
嫵媚的蛇女祭司眼神閃動,回憶著那舒適又安全的感受,回味地舔了舔紅唇。她想了片刻,吃吃地笑出聲,笑聲狡黠又得意,像是發現大人秘密的小女孩。
“嘻嘻!原來,冰冷殘酷的死神酋長,也有一顆暗藏溫柔的心呢!...是不是呀, 修洛特大哥哥...”
米亞瓦笑意吟吟,站起身來,脫去身上的薄紗,感受著夜的溫暖與濕熱。隨後,她就站在柔軟的草床上,腰肢扭動,如蛇般輕舞了起來。
“大哥哥...帶我走吧!...我害怕呢...嗚嗚嗚哦!”
蛇女祭司嘴角翹起,臉上是泫然若泣的誘惑,口中卻是清澈如少女的輕吟。曼妙的蛇舞在黑暗中沙沙,低低的喘息伴隨著少女的哭泣。直到許久之後,女人才精疲力盡,躺在柔軟的草床上。她身體舒展,像是展開的花瓣,一臉天真的微笑,仿佛純淨的花蕾。
】
“嘻嘻!黑暗就要過去了呀,白天也會到來。對嗎,光?...”
乾淨清脆的詢問聲,在黑沉的營帳中響起,卻久久無人回應。這是黎明前的黑暗,綻放著妖豔的紅花,孕育著蛇果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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