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她們居然還在笑?也笑得出來?天啊,這……這也太沒良心了吧?
她們難道就感受不到這其中的心酸和苦澀,以及無奈與悲哀嗎?什麽人啊!簡直就是鐵石心腸!
獨孤輕舞淒慘的歌聲戛然而止,猛地一拍桌子,瞪著眼睛氣鼓鼓地對夢瑤仙子道:“師尊大大,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給不給我飯吃?”
“呵呵~”夢瑤仙子掩嘴輕笑,“剛才唱得不錯,繼續啊!再來一曲,說不定我就動搖了哦!”
分明是想看自己的笑話!獨孤輕舞咬牙切齒,三步並作兩步奔到床邊,將床上的紗幔一把扯了下來,撕成條狀結好,用力拽了拽,很好!很結實!
然後朝夢瑤仙子威脅道:“師尊大大,我最最最後再問你一遍……”
“不給!”不等她把話說完,夢瑤仙子便一口截斷,態度還是那般堅決。
“好!這是你逼我的!”獨孤輕舞爬上板凳,猛地將手裡的布條往房梁上一扔,打了個死結,瞅了紫霞仙子一眼,冷冷地道,“你即將失去你聰明伶俐、可愛乖巧、蕙質蘭心、溫柔大方的徒兒了!”
好個死丫頭,好的不學,還學會一哭二鬧三上吊了!看你今天能玩兒出些什麽花樣來!
夢瑤仙子面帶微笑,很是無情地指著布條,朝她作了一個邀請的手勢:“來吧,乖徒兒,請開始你的表演!”
獨孤輕舞差點沒氣得爆炸,苦苦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火,恨恨地道:“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可是真的要上吊了!”
這傻徒兒還真是傻得可愛!夢瑤仙子繼續挖苦道:“那你別光說不做,倒是上啊!繩子夠結實不?要不要師尊給你換一根?”
“好!很好!這都是你逼我的!再見了!”獨孤輕舞一臉決然,踮著腳將脖子伸了過去,嘴裡道,“師尊大大,你要是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不然一會兒看到有些場面,當心嚇哭!”
“是嗎?”夢瑤仙子仰著頭,一臉戲謔道,“那我閉上眼睛好了!”
好!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獨孤輕舞銀牙緊咬,又把脖子往裡面伸了零點零一公分,嘴裡嚷道:“我要蹬板凳了啊!”
“你蹬一個來看看!”
“我真的蹬了啊!這次絕對不開玩笑!”
“那你趕緊的啊!要是實在下不去腳,師尊可以助你一腳之力!”
“你你你……”獨孤輕舞氣得無語輪次,想著那些吊死鬼舌頭伸得老長的畫面,一跺腳,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撲倒床上,把枕頭捂住腦袋來回打滾。
“怎麽?不上吊了?又想把自己捂死?”夢瑤仙子走到床邊,戳了戳她的胳臂打趣道。
獨孤輕舞悶聲答道:“別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好了,反正我就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記得以後給我燒紙,你這惡毒的老女人!”
這鬼丫頭,還罵上人了!夢瑤仙子伸出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板著臉道:“哎喲,還生氣了?行了,行了!鬧夠了就給我趕緊起來!”
“我就不!”獨孤輕舞氣鼓鼓地回答。心裡默默道:勸,你只要再勸一句,我就起來!
“好吧!既然你態度如此堅決,那師尊這就叫她們把飯端回去喂豬!哎~可惜那從青龍湖撈來的大閘蟹啊!”說著,夢瑤仙子便起身準備離開。
聽到大閘蟹著三個字,獨孤輕舞跟僵屍一般嗖一下挺了起來,咽了一口唾沫,抓著夢瑤仙子的胳臂道:“大閘蟹?在哪兒呢?哪兒呢!”
“你呀!你讓師尊說你什麽好?”夢瑤仙子點了點她的額頭,
朝外面拍了拍手,“端進來吧!”“是,師尊!”
一名弟子提著一個大大的食盒走了進來,獨孤輕舞不等她把食盒放下,劈手奪了過去,打開一看!頓時饞得直流口水。
清蒸大閘蟹、油燜大蝦、四喜丸子、滑溜裡脊……一共八道菜,樣樣都是她最愛吃的。
哪裡還忍得住,抓起一隻大螃蟹便啃了起來,看著夢瑤仙子笑呵呵地道:“唔……謝謝師尊大大,師尊大大最好啦!哢嚓,哢嚓……”
“好?”夢瑤仙子拉著椅子挨著她坐下,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哎,也不知道剛才是說我是個惡毒的老女人來著?這般沒心沒肺,我這心啊!傷透咯!”
“唔……”獨孤輕舞停下手上和嘴裡的動作,擦了擦嘴唇,一臉疑惑道,“誰?誰敢這麽說師尊大大?好大的膽子!我家師尊大大心地善良,顏值爆高,可是潛滄大陸,第……呃,第三美女!”
“第三?”夢瑤仙子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問道,“那第一是誰?”
“第一當然是師師姐啊!人家比你好看多了,身材也比你好,人家那腿那胸,真的,呃……”見她臉色似乎不太好看,獨孤輕舞立馬把後面的話咽進了肚子裡。
結果還是忍不住補充了一句:“師尊大大,你不會嫉妒吧?”
我嫉妒你個大頭鬼!夢瑤仙子苦苦忍耐,繼續發問:“那第二呢?”
“第二?”獨孤輕舞嘻嘻一笑,挺了挺胸,“不就在你面前嗎?”
完了,完了!自己這個單純的徒兒,完全被那個女魔頭給帶壞了!以前她可沒這麽自戀的。
夢瑤仙子已經沒了和她繼續說話的欲望,站起身來,四下裡看了一眼,頓時眉頭大皺,喝問道:“輕舞,為何屋子裡少了這麽多東西?”
“啊?”獨孤輕舞嘴裡還叼著一段滑溜裡脊,趕緊咽下,擦了擦嘴,一臉茫然道,“什麽東西?我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啊!師尊大大你該不是記錯了吧?或者……遭了賊了?”
我看你就是那個賊!居然還對自己收藏的寶貝動手!夢瑤仙子白了她一眼,不再說話,關上房間門,開始盤腿打坐。
“師尊大大,你要不要來一隻口?嗝~我還給你留了半截螃蟹腳哦!”
“唔……師尊大大,你都不洗腳的嗎?”
“師尊……”
你不和她說話,不代表她不會主動來撩撥你。吃飽喝足憋了一下午的獨孤輕舞,嘰嘰喳喳吵鬧個沒完,夢瑤仙子隻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鴨圈裡,根本就靜不下心來。
睜開眼睛,一聲怒斥:“你吃飽了是吧?行!繼續給我繡,你今晚上要是繡不出一隻像樣的鴛鴦來,你就別睡覺了!這次我不會再心軟了!”
“別的啊,徒兒就是關心你,你怎麽能狗咬呂……”
“兩隻!”
自討苦吃的獨孤輕舞哪裡還敢回嘴,揉了揉肚子,唉聲歎氣地坐到繡架旁邊,又開始了她的痛苦繡花操作。
夜色漸濃,濃霧在紫靈山上彌漫鋪開。這讓花香四溢紫霞門顯得更加美麗。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密集的雨點從天而降,被夜風吹著,將窗戶和屋頂敲打得啪嗒作響。
夜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白鵲玲打著雨傘,裝模作樣地帶著兩個師妹在山門裡巡查了一圈,除了幾個夜貓子的房間屋內還有亮光之外,其他人早已經縮進了被窩。
她最在意的師尊房間,裡面依然還是燈火通明。
白鵲玲很有師姐風范地對旁邊兩人道:“天色不早了,你們兩個去休息吧,這裡有我,不會出什麽岔子。”
兩人巴不得早點回去睡覺,歡天喜地地點頭道:“謝謝白師姐!”
白鵲玲淡淡一笑:“去吧。晚上記得蓋好被子,不要著涼了。”
兩師妹再次告謝,挽著手一溜煙兒返回她們的房間。
白鵲玲沒有多作停留,隨便轉了兩圈,便疾步回到自己的房間,迅速關上房門,朝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三個黑衣人道:“其他人基本都已經睡了,不過師尊房間還有亮光。”
“啊哈~”為首那高個子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埋怨道,“媽媽的,這都快到子時了,那老娘們怎麽還沒睡?大半夜的,繡花呢?”
“我上哪兒知道去?”白鵲玲一臉無奈地回答。
“算了,不等了。”高個子揮了揮手,對另外兩名黑衣人道,“瞎子、缺嘴,你們先去!伺機動手!”
“要得。”兩人點了點頭蒙上面巾,一人拖著一個蛇皮袋,推開門,鬼鬼祟祟地摸了出去。
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白鵲玲蹙著眉頭,對閉著眼睛躺在椅子上養神的高個子道:“你自己不去?”
“殺雞焉用牛刀?”高個子搓了搓下巴,很是臭屁地道,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嗎?毫不炫耀地給你講,說的就是我!”
裝!你繼續裝!一會兒那倆要是失手了,看你臉上痛不痛!
白鵲玲撇了撇嘴,不再說話,抱著膀子看著窗外的細雨。忽然感覺身子一緊,已然被人從後面抱住。
沒有製止身後人手上的動作,白鵲玲淡淡地道:“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想要我?你可考慮好後果了嗎?”
聽到這話,後面的人頓時如同被潑了一瓢冷水,迅速往後退去。差點忘了,這娘們修煉那什麽雞毛邪功,找她發泄?完全是自尋死路!
哼!膽小鬼!白鵲玲心裡暗罵一句,轉過身提醒道:“你最好老實一點,門派裡的人暫時還不能動。”
“知道,知道!我剛才……呃,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小玩笑而已,白仙子不要當真。”高個子乾笑兩聲,沒有再說什麽,捧著一本書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缺嘴和瞎子是高個子手下得力乾將。屬於那種除了好事什麽事都乾得出來的人,人送外號“沙雕二人組”。
沙雕,是潛滄大陸赤焰荒漠裡獨有的一種雕,這種雕身上無毛,不能飛行,喙足有兩尺長,唾液帶有輕微的毒性。以狡猾著稱,經常隱藏在沙堆中襲擊獵物和路人,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這個外號除了指他們很厲害之外,並沒有別的意思。(畫外音:你踏馬繼續編。)
至於他們的真實姓名叫什麽,或許他們自己都不記得了。畢竟出來行走江湖,有了一個響當當的名號就夠了,誰還會記得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