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後面一句,悍婦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一把抓起旁邊的雞毛撣子,瞪圓怪眼喝道:“說沒有就沒有!要找女人去青樓,我們這裡都是正經人!快走!”
說著,掄起雞毛撣子便朝他抽了過去,李一一被她抽得直跳,慌亂中忽然想起了什麽,急忙從懷裡摸出一塊玉牌在她眼前晃了晃,嘴裡道:“我有信物!”
看到這塊玉牌,悍婦瞳孔一縮,一把搶了過來,確定不是偽造的之後,一臉狐疑道:“你怎麽會有這東西?老實交代,是不是偷的?我看你小子賊眉鼠眼……”
“別打胡亂說!本少俠行的端走得正,從來不乾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從她的表現就可以猜到,這玉牌不簡單,李一一劈手奪了過來,往懷裡一揣,喝道,“少說廢話,快帶我去見她!”
“樓上,自己去找!”悍婦對他印象壞到了極點,衣袖一甩,丟下這麽一句便轉身朝屋內走去。
“什麽態度?”李一一很是不滿地嘀咕一句,把著扶手一路向上。
剛到大廳,便撞見了之前為自己提供消息的白衣面具女人。
此刻的她正拿著一個花壺給窗台上的花兒澆花,見了李一一,眼中閃過一絲不快,冷聲道:“你來幹什麽?”
“我找醉……”
“她不在。”不等李一一把話說完,這女人直接一口懟了過來。
媽媽的!一個個態度要不要這麽惡劣?跟誰睡了她家老母豬沒給錢似的!李一一皺了皺眉道:“我都還沒說找誰,你就說不在,這樣真的好嗎?”
面具女兩手抱胸,冷冷一笑:“好啊!有什麽不好,我跟你又不熟。”
“你!”李一一惱火不已,沉聲道,“我找她有正事!你別無理取鬧行不行?”
“什麽正事?”面具女歪著腦袋問。
“這……不能告訴你。”
“哦,那她不在。”
“你!算了,我自己去找!”李一一不耐煩了,繞開這女人便朝裡面走去。
“說不在就不在,你找了也是白找。”面具女也不阻攔,拿起花壺再次裝模作樣地澆起花來。
“那她去哪兒了?”
“我怎麽知道?”面具女聳了聳肩,自言自語道,“說不定呀,就出去和哪個小白臉約會去了呢?”
“行吧,那我就先告辭了!”既然她不在,李一一沒有多作停留,轉身便朝樓下走去。
“慢走不送,小心樓梯滑,摔死了不賠錢!”
看著李一一的背影消失在街口,女人將臉色的面具往上推了推,露出一張精致的小臉,揚了揚拳頭道:“就不告訴你她在,氣死你!略略略~”
“剛才誰來了?”慵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轉過臉一看,來人正是換了一副面貌的雪媚……哦不,應該是醉傾城。
面具女人隨口敷衍道:“哦,沒誰,就一收破爛的。”
“收破爛的?”醉傾城明顯不信,伸出腦袋朝外面望了望,結果鬼影子都沒看到一個。無奈地搖了搖頭,戳了戳她的腦門道,“你呀,什麽時候能成熟一點?這天下第一樓交到你手裡才多久,都折騰成什麽樣了?”
“嘻嘻,沒事啦!環境艱苦一點,更鍛煉人嘛!姐姐,我餓了,我們去吃街頭的炸洋芋吧?你請客哦。”說著,她便挽住了醉傾城的胳臂。
“你這小財迷!就知道在姐姐這裡榨油水,走吧,今天讓你吃個夠!”醉傾城無奈一笑,領著她下了樓。
夢月城東邊角落,
一間漆黑的小木屋內,一名面色蒼白的俊逸男子,靜靜地躺在那張老舊的木床上。 地上扔著幾根沾滿鮮血的弩箭,旁邊鐵盆裡的水也被鮮血染紅。
整個房間裡充斥著一股刺鼻的藥味。
他便是為獨孤輕語擋箭的那個人,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次看到那個女人,心中就升起一股強烈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明知她心有所屬,可他要是義無反顧地擋箭了。
“呯呯”,敲門聲響起。
躺在床上的人瞬間坐起,抓起床頭長劍,一臉警惕地看向門邊,用沙啞的聲音道:“誰?”
“是我!”
熟悉的聲音傳來,男子頓時松了口氣,拿起床邊的面具戴上,上前將門打開,看著面前這個身材臃腫的胖子,冷冷地道:“有事?”
看著他身上浸血的紗布,胖子皺了皺眉道:“你受傷了?”
“不關你的事。”
“好吧,上面有任務給你!”胖子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冷漠的態度,將一張紙條遞到他手裡,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
看完紙條上的內容,他以最快的速度將其焚燒之後,取下牆壁上的氈帽戴上,提著劍走了出去。
回到煙雲府,李一一收拾好行囊,將幾個坑貨師父召集在了一起。
一人分發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一臉嚴肅道:“我要出一段時間的遠門,這段時間裡,煙雲府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乾得好,我回來還有賞。”
“哎呀,徒兒你這就見怪了,真的!”
“就是,咱們什麽關系?你這樣,不是在打我們的臉嗎?”
“那可不!以後別這樣了,我們會生氣的。”
一個個嘴上說得冠冕堂皇,揣得比誰都快。當真是無恥得李一一都要甘拜下風。
李一一敲了敲桌子道:“少在那裡扯這些沒有用的,都給我嚴肅一點,要是我不在,煙雲府裡發生點什麽……”
“那不能!”東山老坑一口截斷,拍著胸膛牛比哄哄地道,“我們什麽本事你不知道?你就放心去吧!有我們在,煙雲府固若金湯,保證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但願如此吧!”說實在的,要不是實在沒人可用,李一一真不想“麻煩”這幾位仙長,上次去營救獨孤輕舞,本來多好的計劃,就因為他們那見不得人的癖好,差點整得全軍覆沒,也不知道會不會吸取教訓。
“徒兒,既然是出遠門,自然要準備充分!為師就把我珍藏多年的破爛……呃,寶貝傳給你防身!”
說著,東山老坑便將腰間那個脹鼓鼓的麻袋遞了過去。
李一一打開瞅了一眼,果然如他所說,確實是一堆破爛!裡面那些破銅爛鐵鏽的鏽,彎的彎,有的上面還粘著泥巴,拿出來當暗器都覺得丟人。
頓時嫌棄得不行,又給他扔了回去,嘴裡道:“我自己準備了,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徒兒啊,為師贈你一本秘籍,這可是我自己都舍不得修煉的好東西啊!”西山老怪說完從懷中摸出一本封皮早已丟失不見,紙張泛黃的破舊書本來。
接過來一看,上面寫著幾個歪歪扭扭如同雞刨的大字——飛毛腿秘籍!
正琢磨著要不要時,少了一條胳臂的南山老鬼嚷嚷道:“你們這算什麽?徒兒,你稍稍等我一下,我把我最新發明的輪椅給你拿來!我那輪椅可了不得,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李一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嘴裡大喝:“你別在我面前提那草蛋玩意兒!”
他現在只要聽到“輪椅”這兩個字,雙腿就一陣發涼,顯然是被禍害出了後遺症。
“徒兒,你聽我給你講,我這個……”
“且慢!不聽!告辭!”李一一不等他把話說完,直接來了個素質三連。
“別的啊,我這輪椅,不僅能全方位拐彎移動,而且……”
“而且什麽?它還能上天入地不成?”李一一白了他一眼道,“真要有那麽牛比我也用不著,您老人家自個兒留著玩兒吧!我先走了!”
開什麽玩笑,出個遠門還要帶個輪椅,腿長來看的嗎?
李一一不再和他們扯下去,背上行囊,辭別了母親、奶奶,牽著門口那匹重金買來的“血色寶馬”,踏上了尋找師姐的路途。
獨孤風雲的遇刺,讓整個夢月城都戒嚴了起來,凡是進出城的人,連你祖宗十八代都要盤問一番,隨身攜帶的物品更是要被翻來覆去檢查好幾遍,就差沒讓人脫光檢查了。
好不容易從城中出來,李一一已經是滿頭大汗,展開地圖按照上面的指示,騎著馬兒朝玉蘭城方向而去。
方才出城沒一會兒,天空便下起了蒙蒙細雨,李一一戴上鬥笠一陣快馬加鞭,終於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家客棧。
路上倒是沒發生什麽意外,不過在下馬時,李一一瞬間就不淡定了。
說好的血色寶馬,淋了一場雨之後,居然掉色了!變成了一匹三花的,白的、黃的、黑的,三種顏色雜亂雜亂地拚湊在一起,那叫一個醜陋!
李一一暗罵一聲奸商,牽著馬兒來到客棧,很是豪氣地對店小二道:“去,給我弄一桌上好的酒菜,還有,我的馬兒要喂上好的草料!放心,大爺不差錢兒!”
說著便從懷裡摸出一個銅板丟了過去:“呐,這是給你的小費!不要太感動。”
這小費,確實夠小的!沒錢還裝大款,又一個裝比犯!店小二眼中閃過一絲鄙夷,臉上依舊還是掛著職業化的笑容,點頭哈腰道:“這位爺,裡邊請!飯菜馬上就來!”
李一一選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剛坐下沒一會兒,便看到幾名穿著白衣長裙的女子提著劍走了進來,從她們胸口那朵薰衣草標志可以斷定,她們正是紫霞門的弟子!
媽媽的,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李一一趕緊低下了頭,把臉撇到一邊。
小二急忙上前詢問:“幾位女俠,吃點什麽?”
帶頭那女人將劍往桌子上一拍,不耐煩道:“問什麽?有什麽好酒好菜盡管上,還怕我們給不起錢怎的?”
小二脖子一縮,連忙擺手道:“女俠息怒,小人沒那個意思,我這就去安排!”
“動作快一點!”
“是是!”
飯菜很快上桌,李一一唯恐被她們認出來,埋著頭苦吃。心中暗忖:這些女人一副急匆匆的模樣,是要趕去做什麽?相親嗎?夢月城貌似沒聽說有大型的相親活動啊?
“哎,真是晦氣!人家在山上吃香喝辣,咱們卻在外面受苦受累!同樣是人,待遇差距怎這麽大?”
“要怪只能怪獨孤輕舞那個小賤人!”
“沒事,只要把她抓住了,咱們以後……”
聽到這裡,李一一心中一凜:這幾個死女人,居然是衝著獨孤輕舞來的!她現在受了傷,腿腳不便,對上她們也不知道有沒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