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楚嬌嬌豔名遠播,多少人求著相見她一面都要看她的臉色。
現如今居然被一個新來的小賤人罵得狗血淋頭,這讓心高氣傲的楚美人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踢了一腳趴在地上抹著淚花的春燕,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別在那兒哭哭滴滴的,你平時腦瓜子不是靈活嗎?給我想想,怎麽整治那個小賤人。”
春燕爬了起來,眼珠子一轉,把臉湊到楚嬌嬌耳邊,輕聲道:“我們到時候可以這樣……”
……
今天的凝香閣,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帶著顰兒去廚房美美的吃了一頓,因為心情好,多喝了兩壺,洛師師這才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門大開,正中間坐著一個她最不想看到的人——麻老虎。
倒不是因為怕她,主要是看著她反胃,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剛吃進去的又給吐出來。
此刻的麻老虎正抱著一隻烤乳豬猛啃,身上還是穿著那件惡俗至極的綠袍子,擼起衣袖,露出兩條杠子粗滿是肥肉的膀子。
旁邊兩名丫鬟,一個正在給她捏肩,一個正拿著扇子猛扇,那殷勤勁兒,怕是伺候老娘都沒這麽孝順。
見了洛師師,麻老虎將啃了一半的烤乳豬放到一邊,抓過旁邊丫鬟的裙子擦了擦手,擺出一張便秘臉來說道:“你去哪裡了?”
洛師師把臉撇向一邊:“吃飯,怎麽地?”
麻老虎把袍子使勁兒一撩,露出兩條毛茸茸的大腿來,嘴裡道:“昨天才給你說的規矩,又忘了是吧?把臉轉過來,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洛師師最不想看的就是她那對眼睛,果然在回過臉的一瞬間,看到那上躥下跳蹦躂個不停的眼珠子,一個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給我嚴肅一點!”麻老虎猛地把椅子一拍,沉聲道,“聽說,你把昨天的禮官都趕出去了?”
“哦,是。”洛師師沒有否認,瞅了一眼她那兩條比自己腰還粗,肥肉不停顫動的大腿,頓時便感覺頭皮發麻。
心道,這要是一頭豬,殺了賣出去,應該也能賣不少錢吧?就是不知道別人吃不吃得下。
麻老虎剔著牙道:“給我個理由。”
“姑……娘我什麽不會?需要她們教?”
此刻洛師師正在思索著一個問題,要不要把這豬兒蟲吊起來打一頓,然後鳩佔鵲巢。但想了想,還是沒這麽做。
畢竟,她是個講道理的人。
就在剛才,喝了一頓酒,忽然有所感悟,這個世界如此美妙,自己還是不能太過暴躁。
“什麽都會?”麻老虎上下打量她兩眼,眉毛擰成了兩條麻花,一臉不悅道,“你瞅瞅你現在這個樣子,邋裡邋遢衣冠不整,我凝香閣隨便抓一個姑娘都比你強!還好意思說你什麽都會?”
“你不懂,這是個人風格。”洛師師打了個呵欠,揮手道,“你有事兒沒事兒?要是沒事的話,就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吃了睡,睡了吃,麻老虎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買回來了一頭豬。
聽她這麽一說,感覺自己也有些乏了,伸了個懶腰,又問:“晚上的題目想好了嗎?”
“想好了。”
“那你給我說說,你的題目是什麽?”
“保密!”說話時,洛師師已經走到了床邊,剛才確實喝得有些多了,現在她隻想好好睡會兒。至於什麽才子會,直接被拋到了腦後。
這態度,讓麻老虎很是不爽,本想好好教育她一番,但眼皮子直打架,艱難地站起身,在兩名丫鬟的攙扶下,花費了整整兩刻鍾的時間,
可算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因為體型太過肥胖臃腫,爬上床,這個對普通人來說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動作,在她這裡,可謂無比艱難。所以她平時都是打的地鋪。
盡管如此,每天起床也要兩條大漢幫忙才能爬起,活得著實艱難。
剛進屋,那挺起的大肚皮擋住了視線,一個不注意勾住了門檻,身如泰山倒,轟隆一聲,差點沒把地板砸出個坑來。
麻老虎摔得眼冒金星,拍著地咆哮起來:“媽媽的!一會兒叫人給我把這門檻拆了!氣死老娘了!”
“是!”兩名丫鬟應了一聲,急忙上去想要把她扶起,拉扯半天累得氣喘如牛,也沒能拉得動。
“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們今天不要吃飯了。”麻老虎大罵一聲,咆哮道,“去給我把栓子和杠子叫來!”
栓子和杠子,是她特意請來伺候起床的兩條壯漢,兩人的工作簡單得不行,平時啥也不用做,隻負責幫助她起床。
聽到麻老虎又摔跤了,栓子和杠子丟下飯碗,急急忙地奔了過去,把她扶到地鋪上躺好,這才折返回去。
杠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哎,你說這死肥婆怎麽就摔不死?”
栓子白了他一眼:“臥槽,她要是摔死了,我倆喝西北風去啊?”
“說得是。”杠子點了點頭,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走,喝酒!晚點去找小翠樂呵樂呵。你說,要是能和花魁娘子整上一夜……”
“做夢吧你?你那點錢,掉在地上人家都不惜得撿。”
……
夜幕降臨,凝香閣內燈火通明,到處都掛滿了粉色的燈籠,房梁上更是纏繞著數不清的彩帶,伴隨著幽幽的夜風輕輕擺動。
此刻時辰未到,外面已經圍了一大堆打扮得人模狗樣的家夥,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朝裡面張望,然後除了幾個正在忙碌的丫鬟,什麽也沒能望到。
他們倒不是不想進去,關鍵是面前那一排光著膀子面目凶惡的大漢得答應才行啊!
再說了,這是規矩,誰要是亂來,是要永遠被列入凝香閣黑名單的。
底樓的大廳上搭著一個台子,那是留給這些才子獻藝的舞台。
四大花魁的房間外也築起一個小台,上面放著一張椅子和一個條桌,四周遮著紗幔。
眼看才子會即將開始,身為西廂閣花魁的洛師師卻爛醉如泥,躺在床上,任憑顰兒喊破了嗓門,也不見任何動靜。
就在顰兒猶豫著,要不要大著膽子往她臉上潑點冷水來刺激她時,洛師師終於睜開了眼睛。
撐著欲裂的腦袋坐起,歪著頭看了一眼窗外,居然已經天黑了!
“哎呀,師師姐,你可算是醒了!快起來換衣服。”顰兒急急忙拿著架子上的新衣服朝她遞了過來。
洛師師像是想起了什麽,頓時臉色一變,猛地一拍床沿:“啊!晚了!”
“不晚,不晚,還來得及,才子會還有一刻鍾才開始。應該還來得及。”
“才子會?管那玩意兒做什麽?”洛師師看了她一眼,揉了揉肚子,“我說的是吃飯。”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三天不吃就得硬邦邦。
睡了一下午,她已經餓了,現在填飽肚子才是王道,其他的都算不得個啥。
當下翻身便起,胡亂穿起衣服,伸了個懶腰說道:“走走走,我們吃東西去。媽媽的,餓得老娘不行。”
“呃……”顰兒哭笑不得,連忙道,“師師姐,因為今天情況特殊,所以……”
“所以就沒準備晚飯?”
“是的呢。”
洛師師停住腳步,一臉不快道:“靠!這死肥婆腦子裡面裝的是大便還是大腸?肚子都不填飽,還搞什麽才子會?”
顰兒急道:“師師姐,還是先換衣服打扮吧。沒多少時間了。”
“老娘……算了,打扮就打扮吧。”
本來洛師師是打算就這麽出去的,但轉念一想,自己怎麽也不能被那三個小婊砸給比下去了不是?正好讓她們見識一下什麽才叫傾國傾城!
她們,不過是歪瓜裂棗而已。
很快,倉促打扮完畢的洛女俠終於推開了她的房間門。
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在頭上挽了一個公主髻,上面斜插著一根碧綠的簪子,舍此之外再無任何頭飾,臉上薄施粉黛,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著了一身碧綠色的織錦拖地長裙,飄然若下凡仙子。紅唇輕啟,嘴角揚起迷人的弧度,眼波流轉,風情萬種。一顰一笑,更是勾人之極。
赤著玉足,每走一步。腳上的銀鈴,便會隨著步伐,發出零零碎碎的輕響。
饒是和她有仇的幾大花魁遠遠的望了一眼,也不由得一怔。暗自佩服麻老虎的眼光毒辣,這個女人就顏值和身材來講,當個花魁,綽綽有余。就是脾氣……
濃妝豔抹打扮性感撩人的楚嬌嬌,眼中閃過一絲妒忌,把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更多風景,嘴裡低罵了一聲:“哼!小賤人!”
但很快,洛女俠便原形畢露,有紗幔擋著,直接朝長椅上一躺,右腳隨意搭在面前的條桌上,抓起桌子上的蘋果,哢擦哢擦三兩口便啃了個一乾二淨,隨手將果核一扔,直接把那一掛香蕉抓了過來。
顰兒就下個樓的時間,等她回來時,洛師師面前已經扔了一大堆香蕉皮和果核,此刻正拿著一串水晶葡萄,不停往嘴裡扔。
顰兒一邊清掃,一邊小聲提醒道:“師師姐,注意一下形象啊!”
洛師師將最後一顆葡萄扔進嘴裡,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道:“怕什麽?又沒人看見我。再說他看見了又能怎的?對了,你再去拿點水果,這點姑奶奶塞牙縫都不夠。不要榴蓮,我不愛吃那個。”
“那個,才子會馬上開始了,現在是不許我們下樓的,樓梯口都有人守著呢。”顰兒一臉為難地道。
“什麽破規矩?”洛師師皺著眉,一臉不快。
就在此時,忽然傳來“哐”地一聲鑼響,接著聽得一個大嗓門的男人叫道:“才子會正式開始!”
呼啦一聲,原本安靜無比的凝香閣內,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所謂的達官貴人和風流才子一窩蜂地湧了進來,本想一睹四大美人的芳容,結果看到的卻是無情的紗幔,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道窈窕的影子。
接著又聽那聲音道:“下面有請我們的四大花魁出題!”
“啊!我把這事兒給忘了!”顰兒一驚,急急忙從旁邊拿出一張空白的條幅展開,撲在面前的長桌上,一邊研墨一邊焦急地道,“師師姐,你想好題目了嗎?”
“哦,早想好了。”洛師師翹著二郎腿,不忙不忙地道,“你不要捉急,慢慢來嘛。我們皇帝都不急,他們一群太監急了也沒用。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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