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還可以這樣?
李一一眼睛瞪得老大,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萬萬沒想到,剛下山,便背上這麽大一口黑鍋!這可是掉腦袋的罪過啊!怎麽走到哪裡都能遇到這種死不要臉的人?
正要辯解,旁邊的獨眼龍把他一指,搶先一步開口:“長官,我舉報!是這個叼毛下的毒手!”
紅衣頭子急忙附和:“對對對,我可以作證!就是他乾的!”
軍官的臉陰沉得可怕,看向李一一:“這些人,真的是你殺的?”
李一一趕忙擺手:“大人,你莫要聽信讒言!我地,大大地良民滴乾活!這真的不關我的事!”
兩方人馬把他一指,齊聲道:“就是你殺的!”
“不是我殺的!”
“就是你殺的!”
獨眼龍上前一步,一臉憤怒地指著李一一大叫:“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哢嚓一刀,哢嚓又是一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中間都不帶停頓的。”
“對對對,我們看得一清二楚!那場面,老嚇人了!”
“長官,他們死得好慘,你一定要為他們做主啊!”
“對,把他拉去殺頭!砍成十八截,以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我……”看來這些龜孫兒是鐵了心想讓自己背黑鍋,李一一上前一步,拉扯著那軍官的衣裳,“大佬,真不是我乾的!你要相信我,我就是個吃瓜子看熱鬧的路人甲!”
“看熱鬧?”軍官的眉頭擰成了麻花狀,癟著一張嘴道,“看熱鬧能看出人命來?你是不是覺得我傻?”
踏馬的,長得跟個倭瓜似的,看你也不像什麽聰明人!當然,這話只能在心裡嘀咕,李一一眼珠子一轉:“大佬,你看啊!我手無寸鐵,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呢?”
獨眼龍二話不說,上前一步,強行把刀子塞到了他的手中,然後道:“你看,這不有了?”
李一一簡直無語:“喂,你這栽贓陷害,還能再明顯一點嗎?當著大佬的面這麽做,怕是不太好吧?你當人家是瞎子呢?”
果然,那軍官把手一揮:“太不像話了!給他我抓起來!”
“哈哈,對,抓起……呃?”李一一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兩個士兵把胳臂反剪到了背後,頓時又驚又怒,扭著脖子大叫,“喂,你們這是做什麽?抓錯了人了喂,我是良民,大大地良民!快放開!”
接著,李一一看到那獨眼龍和紅衣頭子,一人從懷裡摸出一錠大銀,當著自己的面,遞到了那軍官手裡。
頓時腦門青筋直跳,哇哇大叫起來:“哇,當著這麽多人面,你們居然賄賂長官?”
軍官把大銀揣進兜裡,瞪了李一一一眼:“什麽賄賂?你在打胡亂說些什麽?像我這種高風亮節的人,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情來?”
“我靠!”李一一氣得不行,朝旁邊那些圍觀的軍士和那些小嘍囉大喊,“你們都看見了啊!是他們狼狽為奸,陷害我!我是冤枉的。”
眾人齊刷刷地搖頭,異口同聲道:“我們什麽也沒看見。”
這一刻,李一一算是明白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道理。
不過他絲毫不慌,把自己抓起來又怎樣?他可是還有殺手鐧!
當下把臉一沉:“世風日下!我生氣了,真的生氣了!是你們逼我的啊!別怪我放大招了!”
“嗆”,四周立馬響起一片整齊的拔刀聲。
李一一深吸一口氣,忽然扯著嗓門大叫:“師姐,
救命啊!!” 這一聲大叫,幾乎用盡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氣,站在樹上看熱鬧的鳥兒,唰一下四散飛走,聲音傳得老遠老遠……
“居然還有同黨!”軍官緊握手裡的刀子,一臉警惕地看向四周。
李一一得意非凡:“我告訴你們,趕緊把我放了,不然我師姐來了,把你們全部扒光了,在樹上吊十天半個月信不?媽媽的,你們惹得起我?”
眾人不說話,紛紛按住刀柄,屏住呼吸,警惕地看著四周。
一炷香時間過去,師姐沒有現身。
兩炷香時間過去,師姐還是沒有現身。
半刻鍾時間過去,師姐依然沒有現身。
李一一感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憋足了一口氣,再次扯著嗓門大喊:“師姐,救命啊!我要死了!真的要死要死了!”
然而,還是沒有什麽卵用。
我靠!怎麽回事?平時下山,師姐不都暗中保護自己的嗎?這次難不成又喝高了,或者睡著了?李一一的心那叫一個涼啊。
“好小子,居然還敢戲弄本官?罪加一等!給我帶走,打入死牢!”
那軍官一聲令下,李一一身上立馬多了十幾條麻繩,把他捆得跟隻蛆蟲似的,只剩下腦袋還能動彈,唯恐他繼續大喊大叫,扯了半截爛布塞進他嘴裡,扔到馬背上,揚長而去。
就在他們離開不久,一名身穿紅色紗裙,身材曼妙,長相絕美的女子,渾身酒氣晃晃悠悠從旁邊小路走來。
她正是被別人叫花雞吸引,然後喝高了趕來救場的洛師師。
“嗝~”洛師師打了一個酒嗝,看著面前空蕩蕩的一片,摸了摸鼻梁,自言自語道,“好小子,居然丟下老娘一個人溜了,真沒良心。算了,天色已晚,先找個地方落腳再說。”
接著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雪月城走去。
……
當晚,雪月城公堂上,李一一被剝光了上半身,摁在地上,旁邊幾條穿著製服的大漢齊喝一聲:“威武!”
然後便見一名大腹便便的肥胖男子,從旁邊走了出來,身上衣服歪歪扭扭,腦袋上的帽子也歪在一邊,臉上還印著一個大大的唇印,腳步虛浮無力,明顯之前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肥胖男人往椅子上一癱,斜著眼睛,用看狗一般的眼神看了李一一一眼,拿起桌案上的驚堂木一拍,喝道:“下面是什麽人?”
不等李一一開口,旁邊一個尖嘴猴腮,戴著瓜皮帽,背後倒插一把紙扇的男人上前一步,一臉諂媚道:“稟大人,他就是那製造了九死一傷的賊徒,呃……”
接著把臉看向李一一,喝道:“你叫什麽鳥來著?”
“大人!冤枉啊!是他們陷害我,我就是一個過路的良民!真的,淳樸得了不得!”李一一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花,坐在地上,叫起撞天屈來。
那大人一臉不快,再次一拍驚堂木:“大膽!本官有問你冤不冤嗎?速速報上名來!”
“快說!”站在他旁邊那叼毛似乎有暴力傾向,橫眉豎眼跟誰差他八個銅板沒還似的,手裡那哭喪棒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個勁兒往他身上杵。
“回大人,草民李一一。”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李一一忍氣吞聲,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那就是李二了!”那大人隨手抓起案桌上的一個蘋果,大力啃了一口,指著李一一,“李二,你為何要殺害那些良民?手段殘忍,簡直令人發指!”
這踏馬還真是冤枉到家了!李一一隻得在心裡默默祈禱這位大人清正廉明——雖然可能性極小。
再次哭喊道:“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你明察秋毫,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那大人還沒開口,旁邊戴瓜皮帽的男子湊了過去,指著李一一:“高大人,你看這叼毛賊頭賊臉賊骨頭,不打他如何肯招?”
“說得是。”高大人點了點頭,手一揮,“來人,給我著力打這鳥廝!”
接著便是兩條蠢漢不由分說將李一一拖翻,揚起哭喪棒,劈裡啪啦一頓毒打。
李一一隻感覺自己屁股都開花了,高大人這才叫他們停下,然後一臉和藹地對他道:“李二,你招還是不招?”
沒辦法,就算自己不招,估計他們也會屈打成招,李一一隻得硬著頭皮招了。
然後便看到那帶瓜皮帽的男人,和高大人咬了一陣耳朵。
接著高大人把驚堂木一拍,大叫:“來人,把妖人李二,給我關入死牢!明日午時,拖到菜市場斬首!”
什麽!?
明日午時就斬了?
李一一不是沒想過自己會被哢嚓,但沒想到會這麽快就被哢嚓!好歹讓人多吃兩頓飯啊?
還有,我不過就看個熱鬧,怎麽就成妖人了?
不多時,李一一被兩個軍士押著,來到了死囚牢。
牢房內汗臭、屁臭、屎尿臭,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聞一聞便讓人作嘔。
整個空間十分昏暗,只有入口處有兩邊有兩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兩個小牢子正坐在一張桌子邊打瞌睡,有人進來了都沒有絲毫察覺。
“進去!”兩人將李一一扔進一間牢房後,悉悉索索地拿起鐵鏈子把房間門栓好,便轉身離去。
“嘶……哎喲!媽媽的,真狠!”李一一揉著屁股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咬牙切齒道,“給勞資等著,等我出去,看你爹怎麽收拾你們!”
“桀桀桀~”話音剛落,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讓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
“誰……誰在那裡?”李一一瞬間汗毛豎立,緊緊抓著一根稻草,瞪著雙眼,身體緊貼牆壁,額頭上汗珠密布,雙腿也不自覺的哆嗦起來。
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傳來:“都死到臨頭了, 還在這裡放狠話?小子,你犯了什麽罪過?”
“啪嗒”,打火石的聲音響起,緊接著牢房內亮起一盞油燈,借著昏暗的燈光,李一一看到角落那張破舊的木板床上,坐著一個披頭散發的老頭。
在他旁邊,還站著幾條光著膀子,瘦骨嶙峋的漢子,紛紛用戲謔的目光看著他。
“我沒犯事,我……我是被人冤枉的!”
“嘎嘎嘎——”難聽的怪笑聲再次傳來,那老頭撩起如同稻草一般亂蓬蓬的頭髮,露出一張慘絕人寰的臉來,舔了舔嘴唇,“每個來到這裡的人,都是這麽說的。你知道他們的下場嗎?”
“我……”李一一咽了一口唾沫,“我和那些人可不一樣。”
老頭一臉嘲諷道:“不一樣?有什麽不一樣?你比他們多個蛋還是怎麽的?”
李一一沉聲道:“我上面有人!”
“哈哈哈哈……”老頭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咧開嘴大笑起來,哈喇子拉得老長,旁邊幾個漢子也跟著笑出了聲兒來。
老頭抹了一把鼻涕:“你上面有人,還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你跟我倆扯犢子呢?”
旁邊一漢子符合道:“就是!這麽大個人了,能不能要點臉?”
“誰不要臉了?”李一一尖著嗓子叫了起來,“實話告訴你們,我,可是破劍門的關門弟子!沒有之一!而我師姐,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女魔頭洛師師,凶得很,分分鍾把你們收打斷,腳掰斷,腦殼捶得稀巴爛!她今晚肯定是要來劫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