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
柳毅低聲喃喃著。
他身上其實何止一個詛咒?
成為異人,這本身就是一個最惡毒的詛咒。
難道還有什麽比成為異人更惡毒的詛咒?
至於這個骰子的所謂詛咒,在柳毅看來,其實僅僅只是骰子的殺人規律罷了。
只是這個骰子的殺人規律有點特殊。
時間跨度比較長。
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
柳毅能想象到,當初汪東海得到了這個骰子,不管以什麽辦法得到這個骰子,他就已經被詛咒了。
只能每個月都去找人賭命。
勝了,能多活一個月,然後每天都醉生夢死,快活逍遙。
輸了,那就死了。
這樣的日子其實並不快樂,也不瀟灑,而是折磨。
每天都生活在死亡的倒計時當中,差不多就和異人一樣。
但異人總能自己去想辦法,再掙扎一下,去拚一把,駕馭異物,從而有可能活得更長。
而背負了這個骰子的詛咒,只能聽天由命,一切都靠運氣。
不,這可不是靠運氣。
而是靠骰子!
扔出什麽樣的數字,由骰子決定,並不由扔骰子的人決定。
與其說當初汪東海擁有骰子,不如說汪東海成為了骰子的傀儡,在間接的幫助骰子殺人。
“剛才我已經做過測試了,無論將骰子扔到哪裡,最終骰子都會出現在我的身上。也就是說,一旦背負了詛咒,就甩不掉骰子。”
“如果,將骰子關押進黃金盒子裡呢?是不是就能解決詛咒的問題了?”
柳毅想到了一種可能。
黃金能隔絕異物異力,那麽只要將骰子關押,說不定就能解決骰子的詛咒。
想到這裡,柳毅腳步輕輕一跨,他的身影再次瞬移回到了林府。
林府,此刻已經混亂了起來。
柳毅無故失蹤,而且林府連死兩人,死相還那麽淒慘。
更有“邪物作祟”,沒有人願意呆在林府了。
不過,王同的確頗有些能力,硬扛著封鎖住了大門,誰都不能離開。
在張文定的解釋下,王同才知道柳毅並沒有危險。
只是暫時離開了。
對於柳毅這種詭異而神奇的能力,王同也是心中驚詫。
因此,當柳毅再次返回時,王同也僅僅只是有些意外,卻並沒有那麽激動。
他已經知道了柳毅“瞬移”的能力了。
“柳大人,您終於回來了。這起案子算了結了嗎?這麽多人被封鎖在這裡,也不是長久之計。”
王同小心翼翼的征求著柳毅的意見。
“王同,殺人者已經找到了,這件案子自然也結束了。林府可以解除封鎖,想離開的就離開吧。”
柳毅隨口說道。
這起案子的確已經結束了。
畢竟,如今連異物都在柳毅的手中。
“好,我這就下去安排。”
王同點了點頭,立刻下去安排了。
這麽多的人一哄而散肯定不行。
而且這件事太詭異,王同也得給這些人警告一番才行,不能隨便出去亂傳。
當然,他也知道,林府的事想瞞住根本就不可能。
這些瑣事都交給王同去做,柳毅並不在意。
他抬起了頭,對著柳三說道:“柳三,把黃金盒子拿來。”
“是,大人。”
柳三早就準備好了。
他和柳四都隨身帶著一些黃金工具。
柳毅沒有用手,而是用黃金工具將骰子裝進了黃金盒子當中。
沒有任何意外,骰子被關押進了黃金盒子當中。
黃金能隔絕異物異力。
也就是說,骰子被關押在了黃金盒子裡,那就再也無法害人了。
只要是異物,都遵循這個規律。
想到這裡,柳毅也不再猶豫。
隨口對著張文定說道:“張文定,我要和你賭一把。”
靜!
整個大廳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沒有人是傻子。
之前他們也聽到了汪東海說出了這句話。
結果怎麽樣?
汪東海扔出了骰子,然後汪東海賭輸了,直接就死了。
現在柳毅也說出了這句話。
這是要與張文定賭命?
連張文定都被嚇的一動不動,神情有些尷尬。
他隱隱察覺到,柳毅應該是在嘗試著分析異物的規律。
可是拿他來嘗試,張文定還是很害怕。
畢竟,那可是異物啊!
無比詭異的異物,根本不能以常理來揣度,若是嘗試失敗,他豈不是有可能會和汪東海一樣,淒慘的死去?
“賭……賭什麽?大人,您別嚇我。”
張文定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賭你死不了!”
柳毅搖了搖頭。
他等了這麽長時間,張文定和他自己都好好的。
這說明骰子被黃金關押了,的確無法再殺人。
可是,骰子無法再殺別人,但柳毅呢?
他可是背負了詛咒。
而且,柳毅一直都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骰子的異力一直都留在他的身上。
一旦三十天時間到了,柳毅沒有與別人賭一把。
那麽骰子的詛咒就會爆發。
到時候,柳毅可能會死。
哪怕骰子被黃金關押了,他有有可能也會死。
畢竟,他在骰子被關押之前就已經被詛咒了!
張文定有些無語。
但也沒有說什麽,他知道柳毅在研究新的異物,也就是那個詭異的骰子。
可是讓他當研究對象,還是有點不適應。
王同已經將林府的賓客都遣散了。
也沒有人願意留在這個晦氣的地方。
偌大的林府,剛才還很熱鬧,現在卻顯得有些冷清。
柳毅一行人沒有離開。
因為耽擱了這麽一段時間,他們就算趕路,也無法在天黑前回到青州府。
便索性在林府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啟程。
至於林府,自然是很高興柳毅能在住一晚。
畢竟林府剛剛出現了這麽詭異的事,還是人心惶惶。
讓能夠解決詭異的人留在林府住一晚,也能讓林府的人安心。
……
夜涼如水。
柳毅獨自坐在屋內。
他的手中還在擺弄著一顆骰子。
柳毅沒有將骰子繼續關押在黃金盒子裡,因為沒有必要。
就算關押在盒子裡,柳毅也逃不掉被詛咒的命運。
而就算拿出來,骰子也不會自己跑掉。
骰子始終都會出現在柳毅的身上,甩都甩不掉。
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
潔白無瑕的骰子上,居然也出現了一個紅點,看起來就如同鮮血一般。
骰子還是變成紅色了。
只要骰子全部變成紅色,那一個月的期限也就到了。
必須在骰子完全變成紅色之前,去找人賭一把。
贏了,就能繼續活一個月。
輸了,那就是死。
這是唯一解除詛咒的辦法。
“也就是說,有可能一個月後我就會死?”
柳毅已經在腦海當中想過了各種辦法。
但他最終都發現,他擺脫不了骰子的詛咒。
甚至連化解也做不到。
要麽與別人賭一把,有可能輸,那就會死。
要麽什麽都不做,硬抗骰子的詛咒。
但那樣一來,依舊有很大的概率,他會被骰子的詛咒抹殺。
到時候也會死。
如果贏了,活上一個月,又必須去繼續與人賭一把。
久賭必輸的道理,柳毅自然明白。
他不可能一直贏下去。
任何人都不可能一直贏下去。
某種意義上來說,當他身上背負著骰子的詛咒時,那他就已經注定要死。
這是一個無解的詛咒,一件無解的異物!
無論他怎麽做,都是死!
這麽可怕的一個詛咒,任何人被詛咒了,可能都是惶惶不可終日。
但柳毅不一樣。
他卻好像沒有任何緊迫感一樣,腦海依舊冷靜。
因為,他是異人!
異人,本身就是被詛咒的一類人。
何況,他本來就快死了。
他的身體都變成了活屍,即便如此,他也活不了多久。
被玉簪子的異力侵蝕,現在已經到了非常危險的階段。
就算沒有骰子的詛咒,柳毅滿打滿算,身體大概也僅僅只能支撐一個多月的時間罷了。
現在有了骰子的詛咒,能活一個月的時間。
相差也就幾天時間,柳毅根本就不在意。
債多了不壓身,詛咒多了也是一樣。
反正都要死,再來幾個詛咒,他也能承受。
何況,這顆骰子的詛咒,也並不是什麽好處都沒有。
本身這顆骰子就是一件非常強大而詭異的異物。
柳毅有種感覺,一旦他用骰子提出了賭局,只要對方輸了,估計就必死無疑!
哪怕是強大的異人也一樣。
而且柳毅還注意到,當初他的繡花鞋踩在了汪東海的影子上。
但汪東海卻連一點事都沒有。
汪東海僅僅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如何對抗繡花鞋異力的侵蝕?
只有一個原因。
汪東海受到了骰子的保護。
那麽,什麽情況下才能受到骰子的保護?
柳毅想了想,應該是汪東海正式提出“賭局”時。
那樣才真正觸發了骰子的殺人規律。
在勝負沒有出現前,骰子會保護賭局的雙方不受到任何侵害。
這算是一種強大的“護身符”。
因此,如果用好了,骰子可不僅僅能殺人,它還能救人!
關鍵就看怎麽使用這顆骰子?
“林老爺?”
柳毅忽然抬起頭。
目光望著窗外。
窗戶雖然關著,但柳毅卻能感應得一清二楚。
這是繡花鞋的作用。
繡花鞋能感應到很大一片范圍,甚至當初的柳州城都能在柳毅的感應下,何況是區區一座林府?
林府裡發生的任何事,都逃不過柳毅的感應。
剛剛柳毅就感應到,林老爺居然去了白小姐的房中。
柳毅目光微動,右腳微微一跨,瞬間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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