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們從租房裡早早啟程,因為從鎮區到安良村有不少的路程,老虎心想著順便去看看“油車”叔,向他道歉、請罪,等從義國那拿到工錢後,湊齊錢買輛二手“摩的”還給他,那可是“油車”叔的“活路”和全部家當啊!
天色大亮,鎮區的街面、小弄堂上陸陸續續冒出許多的人影來,有的耷拉著腦袋、有的光著膀子,有的睡眼朦朧、夢遊似的,一時間好像都從地底下鑽出來似的,擠滿了大路、小巷,原本空蕩而又寬大的馬路一時間好像趕集的鬧市,熙熙攘攘、喧鬧噪雜,與各式叫賣聲混成一片,煙火氣十足。
老虎、寧廚子相互扶持著,慢慢往“油車”叔他們的據點---汽車站出站口挪去,夾雜在喧囂的人群中,倒也沒引起眾人的特別關注,老虎的心稍稍淡定了一些。
走得車站口跟前,一大群“摩的”司機正吆喝著客人,或三五成群懶洋洋地抽香煙、侃大山,老虎掃射著那一張張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千奇百怪、各有特點的臉龐,就是不見那張皮膚黝黑、胡子拉渣,略顯猥瑣的“油車”的面孔,“他上哪兒去了?難道在租房裡?”
“你看起來有些面熟,你是老虎吧?是不是找你那叔?”一個臉色蠟黃的光頭向老虎搭話,想必以前經常在一塊吆喝客人,老虎也覺得對方眼熟,只知道別人都叫他光頭。
“是啊!光頭...,叔!你知道‘油車’叔在哪兒嗎?”老虎回應,點點頭,臉上擠出了一絲微笑,禮貌地回答。
“他說去找你了!要剝你皮、抽你的筋!說你是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是不知好歹的畜生,他將整個心血都交給了你,你卻將他整個心都挖了去!說你太心狠、你太歹毒了!”光頭如機關槍掃射一般,說了一大通,直說得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
“你怎成這副模樣了?”喘息了一會後,光頭頓了頓,看著老虎膿血滲出褲管的左腳腕,好奇地問道,
“唉!出了點事情,一言難盡!”老虎長歎一聲,裝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繼續說道:“碰到‘烏狗’叔,幫我和他說聲,‘摩的’我會還給他的,他是我的恩人,他對我的恩德我永世難忘!”
“喂,光頭叔,你能送我們一程嗎?我有錢!”老虎牽著紅姐正要轉身走開,忽然靈機一動,轉身對光頭喊道,一邊從口袋裡掏出義國給他們的那100元大鈔,拿在手心裡晃了晃。
“看在老狗的份上,不給錢也要帶你,誰叫你是他的親侄子呢?”光頭裝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立起身,往邊上停著的一輛“摩的”走去。
想必他們喊“油車”叔為老狗,不過憑外表還真有幾分相像,大概“油車”叔對他們說老虎是他親侄子吧,否則先前如此幫襯老虎,真是很讓人看不懂、想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