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菜鳥，發生了什麽，那隻大個兒怎麽站著不動了?”桃姐從後視鏡望去，確認原先跟在後邊的山魄此時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具僵硬的屍體一般。

　　不過別說桃姐，其實就連林序自己心裡其實也納悶得不行。

　　雖然想過真正的路應該是反著來的，但是沒有想到直接讓山魄僵在原地不動了。

　　就好像是一個程序突然遇到了超出程式預料的結果，然後直接崩盤，緊接著死機不動了，必須要靠著人為去校正修補。

　　當然，這裡可沒有人修正山魄的行為。

　　“別說了，這裡恐怕是虛幻的空間，想要出去的話，得到爆炸范圍中心去看看。”

　　“那要怎麽去?”桃姐自然不在意任何分析，所以直接就把前半句話忽略了，隻想要知道結果，以及之後要如何去做。

　　“不要拐彎了，直接朝黑煙的地方開去。”

　　轎車與黑煙之間相隔著連棟的房屋，想要徑直地開過去，唯一的方法就是——撞牆。

　　雖然這輛從路邊“撿來”的轎車，看著質量算是上乘，但是想要與鋼筋水泥相碰的結果必然也只有車毀人亡，運氣好的能被安全氣囊救一命。

　　林序看了眼後邊。

　　不知何時，山魄的僵直身子已然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就和出現時候一樣，都是憑空不見的蹤影。

　　“要離開虛幻的世界，必須朝著房子撞過去。”

　　“真是沒完沒了了啊。”

　　桃姐撇了撇嘴，撞車這種事情在她身上自然遇到許多次，但是這麽明白地去送死還是頭一回，而且剛剛才從險境下逃生，又要義無反顧地撞上去。

　　“抓牢了啊。”

　　黑色轎車稍微往右邊一偏，拉開距離之後，猛地一個刹車回旋。

　　車頭擺正了位置，正朝著滾滾黑煙的方向，然後加足馬力地衝去。

　　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原先本來是房屋大門的地方，突然憑空挪出一條狹小的縫隙，然後隨著車身靠近迅速地擴大，直至能夠容下一輛車的身位。

　　“小心，從那條縫裡過去！”

　　“不用你說，自己閉上嘴巴好好坐著。”

　　桃姐顯然並不喜歡有人在自己開車的時候指指點點，臉上神色有些不愉，但是手腳還算麻利地擺正了車身的位置，不偏不倚地正好從縫隙中通過。

　　至此，兩旁像是高大的牆壁將整個世界一分為三瓣。

　　身後咆哮聲陡然驚至，二人冷汗一冒，赫然發現原先消失的山魄再度出現在後邊，而且依舊朝著他們追趕過來。

　　“喂，這喵的是不是假的啊。”

　　現在就連傻子都能看出來，顯然山魄的存在並非真實的。

　　不過其存在確實令人有些不解，若說是虛假的幻覺，恐怕也沒有那麽簡單。

　　畢竟林序清晰地記得當時，山魄掀翻了一輛轎車，幾乎是從他的面上飛過，無論是掀起的風浪，還是攜帶的碎石塵埃，都不可能用簡單的虛假幻覺蓋過。

　　“先往前開吧，就把它當成是真的。”

　　反正開車的也不是他，動用職業階而被迫消耗體力的人也不是他。

　　何苦多此一舉提醒呢?

　　桃姐並沒有意識到身邊這人滿心的厚黑，老老實實地擔任著免費勞動力，筆直地從巷道中往前開去。

　　然而，就和之前一樣，滾滾的黑煙卻仿佛是定格畫面一般，依舊保持在同一個角度，同一個距離，無論桃姐的車如何去開，

都沒有絲毫的接近或者偏移。　　“不行，你想的好像不對勁，想要靠近那裡一定還需要其他的條件。”

　　桃姐在一邊催促，林序同樣皺著眉頭思索著。

　　就目前來看，唯一能夠利用的只有和白冰等人或得到的五條潛規則，其中或許會有與現在情形相關的答案。

　　可是究竟是哪一個?

　　之前覺得“虛幻”與“真實”極有可能是和現在這個拚湊城市相關，但是這種沒有任何提示的啞謎是個死局。

　　無解！

　　“等等，菜鳥你快看。”

　　正在思考間，桃姐卻突然出聲打斷了所有的思路。

　　林序扭過頭來，看著明明這名駕駛座上的老司機，此時她正側著頭，一邊觀察著前方的情況，一邊注意身後的山魄。

　　“你發現了什麽?”雖然有些訝異，但是耐著性子聽取他人的聲音也是林序的好品質。

　　“你仔細看山魄的額頭上，是不是有些奇怪?”

　　山魄的額頭?

　　雖然山魄的體形像是一種巨大的貓科動物，但是本質上還是逝魔的一種，也是由黑色液體物質所組成的，因此其額頭上也會有逝魔獨有的寶石。

　　之前，林序還因此吸收過一次逝魔的寶石。

　　“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逝魔寶石嗎?”

　　林序皺著眉頭，帶著困惑從後視鏡看去，雖然車身盡量地保持平穩，但是身後的山魄在不斷地運動中，很難看清楚它額頭上的寶石。

　　看看又能如何，我們有乾不過它，怎麽拿到寶石......等等?

　　像是發現了華點，林序靠近後視鏡，試圖從模糊之中看清楚桃姐所說的奇怪的點。

　　“山魄額頭上的好像不是逝魔寶石。”

　　“對吧！”桃姐臉上有些得意，憑借著職業階的能力，她自然強化過幾次視覺，尤其在動態視覺上，也因此才能敏銳地發現出不對勁，“我感覺看著像是一個時鍾。”

　　時鍾?

　　好像確實有些像......林序吃不準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莫非是逝魔寶石發生了某種變化?還是這個世界中的山魄本身的存在有問題?

　　兩種可能性，林序更傾向後者。

　　“假如真的是時鍾的話，這其中說不定會有什麽寓意。”林序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連忙向視力水平遠高於他的桃姐問道:“你能看到那個時鍾上現在指的是什麽時間嗎?”

　　“那我看看啊，隔這麽遠，實在太為難人了吧。”

　　抱怨歸抱怨，桃姐嘴上這麽說，但還是瞪大了雙眼替林序去辨認。

　　“好像是11:55，誤差不會在五分鍾內。”

　　11:55......

　　林序猛然意識到，這個時間的時鍾擺設，無論是時針或是分針都格外地接近12點的刻度線。

　　“時鍾的意義可以是表示時間，也有可能是一種倒計時。”林序不怕桃姐聽，自言自語地說道:“那麽按照後者的可能性的話，時鍾即將歸零，莫非我們也會從這個拚湊城市中離開?”

　　“什麽?我們會怎麽樣?”

　　桃姐沒有聽清林序的囈語，緊接著問道。

　　然而並沒有給她回復的機會，因為很快天地之間再次發生了意向。

　　林序感覺到自己胸腔仿佛是要炸開了一樣，當時進入拚湊城市中的感覺再次襲來，仿佛有個什麽東西要從他的身體裡炸裂開來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