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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明白,是不是有點晚了。”韓威的話語聲倒是沒有變化,只不過這口氣剛說出口,卻帶著一股難以掩蓋的腥臭味道,漆黑的舌頭填了下唇口,看上去格外的詭異。
“你是怎麽來到這裡的。”林序深吸一口氣,企圖讓自己保持平靜,“其實你應該明白的,我們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不是嗎?自從逆時世界以來,你就一路追殺我,但是我卻不明白,咱們之間有這麽大的恩怨嗎?”
“這件事情,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什麽意思?”林序神情一凝,似乎韓威的話裡有話。
但是話到這裡,他卻並不打算再說下去了,而是一步一步地朝著林序走來。
狹窄的小巷口裡,仿佛變得更加擁擠了許多,當下所有的空氣仿佛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起來,形成了一道繩口,將林序的心肺都擠壓得難受,仿佛隨時隨地都會炸裂開似的。
後退。
再後退一步。
雙腿開始變得綿軟無力,想要後退,都無法做到。
可惡,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林序滿臉漲紅,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他的上空,使得全部的身心都開始變得粘稠起來,無法有效地控制自己的身體,哪怕是意識都開始變得薄弱,仿佛隨時都會像琴弦上的缺口一般,導致整個弦瞬間崩斷。
早在上回逆時世界早期的時候,韓威就已經強大到了一種地步。
當時,在吸收了大量的武僧之後,他本身實力,已經可怕到需要流亡者小隊協力配合,才能將其趕走的程度,以至於此時,單憑林序一個人,恐怕絕對無法對他造成什麽有效的傷害。
更別說當下,光是在這無形氣勢上,他就已經被壓製地死死的了。
韓威的身上陡然冒出火焰。
黑紫色的火焰,熊熊燃燒,瞬間將周圍的空氣烘烤的炙熱,連帶著周圍的小巷的牆壁上出現了一點點壁面崩碎、融化的跡象,無疑都在證明著這火焰的溫度遠超尋常。
而這炙熱的火焰已經撲面而來,距離將林序燒成一堆灰燼,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是怎麽來的嗎?告訴你也沒有問題。”韓威笑了笑,眼神之中卻帶著一絲的自嘲與愚弄,甚至還有一一點點的憤怒與不甘,“其實很簡單,是因為我們兩個人之間,早已就被鏈上了,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隨著去到哪裡......”
“什麽......鏈?我聽......不懂......”林序艱難地開口,嘗試著和對方交流,但是喉嚨上仿佛被掐著一道枷鎖,僅僅是呼吸都已經難以為繼,更不要說出聲。
“那位大人的存在,你又怎麽可能知道。所以不是我要殺你,而是他要殺你,他已經在我們兩個人的命運中做出了必然的選擇。要嘛你死,要嘛我亡。”話到這裡,韓威的語氣已經變得異常猙獰,仿佛從十八層地獄爬出來的惡魔,冰冷、沒有感情,仿佛觸之即滅。
火焰已經臨前,能夠感受到火焰的炙熱,卻又是異常的冰冷,直洞徹人心的那種冰冷。
怎麽辦,逃不了了......
林序腦袋中已經開始出現了暈眩,耳朵旁全是蜂鳴聲,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淡薄下去,所有的感知在最後的關頭開始變得淺薄。
淺薄之後,觸底反彈,緊接著所有的感知變得純粹了起來。
所謂的純粹是不包括視覺、聽覺,或是觸覺也好,第三隻手的感知能力也罷,而是絕對的純粹。
一是一,二是二,沒有所謂的區分、分別,所有的信息回歸到最初是的信息的階段,成為了一種語言、信號,成為了簡單的可以被處理的內容。
而在這層變化之中,林序的心思難得變得冷靜了下來。
時間像是停頓下來了,周圍的一切變得更加真實了,這也讓他發現了以前從未見識過的地方,讓他看見了這個空間,這條時間線的完整、龐大,不像是一個虛假的東西,無疑是在說明這個世界是真實的,這條時間線也是真實的。
當然,之前他就已經猜測過了這些,只不過這回的通透,反倒是讓他更加確信罷了。
不過者又有什麽用呢?
韓威在前,死亡已經撲面而來,哪怕是再冷靜的人,在冷靜的判斷,面對這樣的絕境唯一能夠做出的選擇,就是安然地接受一切,平靜地面對死亡的到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這就讓原本平靜的內心,平生起一陣悲哀。
“不,你不會死的。”
空空蕩蕩的世界當中,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仿佛所有的一切蒼白也好,空白也罷,都出現了嶄新的內容,嶄新的顏色。
而在巷子口。
韓威原本就要踏出最後一步,結果天不遂人願,他猛然地抬起頭來,望向巷子半空,不知道在空白無一物的地方見到了什麽,瞳孔之中似乎是有驚懼的神情閃過,隨後立刻後跳一步,收回所有籠罩在小巷子裡的氣勢壓力,著力於身前防守。
雙手相交,抵於胸前,堅韌的皮膚上突然出現一個小小的切口。
傷口並不要緊,但是韓威本身身上熊熊燃燒的火焰, 卻突然像是遭遇了回冬的寒流,登時被澆滅下去,所有威勢蕩然無存,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咳咳.....”
周圍的壓力瞬間消失,與此同時的林序立刻就從‘純粹’的狀態之中脫離出來,腦袋靈清了,肺部也通暢了,尤其是喉嚨不像是有一道鎖封著,能夠自由呼吸了。
趕忙猛地吸了兩口空氣,久違的感覺登時充滿了整個胸腔,這讓他感覺好了許多。
只是多少還有些遺憾。
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周圍的一切,林序第一時間並非是感慨自己終於逃脫了死境,而是發現自己全然忘了之前那種‘純粹’的狀態,這讓他的心中多少保留了許多的遺憾。
“誰?!”
就在這個時候,韓威的一聲怒喝,打斷了他的思路。
只見韓威仍舊保持著原先的動作,雙手交叉環抱於胸前,而手臂上則有一道淺淺的傷口。
可就是這樣一道小小的傷口,卻使得他全身氣勢散盡,一身凶悍的火焰全都泯滅於前,直到此時都無法重新將力量凝聚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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