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啊，以後腦洞縮小一點，我這還什麽都沒有說，你自己就已經腦補完了。”

涯大人輕咳了一聲，然後看著滿臉通紅的紫月，重新進一步解釋道:“這張紙也不是清靈城的工藝，我特意讓人調查過，他們城中的製紙業發展，並沒有超出我們多少。所以顯然，這張紙並不是來自他們之手。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微微欠身，紅著臉的紫月有些尷尬，但是還是忍不住問道:“既然不是清靈城的紙，那這封情書，究竟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這個還尚不清楚......”

涯大人揉捏這情書的紙張，那種有些硬，但是摸上去很砂柔的手感，非常不錯。

其實當初搜查出的這張紙的時候，也讓他困惑了好一段的時間，對於不明來處的東西，難得有了極大的興趣，可是即便是他坐鎮與總衙府邸，手底下又有一群精兵悍將，各種隱藏在暗處的力量可以調用，即便如此，卻仍然找不出任何有關的信息、內容。

所以，他在第一時間想到的，這封情書，或許是和那個東西有關......

一旁的紫月總算平複了下來，同樣將視線重新聚焦到情書上，可以見得雖然紙質的工藝製作比起他們現在的技術來說，要高超許多，但是再有一些方面還是一樣的。

比如紙質泛黃，說明時間過去很久，紙張的保存時間必定已經過來許多年，而且是在比較潮濕的地方，濕氣重、水分多，容易造成紙質頁面變黃。

但是，想要找出，紙張的來由，這點特征恐怕並不足夠。

“會不會是更北邊的那夥人?”

“不太想，”涯大人搖了搖頭，自然明白紫月所指的是什麽，但是還是再次搖了搖頭，很快就將這個提議否決了，“那都是些蠻人，怎麽會如此精細、精致的手藝。”

“那涯大人你的心裡，應該也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了吧。”

“哈哈丫頭，還是聽懂我的嘛。”

涯大人一笑，但是沒有後文。

二人亦師亦友，相識相伴已經多年，紫月也是個聰明的姑娘，自然摸透了涯大人的所有習慣和心理，所以她才會明白眼前的對方心裡似乎在隱瞞著什麽東西。

至於，為什麽不說，那就不是她能夠猜測到的東西了。

“你一定是在想，我為什麽不說，對吧?”

“......嗯。”紫月生生地點了點頭，應承下來，畢竟她懂涯大人，那麽這位大人又怎麽可能揣測不出她的心思。

熟悉是相互，尤其在這兩位空月城少有的聰明人之間。

“其實，不告訴你的原因很簡單......或者說，不能現在告訴你的原因，因為我們這裡還有兩個客人，恐怕他們也是想要知道這封情書的事情，要不請他們進來一起談談吧。”

“啊?”

紫月先是一愣，然後繼而反應過來話中的意思，突然臉色一變，陡然蒼白了許多，雙眼迅速將周圍的一切景致環繞了一圈，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

“別找了，他們不再這間屋子了。窗戶後邊的兩位，聽了好一會兒了，進來說吧。”涯大人氣定神閑，倒像是沒有任何情緒的樣子，只是淡淡地說道。

果真，紫月立刻看到，窗戶後邊迅速走過兩個人影，幽幽地走到議事大廳的正門附近，並跨門檻而入。

“你們！好大的膽子！”

先發火的自然是紫月，她沒有想到在總衙府邸內居然還能有潛入的賊人。

當然，這兩位賊人自然就是一直在側邊旁聽的林序和白冰，他們一直跟隨著紫月來到議事大廳，

默默地聽著二人的對話，尤其是關於情書方面的信息。誰能夠想到，居然對方一直知道他們的存在。

此時，林序的臉色也和紫月一樣，多少有些慘淡，畢竟自己一方的行動居然始終在對方的掌控當中，這令他們有些沮喪。

“什麽時候發現我們的。”

“從你們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一直都在我的掌控當中。”涯大人雙手往前面桌子上一攤，狀貌自然閑定，看上去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這在無形之中，又增加了許多壓力。

“冒昧問一句，你們是怎麽發現的。”白冰難得地開口詢問道。

畢竟，在她看來，自己一方完全沒有任何暴露行蹤的行為，即便是從書房跟隨著陪同紫月離開，一直到議事大廳，從沒有露出任何一點身影，對方是如何抓到馬腳的?

這點，讓自負實力的白冰，無法想象。

不過這點事情，正常人都不會直接透露。

不過的不過，涯大人看上去也不是正常人，或者說他已經看出白冰和林序二人的不凡，所以也是主動開口解釋道:“很簡單，你們一開始進入到這所院子裡， 我就掌握了你們所有的行蹤。”

“你的身手很好，能夠無聲無息地打暈了我所有的手下，沒有取他們性命。我替他們感謝你。”這裡指的自然是白冰。

此前在進入總衙府邸的時候，為了避免暴露，所以他們將所有的附近的暗哨全部擊暈。

說明，恐怕從那時候起，涯大人就已經知道了。

可是問題在於，從此之前，他們並沒有看到任何有關於涯大人的身影，從紫月的視角來看，涯大人甚至一直就呆在議事大廳的前院裡，沒有離開半步，一直在這裡修剪花草，怎麽可能知道這些事情?

除非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植物，是那些我精心修剪的植物，把你們的行蹤全告訴了我。”

“植物?”

“植物?”

兩聲一模一樣的疑問聲，分別來自林序以及紫月，他們二人怎麽也沒有想到植物是怎麽通風報信的。

林序不清楚也就算了，其實就連紫月，她也不清楚自己這個像是十多年的老師、老朋友，涯大人手中究竟有什麽力量，有多少的手段。

甚至，就連植物都能給他通風報信?

那麽空月城中，無數的植物，空月皇宮，那些碧玉翠柳，豈不是都是涯大人手中的工具?

念及此處，紫月陡然臉色蒼白起來。

然而，三人之中，只有白冰仍舊臉色如常，她帶著口罩，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但是那股散發在外的氣質，仍舊在說明著她的心緒未變，顯然並沒有太多驚訝。

“原來如此，精神傀儡師，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