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之間的距離迅速拉開,但仍保持在一個范圍之內,以免在外人眼中看出端倪,大概空留了十公分的距離,可以方便二人正目相視。
劉鳳岐大概比林序矮了半個頭,此時揚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
終於,她的小嘴輕吐出兩個字,便扭頭就走。
“出來。”
這番舉動自然引起了青鸞廳內眾人的注意,先是一個人詫異地看過來,繼而越來越多的人把目光投向門口,也就看見了劉鳳岐呢喃的唇動,一時間紛紛私語不斷。
這本來只是小事罷了,可偏偏劉鳳岐現在生得精致,本就是今晚的眾多風雲人物之一,自然牢牢地把握住了人們的目光,尤其是男人們的。
尤其是孫昊,借著喝酒的動作暫時撇下目光,但眼底裡略有陰沉。
站在門口的林序著實尷尬,扭頭看見桌子的偏角,王琦正悄咪咪地和他比開兩隻手指,一個“耶”的模樣,臉上明顯擺著隔岸觀火的樣子。
“行吧,看來只能我一個人面對了。”
自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林序唯有硬著頭皮,扭身跟著對方一同出去。
身後一堆細碎的閑言微語嘰嘰喳喳個不停,他也不惱,側過身走出門外,廳門經由彈性機擴的作用,自動關上,聲音便也戛然而止了。
從青鸞廳往左,是一處樓梯,作為服務生的上下樓層穿行用,劉鳳岐就站在樓梯入口等他。
此處光線倒是不強,往左瞧就是一面不知何意的油畫,是個僧人的模樣,但是面目猙獰,左手邊牽著一隻大黃,右肩上頂著一隻雙目銳利的巨鷹,看著倒有些威武的樣子。
然而,就在這樣的奇怪的畫作前,劉鳳岐的臉色卻也變得異常古怪起來。
她雙手抱胸,撐著本就豐滿的胸部愈發凶狠起來,面有猶豫,但是很快就收攏了神色,平靜地望向林序,並率先開口道:
“咱們開門見山,誰也別馬虎誰,怎樣?”
“行。”
“爽快啊靚仔,姐姐我山魚團二把手,二階精神念師,作流亡者的年紀也有小半年了。”
“同樣,”林序先回了自己資歷,而後一一對道:“三號團,二階預言家,幸會幸會。”
當然,他並不是真的預言家,只是相對而言,預言家的存在感比較微弱,因此不容易引得人警惕,而且顯然對方也是上套了。
聽到預言家後,劉鳳岐的眼神很明顯沒有剛剛那般緊張了。
但是直到此刻,她都沒有卸下偽裝。
準確地說,這種偽裝是指她的樣貌,剛剛用青銅書碰觸時,林序其實就已經看出來了,劉鳳岐這一身精致的皮囊,完全是一種偽裝,利用其精神念師能力製造出的幻覺!
真是的她依舊是原來模樣,釉黃的皮膚加上粗糙的五官,還是長得老實的模樣。
即便已經暴露,但是劉鳳岐顯然並不打算放棄,依舊偽裝到最後,像是不願意將她原本的模樣展露出來。
更是直到現在,林序才回過神來地反應到,其實當時見到劉鳳岐的第一時間,就應該懷疑了,畢竟按照原先的記憶,這次同學會中,唯一亮眼的點只有陳海而已。
根據那時候,王琦從同學會上回來,隻說了陳海與陳氏集團的事情,假如那時候劉鳳岐是這副模樣,毫無疑問他肯定不會漏過才對,但是當時的王琦可並沒有提到這點。
其實我早該想到了......
“其實我早就發現你了。
” 劉鳳岐突然開口,恰好搶了台詞,幻覺製造的皮囊之上,充滿邪魅的眼神一瞥,著實有些傾道眾生的樣子,然而這招對林序絲毫不起作用。
“當時我就覺得奇怪,所有男人,甚至全場之中,唯有你一個人沒有對我加以關注,當時我就有所懷疑了,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是流亡者。”
“這個,很意外吧。”
心裡松了一口氣,林序面上平靜,但是心裡著實歎了口氣,他並沒有從劉鳳岐的話中聽出任何有威脅的話語,顯然對方應該暫時沒有敵意。
現在見識過不少流亡者之間的戰鬥,無論是矛盾還是內鬥,總之怎麽危險怎麽來。
當下,既然對方沒有以鬥爭搏鬥爭的念頭,林序自然也樂得和平相處,手中緊緊捏著的青銅書也松了許多。
至今,青銅書莫名地陷入癱瘓,無法再使用,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對他的實力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原先逐步提高實力水平的計劃被擱淺,現在絕對是他的流亡者生涯的最底層的時候。
唯一能夠指望的,只有偵探的感知能力, 以及尚未找到出路的指命牌。
“流亡者的事情,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想透露的,而因果我也不想要粘上,我們就各自為陣,相互保持距離可好?”
“我同意。”劉鳳岐點了點頭,她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但又補充道:
“但是你也看過我的樣子,這點要為我保密。”
“自然。”林序臉上沒有表情,他明白劉鳳岐這個堅持,不過就是為了一張臉罷了,不僅是一張披在骨架上的美人臉色,還是一張貼在心上的自尊。
即使他心裡不算認同這樣的想法,但仍舊答應下來,沒有表示反對。
二人先後再會青鸞廳,這次沒有任何顧及或者說心裡壓力,他們各自心照不宣,和周圍的人隻說是工作上有些意外的牽扯,所以談談事情罷了。
雖然進門的那一刻,林序感受到不少的目光在暗地裡注視,就算二人解釋過後,仍有許多掛在他的身上。
自小就是在這樣的目光中成長,漸漸地就習慣了。
“別人騙得到,我可騙不了。老實地告訴兄弟,你們倆到底有沒有一腿啊。”旁邊王琦不懷好意地看過來,眼神裡流露出一種男人都懂的神情。
“怎麽沒有,想啥呢。”
林序敷衍著,舉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正想啜飲一口,結果不巧左手邊,卻有一人同樣舉著酒杯走過來。
余光裡看那人穿著雪白的西服,脖子上掛著一條勻稱的金鏈,左手故意露出一條嶄新銀白色的手表,臉上恰是一臉輕蔑笑容的孫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