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特使加裡瑟斯這些天來看似凶厲傳神，殺氣衝天，可每每到關鍵時刻，愣是給沃金一種言不由衷、缺乏底氣的感覺。

倘若聯盟這邊外交，那邊大軍壓境，擺出一副你不談我就打翻你，把刀子架你脖子上逼你談的架勢，沃金說不定還會怕加裡瑟斯幾分。

聯盟這陣子來是來了，就那麽十幾輛坦克和裝甲車混編的小車隊，在貧瘠之地南部的部落哨塔前溜達一圈，對著荒山開兩炮，這就完事了。

這是威嚇麽?

是的。

在沃金看來，這就是紙老虎。

倘若聯盟大舉調兵遣將，用龐大艦隊為卡利姆多大陸這邊補充地面部隊，比如來多一個裝甲集團軍，那沃金或許會怕點。

可沃金確信聯盟比他們部落更缺糧。

人多，嘴多，吃得更多。

部落已經用最殘忍的叢林法則解決了糧食問題，聯盟那邊能用這一招?麥當肯、瓦裡安那些敢用，下面的人民、封臣還不反了?

這就是一個慘烈的錯判。

別看部落現在剩下的所有種族都能玩盜賊。但有資格進入聯盟境內探查情報的盜賊職業者永遠是少數。

聯盟裡最有價值的目標是斯坦索姆帝國，那天殺的狗皇帝把自家經營得鐵桶一樣，將核心領地用高牆分隔開，還裝上大量部落盜賊搞不懂旳探測道具，反正不知啥事就暴斃的。

身手不好、或者腦子不好，當場就被找出來掛路燈了。

部落能用的盜賊加起來就那麽一千個不到。

這是沒辦法的事，部落裡人數最多的獸人往往性格暴躁，不適合玩盜賊。人口基數擺在這，決定了職業者的數量。

聯盟有多大?

橫跨三塊大陸，數千萬平方公裡。

就這點盜賊，能探查多少情報?

大量部落盜賊不得不盯著林蔭要塞、十字要塞、金劍港等幾個大目標，能做到預警就很不錯，別說探查聯盟的糧食儲備情況等‘小細節’了。

明明聯盟沒有大規模調兵，就這麽突兀地宣戰，加裡瑟斯這一說法，搞得沃金整個巨魔都不好了。

“什麽?你再說一次?”

看著沃金那呆滯的模樣，加裡瑟斯就很爽，他掏出一份非常正式的、由人類通用語和獸人語雙語寫成的宣戰公告，當著沃金的面宣讀起來。

“我——聯盟特使加裡瑟斯，謹代表聯盟王座會議全體首腦正式向部落宣告……”

吧啦吧啦公式化地宣讀完，加裡瑟斯一巴掌將公告的羊皮紙拍在談判桌上:“好了。沃金閣下，你現在可以選擇是否殺死我這個聯盟特使來泄憤。你殺不殺?不殺我可是要走了哦。”

他拉開衣領，伸長脖子的樣子，就特麽很欠打。

“你怎麽敢……”沃金的手下當場頭上冒火，表演個心靈之火躥升三千丈什麽的。他們是真的想抄家夥把這個可惡的人類給砍了。

沃金伸手一攔，製止了手下:“讓他走！我們沒有殺他的理由！”

沃金一向很穩的手掌明顯顫抖著，彰顯著他的憤懣與不安。

“那就再見了。希望下次……我們還能平等地坐在談判桌兩邊。雖然我並不這麽認為……”加裡瑟斯說不怕是假的，這可是在部落地盤上，對方這些野蠻人真把他給剁了，聯盟肯定會給他報仇，只怕他連投奔黑鋒騎士團都不一定有機會。

真有個萬一，被強行請到被遺忘者當中，他就虧大了。

沃金還保有理智，無疑讓加裡瑟斯心中偷偷松了一口氣。

“感謝沃金酋長的大度，那麽……”

“最後一個問題，聯盟會馬上進攻嗎?”沃金幾乎是咬著牙問道的。

“這邊發公告，另一邊同步進攻?”加裡瑟斯搖搖頭，笑了:“我們聯盟可不像某人，不會那麽卑鄙。我們跟部落的互不侵犯還能維持72小時。三天后，又或者在此之前遭到部落主動進攻……反正，戰場上見吧。”

看著加裡瑟斯的後腦杓緩緩消失在自己的視界中，沃金像老了幾十歲，雙肩頹然地垂下了:“把這裡的事通知大酋長。還有，除非大酋長親自下令，否則我要這個聯盟特使活著離開部落的地盤。”

“知……知道！”

對於聯盟，這是一次突然襲擊嗎?

是！又不是！

早在老陳他們正式申請加入聯盟，並希望聯盟派兵進潘達利亞為熊貓人主持公道，王座會議很快就通過了允許熊貓人加入聯盟的決議，並將熊貓人定為一等種族，享有寶貴的一票。

在那時候，戰爭動員的前期工作就展開了。

不管是官方，還是民間，全都開始熱炒部落的進攻。

當獸人為了他們的生存空間， 再次襲擊一個人數龐大的智慧種族這事捅出來後，很容易就勾起聯盟人的慘痛回憶。

黑暗之門元年距今也就18年，剛好是一代人的事。

在那場獸人針對所有艾澤拉斯種族進行大屠殺的慘案裡，多的是從第一、二次黑暗之門大戰裡活下來的幸存者。

當年的仇恨，人們從不曾忘卻。

而當年遭受戰火不得不背井離鄉的難民孩童，恰好已經長大成人，只要可以，他們大多選擇進入聯盟軍隊中，又正好就是整個盟軍的中堅力量。

這一世，也沒有泰瑞納斯等大佬為了政治目的而玩聖母遊戲，來個降服獸人什麽的。

若不是大型災難一而再、再而三地殺來導致聯盟無暇對付部落，聯盟與部落之間的大戰早就不知打了多少場了。

之前好幾次短暫的和平時光中，都是麥當肯壓著聯盟各家，有意識地控制輿論，不許仇恨進一步發酵，艾澤拉斯兩大勢力才勉強相安無事。

秋收來臨，甚至不用官方媒體刻意引導，只是開了那麽一個口子，民眾的情緒就上來了。

當長相可愛的熊貓人麗麗，在全聯盟直播上面哭訴獸人殘暴佔領潘達利亞、強迫熊貓人為奴時，民眾與將士憤怒的火山轟然爆發！

“打倒部落！”

“獸人必須死！”

“徹底將那些怪物殺乾淨！”

“聯盟萬歲——”

那是千萬生靈的血債！

那是18年的輪回清算！

那是一場終於無須再壓抑的……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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