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世間能歸納為藝術的所有東西,都需要天賦。而那些成名已久的大鑄劍師,更是如此。
他們嘔心瀝血鑄造的每一柄劍,都是一件藝術品。
看待自己的每一件作品,就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能找到被自己和孩子們認可的主人,是每一位鑄劍師或每一柄劍最大的期望和最好的歸宿。
劍在匣中,期之以聲。
駱大師鑄造的第一柄仙劍,其主人便是眼前這位俊美青年,當年的那位白衣少年。
浮槎,於其說是仙劍認主,劍客賜名,不如說兩者之間相互共鳴來得更貼切。
狹路,是駱大師那位恩師傳下的一件得意之作,同樣也在楊牧之手中被發揚光大,從一柄毫不起眼的黝灰長劍,搖身一變成為仙兵品秩,並孕育出劍靈,同樣足以快慰人心。
只不過,楊牧之還是就狹路劍靈承受太多負擔而進入休眠向駱大師道歉了一聲。
身背微微佝僂的高大老嫗笑道:“好啦好啦!劍的事情就不說了,倒是有另外有件事情奶奶我想和你聊聊,是靈寶山馬上就要召開的煉丹大會,第一名的獎勵很緊要,奶奶我希望你也能來參賽……”
楊牧之奇道:“駱奶奶如何知道我會煉丹的?”
“呵呵,浩然宮已飛劍傳書給我了,說你其實是一名很厲害的丹師,除此之外,奶奶我還知道你更多的事情,比如你那漂亮的媳婦兒……”
瞧出年輕人的眼神瞬間變亮,老嫗笑道:“煉丹大會的事你認真考慮考慮,就不要在我這裡耽擱了,快去找她吧!就在我靈寶山蘭雅小院,若是你小子再晚來一天,她可就走啦!”
告別老人後,楊牧之一路疾跑至靈寶山用來招待貴客的蘭雅小院,透光一間廂房的窗紙,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楊牧之輕輕走到房門前,抬手正欲敲門。
屋內坐在窗前的倩影像是心有感應,忽然起身快步走至門後,吱呀一聲打開房門。
隔著一道門檻,四目癡癡對視,兩人皆是嘴皮輕顫,可就是說不出哪怕一句完整的話來。
哽咽中,楊牧之抬腳跨過門檻,張開雙臂緊緊將她摟入懷中。
懷中人兒的一雙小手從楊牧之腰側環抱過來,隻恨自己不能抱得更緊,就好像只要手中松懈一分,這個溫暖寬闊的懷抱,就不再屬於自己。
淚水,打濕了楊牧之的龍綃寶衣。
“虞瑤,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做夢吧?”
相擁久久之後,楊牧之稍稍松開臂彎,一手抬起楚虞瑤的尖尖下巴,傻裡傻氣的左看右看之後,臉上終於恢復了往日那種雅痞神態,一雙手也變得不老實起來。
一聲嚶嚀,楚虞瑤腳尖輕抬,踢上了房門。
“我得好好堅查堅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楚虞瑤……”
嬌豔如花的美人,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緋紅,任由那雙溫柔的手在自己身體上帶起陣陣震顫和雷電觸擊,嘴中低聲嬌喘呢喃:“牧之,牧之!從今往後,虞瑤不要再和你分開半步了……”
或許是那個熟悉的手感,終於讓楊牧之確認了魔爪之下的這俱滾燙胴體,是楚虞瑤本尊,這才開口問道:“虞瑤,你是怎麽逃出青白道人的小天地結界的?”
媚眼如絲的楚虞瑤輕輕掙脫出來,深緩了一口氣後,才開口道:“將你和秦禕可傳送出去後,他似乎一直都沒有下定決心要殺死我。因為有你的神魂陪伴,在崔謄舍的結界中熬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後來……” 楚虞瑤的神色變得幽怨起來:“後來,崔謄舍又找到了那個叫白素的蛇女,直到我被放出來後,才知道是白素替我說的情,她還讓我轉告你一句話。說她一直都沒有放棄納你為後,在這之前,她也不準任何人傷害你在意的人……你看看,白素還沒對你死心呢!你這家夥,就是不讓人家放心!”
楚虞瑤故意板起臉來,一雙手捉住楊牧之兩邊的耳朵,輕輕拉扯。
楊牧之小聲嘀咕:“她死不死心,我又有什麽辦法?”
楚虞瑤手中加重了一分力道,“你說什麽?”
楊牧之咳嗽道:“我是說照這樣看來,對崔謄舍的問劍,還是很有必要的!”
楚虞瑤嘴角微翹,輕聲道:“還是算了吧!雖說那崔謄舍著實可恨,不過總算是沒有傷害你我,就看在白素的面子上,饒了他這一次吧!”
崔謄舍此舉,從另一方面來說,就是暗中幫楚虞瑤排除了秦禕可這位勁敵,雖說楚虞瑤心底已久認可了後者,但到底少了一人來分享自己的男人,還有什麽比這更快樂的事嗎?
楊牧之哪裡會猜得透女人的心思?
“虞瑤,是不是你和白素……也成為好姐妹了?”
啪的一聲,楚虞瑤抬手在楊牧之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想得美,我和白素成為好姐妹,你就又多了一房嬌妻了是嗎?比起白素來,我更喜歡秦禕可,不然我們去寶玦山主找可可吧?”
楊牧之揉了揉腦袋,乾脆放起賴來,雙腳微微彎曲,身子就像沒有骨頭一樣掛在楚虞瑤身上,腦袋就擱在她鼓鼓的胸口,“虞瑤,你把你夫君打傻了,今晚我就不走了,在你房裡睡!”
楚虞瑤一手環住這無賴的腰部,一手掰開他在懷裡亂蹭的腦袋,嬌羞嗔道:“這裡是靈寶山聖地,不許你胡來!”
楊牧之眼神一亮,狡黠道:“虞瑤,我們下山玩去?靈寶山往西不足五十裡,有一座繁華的小鎮,特色就是各類小吃非常出名,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楚虞瑤臉色羞紅,哪裡不知道所謂“好吃的”是什麽,低頭輕輕嗯了一聲,聲音細弱蚊蠅。
楊牧之牽起她的手,走出房門後,忽然驚喜問道:“虞瑤,你怎麽……你竟然躋身上五境了?”
楚虞瑤祭出自己那柄桃花劍,讓其輕輕浮在身前,抬腳輕盈站在劍身上,嫣然笑道:“羨慕吧?來,上來捎你一程呀!”
楊牧之也不多說什麽,笑嘻嘻站到飛劍上,從身後一把抱住那不盈一握的柔軟腰肢。
楚虞瑤回頭嬌媚白了一眼,“還有一件事情,想一想就有些好笑,你想聽麽?”
楊牧之將臉貼著她的脖頸和耳朵,緩緩吹著熱氣,“想聽!”
腳下飛劍輕輕一抖,楚虞瑤嬌聲道:“你再這樣,就不與你說了!”
等身後的家夥果然老實安分之後,楚虞瑤才開口道:“當初公羊姐夫送給我一支劍鞘,被我煉化成功,這回被崔謄舍羈押在他的結界中,好幾次面臨危險處境,倒是讓我將那支劍鞘大煉圓滿,成為本命物後,其上還煉化出一個本命字來,嘻嘻,不知這個傻瓜為什麽要留下這樣一個字來,牧之,你想知道是哪個字嗎?”
楊牧之神色古怪,不以為意回道:“難不成是一個‘牧’字?”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楊牧之忍俊不禁大笑道:“我的傻媳婦兒哎,那就是你夫君以前用的劍鞘,我哪裡會不知道啊!”
楚虞瑤驚訝更甚,“還真是你的劍鞘啊?怎麽又會……?”
楊牧之笑著解釋道:“還在我十四歲的時候,在東海悟得大道,便將我的劍鞘丟入海中,大概剛好被公羊大哥撿了去……能煉化出其上那個‘牧’字來,可見我的瑤兒天賦是多麽的驚人,若能好好領悟其中訣要,離合道也就不遠了!”
楚虞瑤嘟著小嘴:“怎麽聽上去,這都像是在誇你自己呀!”
想出他這句話中太多的疑點,楚虞瑤驚疑問道:“十四歲,東海悟道,劍鞘入海,牧之,你……莫非你真的是那……麒麟之子?”
天機宮有傳,麒麟之子是年十四歲,於東海以東的歸墟出劍,一劍斬殺洪荒合道境妖王,後棄鞘入海。
楊牧之像是緬懷起一段曾經無限風光的美好歲月,臉上掛著淡淡的迷人微笑,柔聲道:“是啊!瑤兒高興麽?”
這個答案, 其實早在楚虞瑤意料之中,只不過此刻親口得到證實,還是有幾分如夢似真的難以置信。片刻後,楚虞瑤嘴角浮現出幸福的笑意來,“原來,你我果真是有緣有份的,我楚虞瑤注定就是要成為你楊牧之的劍鞘……”
聽到她最後這一句,楊牧之突然想到一句他和馬胖子的經典名言:“胯下一劍斬美人”,虞瑤是我的劍鞘,這……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楊牧之的一雙手又不老實了。
好不容易在腳下看到了那座“好吃的”特別出名的小鎮,楚虞瑤降下飛劍,跳下飛劍後長長舒了一口氣,終於逃脫這雙魔爪了。
在小鎮最大的客棧,楊牧之開了一間天字號最大的客房。今晚,就要讓楚虞瑤明白,什麽是男人的劍,什麽是劍鞘。
裝扮曖昧的客房中,寬大柔軟的香榻上,從葫蘆鎮走出來的小流氓,曾經雙子洲最大的一坨牛屎,人見人憎的楊麻子,這一刻終於實至名歸的抱得美人在懷了。
褪去桃花裙的楚虞瑤,俏臉不勝嬌羞,身子輕顫著任由心愛男人解開自己最後的防線,隨著他的手掌滑過,她的一顆心,徹底酥醉。
搖曳紅燭下,楊牧之壞壞的輕笑傳來:“瑤兒,叫聲好夫君來聽聽?”
飄飄帷帳內,只有嬌聲喘息。
“瑤兒,我早說過了,要讓你哭著喊著叫我夫君的……”
君子之德,女子之身,皆如美玉。
那一夜,果然從粉紅帷帳內,傳出美人帶著哭腔的喘息聲:“夫君……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