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潔白如玉的飛劍躍至楚虞瑤的胸前,叮的一聲剛好阻擋住了一支冰魄銀針,飛劍通體如琉璃鏡面,照耀出一道道光影,正是楚虞瑤的本命飛劍:牧羊。
釋放出一記強大的神識攻擊,外加一支九凝玄冰火凝聚的冰魄銀針,以為穩操勝券的白少秋伸出手瀟灑的壓低了離他胸膛僅三寸的桃花劍,只是那一個瞬間,他剛剛舒緩的臉色又緊張起來。
自己的一記神識攻擊竟然隻暫緩了楚虞瑤的身形,並沒有麻痹她的意識,更讓白少秋心驚的是,自己的冰魄銀針也被她的飛劍彈開了?
白少秋慌忙撒掉手中的桃花劍尖,再次凝聚起神識,在楚虞瑤就要清明之際,發動出第二次神識攻擊。
飛劍輕輕顫鳴,在它那仿佛琉璃鏡一般的照耀下,白少秋的那一道神識竟然隱約顯現出流溢的七彩色來,飛劍閃現到楚虞瑤眼前,擋住那道七彩光芒,瞬間又反射給白少秋,在飛劍與白少秋眉心之間,似乎架起一座流光溢彩的光橋,緩緩流淌著奪人心魄的光彩。
白少秋心中大驚,他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此刻那柄古怪的飛劍似乎正在與他互拚神識,白少秋額頭開始滲出豆大的汗珠,一顆心不停的顫抖。
從那柄飛劍反射回來的神識,除了一小部分是他自己的,還有一股感覺陌生又熟悉的強大的神識,正包裹著他的那部分神識,緩緩侵襲他的大腦。
楚虞瑤心中凜然,她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本命飛劍牧羊上多了一種奇異的感應,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飛劍與某個人的心境相連,正在相互輝映。
她心念微動,朝問劍台下的某個地方瞟了一眼,在那裡,果然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家夥,正用一雙手抱住腦袋,完全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誰。
楚虞瑤心中沒來由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那個人是誰。
飛劍牧羊,牧的就是他,楊牧之。
楚虞瑤收斂起自己的心神,桃花劍再度舉起,左手搭在自己握住劍柄的右手上,嘴角勾出一抹迷人的笑意,“錚”的一聲,桃花劍攜著一聲輕微的劍鳴,繁花迷眼,一劍刺出。
白少秋雖然在極力抵擋那道攻襲他的神識,但他也時刻提防著楚虞瑤手中的劍,只是此時的他被那道強悍的神識牽製得頭昏腦花,那柄距離他胸口僅僅兩寸的劍又刺了過來。
白少秋提起最後的一絲意識,奮力疾退,哪怕退出問劍台,輸了這場問劍,也好過血濺三尺、命喪劍口。
楚虞瑤緩緩垂下手中長劍,斜眼看向那位身形已經退出問劍台,卻不肯墜地的夜啼城少城主,淡淡道:“白少秋,怎麽說?”
懸浮在半空中的白少秋一臉頹喪道:“楚大小姐,你贏了,有什麽吩咐,白某定當照做!”
楚虞瑤一個優雅的轉身,緩緩長劍歸鞘,那柄恢復如初的潔白飛劍也乖巧的回到她的竅。
楚虞瑤背對著那位手下敗將,冷冷道:“從此以後,有我楚虞瑤在的地方,你白少秋就退避三舍!”
白少秋那雙能迷倒一片少女的桃花眸中閃現過一絲凶芒,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他點點頭,歎息一聲道:“這場問劍,的確是我輸了,我也會照你的話去做,白某輸得起,也做得到!”
楚虞瑤捋了一及腰的柔順秀發,朝台下一臉關切的弟弟楚子松看了一眼,露出一個俏皮可愛的微笑,似乎在說,子松,看到了嗎?姐姐打贏了天下年輕前十人的第六位了,厲害吧!
楚子松豎起一個大拇指,
滿臉喜意。 楚虞瑤輕輕一躍,從五丈高的問劍台緩緩飄落,當她的身姿剛剛出了問劍台的防護大陣,一個突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楚虞瑤,這場問劍我是輸了,但我不服!”
是白少秋憤怒的聲音,跟著那個聲音一起而來的,還有一縷冰寒的氣機,冰魄銀針後發先至,瞬間鑽入來不及有任何反應的楚虞瑤胸口,釘入她的檀中穴中。
楚虞瑤的那個迷人笑臉還沒有收起,就這樣綻放在她傾國傾城的臉上,而全身不能動彈的她整個人就這樣直愣愣的摔落下來。
一攏紅衣瞬間掠過來想接住從四五丈高空跌落的她,只是被楚子松搶了個先,他一把抱住自己的姐姐,平穩落地後,十五歲的少年眼神冰冷,他對那位洋洋得意的白少秋怒道:“白少秋,問劍已經結束,你為何還出手偷襲?”
白少秋冷冷道:“問劍是結束了,我也是輸了,但是不代表除了問劍之外,我就不能偷襲你們了呀!嘿嘿!”
楚子松頓時無話可駁,他也懶得去與這種人計較口舌,以他目前的修為,奈何不了他,不過這不代表以後我楚子松沒有機會贏你白少秋,就先容你蹦躂幾年,大不了以後連本帶利再找他討回來就是了。
楚子松抱著自己的姐姐,又不知道如何替她解開禁製,滿臉的焦急。
那一攏紅衣緩緩走到白少秋面前,眼神冰冷,他一字一句冷冷道:“白少秋,慕容長風向你問劍!”
白少秋習慣性的想伸手撐開折扇,只是那柄美人扇已經不在他手中了,他淡淡笑道:“慕容紅衣,我剛剛大戰了一場,你想趁機撿便宜麽?如果有膽量,可以來問劍夜啼城啊!”
白少秋不等他接話,又說道:“你堂堂正正的慕容紅衣,總不至於趁我現在虛弱,想出手偷襲我吧?”
四周看戲的人不禁都是嘩然一片,這個看上去俊逸非凡的夜啼城少城主,臉皮還真夠厚的,自己可以偷襲別人,別人就是堂堂正正,不能偷襲他?這是什麽狗屁道理?
有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忍不住出聲叫道:“想不到夜啼城少城主竟然這般厚顏無恥,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了……”
不少人見到天下第二的美人被無恥的偷襲,也是心中不恥,紛紛附和道:“是呀,原來排名第六的俊彥就是這般貨色,還好我們沒有入榜,不然與這種人為伍,真是臉面無光呀!”
白少秋冷冷掃視了一圈那些恥笑他的人,一個個記住了他們的模樣。
慕容紅衣一步踏出,冷冷道:“白少秋,你不答應問劍也可以,那我就直接對你出拳罷……”
“就是,就該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沒臉皮的家夥!我們紅衣哥哥最英武了!”
“今年的春心湖春潮,能見到紅衣哥哥,不虛此行了!”
“哇,果然天下男子,要數風采,還看紅衣!”
在一眾花癡女子的愛慕聲中,有一個嬌柔中略帶威嚴的聲音傳來,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也不響亮,但是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春心湖轄內,還望諸位不要動武,下了春湖山後,要打生打死,悉聽尊便!”
聽著好像是春心湖梔子夫人的聲音。
慕容紅衣收回那一身正欲噴薄而出的氣勢,心中泛起冷笑,既然如此,那就等你白少秋下山罷。
白少秋嘴角冷笑,春心湖與我夜啼城如近鄰勝過你天機宮遠親,又怎會讓我在此受創?
白少秋摸出一顆養神丹丟進嘴裡,兩次發動神識,又與那支古怪飛劍比拚了一番神識,此時他已經是頭昏腦花了。
從半空中緩緩落地的同時,白少秋吸納了養神丹的全部藥效,感覺猶不放心,又繼續服用了一顆,丹藥多, 就是這麽隨意。
他朝問劍台下擁擠人群的某處看了一眼,嘴角冷笑更濃,他悠然走到一個雙手抱頭的家夥面前,大聲譏笑道:“呵呵,原來是麻子兄啊,真是讓人想不到呀!”
那個抱住腦袋的家夥並沒有理會他,轉身就欲走。
白少秋接著嘲笑道:“麻子兄,我還挺佩服你的,看著外人欺侮你的媳婦兒,都可以不作聲響,這份忍耐力,怕是千年的老王八都要自愧不如了,哈哈……”
白少秋這番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眾人紛紛都朝那個雙手抱住自己腦袋的家夥望去,只見他瞬間停頓下了腳步,緩緩轉身,緩緩放下自己的雙手,露出一張長滿麻子的臉來,雖然不算有多醜陋,但絕對算不上英俊。
他盯著白少秋,似笑非笑道:“少城主,不知道你輸了一場問劍後,還想鬧出點什麽花樣來?莫非,你以為能在我身上找回一些臉面來?”
白少秋也冷冷盯著這個多次壞他好事的家夥,從一開始,他就懷疑楚虞瑤為什麽不但能抵擋住他的神識攻擊,還能用一個強大的神識來消耗自己,難道是有某個神識強大的人在暗中幫忙?
直到他發現這個鬼鬼祟祟的家夥後,就愈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了,為了印證這件事情,白少秋朝春心湖某個閣樓上的那個青白相間的秀麗身影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我準備出手一次,你不要管我,這是與你打過招呼的了。
那道秀麗身影當然懂他的那個眼神,她輕輕歎息一聲,“少城主,何必呢,你去找他的麻煩,有點太自不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