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興城,坐落於啟安帝國西北方向240裡的邊境地帶,距離妖族領域最近。這座原本繁華的城市此時看上去更像是一片廢墟,幾乎毫無生機。曾經多少的人們懷著夢想來到這座人稱百年不倒的城市,希望能碰碰運氣,在這裡找到屬於自己的機會。可是這場妖族謀劃了半個世紀的戰爭,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
作為最靠近妖族領域的主要城市,北興城頃刻間成為了戰爭前線,也同樣在一夜之間淪陷。當北興守城軍官連夜臨陣脫逃之後,城中士兵不戰而敗,轉眼間妖族就衝入了城中,開始進行屠殺。到了現在,城中已經幾乎沒有活人了,而妖族的入住更是讓殘余沒有來得及逃跑的人難以生存。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洪雨堂下的那道命令,導致如今的北興城被納入了妖族的版圖。
然而,我們的故事不是從這裡開始的,而是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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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肉包咧!熱湯兒大餡兒,特好吃咧!”早晨的北興城熱鬧無比,到處是賣小吃早點的。賣肉包的大爺一邊吆喝著,一邊推著自己的三輪車往長湖路的寧昌學院走。一路上不少的學生從學校裡出來,排著隊買這位大爺的肉包。他們早就認識這賣肉包的大爺,自大十多年前就在這做生意,已經招待過好幾代學生了。
“哎羊大爺,給我夾仨包包!”離老遠就有學生往這邊喊。
“得,得,你們再怎麽趕碌我老頭子也沒法這麽快整完內!馬上就好!”羊大爺邊說邊把蒸包子的籠屜掀開,從裡邊夾著包子。在他低頭忙著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羊大爺的眼神往不遠處的胡同口撇了一眼,然後又趕緊收了回來。
就在羊大爺盯著的胡同裡,一個看上去大概十五六歲的小男孩正躲在拐角處的牆根偷偷看著包子攤。男孩臉上和手上都髒兮兮的,身體很瘦,給人一種一碰就倒的感覺。他雙眼死死的盯著羊大爺手裡的包子,目光一錯不錯。男孩髒兮兮的手裡用力攥著一顆銅幣,仿佛那是他生命的全部一樣。
男孩此時心裡正在做著一場無比激烈的掙扎:買,還是不買?
他自從來到北興城之後已經餓了整整三天,手裡這枚銅幣是昨天他在路上撿來的,可是一直都沒舍得花出去。在啟安帝國,一枚銅幣能買兩個包子,足夠他再支撐兩天的了。男孩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猶豫不定過,腦子裡考慮著買與不買的好壞之處。
過了好久,男孩才開始緩緩的往羊大爺的包子攤走過去。男孩的步伐很慢,一邊握著銅幣一邊朝包子攤邁著步子。盡管慢,羊大爺這時還是注意到了男孩的舉動,眼神變得警惕起來,賣包子的時候更是一會一看男孩,仿佛他會突然衝過來搶包子一樣。
男孩越來越接近攤位,他的注意力也完全在飄著香味的包子上,絲毫沒有注意身後數十米處衝過來的幾個學院裡的學生。
"告你們今天早點出來你不聽,現在排長龍了吧!"一個染著藍發的學生邊往攤位跑邊朝旁邊的人喊。周圍的幾個同學都滿臉笑容的"哎,哎"應著,仿佛這個藍發青年不是他們的同學,而是老師一樣。他們幾個越跑離男孩越近,可是因為藍發學生忙著衝幾個人喊話而絲毫沒有注意到他。
一步。
兩步。
三步。
砰!
"哎喲!誰怎麽不長眼,敢往爺身上撞!"藍發學生直接和男孩撞在了一起。
男孩措手不及,
被後面跑過來的藍發學生一下撞得趴在了地上,腦袋磕了一下。本來就瘦小的他這時差點被摔得暈過去,腦袋上都是血,掙扎了半天才爬了起來。 "我當時誰呀,原來是這麽一個要飯的,還這麽髒!"藍發學生看到男孩的樣子後罵道。
"對不起。。。"男孩小聲嘟囔了一句,手在身上拍了一拍。剛拍兩下,男孩的臉就瞬間白了,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雙手是空的。
銅幣沒了!
完了!
男孩慌忙扭頭去找,可是目光掃過整片區域也沒找著那枚銅幣,想必是在他摔在地上的同時掉出手的。這片街區到處是水溝,井蓋都是條格狀,銅幣一定是掉進了哪個溝渠裡了。男孩是這麽想的。
"喂!你這個不長眼的呆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敢撞了我不說對不起的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今天你得給我跪下來道歉,我才考慮是否饒了你!"藍發學生顯然沒聽見男孩的道歉,反而看見男孩無視自己開始找東西而感到憤怒。
男孩此時滿腦子都是一個問題:完了,錢沒了,怎麽辦?然後衝著藍發學生敷衍了幾句:"我剛才道歉了,對不起。"
"你沒聽見我說什麽嗎!!我...."
"行了宋鑫,別為難他了,再不走包子就賣完了"藍發學生宋鑫旁邊的一個矮個學生攔住了宋鑫要說的話,因為他知道宋鑫的脾氣不好。要是撂在平時,宋鑫早就上去把人暴揍一頓,然後派人給打殘了。只是他這時想到還有包子得買,於是用了踹了男孩一腳,把他踹翻在地上,然後一甩袖子往包子鋪走去。
男孩正想著如何解決吃飯的問題,被宋鑫的一腳猛地踹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牆上。原本就受傷的男孩這下頭皮血流,左手胳膊感覺好像摔得骨折了,小臂以一個奇怪的角度向外彎著,完全使不上力氣。疼痛的感覺立刻衝入了男孩的大腦,讓他的臉都有點扭曲起來。
瞪著走遠的宋鑫,男孩心裡各種心情混雜在一起,有自卑,有憤怒,有不甘,有委屈。然而他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反擊宋鑫,因為他是這個城市的流浪者。流浪者在整個城市屬於階級最低的人群,人人可以欺負,唾棄,以及辱罵,也沒有人會關系他們的死活。
這群流浪者從城市到城市的遊蕩,他們沒有家,沒有親人,每天只是祈禱著上天能讓某個路人大發慈悲施舍一些吃的或錢幣。男孩便是不久前從臨近的城市過來的,由於之前男孩寄居的城裡正在清理流浪者,所以男孩被迫帶著自己唯一的一條被單一路走到了北興。
作為流浪者,他很清楚如果他和城裡的人發生衝突會有什麽後果,因此他只是用力瞪著宋鑫,卻不敢有任何動作。男孩這時只是毫無力氣地坐在牆根,望著不遠的包子鋪。
"今天真特麽晦氣,買個肉包都能碰上流浪漢,下次再讓我看見他,哼。。。有他好看。"宋鑫帶著幾個同學買完了包子,轉身往學校裡面走,嘴裡還不停地罵著。旁邊幾個同學急忙應合著,點頭哈腰的。
他們是最後幾個買包子的,很快攤前就沒幾個學生還排著,休息時間一到學生們都回學校裡了。羊大爺響亮的聲音又喊了起來:"賣完咧!賣完咧!要吃明天再來!"說罷開始收拾自己的小攤子,往邊上的三路車上堆。
男孩只是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饑餓感已經讓他感覺不到手臂骨折的疼痛。
"眼看天下英雄多
幾人知得其中苦
凡事不怕難上難~
男兒只需勤用功內~~"
羊大爺哼著曲,推著自己的三輪往男孩後面的街道走。在路過男孩身邊時,羊大爺突然停了下來, 往一直盯著自己的男孩走了過去。
"給。"羊大爺手上拿著兩個肉包,遞到男孩眼前。"吃吧,餓著不好。"羊大爺看到男孩眼神裡的不可思議,咧嘴樂了樂。
“娃,叫啥名兒?”羊大爺看男孩半天沒把包子接過去,也沒說話,於是主動問了一句,也是因為他好奇。畢竟這麽一個和他孫子差不多大的男孩挺可憐的,大爺感覺自己挺同情他的。
“童曉。。。”男孩過了很久才小聲地回答了羊大爺。如果不是羊大爺正仔細的注視著男孩,他這麽大歲數根本聽不到男孩的聲音。"沒姓?也好,沒姓的娃命硬,哈哈。。。"大爺獨自在那說著。
陳了一會兒,叫童曉的男孩還是沒反應,羊大爺就把包子拿紙包上,擱在了男孩腳邊上,然後自己哼著曲走了。
"有時不怕一時苦啊
只要心中志氣存呐。。。"
童曉望著眼前的包子,確認了好久才肯定這不是幻覺,眼裡也流出了淚水。這是他到這座城以來第一次感到這麽開心,以至於之前被侮辱的事情都忘了。
慢慢的,童曉抓著裝有兩個包子的紙袋,想要站起來。左手因為骨折所以沒法動彈,童曉只能用右手扶著牆,用嘴咬著紙袋。好久,童曉才撐起了身子,往自己之前待著的胡同緩緩走去。
(這個星期比較忙,所以第一章較短,因為我想盡量把開頭寫好一點嘛,哈哈。三千多字,希望大家喜歡,一起期待故事的開始吧!下個星期雙更哦,哈哈!多給我投點推薦票哦~~感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