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想起,一陣陣悅耳的女聲傳來,清脆平緩,仿佛在訴說著少女心事般,輕柔溫婉,其詞纏綿徘徊,其曲旖旎,將這詞中幽怨,表達的淋漓盡致。 一個女子坐在珠簾後,半身輕輕伏於古琴之上,兩手嫻熟的彈奏天籟之音,這妙人兒自然就是來自大洪國都的顏月大家。
葉清掃了一眼,珠簾後的顏月竟然還有一層薄薄的面紗,遮擋住自己的容顏,只露出兩個愈發妖媚的眼睛,讓人不敢逼視。
凡是這樣的大家,都不願輕易讓人見到自己的容貌,想要憑借琴聲尋找知音。
但越是這樣,卻越發引得這些賓客的好奇,很多人都是慕名而來,想要一睹顏月大家的真顏。不過可惜的是,顏月大家的容貌在松北城甚至大洪國仍舊是個謎團。
顏月也不說話,隻十指輕撥,便聞一陣天籟之聲由遠及近,緩緩而來。
初時聲響尚輕,似是山間一口清泉汩汩而下,逐漸便又緊湊起來,似初春之綿綿雨露。細耳凝聽,那琴聲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音韻似在頭頂盤旋,又似在耳邊低語,直讓人留戀無法自拔。
此時這詞由顏月唱來,琴音相和,意境深遠,似有一股說不出的憂愁,融入了這詞的境界中。
葉清聽著詞曲,總感覺似曾相識,他輕輕運氣五祖升龍訣,細辨別後,發現此曲竟然暗含武道!
好強的節奏,葉清發現對方的音律之中,含著一絲精源,眾人的身邊回蕩竟有窺伺之意!
他馬上明白彈琴的顏月竟是一名武者,想到這裡他用起了五祖升龍訣之中的斂息法門,將自己的氣息全部包裹起來。使用斂息術後,葉清就將所有的氣息藏了起來,看起來和尋常普通人無二。
一曲終了,眾人都驚覺於這絕世的寧靜中,無論是來買春的豪客,還是賣春的姑娘都屏息凝神,似乎連時間也陶醉於這一曲之中。大家都忘了各自來此的目的,只有那高山流水的琴聲留在心間。
“好!”過了好久,這一聲喝彩想起,人們才回過神來!
“天上神曲!”
“人間那得幾回聞!”
無數的驚歎在人群之中想起來,很多人久久回神,氣氛霎時熱烈起來。在松北城能夠親眼看到顏月大家,能夠親耳聽到神曲,絕對是一件幸事!
“各位看官,顏月才女名震大洪國都,乃是琴曲大家!今日翠柳居能夠有幸邀得顏月小姐駕臨頓感蓬蓽生輝,若是各位賓客感到滿意,奴家願為顏月小姐請賞!”老鴇手持絹帕,賣力的討好著眾位賓客。
“今日顏月大家將在在座賓客中選出一人,共同鑽研樂理!”老鴇趁機拋出了橄欖枝。
本來來此的豪客就多,聽到老鴇的話,這些人簡直興奮到了極點,所有人都開始一擲千金!
“五百兩謝宋大官人賞!”
“八百兩些劉公子賞!”
翠柳居乃是松北城最大的風月場,來此的人又有誰差錢,都踴躍的打賞起來。
“五千兩!”余青山折扇一合,豪氣大發的道:“顏月小姐所奏實乃天籟之音!”
“謝余少城主五千兩打賞!”老鴇沒想到會有如此多的打賞,興奮地拉長了脖子喊起來!
翠柳居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喊出的打賞只能越來越高,所以余青山喊出之後,不少人都偃旗息鼓,五千兩對於普通人家可不是什麽小數目,就算是家境殷實的,也不會如此豪擲。
葉清第一次看到余青山花銷,
也是暗暗吃驚,這樣如流水的花錢,也無怪城主大罵他敗家。要知道在蒙山鎮,百兩就夠一家人十年的開銷。 顏月小姐聽到五千兩,似乎也沒有想到在松北城竟有如此打賞,她掀起珠簾看了看,對余青山點頭微微示意。
余青山沒想到顏月小姐竟然對他另眼相看,頓時喜不勝收,臉上像是開了花,美滋滋的。
“我們少爺出……一萬兩!”就在余青山暗暗得意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了出來!
“哎呀!”老鴇沒想到還有更高的打賞,嘶聲裂肺嚎道:“謝小侯爺……萬兩打賞!”
裘笑天力壓群雄,得意的很,起身向大家微笑,然後向顏月小姐微微示意,朗聲道:“萬金不過身外物,在下粗懂音律,顏月小姐的一曲實在是讓在下魂難歸兮!”
余青山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五千兩扔到水裡“噗通”一聲後,還能看到冒泡呢,可是裘笑天卻是針鋒相對,狠狠的壓了自己一頭!
“哦?”顏月小姐聽到裘笑天的話,立刻露出了異色,饒有興致道:“公子也懂音律?”說罷竟然走了出來。
裘笑天哪想到萬兩打賞竟然換得美人與自己共談音律,恨不得用出自己的所有能耐,希望博得顏月的另眼相看。
余青山本來鋒芒一時,哪想半路卻出來個裘笑天,他可不懂什麽音律,臉上像是罩了層寒霜。
“葉清,你覺得這顏月小姐的琴曲怎麽樣?”余青山被掃了臉面,唯有僵著臉和葉清說話,生怕別人笑話他。
葉清觀察近距離顏月小姐,發現她並無武者的氣息,知道此人必是隱藏自身的修行。從前他經常聽傅梓薇吹竹笛,稍懂一些音律,但也僅僅算作粗通。若說琴曲,他可不敢亂講。
只是顏月天縱奇才以武入琴,琴曲技藝自然無可匹敵,但若是從武道而論,葉清還真能聽出弦外之意。
“在下見識淺薄,少城主真想聽嗎?”葉清怕余青山惱羞成怒,便也順著他說。
“但說無妨!”
葉清略微想了想,沉吟道:“顏月小姐琴曲技藝無雙……”
余青山本以為葉清會說些與眾不同的話,哪像和裘笑天一樣,不由得面色不善。
卻聽葉清繼續道:“不過,正因為琴曲無雙,反而能知道她的心意並不在琴曲之上……”
余青山沒想到葉清說出這樣一句話,並不像是胡亂而言,頓時思索道:“你是說……她心不在焉?”
“貪戀凡塵!”葉清想到這樣一個詞,一個以琴曲入武道的人,卻在翠柳居這樣的地方彈奏琴曲,不是貪戀塵世是什麽!武者講究清靜苦修,意志果決,追求肉體九路的脫難,而顏月小姐卻享受著眾人的恭維,將武者的功法用在演奏之上,琴曲雖無可挑剔,但其心境確實落了下乘。
余青山聽後覺得葉清確實與眾不同,他看到裘笑天和顏月小姐說的火熱,而不少賓客時不時的看向自己,頓時也覺得落了面子,從懷中掏出打賞銀票放於桌上,起身對葉清道:“咱們回去!”
裘笑天看到余青山敗走,大為開懷,起身洋洋得意,故意驚歎道:“余兄,今日可是不盡興?”
“還未曾謝過,公子要走?”顏月轉頭,如絲緞般的秀發輕輕飛舞,彎彎的峨眉,一雙杏眼含情脈脈道:“可是在下的琴曲不堪入耳?”
這一句話幾乎惹了眾怒,但是余青山乃是少城主,因此很多人都竊竊私語,所說的不過是余青山不懂欣賞,粗俗不堪等話語。
余青山憋了一肚子的氣,他不通音律,想要說點什麽,可肚子裡卻沒有絲毫乾貨,他靈機一動想到葉清剛才說過的評價,當即道:“顏月小姐琴曲技藝無雙……本是無可挑剔,但在下有四個字確實不吐不快!”
“但講無妨!”顏月眼含微笑,這一笑讓人竟輕了很多,真可謂讓人賞心悅目。
余青山有些艱難地深吸氣, 抵擋住這一笑的風情,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貪……戀……凡……塵!”
顏月本是信心滿滿,可是當她聽到這四個字後大驚失色,連退兩步幾乎站立不穩!
余青山可沒想到這四個字竟然引得顏月小姐如此大的反應,他胸中鬱悶之氣一掃而空,也不想在留在此地,當下拱手揚眉吐氣道:“小姐,好自為之!葉清,我們走!”
“公子,請慢!”顏月眼中竟然帶出了焦急,她面帶尊敬,深施一禮後道:“公子的四個字振聾發聵,讓顏月頓感羞愧,字字真言可抵萬金!”
“哄!”的一聲,賓客們嘩然,有幾個竟驚得站了起來,余青山可是松北城有名的花公子,乃是草包一個,這……不是聽錯了吧!
裘笑天剛才還滿含得意,聽了此話氣的幾乎吐血,自己一擲萬金,竟然不抵余青山四個字。
余青山自己也愣住了,看了一眼葉清,眼中非常的無辜!
“若不嫌棄……”顏月抿了抿嘴,神色略帶愧色道:“明日顏月就在這翠柳居略備薄酒,願洗耳恭聽公子高論!”
“這……”余青山雖是風月老手,但讓這樣的琴曲大家邀請,卻還是第一次。
看著眾人差異的眼光,余青山心中暗爽到了極點,表面故作猶豫,半響才點頭道:“在下定會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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