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連意起初倒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甚至聽曹軒輦說話,隻覺得不負她望。
想不到他知道的關於藥聖的消息還挺齊活的。
不愧是魔主分身,比起其他那些魔兵魔將,一問三不知的,他知道的這些已經算是海量的信息了。
連意聽他說著,還拿著個玉簡迅速著刻錄這一切,說完藥聖,連意心裡歎了口氣,雖然早有所覺,但真正確定有這般的人物,連意還是覺得頭疼!
不說旁的,哪怕地心魔的助力目前所知也就藥聖和古韻,可是這兩個簡直是一個頂百了。
那藥聖,如今在仙界,也是金仙修為。
古韻好像也差不多吧!
這般的修為,於如今的連意來說,簡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天塹一般的大人物。
這般的敵人,也著實強大的過分了。
連意心裡聽的有些憋氣,這氣自然就到了那藥聖身上。
要說藥聖,估計也是個天生反骨!
甚至比古韻還讓連意無言以對。
古韻人家本來就是個惡靈,當知道古韻是惡靈的那一刻,連意就神奇的發現,這事完美的替他作惡的行為找了借口。
畢竟惡靈嘛,自然為所欲為慣了,沒有什麽善念之類的東西。
這藥聖,還就是雙巳界本土修士,卻在成長的過程中,逐漸變態。
只因為他年幼之時,受了很多顛沛流離的苦楚,被人欺負過很多次。
人情冷暖,他覺得他是嘗遍了。
所以,等到他憑借自己的力量,一朝得勢,他就仇視起了雙巳界的一切,不僅如此,這人還心胸狹隘,特別喜歡牽連他人。
竟然連廣眉星域全都恨上了。
在曹軒輦嘴裡,他是地心魔的摯友,是地心魔最信任也最強大的助力。
要連意說,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得志。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本沒毛病,牽連無辜就變態了。
說來說去,不過都是為了自己的私欲找借口罷了。
她覺得,她還得問問轉輪王,轉輪王徹查古韻一事給她帶來了新的思路。
這個藥聖名叫孫成,得知會轉輪王好好查查,沒準又是個惡靈呢?
問完藥聖的事兒,連意忽然想到曹軒輦對卷雲郡主的了解,便問了一問。
這一問還真問出點什麽。
曹軒輦還真算是個能乾人,當然卷雲郡主更是。
能人交鋒就看誰技高一籌了。
聽著聽著,又發現,還是卷雲郡主技高一籌。
原來,卷雲郡主身邊居然有個貼身婢女,是曹軒輦的人。
當然不僅是那個婢女,還有三兩個護衛什麽的,都是曹軒輦的手下,也都順利混入了卷雲郡主的住所之地。
所以,他才對卷雲郡主有所了解。
可惜的是,也僅止於這些。
卷雲郡主警惕性很高,便是貼身婢女,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少秘密。
且卷雲郡主心狠手辣,又敏銳多思,目光如炬。
但凡誰在她面前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都會落得個立刻被搜魂的下場!
這些年,消息沒打聽到多少,曹軒輦不知道放了多少人進去,最後也折騰的只剩下這一個距離卷雲最近了!
便是這般,能打聽到最核心的,也最有價值的兩件事連意也搜羅出來了:
一則是卷雲郡主的修為不是吃魔藥吃出來的,而是自己憑本事修煉出來的。
由此就能看出,這絕對是個心狠手辣,有有自己主意和盤算的魔主分身。
她面上似乎一直幽居於自己的住處,輕易不外出,好像隻縱情於聲色,不問世事!
可是,那些所謂的入幕之賓卻不僅僅是入幕之賓,還是她的爪牙。
二則,是那司空忌,原來,她不僅和司空忌關系很好。
和段家那位魔主分身段沛,似乎關系也非常好。
那婢女說,卷雲郡主見司空忌的頻率還沒有見段沛的頻率高!
只是這件事倒也不能完全界定,有些模棱兩可!
只因為,卷雲郡主和其他人說話之時,婢女壓根沒法靠近。
自然也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麽。
只能看到他們人來人往罷了。
曹軒輦倒是有打過那些卷雲郡主的入幕之賓們的主意,可惜那些人都被種下魔種,對卷雲郡主死忠的很,壓根無從下手!
曹軒輦顧及自己的身份,怕自己暴露,也就沒有強求。
問來問去,曹軒輦也只知道這些,其中還有模棱兩可,不知真假的消息。
到此,連意隻覺得她還是高估了曹軒輦了,她認真的記下那婢女的容貌,心中有些想法。
既然問了卷雲郡主,段沛自然也就順帶問了。
對於段沛,其實,曹軒輦知道的還比這卷雲郡主多一些。
詳細了解了幾位魔主分身的信息,連意又想歎氣了。
隻覺得在這雙巳界的除魔任務沒完沒了了。
若是將那三個王國的魔主分身按照實力排個隊,那司空燦是最弱的。
段家的那一位第二,那位卷雲郡主,堪稱第一了。
她嫌棄的又盯了曹軒輦一眼,絲毫忘了自己之前還誇人家是能乾人這事了。
心道:說他廢,還抬舉他了,在雙巳界多少年了?連這點事情都打聽不明白。
他這要是都打聽明白了,她過來摘桃子不就一摘一個準了!
也就糾結了那麽一瞬,轉而又問了問曹軒輦古韻的情況。
他知道的關於古韻的消息與連意所知基本一致,不過他知之甚少。
還沒到連意知道的古韻消息的十之一二。
這就讓連意看出些端倪了,連意很不滿意,又問了地心魔還有什麽其他的“摯友”之類的問題。
得到的都是沉默,或者胡言亂語,前後不搭!
這讓她敏銳的發現了不對,更是徹底的皺起了眉!
心中隱隱有了些不安的感覺,但連意沒來得及抓住究竟這不安具體來源於何處。
其實在他剛開始說孫成的信息之時,她心中就有些違和感,如今只是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她收了藤椅,站起身來,仔細的觀察起了曹軒輦。
一邊心裡重新仔仔細細的捋,究竟這曹軒輦哪裡讓她不安了。
首先,一來,是曹軒輦本人,他身為魔主分身,知道的消息其實很局限,原本不覺得,後來問到其他問題連意就發現了。
他能回答的大部分消息只是和雙巳界有關的消息。好比藥聖的,他就知道的詳細。
但也僅限於孫成在這雙巳界的事。
至於其他界域的,他便一點都不知道了。
連意心中一動,覺得她也算有點摸清地心魔的策略了。
它投放的這些魔主分身,本質上也不那麽為它信任。
只能算是它在外面的眼睛罷了。
隨意便能丟棄,換一個。
但,連意也清楚,她倒不至於因為曹軒輦知道的少,就不安。
若是一點小事就令她不安,那她可能要惶惶不可終日了!
那麽,問題可能就出現在曹軒輦的反應上。
電光火石間,連意靈光一閃。
是了,以前她遇到的魔兵魔將們,用了真言粉,若是問不出什麽情況來,都只是沉默。
這曹軒輦則不同,胡言亂語,狀似癲狂。
究竟是為何如此呢!
連意的大腦快速的轉動,腦中飛速閃過許多畫面一一比對。
終於,似乎有一點久遠的記憶被她抓住了。
她靈光乍現,對了,這種反應,是禁製!
很可能是禁製已然啟動的反應!
曹軒輦的全都舉動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是他知道的東西局限又淺薄,而是禁製使他不能說出來。
為了限制這些魔主分身意外被人俘獲或者被人搜魂,地心魔盡了最大可能在保全自己。
一旦被逼問或者自己要說出些關於透露地心魔關鍵信息的話,禁製就會啟動?
嘖嘖,魔主分身也算是自身的一部分,對自己如此的殘忍,也難怪地心魔能在廣眉星域綿延至今,還有越挫越勇的架勢。
思緒只在陡然間,連意心跳如雷,回轉過眼神,就發現曹軒輦口中流下涎液,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
眸中甚至出現了兩股黑色的漩渦。
連意眼神一厲,來不及細想,已經憑借本能出手了。
手一伸,如利刃扎進他的識海中,握住一拉一扯,便掏出魔種。
魔種取出的刹那,三道“封”字已然瞬時落下,層層疊疊的包裹住了那魔種!
那魔種在其中左支右絀,幾欲掙脫。
連意雙目死死盯著它,手中一個“封”字已經蓄勢待發,就等著它若是突破重圍,就再甩一個封印術過去。
好在,這種事沒發生,那魔種越來越乏力,而封印術勢頭很猛。
迫於連意的封印術,它終於徹底的不動彈了。
連意擦了一把腦門上激出的汗,仔細觀摩著那魔種。
便是禁錮住了,這魔種看起來也不正常。
在琉璃蠱中的魔種,很小很小,比芝麻還要小。
那是因為它還沒有吞噬生靈的血肉、金丹等物壯大自己。
而魔兵魔將識海中的魔種,大小宛若金丹。
已然長成。
且周身魔氣凝結不散,得到的養分越多,魔氣越是濃鬱,且油光水滑,充斥著說不出的光澤。
若是忽略魔氣,還以為是什麽不世出的瑰寶呢!
可是如今,本來應該圓圓的魔種周圍粗糙,甚至已經不夠圓滑了。
且腫脹了一倍有余。
這大概是要崩解潰散了,只是被她的封印術狠狠定格在了當下罷了!
這魔種算是半廢了。
想必再也搜不出什麽東西了。
連意臉色沉凝,心情很不好。
任誰臨門一腳的時候,被擺了一道,心情都好不起來。
尤其還是面對自己的老仇人的時候,心裡那憋著的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別提讓她多不爽了!
地心魔的手段也不知道是升級了,還是它本來就一如既往的狠!
這禁製厲害啊,為了阻斷一切消息的外泄,寧可自毀?!
這算是地心魔的後手嗎?
若說還有什麽值得慶幸的,就是連意一貫的謹慎和懶惰救了自己,她沒有上趕著搜魔主分身的魔種。
看這魔種的樣子,沒準其中還有什麽其他的隱藏的禁製呢。
萬一她搜的時候不留意,再把自己給禍害了,那可真就笑話了!
還是得再好好檢查檢查!
她長舒一口氣,靜下心來,抽了一縷神識出來,慢慢的探了進去。
她倒要看看,地心魔還有什麽高招。
不用說,這事八成也有古韻的手筆在裡面。
禁製說起來,也屬於陣道的范圍,只是比較冷門。
當年霍斕就誆騙她,說在她腦袋裡下了禁製。
如今她修為已高,自上次自己心有所感,前世和今生徹底融合之後,她又被司空燦所害,躺在那石榴樹下的幾個月中,她腦中的“禁製”已經自動解了。
再回首,連意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麽可怕的禁製,而是幻陣天蝶的精靈王之力。
她才明白,為何她於修煉之中,旁人終其一生,也不一定見過一次的頓悟,到她這,不再是稀缺品,而是頓悟不斷,甚至產生心悟以及陣道之上的頓悟!
她原本以為是前世的經歷,造成了神魂的強大,產生的加成效果。
卻原來不是,而是精靈王之力的饋贈。
這是霍斕給她的最後禮物,是用來加成她的天資水平的。
資質天賦,看似摸不著也看不透,可霍斕卻能夠捕捉到, 還給她加成了。
也許這就是精靈王特有的能力!
知道此力的存在,連意想到,許是霍斕的悲劇有一部分也是這個精靈王之力造成的。
懷璧其罪,不外如是。
其實,這麽多年過去了,連意也不是對那個禁製一無所知。
也隱隱約約覺得不對。
她也在許多書上見過旁的禁製。
總不會一點都看不懂,這對於擁有前世記憶,見多識廣的連意來說,是非常罕見的一件事。
而且,那所謂禁製,一直隱隱綽綽的,不僅她看不出真面目,師父也幫她看過,也啥都看不出來。
它就靜靜的在那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她原本還有些介意,後來,隨著時間日久,是越來越不介意了。
就好像,她潛意識裡知道,那東西對她沒有任何害處一般。
這一次,她沉睡在石榴樹下,那禁製終於消散了。
原來那隱隱綽綽看不清的裡面,最後出來的是霍斕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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