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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傍晚，夏鵬飛就讓人把夏家的鋼琴搬到了小圓圓的直播間。

　凡是與冷家沾上關系的事，夏鵬飛的辦事效率都高。

　他之所以不說送，隻說借，也是基於對絲雨、圓圓的個性判斷而作出的考慮。

　如果說送，冷絲雨大概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好不容易小妮子最近對他的抗拒似乎有所消減。

　這鋼琴送沒送成事小，若是把他倆的關系再度弄僵了可就事大了。

　欲速則不達。

　馬路上，第一殺手是超速行駛;談判桌上，誰先亮底牌誰就死菜。

　簾外的天空，夜色漸濃。小圓圓的直播間，彩燈閃爍，璀璨如天上的繁星。

　冷絲雨、夏鵬飛、夏蟲蟲和秋朵兒進了小圓圓的直播間，坐等小鋼琴手的藝術表演。

　“鵬飛，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人要學鋼琴啊?”真小甜甜打扮的工夫，絲雨坐在鵬飛身側，難得的溫婉可人，黑瞳裡水波不興卻似有一團柔光。

　那團光像隻無形的纖手，撓向鵬飛的心尖，撚動了心尖上一根細細的弦。

　鵬飛長腿優雅地交疊，視線看向絲雨時，好看的唇形挑起了一絲弧度，腔調微溫:

　“這跟鋼琴的特點分不開。

　首先，鋼琴素音域范圍極廣，幾乎囊括了音樂體系中的所有樂音，故享有‘樂器之王’的美譽。

　其次，音量變化幅度巨大，且力度層次豐富——”

　“怎麽說呢?”夏蟲蟲也將小凳子拎過來，一屁股坐在了鵬飛身旁。

　鵬飛揉了揉小蟲蟲的小腦瓜，“既能奏出人剛剛能聽到的極弱音ppp，又能發出震撼人心的極強音fff。

　在極強音與極弱音之間又有各個力度層次的音。不同力度的音都可以被鋼琴家的妙手隨心所欲發出，這就超過了所有的單件樂器——”

　“看看我們的小甜甜！”林婉如的聲音中斷了夏鵬飛的知識普及。

　冷甜甜穿一套淺紫與白色混搭的晚禮服，隨林婉如和小圓圓，瑟瑟進了直播間。

　“哇，哪裡來的小仙女啊?”夏蟲蟲眼珠子都不轉了，“原來小眼睛也可以很耐看嘛。”

　冷甜甜見小蟲蟲誇自己，連忙去看身後的小圓圓。

　小圓圓也說:“咱們家小甜甜就是漂亮。”

　“漂亮，就跟公主一樣。”秋朵兒也誇道。

　“都有一年多沒彈了。可能彈不好了。”小甜甜提了提裙子的下擺，優雅地坐在真皮琴凳上，明顯有些怯場。

　“沒關系，這裡除了飛哥哥可能挑毛病，別的人只會膜拜你。”小圓圓坐在小甜甜身邊鼓勵她。

　絲雨替小甜甜揭開琴罩，指著這個黑色的龐然大物，“就這東西，就值幾百萬?”

　鵬飛移步過來，耐心解釋說:

　“它可以直接錄製音樂作品！並且不是簡單地錄製音符，而是能夠精準捕獲每一個細節！

　不管是演奏者的力度、速度變化、音符的時值，還是微妙的音色踏板處理，它都可以做到精確的還原，並進行高解析度回放演奏——”

　“雖然沒聽明白，但是我覺得好厲害……不過我們還是欣賞小甜甜演奏吧。”絲雨把鵬飛拽回座位，“小圓圓，你過來。”

　絲雨看出小甜甜有點小緊張，怕小圓圓會讓小甜甜分神。

　小圓圓嗯一聲，歡快蹭到絲雨的身邊。絲雨抬手把她擱在了腿上。

　小甜甜掀開鍵盤蓋，將一本樂譜翻到目標頁面，放在譜台上。

　纖瘦的雙手輕落琴鍵，一串串動聽的音符從她的指尖流淌出來。

　清瘦的小臉上浮上淺淡的笑容，猶如冬日裡的一抹暖陽，溫暖著房裡每一個人的心。

　“莫扎特的《鋼琴奏鳴曲》，剛才是第一樂章——”鵬飛在絲雨耳畔低語……

　一曲終了，除了夏鵬飛，都給小甜甜報以熱烈的掌聲。

　小甜甜卻看向夏鵬飛，“飛哥哥，我想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夏鵬飛直言不諱，“你對踏板的運用顯得有些頻繁，所以，讓旋律的輪廓有些模糊，出現了和聲效果——”

　“何必那麽吹毛求疵，小女孩能彈到這個水平已經不錯了。”絲雨擔心小甜甜內心脆弱，阻止夏鵬飛繼續從專業角度指出小甜甜的短板。

　“那我該怎麽辦呢?”小甜甜誠懇地請教夏鵬飛，眼神裡竟有幾分求真。

　“你不妨采用段踏板或者半踏板的方式，也可以適當地運用手指踏板法。”

　小甜甜點了點頭，“我試試。”

　後來，在絲雨房裡，鵬飛為絲雨輔導數學時，為小甜甜的事跟絲雨發生了爭執。

　“那不是吹毛求疵，專業是不容曲意逢迎的。”

　“小甜甜遭遇過不幸，平常做事本來就小心謹慎，自信不足，你再替她挑毛病，我怕她受不了打擊。”

　“圓圓如果要讓小甜甜參與直播表演的話，我不替她挑毛病，會有成百上千的人替她挑毛病。”

　“她不過是個小孩子嘛，看直播的人大多數未必就真懂音樂。”

　“你不懂，不表明別人就不懂。以小圓圓目前的熱度，那麽多粉絲中難免有不少懂行的。

　小圓圓想確保直播的品質，最好能讓小甜甜盡可能專業些。”

　絲雨想了想，沒再反駁，低頭看向桌上的數學題冊，安靜刷題。

　空氣冷凝如冰。

　“是不是又生氣了?”少年看向少女的側顏。

　少女沒吱聲，直到把那道二次函數的題搞定了，才回眸莞爾，“這次數學大概能上130。”

　……

　林婉如在房裡盯著電腦屏幕發呆，小甜甜端了一杯茶進來放在桌上。“媽媽，喝點茶。”

　“乖。”

　小甜甜往屏幕上看了一下，問婉如，“媽媽的作品在參加同人文大賽?”

　林婉如摟住小甜甜說:“就是感覺忙不過來。好多作者請了槍手呢。”

　“參加這個有好處麽?”

　“如果排名好，能增加作品曝光度，還有利於升級呢。”

　小甜甜說聲“我讓飛哥哥和雨姐姐幫忙”就跑出了房。

　……

　第二天，夏鵬飛發動蘭蘭、柳旭東、蕭天浩、周洋、葉知秋、蔣美丹和一大幫迷粉幫林婉如寫同人文，甚至在員工群裡發出了號召。

　就連病床上的譚若梅，也拿起手機在編故事:

　“林小丫站在前台，晶亮的眸子掃視全場，款款落座。

　她緩緩開口。‘屢經市場摧殘的老手，在牛市中通常會變得謹小慎微，往往不敢重倉;

　相反，未經歷過熊市摧殘的新手，則無所畏懼，一旦遇上牛市，勢必全倉、重倉做多。

　所以從業績上看來，有時新手甚至比老手還厲害;

　但是，不得不提的是，倘若遇上熊市牛市轉換之時，新手又往往會把賺的錢全部還給市場。’

　全場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小甜甜也拿個手機編同人文:

　“林小丫被帶進一個小黑屋，被一個不明身份的大叔吊了起來，大叔用一隻細棍狠狠抽打著林小丫，把林小丫揍得遍體鱗傷。

　林小丫晚上躲在被子裡哭……”

　冷絲雨拿著手機編同人文:

　“林小丫風風火火走進一個練功房，套上拳擊裝備，對著一個圓柱形沙袋猛抽……”

　……

　短短的一天裡，林婉如的《一個灰姑娘和她的二十八個白馬王子》的圈子裡同人帖子就增加了兩千篇，以絕對優勢衝到了梓虛小說網同人文大賽的榜首。

　林婉如看著榜單，眼睛笑成了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