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寨被打下來了,斐然的三十騎正持刀圍著還剩下的一百多名土匪。
這其中有打雜的,有被擄掠過來的婦女,還有一些小嘍囉。
楊志不知道逃到哪去了,整個山寨也看不見他的影子,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斐然的上半身被繃帶捆的嚴嚴實實,並且帶著傷,在楊志臥室的箱子裡面找到了那本帳本。
天光已經大亮,斐然站在白狼寨中心的空地當中,韓衝走過來,臉色不太好,顯然是被楊志一腳踹出了內傷。
“大人,這群人怎麽辦?”
斐然上前兩步,看著蹲在地上的眾人,有男有女,看起來有點像剛剛端掉某種窩點。
“放了他們,該幹嘛幹嘛去。”
斐然自然是知道斬草除根這個道理的,但是他今天晚上殺的人實在是太多,多到他自己都有些恐懼。
那些人,有附近的村民,也有曾經的地痞流氓,現在一聽斐然放了他們,紛紛對著斐然磕頭道謝。
回家的回家,逃跑的逃跑。
斐然的收獲很大,白狼寨倉庫內的糧食以及牲口,斐然可是沒有燒,全部帶走。再加上楊志藏起來的金銀,倒也算是豐厚。
好在箸尖紅來的時候,趕著騾馬車,不然這麽多物資斐然還真不知道要怎麽弄回去。
南風北馬的肩膀和大腿都受到了嚴重的貫穿傷,想要重新騎馬上陣,恐怕沒個半年是不可能了。此時他坐在騾馬車上,身上裹著棉被,對著同樣坐在車上的斐然,艱難的抱了抱拳。
他的肩膀有傷,抬不起來手臂,斐然自然也是因為前胸的傷口,不能騎馬顛簸。
“這一次,多謝斐然兄幫忙,讓在下得以完成孫大人的軍令,不然我這腦袋,可就搬家了。”
南風北馬並不在意之前斐然故意絆倒他,害得他大腿被長槍貫穿。畢竟結果上來看,是不錯的。楊志逃跑,白狼寨被全殲,自己回去囊平,也好交差。
斐然不以為意,揮了揮手,他現在又累又困,隻想找個地方睡一覺。
騾馬車隊就這麽走著,前面是三十騎開路,韓衝走在最前面,一路上也算是有驚無險。
囊平城,太守府。
“末將南風北馬拜見大人。”
“末將斐然拜見大人。”
孫海見兩人回來,而且各個傷的嚴重,叫手下的人搬過來兩個椅子,放在二人身後。
“坐下說,這一趟,辛苦了。”
孫海是個武人,他知道攻打白狼寨的困難程度,更知道,這兩個年紀輕輕的小子,隻帶了一百三十人去攻打白狼寨,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所以他此時沒有向之前那樣,臉上倒是帶著隨和。
“南風北馬,這一次清繳白狼寨,你是首功,本將準許你回去修養七日,七日之後,再來向本官匯報。”
孫海說完,南風北馬抱拳道謝,然後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太守府。
剩下的斐然,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倒是沒那麽拘謹。
孫海看了看坐在下面的斐然,居然給氣樂了,笑罵道
“你這小子,在本將面前居然如此放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過本將大人有大量,念你清繳白狼寨有功,就不追究了。”
“都是大人的功勞,若沒有您的諄諄教誨,末將定然是不可能攻下這白狼寨的。”
事實證明,不論是文官還是武將,都喜歡馬屁。
斐然這記彩虹屁,
正正好好拍在了孫海的馬屁股上。 “好了,別油嘴滑舌,身上的傷怎麽樣?”
“回大人,小傷而已,不礙事。”
“那好,修整一晚,明日啟程回樂浪吧,本官親手寫了一份手帖,已經派人快馬到樂浪城交給魯貢了。
你們樂浪城的守備,我孫海雖然喜歡的很,但是君子不奪人所愛,就讓給他魯貢了。
不過,我們之前說過,這一次的功勞,可分不了你。
你就回樂浪去領賞吧。”
斐然謝過孫海,轉身離開太守府。
校場營房之內,斐然的房間裡面燒著炭盆,箸尖紅坐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斐然坐在椅子上,有些尷尬。
“怎麽?反悔了?之前胸口拍的震天響,說什麽回來之後,要殺要剮全聽奴家的,現在想要翻臉不認帳了?”
箸尖紅斜眼撇著斐然,一臉戲弄的說道。
斐然輕歎一聲,站起身來,轉身走出了營房。
再回來的時候,雙手間端著一個木盆,裡面是燒好的熱水,上面還撒著花瓣。
端著木盆,放在箸尖紅腳下,蹲下身來,為箸尖紅脫去鞋襪。
斐然一見到她那雙雪白晶瑩的小腳,當真是如玉之潤,如緞之柔,一顆心頓時猛烈的跳了起來,雙眼牢牢的盯住箸尖紅一對玉足,見她腳背的肉色便如透明一般,隱隱映出幾條青筋,忍不住伸手去撫摸了幾下。
“哈哈哈,老娘行走江湖這麽多年,沒想到今天倒是讓你這小子摸了我的香蓮,你就偷著樂吧。”
晚上的時候,大家吃過飯,箸尖紅就跟著斐然進入了他的營房,目的,就是來讓斐然為之前吃她大白豆腐的事情買單。
這要求嘛,就是給箸尖紅洗腳,順便在來個足底按摩。
洗腳這個事情,在這個年代算是大事了。
一般已婚的女人每天都是要給丈夫燒水燙腳的,下至平頭百姓,上至帝王皇妃,都是這個麽道理。
這也側面體現了男人的地位。
箸尖紅讓斐然洗腳,倒是沒有其他什麽想法,只不過就是想展現一下自己的地位而已。
斐然想的可就有點多。
而且奇怪的是,身為古人的箸尖紅倒是不在乎,斐然倒是覺得有些不妥。
這個年代,女人沾衣裸袖便為失節,看一下手腕子說不定都得娶人家呢,更別提給人家洗腳了。
不過箸尖紅不在乎,斐然就更不在意了。
捧起箸尖紅的玉足,斐然先是試了試水溫,隨後將其雙足緩緩的放入其中。讓那水,浸透箸尖紅的整個腳面,隨後輕輕揉搓。
一對賽雪欺霜的修長美腿玉足,浸泡在溫熱舒適之中。
房間內的氣氛有些曖昧,甚至用現代人的話來說有些色情。
好在周圍沒有人看得見,斐然也樂在其中,若非一身內力壓著,恐怕鼻血都流出來了。
箸尖紅的纖纖玉足,美得勾人心魄,腳趾如根根玉筍一般,簡直像牛奶,像白玉,像剛剝了殼的雞蛋。
除了曲線完美之外,更是又白又嫩,不僅撫摸著軟嫩,看著都粉嫩。
正當斐然看得出神,手上一時用力過重,痛的箸尖紅哎呦一聲,抬腳朝著斐然踢來。
潔白的玉足踢來,斐然不躲不閃,微微側頭,躲過迸濺過來的水漬,左手伸出,輕輕巧巧的就抓住了箸尖紅的腳跟,與此同時,手臂微微向上一抬,讓其栽倒在床上。
她的腳秀而翹,腕,踝都肥瘦適度,美妙天成。
曹植的洛神賦中寫有:“凌波微步,羅襪生塵”用來形容自己的母親甄宓。但是斐然現在感覺,這箸尖紅的玉足踏入水中之時,那濺起的水沫如同塵埃。
香蓮有三貴,肥,軟,秀。
瘦則寒,強則嬌,俗遂無藥可醫矣。
故肥乃圓潤,軟則柔媚,秀方能雅。
肥不在肉,軟不在纏,秀不在履。且肥軟或可以形求,秀則當以神遇。
箸尖紅不是大戶人家,又是習武之人,再加上這個年代也不曾有裹腳的陋習。
但是依然會以身高,體重,腳的大小來評判一個女人的美麗與否。
個子高,體重輕,腳大的女人,在這裡就被稱為醜女,跟後世完全反過來。
箸尖紅的個子算是高的,一米六八左右,體重倒是不輕,主要是因為習武的原因,周身上下的肉很緊實,倒也不顯得僵硬。
不過這個腳嘛,倒是不大。
“怎麽,我的好弟弟,奴家這香蓮,生的不錯吧?”
箸尖紅見斐然看著自己的雙腳兩眼發指,故而調戲道。
斐然輕輕一笑,手上動作繼續,口中說道
“香蓮美醜,在於形。
形要六字具備,即短、窄、薄、平、直、銳。
短指前後長度,宜短不宜長。窄指左右寬度,宜窄不宜寬,還須前後相稱,一般小腳,往往前瘦後肥,像豬蹄子一樣,前後皆肥,不美。
薄指上下厚度,宜薄不宜厚。直指足根而言,宜正不宜歪。平指足背而言,宜平不宜突,如能向下微凹更好。
銳指腳尖而言,宜銳不宜禿,單是銳還不成,要稍稍向上翹,便有媚勁兒。
姐姐這腳生的溫潤白皙,環肥燕瘦,可謂是極品。”
斐然在現實的時候,說實話有些戀足,他的書當中,為了吸引讀者,偶爾會寫一些這些比較吸引人的內容,所以對於這些東西,自然是張口就來。
“哈哈哈,你這弟弟油腔滑調,滿舌生花,可真是一個當官的材料。”
斐然用抹布將箸尖紅的腳擦乾,自己坐在床邊,將箸尖紅的一隻香蓮放在腿上,單指弓起,在足底刺激穴位。
“哈哈,不光口活好,這手上的功夫也不差,人送外號金手指。”
箸尖紅聽不懂斐然的話,此時她緊咬著牙關,雙手死死的抓著床褥,努力不讓自己叫出聲音。
在遠古時代,就已經有了足底按摩了。
因遠古時代人類都是赤腳,當人們在高興時會有節奏的舞蹈,或在寒冷時使勁跳動,他們發現舞蹈後能產生熱量,並且能振奮精神,解除疲勞。
此外,當人們得了某種疾病,腳部也有痛覺。後疾病轉好後腳部的痛感也隨之好轉,通過反覆實踐,發現規律,即形成摸腳診病和按摩腳治病強身的基礎。
《路史·前記》曾記載,“陰康氏時,腠理滯著而多重隨,得所以利其關節者,乃至為之舞,叫人引舞以利導之,是謂大舞”。
隨著社會的不斷進步,足底按摩治病強身的理念在秦漢時期十分盛行。
《黃帝內經》的足心篇早就有對足療的論述。 5000年前,稱之為“觀趾法”。
到了漢朝,名醫華佗在“華佗秘籍”中將其稱為“足心道”。
他研究的“五禽戲”主要功效在於“除疾兼利蹄足”,“逐客邪於關節”。
漢代開國皇帝劉邦就有洗腳嗜好,《史記·高祖本紀》雲:“沛公方踞床,使兩女子洗足”
這是說劉邦坐著讓兩個美女替他洗腳,據說他在臨死前最大的心願就是再洗一次腳,當時還沒有專門的足部按摩師一職。
斐然在現代的時候自然是光臨過洗腳城,不過具體都幹了什麽,我也不知道。
練武之人,身上多少都會有暗疾,其中脊椎和頸部的問題最大,而足底按摩,就可以起到對於頸部的放松。
這種深層次的放松,輕松舒暢的感覺,讓箸尖紅不自覺的呻吟出來。
“嗯,好弟弟,你輕點,疼。”
斐然的營房之外,韓衝剛剛帶著前來拜會的南風北馬趕到,便聽見營房之內的聲響,趕忙停下腳步。
“南風大人,我們大人此時有事在忙,不如我們到旁邊坐坐,末將親自為南風大人燙酒一壺,如何?”
南風北馬是來道謝斐然的,自己這一次沒有因為失職掉了腦袋,反而賺了一大筆軍功,自然要過來拜謝斐然。
原本韓衝興致勃勃的帶著自己來到斐然營房,可是這到了營房門口居然變卦了,這是個什麽意思。
南風北馬剛要發問,一聲細微的女聲傳入耳朵,他記得這聲音,是斐然帶在身邊那女子。
聽這聲音,此時確實不適合進入斐然的營房。
“好,燙酒就不必了,我們去城中的酒樓。為報答那日在山谷你的救命之恩,本守備請你喝一頓好酒。
咱們現在就走,這斐然若是趕不過來,就沒他的份了。哈哈哈”
南風北馬是個正人君子,知道斐然正在忙著,找了個理由,轉身就走。
即緩解了尷尬,又為斐然留出了時間。
韓衝點點頭,先是雙手抱拳,對著南風北馬道謝。隨後讓駐守在營房兩邊的士兵走遠一些,不得靠的太近,同時吩咐他們,若是斐然大人出了營房,就告訴他,自己跟著南風北馬去酒樓吃飯了。
一切吩咐妥當,韓衝這才跟著南風北馬,一路向著囊平城最大的酒樓走去。
醉仙樓
囊平城內最大的酒樓,是北平城醉仙樓的分店。
雖已是夜晚,但是大門口高高掛著四盞紅燈籠,上寫著金色大字,“酒”。
門前站著小二正在招攬生意。
街道上也算是熱鬧,因為這裡距離北平較近,一些過往商隊都會在此歇腳。
也變相的帶動了囊平的經濟。
斐然此時有些疲憊,剛剛跟箸尖紅運動完,這雙手還有些酸痛。箸尖紅倒好,身體輕松,倒頭睡覺去了。
根據營房前守衛的匯報,斐然來到了南風北馬和韓衝喝酒的這處酒樓。
斐然站在醉仙樓門前,抬頭望去。
這酒樓雕簷映日,畫棟飛雲。碧闌乾低接軒窗,翠簾幕高懸戶牖。
大門兩旁的梁柱之上,還刻著兩幅對聯。
上聯書,開壇千杯醉,上桌十裡香。
下聯寫,樓小乾坤大,酒香顧客多。
因為是在城中,斐然並未著甲,一旁的小二見了,趕忙點頭哈腰,恭恭敬敬的過來,笑著問道
“這位爺,想必是來吃飯的吧,您裡面請,裡面暖和。”
被那小二摻進來,斐然站在大堂之內,尋找南風北馬和韓衝二人。
“這位爺,不知您是喝酒還是吃菜?”
斐然一聽,來了興致,看著那小二問道
“喝酒如何,吃菜怎講?”
“哈哈哈,跟爺回,咱這酒樓生意太好,您看,那邊排隊等著吃菜的人可是不少,要是吃菜,您也得去排隊。”
順著小二手指的方向,斐然向著酒樓門口的角落望去。
一群人三人一幫五人一夥,正坐在長凳之上等待。
醉仙樓倒是也不怠慢眾人,進門便是客,茶水點心,瓜果梨桃更是免費供應。一些小二打扮的人正在伺候著,倒是有點海底撈的意思。
“若是喝酒呢?”
“喝酒,嘿嘿,這位爺,不瞞您說,咱這醉仙樓是從都城開過來的,規矩也是按照都城的總店來照搬的。
咱這酒甘洌醇厚,齒頰留香,香飄十裡,就算是那八仙當中的呂洞賓,也魂回人間,神臨我們醉仙樓。
因為我們這酒實在是太香,喝過得人都不舍的走。再加上我們這買賣生意實在是太好,排隊的主顧更多,想要喝酒,您就得上二樓雅間。”
斐然一聽,這小二比自己還能說,你就直接說喝酒上樓不就完事了。
而且像南風北馬那種身份的人,顯然是不會再大堂內,同一群販夫走卒一起吃菜喝酒,定然是二樓雅間,這也就應證了斐然為何在大堂找不到南風北馬和韓衝的原因。
正當斐然剛要邁步朝著樓上雅間走的時候, 那小二趕忙伸開雙臂,攔住斐然,賠笑著說道
“這位爺,您沒聽小的說完。
咱這醉仙樓的雅間,可不是說進就進的,是有規矩的。”
“哦?什麽規矩?”
“我們醉仙樓,乃是太白遺風,若要上那二樓雅間,必須得答上三道題才行。”
這種規矩,斐然在現世倒是沒見過,畢竟顧客就是上帝,你若是在人家吃飯之前還讓人答題,那就離關門倒閉不遠了。
但是在這個年代,可不興這個。一是因為實在是太有名,二是因為人與人之間身份的差距。
斐然倒是挺好奇,這醉仙樓到底會出什麽問題,便也不反對,開口說道
“好,你問吧。”
那小二趕忙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位爺,您就別嘲笑小的了,小的大字不識一個,豈敢出題叨擾爺啊,我們醉仙樓,出題的是被稱為當世文曲星下凡的小比乾。”
說完,就引著斐然來到二樓。
二樓之上,率先出現在眼前的,不是雅間,而是一處大堂。
大堂四四方方,中間擺著一長條書案,後面站著一身文人打扮的男子。
再向後,便是一道門,一道通往各個雅間的大門。
“這位就是要進雅間的客爺,您手下留情。”
那小二先是對著小比乾深鞠一躬,隨後對著斐然拱拱手,轉身下樓去了。
斐然站在原地,上下打量著正在寫字的小比乾,心中頓時來了興致。
古代文人與現代小說家的文化碰撞,就此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