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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第一國師》第174章離開
  雨停了。
  這一場巨大的暴雨,傾瀉掉了通州城上空籠罩著的所有陰霾和烏雲,當雨徹底停下的時候,整個天空都變成了如水洗般的藍色。
  就連一點點的白都沒有。
  空氣之中不是秋日的那種燥熱,而是開始朝著冬日的寒轉變,只不過現在還只是涼爽,風吹過了樹梢,吹過了街道,吹過了通州城,也帶走了那些彌漫著的血腥。
  味道雖然散掉了,但是氣氛沒有散。
  無論是通州知府,還有那些百姓們,都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
  人們忙著替震雷宮的人們,也是替他們自己,收拾著那些被破壞的建築,那些屍體,那些殘局,或許是太過於震撼的緣故,城裡沒有了歡笑聲。
  只有低沉和壓抑。
  沉重的感覺,就連風都吹不散。
  此時此刻,震雷宮弟子們聚集的那處宅院裡,也是安靜無比。
  雖然人們被陸雲的那一番話點燃了情緒,但是,畢竟死了那麽多的同門,受了那麽重的傷,人們的還是很難高漲起來的。
  任由大夫給自己包扎著傷口,任由他們給自己敷藥,甚至用針線縫合著被撕裂開的皮肉,震雷宮的弟子們,都一言不發。
  這點兒痛苦,似乎也不算什麽。
  那一個雨夜,他們承受的,遠比這些更多。
  “多謝。”
  陸雲這時候自然是守護在花宛如的身邊,他和花宛如之前的關系,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所以,見他這麽寸步不離的守護,人們也並不覺得奇怪。
  當然,陸雲只是害怕花宛如出乎意料的醒來,暴露自己。
  他要謹慎的盯著。
  恭敬的送走了給花宛如治傷的大夫,陸雲便是小心翼翼的關閉了屋門,外面的冷清和屋子裡的藥香味道彼此隔絕。
  陸雲坐在了床邊,看著那個躺在床榻上,沉睡著的女子,他微微的笑了笑。
  之前他也曾經害怕過。
  如果花宛如那一刻躲在了門後面,一直沒有出聲,然後等自己離開以後,再當著人們的面揭穿自己?
  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肯定不太好!
  就算自己能夠解釋過去,也一定會引起一些人的懷疑。
  留下汙點!
  不過,幸虧這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花宛如只是個被感情衝昏了理智的傻女人而已。
  那個時候,甚至還想要死在自己的手裡?
  陸雲倒是不在意殺了她!
  但,可惜,被她看到了很多東西,只能勉強讓她活著……反正已經被種下了血生種,等後者醒來,便會成為完全聽話的工具。
  也可以用。
  “呼!”
  視線從花宛如的臉上收了回來,陸雲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抿了兩口,然後將茶杯放在了一旁,又將食指輕輕的放在了眉心之處。
  嗡!
  淡淡的光暈流轉,血紋十八珠出現在了掌心裡,陸雲翻開,指尖輕輕的摩挲著,找到了第二顆被鮮血所充滿的珠子。
  這顆珠子的表面,紅色的光暈籠罩之下,是雄鷹的紋路,只不過這隻雄鷹和普通的雄鷹不同,鷹身比較短,而且小。
  整個身子看起來有些不太符合正常的比例,好像只有一個翅膀,還有一個腦袋,身子和尾巴小的可憐。
  陸雲並沒有見過這種鷹,但並不影響他猜出這顆珠子裡面放的是什麽。
  千裡鷹啼。
  這是魔教的一種法器,陽面位於教主的手中,陰面位於四大堂主的手中,能夠千裡傳信,方便至極。
  當初魔教便是仗著這東西,消息傳送極快,讓進攻圍剿魔教的正派遭受到了致命的打擊。
  損失慘重。
  而陸雲之所以選擇千裡鷹啼做為第二個開啟的珠子,也主要是為了傳遞消息。
  他身在震雷宮,和常雨,白狐等人的見面,實在是不方便。
  為了日後更加的順暢,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這千裡鷹啼,便是最合適不過了。
  嗡!
  心中思量之間,陸雲已經是把意念滲透到了這第二枚珠子裡,緊接著,五枚戒指便是出現在了掌心裡。
  中間一枚戒指,是純白色的,光暈籠罩之中,還有一個和珠子表面的紋路一樣的雄鷹圖案,這是屬於魔教教主的陽戒。
  其余四枚戒指,是黑色的,無論是樣式還是其他,都和白色的戒指一模一樣兒,是屬於四大堂主的陰戒。
  這便是千裡鷹啼。
  陸雲端詳了一下,便是把白色的戒指放在了自己的食指上,然後,輕輕的將自己的精血滴落在了上面。
  隨著一陣光暈流轉,精血被吸收了進去。
  陸雲隱約和這枚戒指之間有了一些練習,他輕輕的摩挲著那鷹形的紋路,低聲道,
  “一。”
  嗡!
  白色的戒指上傳出了細微的光暈,緊接著,其中一枚黑色的戒指也飄蕩出了光暈,他輕輕的觸摸,便是聽到自己剛剛傳出去的那個聲音。
  “千裡鷹啼,果然不錯。”
  “離開之前,要給常雨一枚。”
  陸雲點了點頭,又是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全部都放回了血紋十八珠裡面。
  隨著光暈流轉,一串腕珠便是再度回到了意識海之內。
  伸展了一下四肢,活動了一下,陸雲瞥了一眼繼續昏迷著的花宛如,便是靠在了一旁的軟榻上,也閉上了眼睛。
  這幾日,真的也是累壞了。
  接下來的己日,通州府的人已經是把所有魔人和震雷宮的弟子屍體都收拾乾淨,並且,陸續請震雷宮的人過去,指認屍體。
  震雷宮的弟子,被帶到了通州府的亦莊,專門有人負責準備棺木,後續風光入殮。
  魔人的屍體,則是被用破席子包裹起來,全部一股腦兒的扔向了那城外的亂葬崗,沒有人去理會。
  這一切的事情,都由通州府負責處理了。
  震雷宮這邊,也就相對來說比較安靜,大家全心全意的養傷。
  陸雲看了幾日花宛如以後,確定後者不會突然醒來,便也抽時間去找幾位六元殿的殿主,來請教更高級的雷技。
  畢竟,他已經突破了涅槃境界。
  “什麽?你突破了涅槃境界?”
  陸雲所找的那位六元殿的殿主,是巫山殿的殿主,是一個瘦瘦高高的中年漢子,臉龐因為瘦的緣故,棱角比較分明。
  因為前些日子的廝殺,也是受了不輕的傷,這臉頰靠近耳朵的地方,還留著一道剛剛結痂的長長傷口。
  他叫杜長守。
  聽到陸雲突破涅槃境界的消息,杜長守真的是有點兒不敢置信。
  陸雲好像才剛剛突破本印境界,怎麽又莫名其妙的進入涅槃境界了?
  這很不合常理。
  “那個……”
  陸雲早就給自己準備了合理的解釋,他拱了拱手,道,
  “當初我們在花家那邊兒對付魔人的時候,我感覺可能必死無疑,為了多殺幾個魔人,我就把本印給引爆了!”
  “後來我也就昏迷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誰知道,就已經突破了涅槃境界!”
  “我剛開始也不太相信,但這兩日照看師妹的同時,我也在嘗試。”
  “好像真的是突破了!”
  “而且,身上也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
  “我想先跟您請教一下高級雷技,然後試著修煉一下,看看有什麽問題沒有。”
  “原來如此!”
  杜長守聽完了陸雲的解釋,那瘦瘦的臉龐上浮現出了一抹欽佩。
  為了想要多殺幾個魔人,自爆了本印。
  這陸雲,果然是和傳言之中一樣,是個忠義之士。
  這等魄力可不是誰都有的。
  “陸殿主乃正道典范,也是我震雷宮之典范,杜某佩服!”
  杜長守恭敬的拱了拱手,認真的道,
  “或許,也是天佑陸殿主這般俠義之人,保佑你沒有出事,反而是因禍得福!”
  “恭喜恭喜!”
  “杜殿主客氣了,就是僥幸罷了!”
  陸雲微微的笑了笑,臉上甚至還有一些尷尬的樸實。
  他最擅長演戲了。
  “是陸殿主太謙虛了。”
  杜長守也是再度給陸雲拱了拱手,然後道,
  “走,跟我回屋,我把涅槃境界可以修行的高級雷法,給你好好的講講!”
  “多謝杜殿主。”
  陸雲臉上浮現出了笑意,然後便是跟著杜長守進入了屋子。
  其實,高級雷技,並不是非得等到涅槃境界才能夠修行的,一般,突破了本印境界的時候,震雷宮便會專門有人對這些人進行指導。
  讓他們慢慢的熟悉,熟練!
  高級雷技,分三個,和低級雷技,中級雷技一樣,依舊是分為進攻,速度,以及防禦三種,而且,也是在初級雷技和中級雷技的基礎上,才能夠修行的。
  攻擊的雷技,名叫三千雷法。
  就是徐明禮屢次送給陸雲的青雲符之中,所蘊含的攻擊。
  以自己的所有雷霆,還有天地之間的雷霆,凝聚成一柄正義之劍,橫掃無疆。
  同時,這劍還能夠落在雷光劍之上,兩者相輔相成。
  攻擊力更是強大。
  速度的雷技,則是雷行無疆。
  它是在雷疾,雷行千裡之上的一個更高級的雷技,運轉心法和前面兩種雷技也是一脈相傳,只不過更加的複雜,產生的效果也更好。
  據杜長守所說,能夠在短時間內,讓一個人騰空,甚至能夠穿梭數十公裡而不停歇。
  是震雷宮之內,已經算得上最快的功法了。
  最後的防守雷技,便是萬雷盾。
  這個雷技,也是從雷鳴鎧以及雷震甲之上演變而來的,但同樣的,更加的威力巨大,修煉到極致的時候,能夠一瞬間,在周圍凝聚一萬零三百六十面雷盾。
  好像是鱗片一樣,還能夠幻化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防禦力極強!
  陸雲用了大概一個時辰的功夫,從杜長守這裡把三部雷技的秘訣都討要了出來,並且也仔細的觀察了一遍。
  再加上杜長守絲毫沒有防備的講解,他很快便是了解的。
  接下來,便是熟練性的練習。
  練習這種事情,不需要一直在杜長守面前,他便是回到了住處,一邊照看著花宛如,一邊修煉了起來。
  以陸雲現在的實力,還有在功法之間的造詣,三千雷法,雷行無疆,還有即便是最難的萬雷盾,都並不是什麽難事。
  畢竟,他已經真正的步入了四品的悟道境界。
  雖然只是火修方面的,但修行之道是想通的,四品悟道境界的感悟,來修煉高級雷技,也很輕而易舉。
  短短的三五日,他已經是能夠將三千雷法以及雷行無疆熟練的施展出來了。
  而那萬雷盾,倒不愧是最難的雷技。
  接連幾日的練習,陸雲依舊是有些生疏,而且,最多也就能夠凝聚出來幾十面大小不一的雷丁而已。
  連入門都算不上。
  索性,陸雲並不著急。
  據他所知,這萬雷盾,一般人至少得修煉個兩年到三年,才能夠有所小成。
  差不多,能夠凝聚千面雷盾左右。
  如今,自己只是短短幾日,就能凝聚數十雷盾,其實已經不錯了。
  而且他修行雷技,也不是真的現在需要依仗。
  只是為了以後。
  現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有生死輪,有火修的悟道境界,足夠了。
  “大夫,師妹的情況怎麽樣?”
  這一日,陸雲修行完畢,通州城裡的大夫又來到了面前,來給花宛如診治傷勢。
  這麽些日子,花宛如一直都沒有醒來,卻是挺讓人擔心的。
  陸雲表現得很緊張,一直跟在老大夫的身邊。
  一根根的銀針落在了花宛如的眉心,腦袋還有脖頸以及鼻尖之處,花宛如的臉龐微微的抽動了一下,臉頰上也滲透出了些許汗珠兒。
  “還好。”
  老大夫又是慢慢的給花宛如摸了摸脈搏,低聲道,
  “這位女弟子並沒有生命危險,只不過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傷勢有比較重,這才是昏迷的時間比較長了而已。”
  “只要好生照顧著,很快就能醒來了。”
  “多謝大夫。”
  陸雲對這些清楚的很,花宛如之所以醒不過來,完全就是他在暗中做手腳。
  但面上依舊是感激無比。
  ……
  通州城,東南。
  魔人的那處潛伏聚集之地。
  這些日子,震雷宮的弟子們在休養生息,魔人這邊也是不例外。
  一番苦戰,他們的損失比震雷宮隻多不少。
  再加上他們還需要面對通州府的追蹤,探案所人員的探查等等,這幾日過的實在是有些狼狽,就連養傷都有些麻煩。
  常雨做為新的堂主,也開始在暗中等待著機會,帶著這些人離開通州。
  機會沒有等來,他等來了陸雲。
  “主人!”
  黑衣黑面的瘦削身影,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在了面前,即便是五品涅槃境界的常雨,事先都沒有絲毫的查覺,他面色緊張,急忙是跪在了地上。
  “起來說話。”
  沙啞的聲音從面具之下傳遞了出來,常雨恭敬的起身,低著頭,畢恭畢敬的站在了對面。
  陸雲則是往前,然後是坐在了原本屬於常雨的位置上。
  旋即,他從懷裡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千裡鷹啼。
  那枚黑色的陰戒。
  “無極堂,建立好了?”
  把玩著手裡的戒指,摩挲著上面的蒼鷹紋路,陸雲輕聲問道。
  “已經初步成形,反對的人都被我殺了!”
  常雨聲音裡帶著些許冷冽,道,
  “現在,山河堂正式改名為無極堂,我是堂主!”
  “很好。”
  陸雲抬手,把戒指扔給了常雨,後者接了過來,臉龐上露出了一絲疑惑。
  “這是聖教聖物,千裡鷹啼!”
  “你手裡的這枚黑色戒指,是聖教四大堂主的標志。”
  陸雲微微的往前傾了一下身子,笑著道,
  “有這個東西,你不必和我見面,便能夠得到我的指令,而且,還能夠以他做為你無極堂堂主的標志,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江湖上……”
  “招攬魔教余孽!”
  “會順利很多!”
  “多謝主人!”
  常雨看著手裡的黑色戒指,感受著上面的冰涼和光暈,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便是戴在了右手的食指之上。
  隨著精血滴入,他和這枚陰屬性的千裡鷹啼戒指,也建立了聯系。
  “通州城內發生了如此大事,我估計,很快,欽天監的其他宮會聞風而來。”
  陸雲接過了常雨隨後送過來的茶水,輕輕的抿了一口,又低聲問道,
  “你應該帶著這些弟子離開了!”
  “繼續留下來危險不說,想要招攬更多的魔教余孽,也不現實。”
  “現在的通州,已經沒人了!”
  “這……”
  常雨聽到陸雲的提醒,遲疑了一下,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我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原本就打算著帶人離開,但是,因為前幾日發生的那件廝殺,現在的通州城裡風聲鶴唳!”
  “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封閉了三個,只剩下東城門還開著,但是,想要出去的話,也要經過嚴格的排查!”
  “我帶回來的這些弟子,大部分身上都有傷,肯定逃不過排查,很容易暴露!”
  “所以,暫時還沒有想到離開的辦法!”
  “哦?”
  陸雲聽聞了常雨的話,這眉頭也是微微的皺了一下,按照常雨所說,這事情卻確實有些麻煩。
  但是,如果常雨不帶著這些人逃出去,恐怕遲早會被趕來的其他宮的弟子們給包圍了起來,徹底來一次甕中捉鱉!
  想來,通州知府封鎖城門,也是有這方面的意思。
  不給潛伏在城內的魔人余孽逃走的機會!
  這個白良知,雖然心有點兒黑,但辦事的手段卻還是相當不差的。
  “你靜觀其變!”
  沉吟著思量了稍許,陸雲也是沒有想到太好的主意,他揮了揮手,道,
  “一旦有機會,便立刻帶著人出城,如果實在沒有機會的話,這些個魔人弟子,也就沒有必要留著了!”
  “保證你的安全,自己離開通州城。”
  “天下之大,遠走高飛,再別的地方重建無極堂,也是很容易的。”
  “這……是!”
  常雨完全沒有想到陸雲如此狠辣,剛剛收取了這兩百來名山河堂的弟子為己用,一遇到麻煩,竟然已經做好了把所有人都舍棄的決定。
  但他卻也不敢說出自己的質疑,只是謙卑的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我也會盯著震雷宮的動作,如果有消息,會提前通知你!”
  “看好了你的千裡鷹啼。”
  陸雲沒有繼續在這裡停留,說完,起身便朝著屋外走去。
  常雨恭敬無比的送著他離開,到門口的時候,便見那道身影周身有著火光突然閃耀,然後,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今的陸雲,以四品悟道境界的手段施展火羽,已經是爐火純青。
  離開了魔人弟子聚集之地,陸雲尋了一處隱蔽的地方,換回了震雷宮的弟子服,然後便是又回了震雷宮之處。
  宅院裡的情況依舊是安靜無比,人們或者是養傷,或者是輕微的修煉,或者是懷念著死去的同門,沒有多少的生氣。
  就連徐莽生,也是抱著天樞劍,有些沉悶不語。
  駱源在臨死之際,拚盡了一切的可能去救他,這才是給他帶來了生機。
  可惜,駱殿主卻再也看不到以後的情形了!
  “呵!”
  陸雲對這些人的低沉沒有多麽在意,他一邊思考著如何讓常雨帶著無極堂的魔人離開通州城,一邊走進了花宛如的屋子。
  外面一片的死寂,裡面也是安靜的不行。
  花宛如依舊是平靜的躺在床榻上,那面龐上不再有多少憤恨,而是逐漸的變成了平靜。
  “或許,差不多,你已經可以醒來了!”
  陸雲扭頭看了一眼那張已經是恢復了一些圓潤和氣血的臉頰,心裡喃喃自語。
  而同時,那眼瞳裡則是有著一絲冷冽掠過。
  如果花宛如醒來的時候,血生種還沒有讓後者完全聽話,那說不得就得再用一些手段!
  讓後者更長時間的昏迷了!
  “陸殿主,通州府那邊兒傳來了消息,關於咱們震雷宮陣亡弟子安葬的事情。”
  陸雲心中糾結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杜長守的聲音。
  他急忙是推開門,走了出去。
  “杜殿主,什麽事情?”
  陸雲一邊小心的關閉了屋門,一邊小聲問道,好像生怕聲音大一些,而打擾了花宛如的休息。
  “哦,關於咱們震雷宮弟子的安葬。”
  杜長守也是知道陸雲和花宛如之間的關系的,並沒有因為這些舉動而有什麽介意,他往前走了兩步,湊到了陸雲的身邊,說道,
  “是這樣的。”
  “咱們震雷宮死亡的這些弟子,如果把屍體從通州府運送到長安城,至少會耽誤半個多月的時間,這麽長的時間,這些屍體肯定腐爛!”
  “到時候,長安城那邊兒也不好處置!”
  “所以,通州知府白良知便提了個建議,由府衙在城外的臥龍山選擇了一處上好的墓地,風水寶地,專門安葬咱們陣亡的同門!”
  “他希望,想知道咱們的意思,還想知道,安葬這些屍體的時候,咱們震雷宮要不要過去祭奠,畢竟是我們的同門!”
  “還有不管咱們去不去,白良知說,都會自發組織長安城的百姓們過去祭奠,畢竟,咱們這些弟子都是為了震雷宮而丟了性命!”
  “百姓們必須知道感恩!”
  “臥龍山?”
  陸雲聽完了杜長守的話,這眉宇之間突然是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通州這地界,陸雲當初在黑風寨做土匪的時候,就已經很熟悉了,其中就包括這個臥龍山!
  他的側面有一條小路,正好是聯通著大概三裡地之外的一處村鎮!
  過了那處村鎮,北可上長安,南可下揚州!
  是個極好的,可以讓常雨帶著一種無極堂魔人消失的地方。
  “必須去!”
  想到的這裡,陸雲急忙是點了點頭,面色認真的說道,
  “我震雷宮死了這麽多的弟子,都是咱們最親的同門,可以說,是他們的不惜性命,才換回了我們如今的活命!”
  “如今他們要入土為安,我們必須要過去祭奠!”
  “你通知一下,六元殿的所有弟子,明日必須準備好,去臥龍山”
  “好,我去和另外幾殿說一聲。”
  杜長守點了點頭,便是轉身離開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他這位資歷很老的殿主,似乎已經在無意之間,將陸雲當作了一個主心骨兒了!
  他有事情,竟然不是去找那兩位殿主商量,而是來找陸雲!
  或許是陸雲這一陣子的表現太好了!
  又或許是陸雲一直以來的聲名很好,忠義正直!
  又或許,是他知道,陸雲已經突破了五品涅槃境界?
  總之,他心裡已經開始認可陸雲!
  只是他自己還沒有清除的認清楚而已!
  “常雨。”
  杜長守離開了以後,陸雲也是重新回到了屋子,他輕輕的關閉了屋門,然後取出了千裡鷹啼的戒指,輕輕的摩挲一下,傳信道,
  “明日通州知府將會為震雷宮隕落的弟子準備葬禮,地點在臥龍山!”
  “到時候,很多城內的百姓,還有震雷宮的所有弟子,都是會過去參加,很多人會出城,你們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出城!”
  “臥龍山西側面,有偏僻的山路,可以供你們暗中離開!”
  隨著一陣白色的光暈閃爍,千裡鷹啼戒指微微蠕動了一下,然後,那些消息便是傳遞了出去。
  不久,戒指上再度傳出了白色光暈。
  陸雲輕輕的摩挲了一下,聽到了常雨有些興奮的聲音,
  “多謝主人提醒!”
  “我即刻去準備!”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那陸雲就沒有必要再多說,重新收回了戒指,然後回到了床榻邊緣。
  “水……”
  安靜了不知道有多久,日頭西斜,漫天的火紅余暉如焰火般傾灑的時候,昏迷了很久的花宛如,終於是有了一些動靜。
  她緊閉著的眼睛微微抽動著,有些發乾的嘴唇蠕動,發出了聲音。
  “醒了?”
  陸雲並沒有給花宛如倒水,而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死死的盯著後者。
  短暫的恍惚之後,花宛如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或許是昏迷了太久的緣故,她對這屋子裡的光線還有些不太適應,恍惚的用有遮擋住了光線。
  略微的適應了稍許,她抬開了手掌,然後看到了站在床榻邊緣的陸雲。
  “師兄……”
  目光恍惚了一下,花宛如突然想到了在花家府宅門口發生的一切。
  陸雲自導自演,陸雲欺騙自己,陸雲差點兒殺了自己等等!
  不過,當這些記憶從腦海中出現的時候,很出奇的,花宛如的臉龐上沒有出現任何的憤怒,或者是不甘的情緒。
  就連那一雙眸子裡,也只是有恭敬和謙卑。
  她硬撐著依舊帶著劇痛還有些發酸的身子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小聲的道,
  “師兄,你還好嗎?”
  “沒受傷吧?”
  “我很好。”
  陸雲看著花宛如的表情,還有那眼睛裡的謙卑,並沒有立刻就相信。
  畢竟,後者知道的事情,對自己威脅太大了。
  遲疑了一瞬間,陸雲笑了笑,問道,
  “師妹還好嗎?”
  “身體怎麽樣?”
  “我很好,多謝師兄關心。”
  花宛如感激的回應道,面龐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不對勁兒。
  陸雲依舊是不相信。
  在生死的邊緣走了太久,做了太多的陰暗的事情,以至於他的疑心病也是很重的。
  蹲下了身子,輕輕的握住了花宛如有些柔軟,還有些蒼白的手,陸雲眯著眼睛,輕聲問道,
  “身體沒有事情的話,能不能現在,做我的女人?”
  “只要師兄願意,隨時都可以。”
  花宛如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面帶羞赧的點了點頭,然後便是輕輕的去解開腰間的系帶。
  “很好。”
  陸雲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臉上露出了笑意。
  和花宛如相處了這麽多的時間,陸雲心裡對後者還是有著一定了解的。
  但凡是她還殘留著一點點的自我的理智,聽到剛剛的那個要求,都是會有所遲疑。
  甚至會臉紅!
  而恰恰相反,花宛如一點沒有抗拒。
  這說明,她已經完全北血生種給控制了,在陸雲的面前,就是完全沒有反抗還有背叛余地的奴仆。
  “我還是高看你了,你的意志力,也並不怎麽堅定!”
  陸雲輕輕的伸出手,摸了摸花宛如那有些柔軟的臉頰,輕聲哼道,
  “至少,比徐莽生可差遠了!”
  “到現在為止,血生種在他身上發揮出來的作用,還不到五分之一!”
  “你,哼,我早就該料到,你沒那麽堅強的。”
  “讓師兄失望了。”
  花宛如知道陸雲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她心裡就是生不出絲毫的反抗和違逆的意思,她恭敬而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解開了衣衫。
  露出了潔白的肌膚,還有那裡面的白色胸衣。
  “不必了。”
  “我沒心情。”
  陸雲剛剛只是試探,才不會真的在這種時候和花宛如做什麽,揮了揮手,表示了拒絕。
  “是,師兄。”
  花宛如小心翼翼的,乖巧的,又開始穿上了衣服。
  “不過,這狀態,有些不太正常……”
  陸雲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看著這般的花宛如,雖然後者已經不會再揭露自己,但是,如今的情緒和狀態,卻是有些恍惚的。
  “沒關系,她畢竟是剛剛被殺了父母,又遭遇了這麽大的創傷,有些神經恍惚也是正常的。”
  “連我這個她最親密的人都沒有懷疑,別人,也不會有懷疑的。”
  很快,陸雲就已經想到了合理的解釋。
  臉上的笑意更濃。
  他湊到了床榻邊,輕輕的抬手,捏住了花宛如的下巴,看著那雙原本晶瑩剔透,充滿著精彩的眸子,此刻變成了一種呆滯,他微微的笑著道,
  “以後,乖乖的做我的師妹吧,我會好好待你的!”
  “是,師兄。”
  花宛如依舊是乖巧,寧靜,沒有絲毫的抗拒。
  ……
  翌日清晨。
  當陽光重新出現在天邊,將整個通州城重新照耀的明亮溫暖的時候,通州城內的百姓,都是聚集在了一起。
  在通州的的府衙,那一片同樣被魔人毀掉的廢墟之上。
  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密密麻麻的,遠遠的看過去,足足有成千上萬。
  四面八方的街道都是被擁擠的沒有了位置。
  這麽多的人,並沒有什麽聲音,所有的人都自發的保持著沉默,就連那些往日裡並不聽話的孩童們,這時候也沒有什麽玩鬧的心思。
  除了安靜,人們的手臂上還都帶著黑紗。
  按照大周朝的規矩,那是給最親近之人盡孝的時候,才會佩戴的。
  顯然,此時此刻,這些陣亡的震雷宮的弟子,便是他們心目之中,最親近的人。
  視線沿著人群朝著那一片廢墟而去。
  很快,便又是看到了站在那裡的知府,白良知。
  今日的白良知,穿著黑色的官服,但是額頭上,腰間,都是系著白色的喪帶,他面容凝重,神色肅穆,正安靜的等待著。
  同時,也是注視著前面的那幾百具棺木。
  每一具棺木裡面,便是一個震雷宮的弟子。
  白良知這個人,在通州府的聲名其實並不怎麽樣,他手段狠辣,做事偏激,嚴格上來說,根本不算是一個好官。
  他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官。
  往日的時候,白良知根本會對這些舍生取義的人們,不屑一顧,他認為那些人都是傻子。
  為了別人而獻出自己的生命?
  不是傻子是什麽?
  但是,這幾日的時間,白良知監督著人們把震雷宮弟子的遺體一個個挑出來的時候,他真的是被觸動了。
  幾百具屍體,沒有一個是完好的。
  傷痕累累。
  不用看也能夠知道,那一夜大雨之下,這麽多的人,和魔人廝殺的情況,有多麽的慘烈。
  如果不是震雷宮的弟子們拚命,流血,那麽,通州城會成為什麽樣子?
  白良知不敢想象!
  至於他這個知府,肯定也是會下場很慘!
  是這些他認為是傻子一樣的人,用性命,保護了所有的人。
  保護了這座城市。
  “震雷宮,欽天監,不愧於正道之首!”
  “白良知佩服!”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知府大人對著那整齊排列的無數屍體和棺木,深深的鞠躬。
  他的眼睛,也是在這一刻紅了。
  “震雷宮弟子到了!”
  “他們來了!”
  天地之間一片死寂的時候,那街道的盡頭之處,突然是傳來了一陣低沉而感動的騷亂,順著聲音看過去,一眾震雷宮的弟子,緩緩而來。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陸雲,還有其余幾位殿主。
  後面,便是還能夠走動的震雷宮弟子。
  最後面,是走不動的弟子,他們被人抬著,來到了這送行的地方。
  要給自己的戰友,送最後一程!
  嘩啦啦!
  看著這一幕,所有的百姓們,都是紛紛的自發讓開了一條道路,即便是很擁擠,但人們也很有秩序,把中間的那條路,讓的康莊坦途!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震雷宮的弟子們,便是這樣,一步一步的來到了府衙廢墟之前。
  來到了那些躺著自己同門的棺木之前。
  數百具棺木。
  漆黑一片。
  陸雲第一個上前,然後,把自己的雷光劍抽出來,割在了自己的手掌上。
  鮮血,緩緩的流淌。
  地面上變的有些濕潤。
  他單膝跪地,右手撐著雷光劍,低沉的聲音隨著那風,緩緩飄蕩,
  “雲尚殿殿主陸雲,送震雷宮同門!”
  “我以手中劍起誓,來日再遇魔人,不退縮,不留情,不留命!”
  “但凡我之所在,光明正義所在,信念所在!”
  “此生不息。”
  嘩啦!
  第二個站出來的是徐莽生,他和陸雲一樣的動作,以鮮血灑在了面前的廢墟之上。
  “金剛殿殿主徐莽生,送震雷宮同門!”
  “我以手中劍起誓,來日再遇魔人,不退縮,不留情,不留命!”
  “但凡我之所在,光明正義所在,信念所在!”
  “此生不息。”
  接下來,是其余的幾位殿主。
  然後又是那些還能站起來的震雷宮弟子,緊接著,又是那些不能夠站起來的弟子,他們用劍,割開了手掌,以鮮血灑在了身旁。
  “送震雷宮同門!”
  “我以手中劍起誓,來日再遇魔人,不退縮,不留情,不留命!”
  “但凡我之所在,光明正義所在,信念所在!”
  “此生不息。”
  一道道低沉而鏗鏘有力的聲音,一個個冷冽而堅毅的眼神兒,一縷縷殷紅的鮮血,還有那隨著風飄蕩出去的聲音,血腥味道。
  一切,都讓這片天地都變的格外壓抑而沉重。
  “送震雷宮同門!”
  “送震雷宮同門!”
  知府白良知,往前走了兩步,先是對著陸雲等人恭敬的拱了拱手,然後,大喊出聲。
  所有通州府的衙役,百姓等等,也都是大喊出聲。
  聲浪滔天起伏,洶湧著衝上雲霄。
  緊接著,那守護在棺木左右的抬棺人們,弓下了身子,然後,一聲齊齊的暴喝,把棺木都抬了起來。
  “送震雷宮同門!”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喝之聲,眾多的抬棺人陸續起身,然後便是抬著這些棺木,朝著通州府之外行去。
  後面跟著的便是那無數的百姓,還有震雷宮的弟子們。
  浩浩蕩蕩,朝著遠處湧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人群之中,有著一些人,低著頭,面龐上閃爍著陰冷。
  他們是無極堂的魔人,還有隱匿其中的常雨!
  ……
  一場葬禮,大概在正午的時候,便已經是結束。
  百姓們在知府白良知的吩咐之下,陸續的離開了臥龍山,他則是帶著知府裡面的一眾官員,來到了陸雲等人的面前。
  “諸位,震雷宮為我通州府奮不顧身,拋灑熱血,白某銘記在心!”
  白良知很認真,也很恭敬的對著眾人拱了拱手,沉聲道,
  “此事,我已經派人寫下了奏折送往長安城,不日之內,你們的壯舉就會傳遍長安,傳遍我大周朝南北!”
  “所有人都應當知道,震雷宮弟子,乃匡扶正義之首。”
  “也是我大周之福!”
  “白知府言重了。”
  如今的陸雲,已經隱約的成為了這些震雷宮弟子的出頭之人,他往前走了兩步,對著白良知拱手,認真的道,
  “我等進入震雷宮的第一天開始,便以蒼生為念,以國泰民安為念!”
  “這些事情是我們應該做的。”
  “不求功名利祿,只求心中一安!”
  “好,好一個不求功名利祿,只求心中一安!”
  白良知聽著陸雲的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的崇敬之情更加的濃鬱,然後,鞠躬,道,
  “白良知,受教了!”
  “知府大人客氣。”
  陸雲也是後退半步,然後恭敬的回禮,道,
  “我等在通州府的事情也已經結束,還需要早早回長安城複命。”
  “就此告辭!”
  “保重!”
  白良知還有他身後的那一眾通州府官員,都是紛紛的鞠躬。
  烈日驕陽,將這臥龍山照耀的光明剔透,空氣中的風也似乎有些溫暖,深秋的金黃在山野之間蔓延,那無數個矗立在山間的墳塋,也是異常的明顯。
  風繼續呼嘯而過。
  墳塋之上的白幡,劇烈的搖晃著,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好像是在給震雷宮的弟子們告別……
  “駱殿主,我會時常回來看你的!”
  徐莽生站在人群之中,不舍的回頭,舉著手裡的天樞劍,暗暗說道。
  “鐵教頭,我也會回來看你的。”
  “同門們……安息!”
  一眾弟子們,一邊朝著山下走去,也是一邊在心裡喃喃自語。
  同一時刻,在這臥龍山的另外一側。
  常雨也是帶著眾多的魔人弟子,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臥龍山。
  他們,要遠走高飛。
  去別的地方,為聖教東山再起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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