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的超凡力量,在謝爾頓的身上蔓延。
那些詛咒,仿佛纏繞著的絲線一般,一根根,都在趙光離眼中顯露出真實的模樣。
如同一條條詭秘的水蛇一般,纏繞在謝爾頓的身上。
蒙蔽他的雙眼,破壞他的感知。
這並不是趙光離的能力。
而是……
趙光離看向自己手中的黑色相間弩刃。
它的構造表現出一種極度富有張力的美感。
機械是男人的浪漫。
精致的螺旋式刀片,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魄。
很可怕。
趙光離握著的手,能夠感知到,那股殺戮的氣息。
這把武器……
是活著的。
它此刻正在訴說著對趙光離不滿,仿佛是在質問對方,為什麽不將那個家夥殺掉。
趙光離的視野中,絲線的源頭來自於弩刃的鋸鏈之上。
帶著異常鋒銳,幾乎觸碰底線的恐懼齒條,仿佛是擇人而噬的血盆大口。
“獵人專屬武器——弩刃。”
“名稱;【黑色獵手】。”
“【黑色獵手】喜歡沾染鮮血,過度的殺戮是它的最愛,它能夠從鮮血中提取出詛咒氣息,平庸且愛好和平的獵人會使得它不快。”
“【黑色獵手】討厭陽光,討厭人多的地方,拒絕生機勃勃,拒絕多余地溝通。”
“【黑色獵手】能夠的刀片部分由鋸鏈控制,能夠利用戰氣延長斬擊軌道,也可以控制刀片射出爆發傷害,但小心一些,它或許會拒絕你的要求……偶爾。”
“【黑色獵手】愛好各式各樣的詛咒,它以詛咒為食,能夠放大使用獵人本身的詛咒能力,任意的攻擊都會同時附帶負面性詛咒兩種。”
“【昏厥】,【焦躁】。”
“它曾經是正式級獵人的專屬武器,它會伺機待發,準備殺死一直弱小的主人。”
趙光離回憶著祖宅之中所獲得的信息,家族筆記之上,有記載著這把名為【黑色獵手】的武器。
當徹底擊敗那些虛幻的影子之後,就能夠獲得來自於祖先的傳承武器。
這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不過……
趙光離看著這把武器,臉色有些微微抽動。
這把武器,無論從什麽角度來看,都不像是一個善茬。
家族筆記上對這把弩刃的評價並不算太好。
據說,曾經的趙家祖宅的試煉之中,還是有這個傳統的,通過試煉,獲得前輩的武器。
然後雖然趙家的衰敗,到了趙光離這裡,前人的蔭蔽大概已經趨近於無了。
“擇人而噬,行事肆無忌憚的獵人首選。”
這種評價,怎麽看都和趙光離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剛才趙光離僅僅是使用了右手手掌之上的湖女詛咒而已,一切的行為,都只是在等在著對方詛咒的爆發。
【恐慌】,【昏厥】,【焦躁】三種切實有效的詛咒。
趙光離還真的沒有想到,效果居然如此之好。
雖然是湖女這種見習妖魔的詛咒,但在趙光離手中施展出來,其實效果遠不如本尊。
現在對謝爾頓這個職業者居然有如此強硬的效果,還真是讓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通過【黑色獵手】的放大詛咒的能力,趙光離掌握的詛咒能夠直接傷害到職業者嗎?
趙光離計著大概的時間。
從最開始詛咒到,現在,經歷的時間是大約四分鍾。
在這四分鍾的時間內,詛咒蓄勢待發。
不過,經過這一次的詛咒釋放,原本儲存在湖女符印中的詛咒之力也幾乎已經見底了,若是還想要釋放詛咒,就必須承受詛咒,又或者是利用弩刃獵殺獵物,獲取詛咒。
這兩點是確定的。
在超凡信息之中,趙光離也隱約記得有這條。
弩刃下的亡魂終年哀悼,詛咒著殺死它們的人。
果然如此,被動的接受詛咒顯然不是正統的道路,通過弩刃獵殺妖魔,才是關鍵所在。
為了詛咒之力,殺妖魔,然後便能夠使用詛咒之力。
這應該就是獵人的道路。
只不過……
趙光離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色獵手】。
這把武器,真的仿佛是一隻擇人而噬的怪物一般。
“還是得想辦法控制住它。”
趙光離褪下弩刃,如此想著。
這把武器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用利用這把武器,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惡……”
倒在地面上的謝爾頓似乎沒有完全地昏厥,他的身體掙扎著,臉上寫滿了不甘心。
趙光離也注意到了倒在地面上的謝爾頓,他聳了聳肩。
這些削弱性質的詛咒自趙光離而來,趙光離自然能夠清楚其威力的上限。
並不足以要了一名職業者的命。
若是由見習級妖魔來施展,那麽謝爾頓必死無疑。
當然,若是見習級妖魔,謝爾頓也大概率不會死於詛咒。
“應該結束了,這次算我贏好吧。”
趙光離說道。
此刻,窗外的皎潔之月下,一陣靈能暴漲起來。
從虛空之中,一個提著黑色手提箱的中年男人踏步而入。
趙光離一愣, 周圍靈能的強度,讓他沒有防守的欲望。
圓頂帽,黑白相間的夾襖,棕褐色手杖,白色手套。
巡夜人。
不會和惡俗網文一樣,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吧。
這種級別的靈能,至少是高於準級的,真打起來,趙光離覺得自己就連被碾壓都算不上。
中年男人的目光之中帶著震驚,他的視野從地面上一直延伸到趙光離的臉上。
這個戴著獵鹿帽的普通少年。
“居然還有這種事。”
中年男人的視線在趙光離的身上轉了很久,然後眼神複雜地搖了搖頭。
“巡夜人,謝爾頓·帕森斯。”
“通過試煉考核,評價等第為……”
“良好。”
“準級職業者居然能夠使用詛咒……”
中年男人將謝爾頓提到了自己的肩膀之上,看向趙光離。
“有意思。”
隨即,中年巡夜人帶著謝爾頓消失在了無人的夜空之中。
剩下趙光離覺得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別光耍帥啊。”
“你哪位啊。”
………………
夜空之下。
顧欣桐收回自己纖細的手指。
冒著淡淡的白煙,遠處的地面之上,碎裂的鎧甲分散在各個區域。
雕花長劍隨意地插在地面上,遠處,一個人影半跪在地面上,顯得狼狽不堪。
皎潔的月光之下,顧欣桐仿佛根本沒有看到眼前跪著的少年。
孤高地如同一隻高貴的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