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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世界的天下第一》第二百三十六章 尹家鄉的祥瑞(五千五百)
中年人望著牆角的箱子,瞠目結舌,一時間都忘了手臂的痛楚。

剛才他坐在廟裡,清楚的看到那邊的箱子無風自開,露出其中幾乎堆滿的書籍,那把散發著微藍光澤的長劍原本擱在書上,無人持拿,就自行飛出。

這實在不得不讓人聯想到。那些傳說中的劍俠異人,馭劍殺敵,乃至可以懾伏妖邪的志怪故事。

可是當狼嚎的聲音傳來,中年人就怔怔回神,他神色數變,先是有些驚慌,卻又很快意識到什麽,放松下來。

他臉上仍是有幾分忐忑,一雙眼注視著方雲漢。

廟外,一向大膽的尹小草手握著清涼的劍柄,扭頭看著那個陌生少年,也不禁感受到十足的局促,期期艾艾的說道:“這劍……你……”

“繼續。”

方雲漢抬頭,手指向外一點。

尹小草忽覺手中寶劍憑空生出一股前移的力道,她不敢松手,順勢向前幾步,挺劍刺出。

原本正驚疑不定的壯漢,還沒來得及給自己捆綁止血或開口說些什麽,就見藍光照眼。

想起剛才尚未察覺痛楚,卻像是已經沉浸到死亡的那種清涼,壯漢哪敢放任那長劍靠近,連忙挪身後退。

劍光霍霍,四面連斬不休,晃得人眼花繚亂。

二人一退一進,壯漢初始時還有些踉蹌驚慌,等到連躲了七八次之後,還沒添新傷,步伐就穩定了一些,亂中有序,目光亦遊移不定。

廟裡有那莫測高深的少年人,他不敢再多停留,隻想找機會暫時逼退尹小草,獲取可以轉身大步奔逃的時機。

似乎注意到對方的狀態漸漸調整過來,尹小草心裡也多出一份急切。

劍上那股前移的力道,隻存在了一刹那,就已經消失,她此時全然是憑借自己的力量揮劍,待調節呼吸,又幾招之後,丹田間終於再次積成一股內力。

手腕微震,尹小草便要順著之前的經驗,將這份內力注入劍中,卻有一把清潤的嗓音如在耳畔響起,字字牽動她的注意力。

“你傷勢未愈,內力微弱,不要想著激發劍氣,或注氣於刃,試著意存於腕指之間,僅讓內力流經手腕,在五指間一繞即回,複歸丹田。”

尹小草聽話照辦,內力在手掌之間走了一遭,頓覺手上一輕,這把發光寶劍的分量好像突然削減大半,卻又不像是抓著一根草那樣輕飄飄的使不上力,顯得輕靈而趁手。

其實不是寶劍重量有變,而是尹小草五指之間激發出更多氣力。突然的力量提升,造成了手上物體變輕的錯覺。

壯漢原本看尹小草的手腕緩了一下,就想起腳踢她小腿迎面骨,卻見她手裡那把長劍驟然加速。

劍身一旋之下,又在壯漢腿上開了條口子。

“如此,氣息周而複始,收放有度,狠勁三分,蓄力七分,劍愈輕靈,攻勢可以綿綿不絕。”

方雲漢說完這段,就安靜觀看。

尹小草的劍像是越揮越快,她內力流轉的動態改變,但搏殺的招式,用的還是自己所學的那一路劍法。

這套劍法,在出劍的時候,腳步放輕,腰背並非一直緊繃,而是刻意保持松弛的狀態,每每在松弛之中驟然發力。

尹小草劍尖斬刺時,劃動的弧度其實都不大,運劍回環的時候,劍尖離她身體最遠時,也不及四尺半。

就是說她無論做出哪種角度的攻擊,就沒有真正把手臂完全伸直的時候。

而隨著她手臂之間內力流轉愈發順意,力氣大了,控劍的余地留得更多,招式就顯得更加精微小巧。

壯漢原本還有幾分逃脫的指望,

但到後來,那劍光只在他心口及頭顱這一小塊區域之間晃動不休,他用盡全力,大幅的擺動身體,連閃三次,肩頭上還是又中了一劍。劍刃已經接近到如此程度,他已不可能找到轉身狂奔的機會,動作越發憋屈,在那藍光縈回之間,隻覺得伸手就要斷手,伸腳就要斷腳。

恐懼在心中積累,這人忽然大吼一聲。

“我投降!!”

他嗓門洪亮,這一聲震傳林野,讓尹小草也不禁為之一愣,手上長劍應聲而停。

壯漢一見有門,又嚷道:“別殺我,我投降,我跟你去見官。你就是個獵戶,要是沒憑沒據敢殺人,也是要被官府抓的!”

他不說這話還好,後半段話一說,倒似是提醒了尹小草。

啪!

劍脊狠狠的抽在了壯漢腦門上。

尹小草這一下用的力氣不小,雖然不是劍刃直劈,也抽的壯漢眼前一黑。

他腿上本來就有傷,頭一暈,膝蓋一軟,便跪了下去,一手捂頭,腦子昏昏沉沉的說道:“你幹什麽?”

“不殺你,但砍都砍了,多抽你兩下也沒相乾啦!”

尹小草想起這混蛋追殺了自己兩天,還打折了自己的左手,氣怒難平,此時看著壯漢腦門上鼓起了一道斜著的紅痕,這才覺得暢快了些,又左右開弓,給他臉上、肩頭、手臂都抽出了幾道左右對稱的痕跡,這才罷休。

壯漢被打的渾身發抖,幾乎想要拚命。

小廟門檻內,方雲漢開口說道:“好了,把他帶過來吧。”

尹小草扭頭看了一下,長劍壓在壯漢脖子旁邊,道:“起來,到那邊去。”

壯漢不敢不從,被她壓著走向小廟,停在三層青石階下。

看那個壯漢對方雲漢畏懼的樣子,應該也不敢在如此近的距離裡嘗試逃跑,尹小草想了想,就上前兩步,將那把劍交還給方雲漢。

“謝謝你,我……”

她思索了一下,發現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麽格外貴重的物件,便有些不安,道,“那個,我現在身上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但是你剛才救了我一命,這份恩情我不會忘記的,以後有機會一定會盡力回報。”

方雲漢笑了笑,接過凌霜心劍,隨手插在一邊,把兩件吃的東西遞過去,說道:“我烤好了,你先拿去吃吧。”

“謝、謝謝。”

尹小草有些意料不到的接了過去,眼神愣愣的,等察覺到手裡切實的分量時,她已經順從的站到小廟門內左側的位置去了。

看方雲漢一副準備審問壯漢的模樣,沒有再跟她說話的意思,尹小草也不好意思再為這食物的事情去打擾,心中暗罵自己嘴笨之後,將兩支箭分開,隨手將那個饅頭遞給了中年人。

中年人看見饅頭遞到眼前,下意識的接住,心中才明白過來。

原來之前這個獵戶丫頭不肯分享食物,也是要盡可能的恢復體力,應對後面的追殺者。

不過現在看來,她已經沒有吝惜一個饅頭的必要了。

“你練的是鐵指螳螂拳?”

廟外,壯漢聽到這句話,猛的一抬頭。

方雲漢看見壯漢這個反應,就知道自己說中了。

其實,在他武功有成之後,只要是用心看過的東西,都會留下清晰印象,在遇到相關的人或事物時,稍加回想,那些資料就像是又浮現在眼前。

玄武天道成立之後,方雲漢就有去特意了解過大齊各地流傳的拳術特征,如果不是存心掩飾的話,一個拳師在他面前使個三四招,他就能認出對方是什麽路數了。

況且,當初南海大擂台賽的參賽生還者之中,也有一個練的是鐵指螳螂,那人後來加入玄武天道,方雲漢曾經粗略的看過其相關背景。

“據我所知,這一支拳法,是數十年前所立,還不曾像梅花螳螂,七星螳螂,太極螳螂那樣開枝散葉,門人圈子小,互相都有聯系。”

方雲漢簡述幾句拳種背景,又道,“你的鐵指螳螂火候不低,該是有名師傳授的,那,你認得江海余嗎?”

“江……”壯漢遲疑了一下,如實回答道,“江海余,是我師伯吧,大概。他好像離開武館很多年了,我也不確定。”

方雲漢微微點頭,道:“江海余年少的時候,拜入一位螳螂拳大拳師門下,那位大拳師也就是開創鐵指螳螂這一流派的人。後來江海余到壯年時,他師父病重,臨終之前,囑托由江海余接掌鐵指螳螂一脈。”

“可那位大拳師的兒子不服,剛過了頭七,就設計埋伏,可惜他們低估了對手,被江海余逃出重圍。在之後十年間,參與那場埋伏暗算的人,都被冮海余找上門去,各有死傷,唯獨對他恩師之子鐵風生,因念及已故師長之情,放過一馬,不曾再有聯系。”

“啊,那個人就是他師父。”尹小草低呼了一聲,拿紅薯指著壯漢,道,“那個鐵大師神神秘秘的,還裝什麽仙風道骨,和藹可親,原來是這個來歷,果然,卑鄙無恥的性格不是突然養成的。”

壯漢低頭,眼珠輕微一轉,故作深沉的說道:“原來我師父竟然是這樣的人,我也聽說過江師伯的一些事跡,早就仰慕他的為人,沒想到他居然是被師父逼走的。”

說著,這名壯漢撲通一下跪在青石台階上,向方雲漢說道,“這種卑鄙小人根本不配當我師父。大人,您是江師伯的朋友吧?我師……鐵風生就在離這兒不遠的地方,我給您帶路,讓您替師伯好好懲治他。”

方雲漢看著他的表態,眉目帶笑,不為所動。

那個尹小草倒是警醒,趕緊開口提醒道:“別聽他廢話,他師父那裡有不少人,還有一隻怪物,我們還是先到縣衙去報案,多叫點人再去處理吧。”

壯漢抬頭,頂著那張被抽出對稱紅痕的臉,強笑道:“你想太多了,以這位大人的神妙本領,神劍在手,對付那幾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方雲漢沒有理他,轉向尹小草,說道:“你之前說他們是騙子,他們都幹了些什麽?”

尹小草見方雲漢沒有被壯漢幾句話說動,放心了些,整理了一下思緒,就把尹家鄉發生的事情講出來。

尹家鄉是離此處數十裡的一個鄉村,鄉裡有將近兩百戶人家,地方偏僻,但是因為統轄此地的寶應縣,地方上商貿繁榮,鄉中青壯有不少在縣裡做工,所以尹家鄉的人,大多不算貧窮,甚至有些人家都在城裡開了商鋪。

今年春天的時候,因為山野叢林間開始有發狂的野獸,也就是官府所說的變異生物出沒,那些青壯回鄉的次數都減少了,基本就宿在城中。

尹家鄉只剩一些老弱婦孺,夜間也無人走動,比往年顯得要冷清一些。

可是,在大約一個月前,尹家鄉忽然熱鬧起來。

蓋因一夥自稱風水師的人,穿的光鮮亮麗,來到鄉裡。

這些人中為首的一個姓鐵,其余人都叫他鐵大師,按照他的說法,這夥人是偶然路過,發現尹家鄉原來是一個風水寶地,足以護佑所有鄉民三代福澤不絕。

到第三代,每一家都能積攢萬貫家財,甚至整個鄉裡,能出三個當朝一品的大官。

只可惜,這個風水寶地被堵住了地氣穴眼,一定要所有鄉民把家中現存的銀錢一並獻出,在寶爐之中做法十天,埋入地穴,再用神像立在這地穴之上,才能疏導地氣,將這潑天的富貴氣數發掘出來。

鄉民淳樸,卻也不是傻子,尤其是跟錢有關的東西,他們最是敏感,這都是家人的辛苦血汗,哪有聽了一通沒頭沒腦的話就送出去的道理?

所以一開始沒人信他們,還要把他們當騙子趕走。

沒想到,這夥風水師個個身手不俗,尤其是那個鐵大師,發一聲喊,嚇的十幾人都跌倒在地。

鄉民以為他們要把蒙騙轉成明搶了。

可這些人,反而又給那些被嚇到的人道歉,又說什麽寶地有靈,只要找到那一處地穴,穴中必有祥瑞之物,可以為證。

鄉民將信將疑,跟著他們在周邊走動,還真從鄉裡一個廢棄的土屋下見到了祥瑞。

“他們說是麒麟,可我看那東西,根本就是一頭怪胎野牛。”

尹小草憤憤不平,道,“可恨我當時也被唬住了。”

因為那頭“祥瑞”,不但長得跟麒麟長得有幾分相似,四隻蹄子還能踏出火來,更能夠用牛角在牆上刻字,刻的也正是那套風水寶地的說辭。

連尹小草一時間都被蒙住了,更別提其他鄉民了。

當時大半的人直接對著那祥瑞跪了下去,不斷磕頭。

後來的事,也就不難猜了。

鄉民都把家裡的錢交給了那夥風水師。

而那群人,又趁機展現自己道德高尚的地方。

說是只要全部的現錢就行,不用變賣家裡,其他家產也不要用其他值錢的東西來抵。

要是家裡有一百兩銀子,那就把一百兩銀子都交出來,要是家裡只有一文錢,那就把這一文錢獻出來,也就夠了。主要是講究心誠。

經歷祥瑞的事情後,再聽這套說法,鄉民更加信服。

獻出去的銀兩銅錢,一部分被埋,另一部分則是直接用風水師帶來的爐子燒融,鑄成了一件所謂的神像。

神像鑄成,是五天前的事情。

鐵大師說,要所有人對著神像早中晚參拜,持續十天,神像開光,之後就能發揮效用,又說要選生辰八字獨特的女子,夜間侍奉神像。

可是之後一連三天,選過去的女人越來越多,晚間都留在那裡,鐵大師還說其他鄉民入夜後不能靠近,否則玷汙了靈氣。

尹小草就是那個時候起了疑心。

因為選走的那幾個婦人,都是鄉中最具姿色的。

故而,她在夜間悄悄去探查,卻發現那些婦人都不省人事,正被一個風水師凌辱。

當時尹小草氣得心如火焚,當場就要砍死那個淫賊,結果那壯漢衝出,和淫賊連手,反而使她不敵。

眼看其他惡賊也被驚動,尹小草就逃入林中,借助她布置的捕獵陷阱,暫時甩脫了那些人。

事後尹小草冷靜了一些,覺得鄉民根本不是這夥惡賊的對手,如果知道真相,只怕眾鄉民反而要被滅口,她就孤身上路,想去報官。

誰知離了尹家鄉二三十裡的地方,她又被這壯漢追上,一路且戰且逃,就一直拖到今晚。

“可惡!”

中年人聽到這裡,哢嚓一聲捏斷了手裡那支箭,嘴裡的饅頭還不及吞下,一口渣滓亂飛,叫道,“既然能練拳,還練得不錯,做什麽不好,非要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淫賊,我呸!”

他騰的一下,氣的都從地上站了起來,斷箭在手裡捏的嘎吱作響。

那壯漢見中年人手裡箭頭亂顫,又見方雲漢目光深沉的看著自己,驚急萬狀的辯解道:“這跟我沒關系,我對那些女人沒興趣的。都是鐵成翼,是鐵風生的兒子出的主意,他才是淫賊。”

中年人和尹小草皆是冷笑。

方雲漢一根手指按在凌霜心劍的劍柄上,目光抬高了一些,看向遠處,緩緩說道:“四蹄生火,能刻文字的祥瑞?”

壯漢心中一喜,心想:也對,這人雖然不知來歷,但肯定背景不凡,這種人哪會在乎區區幾個羊羔子一樣的村婦被辱?要是有祥瑞敬奉朝廷,對他們來說, 才是最大的收獲。

他咧嘴連連點頭,道:“是,是有這祥瑞,那可是一頭麒麟神獸,自古說只有聖人為王,才有麒麟現……”

嚓!

壯漢話說到一半,只見方雲漢指尖一提,那柄散發微藍光暈的長劍拔地而起,橫陳空中,倏然飛出。

一抹涼意擦過脖頸,壯漢嚇得亡魂大冒,伸手一按,沒有摸到血跡,這才穩了下心神。

尹小草和中年人都面朝門外,看得清楚。

那一劍,是飛去了三十步外的林中,在林間一繞即回。

林子裡傳出一聲短促的嚎叫。

一顆新鮮的狼頭從林間飛起,落在了碎石路上。

長劍回到方雲漢左手中,瑩瑩劍身,滴血不沾。

這束發執劍的月白公子站起身來,下巴往那邊稍微一抬,說道:“你們那所謂的‘祥瑞’,比這如何?”

壯漢轉頭看去。

在頭顱扭轉的一刻,這心裡還殘存這些慶幸的彪形大漢,忽然覺得脖子上一圈熱意噴發。

噗!!

熱血噴灑而出,落地成一近似半圓的弧度。

壯漢的頭顱不合常理的完全扭轉向後,壯碩的身軀倒了下去。

最後,人的眼和狼的眼恰好相對。

害人的人,食人的狼,一劍皆斬。

靜默少頃,不見回答,方雲漢面帶少許疑惑,轉向尹小草,說道:“怎麽不回答,是沒有看清那匹狼的體型和速度嗎?”

而且剛才那匹狼斷頭的時候,喉間也有少許火光,廟裡的人應該都能看見才對。

“啊?”尹小草恍然。

原來他剛才的那個問題,本來就不是在問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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