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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世界的天下第一》第三百三十七章 力勝天下無余聲,回首猶憐寸草青(六千…
天高雲淡,黛色山川。

淳陽老道一大清早的,就坐在半山腰的涼亭裡面,從袖子裡掏出幾本書來,一本本的攤開在桌上。

《正一純陽功》,《九陰易脈法》,《金科五殺律》,《無相神功》……

全是新抄寫下來的秘籍,藍色的封皮,棉線裝訂成冊,樹葉翻動之間,還有一股東京汴梁上品新墨獨有的香氣。

“嗯,咳。”

淳陽老道先端起涼茶,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

他是覺得自己要是不清一下嗓子的話,在看著這些秘籍的時候,就要有點失態的偷笑出聲了。

放在幾個月之前的時候,誰能想得到,一直僅憑著火龍洞府一脈真傳,一本七星劍法名揚江湖的全真教,居然能夠集齊這麽多當世頂尖的神功傳承。

淳陽老道最近都覺得自己有點不知道應該先看哪本好了,也算是一種煩惱。

不過這樣的煩惱,呵,越多越好。

老人家的手指在封皮上摩挲了兩下,揭開書頁,就要順著昨日留下的標簽繼續看下去,卻隱隱聽得山腳下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淳陽道長揮袖收了秘笈,親自往山下走了一段去看。

只見那山門前,有一個五大三粗的關西腔漢子,正在與守門的道人攀談。

“……灑家本是西軍種相公帳下聽用的,當初沒煙峽一戰,見識過重陽真人的本領,班師回朝之後,本來也有不小的功勞獎賞,就是因為心慕重陽真人的風采,去向上官請辭,特來終南山投奔全真教。”

這個漢子,嗓音朗朗而平和,中氣悠長,雖然有些粗獷,但並不刺耳。

聽在別人耳朵裡倒還罷了,只聽在淳陽道長耳中,莫名勾起他一點心思,運起火龍洞府的望氣術,眼中含著淡淡金光看過去。

“咦,這個小子,年紀輕輕的,居然就有一身橫練的筋骨,一線靈光,直從天靈蓋上噴出來。”

淳陽道長暗暗點頭,看著那個軍漢的一臉大胡子,眼神愈發慈祥,“果然是肺腑如金玉,天生的好根器。若是能夠遇到名師指點的話,打通了性命交修的關竅,還不飛龍上天?”

這幾句話暗自思忖之間,淳陽道長已經走到了接近山門的位置,守山的道人望見了他,連忙施禮,口稱師祖。

淳陽老道擺擺手,讓他們放行,只見那個大胡子軍漢,上前兩步,本來似乎是要抱拳,卻又眼珠一轉,學著旁邊兩個道人,做了個不太標準的禮節。

“魯達謝過這位老祖師。”

淳陽道長看他粗中有細,不禁又露出幾分笑意,招招手引他往山上走,說道:“喚我淳陽老道便是,剛才聽說,你是為重陽真人上山來,莫非是想要拜他為師?”

“正是。”魯達一臉振奮的說道,“灑家這來的路上,又聽說半個月前,重陽真人還去了一趟宋遼戰場,大破遼軍天門陣,幾乎覆滅了遼國所有的精銳,如今楊家將已經長驅直入,收復那丟了百多年的燕雲十六州,指日可待。”

“哦。”淳陽老道撫著胡須,點點頭,笑道,“其實最近這段時間,到我終南山來拜師的不少,但想要直接拜入掌教真人門下的,卻也不多,老道看你機會不大呀。”

魯達臉上也沒什麽意外的神情,說道:“越好的本事越難學,也是應有的。灑家路上就想過這回事兒,不過,總要來試一試,萬一就給選上了呢。”

他又轉頭道,“嘿,還望老前輩別笑話這點僥幸之心。”

淳陽道長擺擺手,說道:“其實我說你機會不大,倒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你這個年紀,

你可知道,我那位方道友,外表看著還只是個少年人,你嘛……”魯達聽著,漸漸張大了嘴。

他仔細一想,當初看見的那個青袍道人,確實瞧著特別年輕。

想著想著,他手掌就不自覺的摸上了自己的大胡子,“其實灑家要是把這胡子刮了,看著也還行……吧?”

淳陽老道輕咳兩聲:“你要只是想學本事的話,倒也不一定非要拜在掌教真人門下。”

這老道人別過頭去,直望著山頂一座座宮殿,撫著長須,衣袂臨風,好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魯達當即回過味兒來,腳下的步子緊跟著淳陽老道,不過卻沒有立刻回話。

老道人走了幾步,眉頭微皺,目光暼過去,只見旁邊那人一副憨態可掬的模樣,卻就是不說話。

“咳!”

他屬實是難得見了這麽一個好苗子,更關鍵的是,這個魯達原本練的功夫,實在粗笨的很,大約只是些偏門末流的玩意兒。

若是再練下去的話,憑魯達自身的天賦,自然還能越練越高,就是不免要折壽,難以成就真正非凡的功果。

淳陽道長又開口提點,“譬如說老道自己吧,雖然沒什麽大本事,唯獨這老來運氣極佳,迎來一位超邁俗流的道友。他原本修行的武功,後來取得的秘傳,我都可以任意翻閱。”

魯達笑道:“灑家眼拙。但看老道長這般年紀,一身輕松,容養精神,衣袍上還帶著一股茶香,想必是到了逸隱山中,逍遙自得的年紀,莫非還願意再收個徒弟,多做操煩嗎?”

“嗯?”

淳陽道長轉頭,仔細看他兩眼,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不由微惱,冷哼道,“所謂有事弟子服其勞,老夫閑來無事,又不好意思折騰那些徒子徒孫,隻好再收個粗劣些的徒弟,折騰折騰,排解晚年無聊。”

“那老師看灑家如何?”

說到這裡,魯達突然誠懇起來,收了笑容,擼了擼衣袖,一臉認真的展示自己的肌肉,說道,“弟子旁的不敢說,唯獨能吃苦耐勞,只要吃喝不缺,什麽都能乾。”

淳陽道長怔了怔,恍然大悟:“好個魯達,你也在考我?”

“不敢不敢,老師嬉笑怒罵不加掩飾,正是弟子向往的仙家風度。”

魯達正色說道,“能有這一番攀談,多認識一個這樣的老道長,縱然因為這幾句作態,現在就被趕下山去,灑家這一番長途跋涉,也不算是枉費了。”

淳陽老道能感覺得出來,這個漢子現在說的話也是句句出自肺腑,剛才那點惱意頓時煙消雲散,但要就這麽順著話頭,收下這個徒弟,又總覺得好像沒有個師父的樣子。

“你這廝,外表一副粗豪沒心機的樣子,倒真是能唬人。”

淳陽道長故意一甩袖,轉身就往山上去了,隻留下一句話來。

“哼,那你就去替了那山腳下的小道士,先把守山門兩個月吧。”

“好嘞!”

魯達輕快的應了一聲,笑呵呵的轉身往山腳下去了。

淳陽道長一邊往山上走,一邊想著。

“收下這麽個徒弟……哈哈,以後果然是不會無聊了。老夫真是越老越英明了,哈哈哈哈。”

等他走到涼亭旁邊的時候,卻見亭中已經多了一個人,正在用熱水清洗兩隻茶杯。

“掌教,你出關了。”

淳陽老道快走了兩步,來到亭中,盯著方雲漢那隻拿著茶壺的右手,看了又看。

那隻手骨肉勻襯,膚色微白,五個指甲蓋紅潤乾淨,指節屈伸之間,在手上紫砂壺的映襯之下,更加顯得肌膚紋理細膩。

左看右看,怎麽也看不出當初剛回山來的時候,整條手臂都只剩一副白骨的淒慘模樣。

等到方雲漢把兩隻杯子都清洗完畢,各自倒上了半杯熱茶,一杯放在自己身前,一杯推到石桌另一邊的時候。

淳陽道長才在另一邊落座,收回了視線,口中讚歎道:“八荒六合粉碎真身,涵泳北冥滴血重生。”

“你為北冥神功添加的這幾句注解,我今日算是真正見識到一個實例了。”

他輕啜了一口熱茶,再道,“你這回閉關半點異象也無,但出關來,卻似乎更加高深莫測。總不會已經把九陰易脈法這些神功,又全給參透了吧?”

“我只是借鑒這些功法中,少許最為突出的精義,並不是要全盤接受,自然要相對簡單一些。”

方雲漢神色平淡,眼角眉梢,好像長蘊著一絲笑意,不過唇色有些深,說道,“當然,這樣的練法,也注定不可能將這些功法,練到它們各自的極限。”

淳陽老道搖搖頭:“你太自謙了,不去獨沽一味,雖然走不到它們原本的極致,卻也繞過它們各自的局限。”

“只是……”老道人猶豫著看了看方雲漢的臉,“你的氣機更加難測,氣色卻不怎麽好的樣子。難道九陽神功,九陽之上的那重境界,真有這麽大的妨礙?”

方雲漢給出肯定的回應,平靜的說道:“十陽聖火的特性,幾乎超出我從前見過的所有功法,實在是太走極端了,連我本身的靈台方寸,也險些沒有辦法,把已經轉化為聖火之力的真氣,重新換回來。”

淳陽老道眼皮一跳,有些擔心的說道:“我看你在九陽神功之中留下的注解,達到那個境界之後,如果難以承受的話,可以自己斬落一個境界,回到九陽的層次?”

九陽神功的最高層次,十陽聖火的境界,放在方雲漢身上,會引動更深層次的虛空大劫,而如果放在沒有練虛的人身上,也會有內劫之說。

十日橫空,太古大災。

如此極端的至陽之氣,會使修煉者自身五髒之中,份屬火行的心臟,瀕臨崩潰,走向自我毀滅。

這一股內劫之火,起於內心深處,旁的任何方法都無法壓抑,一旦焚毀了心脈,便連神魂也要被它化為灰燼,只有靠及時自斬境界來逃避。

“呵呵,道兄,你不必擔心。”

方雲漢說道,“十陽聖火雖然可怖,但我畢竟已經修成九層道家渾天,北冥重生的境界。就算是半個身子被炸沒了,或許都能長回來。”

“而且我已經過了虛空之劫,縱然聖火長存,於我而言,不過就是有些心痛的毛病罷了。”

他說的漫不經心,淳陽老道聽在耳中,卻不知不覺的有些牙疼。

以他這個說法,顯然是不準備自己斬落一重境界,而所謂的有些心痛,只怕就是在聖火不斷灼燒心脈時,焚毀部分心臟,然後又以北冥重生法不斷重生心臟,這種拉鋸。

這種事情,想一想都覺得自己也疼起來了。

“難怪你唇色發紫,眼有血絲,頭髮比往日顯得乾枯蓬亂了些。”

淳陽道長連忙壓下那種疼痛的聯想,道,“那你就這樣也不是辦法,有什麽徹底解決的思路嗎?”

方雲漢把那半杯茶倒入口中,只是茶水剛入口,便已經化作一股蒸氣,根本停留不住。

他似乎覺得這樣喝茶也別有一番趣味,又倒了半杯,捏在手裡,說道:“實際上,我放任聖火焚心,正是要好好的感受,研究一下。半個月時間還是太短,好在我老家有一樣東西,能幫我加快進程。”

淳陽老道:“你又要離開一段時間?”

“實話說,這一次離開的話,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方雲漢不顧淳陽老道臉上流露出來的錯愕之色,不緊不慢的又說道,“走之前有些事情是要好好處理一下的,說來,明教的老巢是在哪裡來著?”

淳陽老道臉上的錯愕之色還未收斂,又添了一種情緒,立刻變得有些古怪。

“明教的老巢,如果是以他們教主和核心機密所在的地方來說的話……”

老道士指了指山上。

方雲漢不明所以:“什麽?”

淳陽道長:“老夫是說,現在明教的老巢,應該可以算作是在咱們終南山,是在咱們全真教大殿裡邊。”

“方臘又來了?”方雲漢明白過來。

“十天前就來了。不只是他一個人,他還叫人運來了不少金銀財寶,要為我全真教再大修宮觀。”

淳陽道長說道,“暗地裡,他還交托給我幾本冊子,明教香主、玩主以上的人員名冊,各地官府之中,跟明教有勾結的官員名冊,往來帳目。”

方雲漢喝了一口“氣態茶”,微微頷首,說道:“他倒也知機,至少這一番投降的誠意是做足了。”

“投降?”

淳陽老道連連搖頭,放下茶杯,撫須說道,“他可不是來投降的呀,他是來拜師的,這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是拜師禮。”

老道士有些為難,也有些感佩的說道,“他啟程的那個時候,你在宋遼戰場那邊的消息,應該還沒有傳回來。”

“這個成名半甲子,雄踞東南的在世明尊,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山門前一步一步叩拜上山,入了三清殿,請求拜入你門中,研讀三教一家的經典。”

“這般無恥,這般誠懇,這般不要面皮,光明正大!”

淳陽道長歎息道,“以至於老朽幾次想暗中下手弄死他,都沒能真正實施啊。”

山上盤龍清課鍾的鍾聲遠揚。

方雲漢聽罷,也沉吟了一會兒,才作出決定。

“好!”

他笑道,“好啊,他要拜師,那我就收了,莫非他方臘敢來一步一拜,我方雲漢,就不敢收他這個徒兒嗎?”

淳陽老道提醒著說道:“雖然他各種姿態都做足了,但老朽還是覺得他用心不良。”

“用心不良是當然的,這樣也正好。”

方雲漢笑道,“不過他既然能拚出這個機會來,那我就給他身份,正好也要為我那幾個好徒兒找一塊上好的磨刀石。”

“何況現在的終南山,還有兩個活死人,一個守墓女,一位保管我所有武功的淳陽子。”

少年道人環顧山中,往老道人指了一下,放下茶杯,杯底與石桌的桌面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

“我倒是期待,他朝異日,我的這位末徒,能鬧出什麽事端來。”

淳陽道長被他這麽一指,想了想,也笑出聲來,說道:“那可好,你要收徒的時候,老朽也要收個徒兒。”

方雲漢:“哦?”

“是叫魯達,一個關西軍漢。”淳陽道長說道,“本來是在西夏戰場那邊的,算是被你吸引過來的,可惜被老朽給截嘍。”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和出身,方雲漢帶著微妙的表情,向淳陽道長建議,道:“既然本是為我而來,那我也不搶你這個徒兒,只有一條,他的道號,讓我來取如何?”

“這有什麽,當然隨你。”

淳陽老道思索著,“說起來我全真教好像還沒有排過什麽輩分字號,等過幾天,老朽去翻幾本詩集,捏一首詩出來,用來給後輩子弟排位吧。”

老道人期待著說道,“不知老朽有生之年,能看到第幾代弟子入門。”

“你要是把我那本長生錄看完了,練成之後,活個三五百年也不在話下,縱然十代之後,你也能自己給他們賜號。”

方雲漢起身說道,“好了,剩下的時間不多,你去安排一下收徒的事情,我再去看看桂英他們。我走之後,全真教還是由你管著,以後你覺得合適,再挑個人出來接掌教的位置吧。”

說罷,方雲漢就離開涼亭,淳陽老道卻喚了一聲。

“對了,還有一件事,老朽這段時間一直想問。”

“說。”

“聽說當時宋遼戰場上的十八萬大軍,在你破陣的那一戰當中,不是失敗潰逃,而是徹底的消失,那……”

淳陽老道解釋了一下,“老朽不是想說你心狠,自古以來,破軍亡國的王侯將相,也不在少數。只不過,你畢竟是以個體的武功做到這種事情。”

老道人又停頓了片刻,整理思緒,語氣沉緩的說道,“武功,真的練到了那樣的程度之後,會怎麽樣呢?”

他這樣的語氣,當然不會是在問那個境界的武學心得。

方雲漢知道淳陽道長在問什麽,因為這個問題,剛打完蕭太后的時候,他自己也思考過。

“會失去很多樂趣,且惶恐吧。”

方雲漢平和的回答道,“很多被視為危險的東西,對我來說,已經不再危險。自然也就沒有了探險的樂趣,失去了刺激的點綴。”

“美麗的東西,或許也不會那麽美麗了。絕大多數悅耳的曲子,以我這個時候的耳力,都能夠聽出其中的雜音,美味佳肴,嘗在我口中,能夠感受到數不清的缺陷。”

“世人以為的光滑圓潤,在我眼中是坑坑窪窪,毛糙不平。”

“還有如冰裂紋的瓷器,因其脆弱的美感而引人癡迷,可是對我而言,或許一不小心吹口氣,什麽精鐵純鋼,同樣是脆弱不堪一擊。脆弱的美與醜,何處不在?”

“即使力量能夠完美的控制,也會有這樣的假設,比如失去意識的時候,隨意的一點泄***及多少無辜?”

“所以惶恐。”

淳陽道長聽著,臉上多少有些向往,卻也有越來越深的惆悵、迷茫,道:“原來是這樣嗎?”

“但是!”

方雲漢的嗓音之清越, 足以比擬道宮的鍾響。

“我能夠看得更多、更深,也意味著,我能夠看到以前注意不到的更多有趣之處。比如說,只有現在的我,才可以享受溫度比擬烙鐵的茶香,在口腔之中圓融的滾落下去。”

“至於危險嘛,我還有強敵在,又怎麽會缺少刺激?”

這些話本該可以點醒淳陽道長,這個老道士本來也只是稍微有些迷思罷了,並不是真的要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否則的話,他也不會樂於去看那些神功寶典,渴望再進一步了。

但是,當看著方雲漢那仿佛永遠不會衰頹的笑容,純陽老道又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那如果繼續走下去,一直走下去,真有那麽一天,你找不到更多樂趣,也找不到更多敵人。會怎麽樣呢?”

“那就再求變,大不了自己創造啊。”

方雲漢理所當然的回答道,“況且,即使是看到那些缺陷,看到不是那麽美的美麗事物,也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去排斥它,而不能繼續去享受與欣賞。”

“那是最庸俗的做法。”

黛色的山峰,橫亙在天地的交界。

方雲漢的目光,仿若可以穿透一切迷霧,能看雲層之上無窮遼闊的深邃神秘,也能笑著看涼亭之中,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道士。

“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這,才是我輩該有的,不老的心懷。”

………………

日升月落幾晝夜。

當東京汴梁送來的聖旨法袍、國師封賞,抵達終南山的時候。

被天下多少人推崇,又被多少人戒懼的那個人,已經不在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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