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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武林都想要扒了我的馬甲》三百六十三 同昌城
“全武林都想要扒了我的馬甲 ()”

沒有人知道松無恙是怎麽從瀕死的境地一點點掙扎著過來的。

連接手的大夫也不知道。

她被送到大夫徐聞這兒時,說剩下一口氣那都是在挑好聽的說,實際上,要徐聞來說,那就已經是十成十的彌留之際,幾乎可以準備後事了。

無奈胡亞與亢龍二人不肯就此放棄,一面尋了鏢局裡的各種珍稀藥品過來,一面苦口婆心地同徐聞講兩位恩人是如何為了同昌去與那英吉利亞人拚命,最後落得這一死一傷的結局。

徐聞歎了一口氣,說自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而等到他真正開始救治這位一腳踩進鬼門關的姑娘時,他才發現這人的傷勢與頑強都遠超了他的想象。

之所以至今都沒送那半口氣,大抵是因為她口中始終念叨的兩個人吊著了一點念想。

阿姐……

阿娘……

即便是在意識最模糊的時候,松無恙也始終在含糊不清地低喃著。

時間流轉,一過,便是十三天。

這日徐聞如往常一般醒來,給昏迷不醒的松無恙換了藥之後,開始行針。這針落到第九針時,松無恙的尾指顫了顫。徐聞還沒來得欣喜,一抬眸,便看到松無恙眼皮抖了幾下,徐徐睜開了。

“我這是在哪兒?”松無恙全身上下只剩眼睛能動,她環視了一圈,繼續問道:“我阿姐在哪兒?”

徐聞不知道她口中的阿姐是誰,但一聯想,便猜是另外那位已經亡故的恩人,於是猶豫了一下,含糊道:“在隔壁躺著呢,你先別急,你這樣子也不是能動的。”

他是不敢說真話的,畢竟這姑娘剛醒,若是驚聞噩耗,被影響了心緒,傷情加重了該怎麽辦?

松無恙一驚,就要起身。

可她這可是剛從生死線上逃回來,能醒便已經是天大的幸事,如何能下地?於是甫一動,便因為剛渾身的刺痛而面部痙攣到了一起。

徐聞連忙將她身上的針一一取下,斂眸說道:“姑娘你被重物壓得筋骨碎了幾處,若不好生休養,將來是會落下病根的。”

接著,他又轉手輕輕按在松無恙伸出來的左手小臂上,說“而且,因為姑娘你的傷勢十分的重,好幾處地方的骨頭都已經錯了位,眼下礙於其他地方的傷都沒好,不能強行上夾板,就更需要姑娘你好生躺著了。”

松無恙冷眼瞧了他一眼,隨後看著自己的手臂說道:“你是大夫,那就應該清楚,錯了位的骨頭不及時扳正,將來便會長歪。我是習武之人,若是骨頭歪了,出去便是必死的局面,與其那樣,不若現在你就殺了我。”

門吱呀一聲開了。

胡亞端著餐盤進來,與亢龍正低聲交談著什麽。

“我知道,我知道,但眼下若是將姑娘你的骨頭強行扳正,恐怕會十分難熬——”徐聞扯著袖子擦了擦汗,“姑娘切莫心急,這幾日我已經相了好些辦法,我保證,保證不會讓姑娘你的骨頭長歪,可好?”

徐聞並不是同昌本地人,他出身楚州徐家。徐家雖然不是什麽高門望族,卻也是正正經經的書香門第。只是徐家九代單傳到了徐聞這一代,想來都是讀書苗子的家裡卻出了岔。其後,不管徐家人如何去勸,徐聞都鐵了心的要學醫,並且學成之後,義無反顧地來到了隴右道一帶行醫。

最令徐家人恨鐵不成鋼的是,過來這淒苦之地行醫濟世的徐聞,行醫從不收看診錢,便是要收,也只收些微末的藥材費。如此既能安病人的心,又能草草溫飽,一舉兩得。

所以徐聞接診的都是一些平頭小老百姓,

頂天了也就是胡亞這樣的小鏢師,從不曾和松無恙這樣的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有過往來。如此,他一時間倒不知該如何去安撫這把武功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姑娘才好,只能一迭聲地應著自己一定會想辦法讓她身體恢復原樣。胡亞聽著小徐大夫在好言勸,轉眸看過去,就看到恩人醒了。他喜形於色,小跑著過去道:“謝謝小徐大夫,謝謝小徐大夫,恩人如今可覺得哪兒不舒服?盡管和小徐大夫說,當年我眼睛差點瞎了,就是小徐大夫救過來的。”

後一句是在對松無恙說。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松無恙瞧著他這般熱情且好意的份上,也不好冷聲冷語,於是說道:“多謝幾位救命之恩。”

徐聞藏在胡亞身後,不著痕跡地松了一口氣。這姑娘漂亮歸漂亮,但神情是真冷,叫徐聞每每看著,都會有些膽寒。而且,這姑娘的手掌之間有厚厚的老繭,筋肉上雖有傷,卻能看到明顯起伏,足以見得其平日用功之刻骨,武功之出神入化。

對著這樣的人,徐聞說不害怕,那是在扯謊。

松無恙沒醒時,徐聞倒還能淡然自若地換藥行針,這人一醒,徐聞從頭至尾都是在吊著膽子說話,大氣不敢喘一下。

後頭跟著進來的亢龍見松無恙醒了,臉上同樣帶著喜悅。他先是將湯水擱在徐聞旁邊的桌上,隨後一把攬住徐聞道:“小徐大夫救了同昌城的恩人,便也是咱們同昌城的恩人了。”

“不敢當,不敢當。”徐聞紅著臉擺手道:“這位姑娘能為素不相識的人拚命,在下不過是在二人的保護下救人罷了,不值一提。況且,往日鏢局對我便多有照拂,如今能用得上我,便是我的榮幸。”

他說著,看了一眼胡亞與亢龍端進來的飯菜,繼續說道:“肉湯以後就不用備了,如今人醒了,可以喝些粥,先從清淡些的來,之後再換肉粥。”

胡亞應了一聲,說道:“是,一切聽小徐大夫您吩咐,只是煩請小徐大夫在這地窖裡再苦些日子,有什麽想吃的要用的,盡管和我們說,我們兄弟二人一定盡力。”

此前,因為擔心那些叛徒口中外出的英吉利亞人隨時會回來,胡亞和亢龍便把徐聞請到了鏢局的地窖中來,讓他能安心在裡頭好生救人,不必時刻戰戰兢兢。

徐聞從胡亞這幾句話裡聽出了不對勁來,他看了看亢龍,又看了看胡亞,念及松無恙還在場,便先將心頭的擔憂給壓了下去,轉而道:“不必了,這些就很好。”

“那小徐大夫您先忙,我們兄弟二人還得上去。”胡亞搓了搓手,去桌邊收了昨日的碗筷後,用手肘捅了捅還在端詳松無恙傷勢的亢龍,以眼神示意他一道出去。

兩人之間的眼神交鋒自然逃不出松無恙的眸子,等到這兄弟二人出了地窖之後,松無恙才問道:“外面現在是什麽情況?剛才胡亞與亢龍二人雖然強作鎮定,但神情深處的恐慌是蓋不住的。”

“這……我還真不知道。”徐聞自己也是個被留在地窖裡好多天的人,他同松無恙一樣,對外面的事是一概不知。

不過說歸說,徐聞還是有些擔心上頭的情況的,所以將肉湯和粥放在床頭之後,便壓低聲音道:“姑娘你先等等,我出去看看,很快就會。”

他說完便理了理袖擺快步出去了。

地窖連通地面的階梯上,胡亞端著碗筷往上走,邊走邊說道:“今日出去的人到現在都沒回,怕不是真出事了。”

從那天府衙垮塌,那些叛徒叫囂起,同昌城裡的百姓就自發組織起了一群巡邏的青壯,四人一組,每次兩組,一組去城外五裡地與城門之間巡邏,另一組則是在城內巡邏。一旦發現點端倪,他們就會及時回來告訴城中的鄉親,讓大家好有個準備。

亢龍悶頭跟在後面,好半天了才說道:“若是那群英吉利亞人真回來了,便是拚了命,咱們也得保護好恩人,不能讓她再受傷了。”

“你這話說的,這事我們一開始不就商量過了?恩人用性命給我們開鑿了個寶庫出來,讓我們有趁手的東西來抵禦賊寇,我們還怕什麽?”胡亞瞪著眼睛,手兀的收緊扣在餐盤上。

說起來,這還是胡亞和亢龍的無心之舉。

他們本來是想把府衙翻找一遍,給恩人尋個全屍下葬,卻是在無意之間發現垮塌的大樓裡有好些英吉利亞人的武器。那些武器他們見英吉利亞人操使過,雖然具體的不懂,但總歸是能照著回憶,有樣學樣的。

有了武器,便不能再尋借口說敵不過人家。

城中好些年輕人都與胡亞亢龍是一個意識,便是死,也該死的轟轟烈烈,而不是如縮頭烏龜一般,不知道頭上的鍘刀何時落下。

亢龍嗯了一聲,苦笑道:“咱們趕緊出去,先把老人小孩和女人藏起來吧。”

“我們說了不算,老人和女人執拗,說是要死便一起死,誰也不能苟且偷生,但咱們也不能真讓老人和女人頂上去不是?”胡亞說著停步,扭頭看他。

只是他剩下的話還沒出口,便看到了追出來的徐聞。

徐聞聽了半耳朵,神色驚恐地問道:“什麽一起死?外面已經是這般局面了?英吉利亞人回來了?”

他舉著手跑上階梯,袖子貫到了手肘處。

不等胡亞與亢龍說話,徐聞又道:“還不快走!帶我一起出去,若是真有人受傷,我也好及時為他們醫治才是。”

胡亞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如徐聞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在緊要關頭都沒想過要跑,他們有什麽理由不去拚命?

“哭什麽哭?別嚇著小徐大夫。”亢龍擰著眉頭拍了拍胡亞的肚子,再回頭對徐聞道:“小徐大夫您別擔心,外頭還沒出事,只是做一個預想,若英吉利亞人回來了,那些武器之下,怕是用不著小徐大夫您救的,救也救不回,您還是在這兒好生救恩人吧。”

徐聞將信將疑地瞧著亢龍,說:“你可不能哄我,若是外面真出了事,你要讓我知道。”

“是,怎敢欺瞞小徐大夫?如果真的出了事,我一定及時回來告訴您,您現在就安心回去吧。”亢龍往回推了推徐聞。

等到徐聞回地窖裡時,松無恙已經自己把身上剩下的銀針給拔了。她忍痛撐著身子坐起來,一手扶著光禿禿的床板,一手端著肉湯咕嚕嚕喝了個精光。

喝完湯,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袍底下換得十分妥當傷藥,再抬頭,與風風火火地跑進來的徐聞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許久。

徐聞隻覺得有一聲嗡的鍾聲敲在他腦仁上,敲得他面紅耳赤,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外面怎麽樣了?”松無恙率先打破了地窖裡的安靜。

僵在門口的徐聞這才抬手摸了摸鼻頭,一步步挪進來,支吾道:“沒,沒怎樣,胡亞他們說一切都好,只是在設想那群英吉利亞人回來之後的場景。”

設想?

怕是沒那麽簡單。

松無恙將喝乾淨的湯碗擱下,轉而端起了粥。只是單手喝粥便只能豪放地對嘴喝,而松無恙此時胸口有傷,大口吞咽會使得她身上的疼痛加劇。

徐聞連忙衝過去,在搶過粥碗之後,坐在床板邊緣,一邊舀粥一邊飛快地說道:“換、換藥一事……我、我會負責的。”

他本來是有兩個藥僮的,一個男娃,一個女娃。可這兩個孩子是苦命的,那群英吉利亞人在入城時曾大開殺戒,以殺雞儆猴,倆孩子從家中出來去醫館的路上,便遭了毒手,連個全屍都沒能找到。眼下城裡的人都各行其事,徐聞落得孤身一人,想要找個能幫這姑娘換藥的婦人都難,便也只能口念百無禁忌,自己親手給她換藥。

“用不著你負責。”松無恙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粥,面無表情,“既然是大夫,就該通透一些,在你面前,我不是女人,只是病人。”

這話說得徐聞都羞愧難當了。他梗著脖子一杓一杓地喂著,臉是一路紅到了脖子根,好半天沒說得出話來,哼哧哼哧地憋著氣。

一碗粥喝完,松無恙略有飽腹感,餮足地眯了眯眼睛,而徐聞卻是險些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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