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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武林都想要扒了我的馬甲》三百六十六 治病,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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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無比的地下牢房裡,只有李照和薛懷的腳步聲。

 許多地方都因為頂上大樓的坍塌而跟著塌陷了,有的塌陷處還在不斷地往下落在砂礫,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臭味。李照在行走之間,隱約能看到已經腐爛的屍體和被牆體壓住的斷肢殘骸。

 薛懷扇了扇面前的灰塵,左臂始終環在李照身側,他瞧了一眼,發現長廊盡頭還有往下延伸的樓梯,便問道:“我們是要去哪兒?這兒到處都搖搖晃晃的,久待怕是會出事。”

 李照舉著火折子在兩側牢房看了看,腳下沒停,口中解釋道:“要下到地下三層去,那裡有一具屍體,可能有我要的東西。不,不是可能,是一定有我要的東西。”

 “總之我們得速戰速決。”聽著李照說裡面有她要的東西,薛懷也就不再多說旁的,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眼神始終防著頭頂時不時掉落的石塊。

 階梯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候,兩人便已經到了底。

 此處是地下第三層。

 那日見到的牢房裡那些人或獸此時都已經變成了屍體,死狀無一不慘烈到了極點,但看上去卻並不是因為頂上垮塌,或是饑餓所造成的。

 牢房的大門都是被利器割斷而非倒塌,屍體胸口和背上都有著深可見骨的傷口,髒器汙血淌了一地,散發出陣陣惡臭和腐敗的味道來。

 李照心頭鼓鼓,腳下步子不自覺地就加快了。她飛快地衝到甬道盡頭,果不其然就在最後那個牢房的門口,看到了亢龍所說的景象。

 女人披頭散發地躺在牢房外。她身上的白衣早就已經變了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胸口的那一塊肉粉色的拚圖樣方塊,整具屍體並沒有呈現出高度腐敗。猙獰的面色,身側的黑血,以及胸口被撓破了的皮肉都像是被停留在了她剛死的時候。

 “看上去和亢龍說的相差無幾。”李照說著,毫不忌諱地蹲下去,用手摸了摸那塊肉粉色的東西。

 當——

 一陣激蕩的聲音頓時回想在她腦海之中,令她險些心神失守。

 回過神後,李照連忙屈指一摳,將那肉粉色的東西輕而易舉地拿了下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義體碎片被裝載在普通人的身上,所以她並不清楚女人的發狂是不是因為這個,也不清楚為什麽女人自己取不下來。

 不過這東西在回到李照手上後,眨眼間就褪了色,變成了她十分熟悉的灰白色。

 接著,須臾過後,李照面前的這具屍體便以常理所不能理解的速度開始腐爛,最後是爛成了一句枯骨,半點血肉不剩。

 薛懷面無表情地目睹了這一場驚變之後,抬步越過李照,走到了牢房門口。他伸手撥了撥半掛在柵欄上的鎖鏈,隨後瞧了一眼牢房裡面的少年的屍體,說:“看上去這些都是那個女人的手筆?”

 因為剛才他觀察到,那個女人屍體的雙手手指十分尖銳,甚至定睛看去,可以看到如刀刃一般的寒芒。

 “這孩子死的這麽慘,臉上卻是帶著笑……看著有些奇怪。”薛懷學著李照蹲下去,想從頭到尾地好好檢查了一番這少年的屍體。

 然而與外面那個女人不同的是,牢房裡的這個少年的屍體已經腐爛得有些厲害了,濃鬱的惡臭險險將剛蹲下的薛懷熏個腳朝天。

 他憋著氣連忙起身,草草看了一眼屍體就轉身出了牢房,嘴裡總結道:“自左肩到右下腹,一條寬約三寸的口子,髒腑……”

 “髒腑如何?”李照回頭問道。

 “髒腑沒了,裡面是空的。”

 薛懷搖了搖,這少年的神情分明是無限眷戀的,說明哪怕是到死,他都對那個傷自己的人抱有感情,甚至都舍不得去表露痛苦。

 “帶出去厚葬了吧。”李照瞧著那枚在自己掌心消失不見的碎片,斂眸脫了衣服,俯身將女人的骸骨收攏到衣袍中,合臂抱了起來。

 “哈?”

 後頭的薛懷難以置信地扭頭看了一眼散發著幾近有形的惡臭的屍體,搖頭抗拒地說道:“要不還是算了,不要太看重這些虛禮。”

 “阿懷你還是第一次表示出這麽強烈的抗拒,越來越像個年輕小夥子了,不錯。”李照噗呲一聲笑了,轉身過去一大包的骸骨放在薛懷懷裡,就要與他擦肩而過。

 “行行行,我抱我我抱。”薛懷一看李照這架勢是要自己去抱,連忙就把女人的骸骨還了回去,趕忙先一步把少年的屍體抱了起來。

 這一抱——

 帶起一陣風來。

 李照和薛懷不約而同地側頭朝地,連連嘔吐出聲。

 兩人各抱著一具屍體回到地面上時,外頭已經天黑了。德勝軍被安置到了城中各處的空置房裡,沒受傷的同昌城的百姓們就各回各家,傷病員則被安置到了秦艽所在的院子附近,好使他隨叫隨到。

 城中各處都十分安靜,偶爾會有幾聲呻吟,更襯得整個同昌城在夜幕低垂之下,添了一層悲傷。這個原本十分漂亮的邊陲城鎮如今滿打滿算也不過剩了六百多人,十室九空,家家離散。

 阮素素撐著下巴,等在府衙的院門口。

 “阮姐姐怎麽沒去休息?”

 李照跨出來後第一眼,便看到了沐著殘陽的阮素素背影,分外蕭瑟。她喊了一句,快步過去,逗趣地繼續說道:“今日咱們算是及時趕到了,沒讓傷亡增多,阮姐姐居功至偉呀。”

 一路上若不是阮素素靈機一動,帶著大家抄小道與德勝軍會和,那麽即便他們提前趕到同昌,只怕也是一場惡戰,就算能贏,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順利。

 阮素素的神色有些疲憊,她起身回頭看了一眼李照,目光落在她懷裡抱著的骸骨上,說:“若我們能再快些趕到,也許城門口就不至於流那麽多血了。”

 進城時,他們每一個人都曾震驚過。

 為那青灰色的城牆上沾滿的鮮血,為那一地或被斬首,或被洞穿的屍體,也為城門樓上掛著的死不瞑目的人頭。

 如此慘烈,如此決絕。

 “這就是我想要用知識武裝每一個人的原因。”李照歎了一口氣,說道:“阮姐姐見識過了那些英吉利亞人手裡的火銃了吧?比我做的要好上千倍不止,他們打同昌人,就像碾死螞蟻一般容易,這就是知識的差距,與我們要付出的代價。”

 阮素素剛要接話,眸子一轉,看大了薛懷懷裡抱著的屍體,臉色大變地朝後一邊退一邊掩住口鼻,怪道:“阿懷你抱的屍體怎麽這麽地腐臭不堪,快,快送去郊外一並安葬了。”

 “素——”

 薛懷也想開口說話,但他一開口,憋氣的功夫就破了功,屍臭轉眼間瘋狂湧入他的口鼻之中,叫他兩眼險些翻過去。

 “確實,我這兒也得先去安葬了先。”李照側過頭去,打開了自己懷裡這一包,隨後快步與阮素素道別,朝府衙院外走去。

 同昌城南的曠地如今已經變成了萬人塚,所有犧牲遇難的百姓和德勝軍士兵都被統一安葬在了這裡,不分姓氏,不分貴賤。

 季百裡抱著頭盔盤腿坐在一邊,神色蕭索。

 這是他第一次領德勝軍打仗,帶進城的一千德勝軍死亡六十九人,重傷一百八十人,輕傷六百人。而此戰,他們的對手總共才不到三百人。

 但就是這樣,德勝軍還是死傷慘重。

 作為將軍的季百裡感到十分的愧疚,在他眼裡,人數有如此之差,雖勝猶敗。

 “季將軍何必將責任自己扛去肩上?”李照老遠看著季百裡耷拉著眉眼,就知道他是在自責,便連忙朝他過去,安撫道:“此戰,對方英吉利亞人手上有炮彈,雖然隻開了兩發,卻已經足夠要上百人的性命了,且城中不適合軍隊交戰,季將軍能將傷亡控制下來,便已經是萬幸。”

 李照此前已經設想過必須在城中交戰的局面,只是她萬萬沒想到英吉利亞人能開炮,且能及時開炮。所以就算要攬責,這責任也該落到她這個總指揮官的頭上來,而不是季百裡一個剛接手的新任將軍。

 “做將軍的,最重要的是自信,你若不信自己,自怨自艾,那麽底下的士兵要如何信你能帶他們回家?”李照又說道:“今日一戰,起因在我思慮不周,與季將軍無關。”

 季百裡如何不知道李照是在安慰他,這廂剛要開口,便看到了李照懷裡的骸骨,忙按下那股自責,問道:“這是誰的屍骨?可要去安排一處地方入土?”

 “嗯,這是……這是一個朋友的母親,他們兩人都需要一個墳塚,若能挨在一起,那就最好了。”李照轉頭去尋薛懷,見薛懷已經過來了,便朝他揚了揚下顎,說:“阿懷那兒的,便是我那位朋友,煩請季將軍操辦一下。”

 “好,主公請隨我來。”季百裡趕緊轉身帶路。

 士兵們挖好的墳塚剛好就剩下兩個,李照與薛懷一道,分別將格洛與他母親下葬,隨後在季百裡念的幾句悼詞中,親手刻下了格洛的名字。格洛的母親叫什麽,李照並不知道,便只能留一個格洛之母的字眼,心中道了句抱歉。

 夜一深,零零星星的就有人過來祭拜了。

 李照與這些人擦肩而過,耳中聽著他們的低語和啜泣,心酸不已。

 最激動的當屬季百裡,一整天的所見所聞所行都激發出了他內心的怒火,這股怒火只有在將這群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的英吉利亞人徹底逐出端朝土地之後,才能熄滅。他抱拳單膝跪下,迎著頭頂月光,一字一句地說道:“若能驅除韃虜,屬下甘願赴湯蹈火!”

 “季將軍,往後用得著你的地方很多。”李照擦了擦手,扶他起來,“我們要做的不僅僅是驅除韃虜,我們還要給這片土地治病,治命。”

 她說這話時,眼眸中閃爍著的光,叫季百裡很多年之後,都難以忘卻。

 回到亢龍給他們安排的客棧時,李照發現自己的那一間房房門開著,裡面擺了一方棺材,而亢龍則有些拘束地站在棺材便,搓著手等待著。

 見李照進來,亢龍忙上去說道:“您,您要的我給您帶過來了,當時一並找出來的東西都放在裡面,做陪葬品一起入葬了,還有一些東西,也是那位恩人發現的,我們找了個倉儲的房間藏了起來……對了,還有一些武器,我們用了……只是沒發揮得好……”

 最後還是敗了。

 他說著說著,臉色就黯淡了下去。

 “你們做得很好,在和對方有莫大的實力差距時,還能堅持到我們趕到,已經很不錯了。”李照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隊伍裡很需要你這樣的人,勇敢,堅強,善良。”

 “您——”亢龍猛地抬頭,有些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語無倫次地說道:“我可以當兵嗎?您說您需要我?我,我,我真的可以嗎?”

 李照點頭道:“當然可以。”

 被欣喜衝昏了頭的亢龍有些激動地想要立刻回鏢局去與胡亞分享,他小碎步地跑出去,又後知後覺地回來,乖順地與李照道了別,這才重新奔出了房。

 人一走,李照便把房門給關上了。

 她推開棺材的蓋板,在看到劍仆的殘骸都在時,松了一口氣,伸手將放在劍仆胸口的紅色手炮拿了起來。果然沒錯, 這手感就像是在觸摸自己的皮膚一般,她一邊摸著一邊想到。

 然而即便知道這東西就是義體的一部分,李照也奈何不了它。

 它不像其他碎片一樣,可以融入李照的身體裡,不管李照如何去擺弄它,它都始終堅硬不化,字面意義上的堅硬不化。

 唉。

 李照唏噓了一聲,將劍仆的殘骸翻轉過來,從其背後的那個暗格裡翻出了當初從鏡子碎片裡撿起來的那塊義體碎片。她捏著抬手,對著燈瞧了瞧,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似乎就只是和其他碎片一樣,是單個的殘片而已。

 可為什麽裴朗明能用這東西鑲嵌在鏡子裡,完成震驚英吉利亞人的神跡呢?

 帶著這份疑惑,李照蜷著手指將它放在掌心,合掌搓了搓。

 叮咚——

 隨後,她聽到了一個非常熟悉,卻又非常陌生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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