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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武林都想要扒了我的馬甲》三百三十七 反派竟是我自己?
“全武林都想要扒了我的馬甲 ()”

司馬秀玉被劍架著,卻一點兒也不驚慌。

她眸光一轉,看著李照,信誓旦旦地說道:“你不是李照。”

李照被猝然這麽一說,一股頭皮發麻的感覺從腳底直升到頭頂,但她臉上是半點都沒有顯露出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司馬秀玉,反問道:“我不是李照,那我是誰?”

“李姑娘說過,有人在覬覦她的身體。”司馬秀玉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她想看看面前這個女人的反應,“而我最近觀察你,發現你與當初的李姑娘截然不同。”

但讓司馬秀玉失望的是,李照臉上並沒有什麽驚慌失措。

李照只是哦了一聲,說道:“司馬姑娘不必趁著我忘了許多事,便同我打啞謎,不如展開說說,這個覬覦我身體的是誰?也好讓我做個準備不是。”

這個反應落在司馬秀玉眼中,令她平添許多猶疑。

到底是李照這內裡換了芯,還是因為她忘了許多事,而改了性子?

不等司馬秀玉心中多想,李照狡黠一笑,繼續說道:“我與司馬姑娘的淵源看來是頗深,果然我還是能想起一些事情的,比如,司馬姑娘的心理治療該是我做的。”

一句話,便讓司馬秀玉愣在了當場。

這下她更加猶疑了。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司馬秀玉斂眸道:“李姑娘想知道什麽?”

開腔之後,她像是突然就卸下了之前的防備與疏離,對待李照的態度也變得有些溫和與親密。

“所有。”李照得到了滿意的反饋,翻手將三秋不夜城收入鞘中,隨後撐著桌子後跳落地,坐在了司馬秀玉對面。

既然是所有,那就得從司馬秀玉的師門講起。

司馬秀玉眼下可以說是已經走出了陰霾,再主動提起八仙教時,眼中只有處變不驚。她松開自己的劍,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卻沒喝,只是捧著。

“我是個孤女,自小便被白安言收養了。”

白安言一開始對司馬秀玉還算溫情,事無巨細地照顧著她,將她視為己出。但隨著司馬秀玉一點點地長大,當她出落成秀雅美人時,白安言地心思一下子就變了。

他開始不允許司馬秀玉跟教中男人有來往,哪怕是說說話,也是不允許的;到後來,哪怕是司馬秀玉與師弟們聊聊天,白安言知道了也會在無人處懲罰司馬秀玉。

司馬秀玉本該是要反抗的。

但她經過數次的辯駁與爭執,打鬥與出逃之後,漸漸地就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因為她打不過,也逃不出。

白安言就這樣在司馬秀玉的心裡從授業恩師,慈愛義父,變成了了一個夢魘一般的存在。在放棄抵抗之後,司馬秀玉就極少出山,她抗拒見到外人,也害怕受到懲罰,終日躲在自己的房間裡,除了白安言,再不見任何人。

那一段日子對司馬秀玉來說,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段十分煎熬地日子。

直到李照找上八仙教。

李照不知道怎麽就知道了司馬秀玉的存在,她像一道光一般,照進了司馬秀玉的世界。是她單槍匹馬地蒙面闖入山門,也是她以一己之力,將司馬秀玉從白安言的重重守衛之中救走了

此後李照更是陪在司馬秀玉身邊長達一年。

所謂的心理治療,也是那個時候司馬秀玉從李照的嘴裡聽到的,一個相當新奇的詞。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救司馬秀玉於水火之中的少女,其本身背負的,卻是令遭受了如此多苦難的司馬秀玉也為之震驚的東西。

長久的相處讓司馬秀玉開始一點點接觸到李照的身世,

也就知道了她身上所中的奇毒,同時還知道了她所要面對的敵人。“我可以幫你。”這是司馬秀玉的第一反應。

但當時的李照只是嘻嘻一笑,將頭靠在了司馬秀玉的肩膀上,軟聲說道:“我自己的事,自然是要由我自己來完成,秀玉你剛出火海,我怎麽可能將你重新拖入深淵?”

“只是——”

她說著,遲疑了一下。

司馬秀玉心一緊,忙問道:“只是什麽?若是有什麽是我能幫到你的,還請一定要告訴我。”

見司馬秀玉這麽說,李照直起身子,捧腹大笑道:“秀玉總是這麽一本正經,實在是太可愛了。”

她笑完,複而同樣一本正經地看著司馬秀玉,說:“只是,將來我們有一個計劃,需要秀玉你幫我監控,一旦發現不對勁,千萬要幫我打斷,救我一命。”

當時的司馬秀玉還很疑惑,追問道:“你們?”

“嗯。”說道這個,李照臉上的神情顯然是十分地信賴,她彎眸抿唇,想了想,接著說道:“我有一個好幫手,若是她幫我設定地這個計劃成行,那麽我以後便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不管是她身體裡的毒,還是她面對的那個凶狠卻又異常膽怯的敵人。

而在這之後,司馬秀玉從李照的嘴裡得知了一個比何玉然更可怕的存在,在李照的敘述下,她開始畏懼這世間未知的那些魑魅魍魎。

李照說,有一個如鬼魅一般的人,始終在暗處覬覦著她的身體。

所以李照擔心的不單單是何玉然會不會找設想的那般中計,還包括了這個鬼魅會不會在這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計劃中,趁虛而入。

司馬秀玉要做的,就是在計劃的最終,保證蘇醒的是李照本人,而不是那個重獲身體的鬼魅。

如何讓司馬秀玉確定醒來的是誰,便成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我給了自己一個暗示,在我蘇醒之後,我會去找到大光鏢局。大光鏢局有我父親的舊部,他們會護送我安全的前往清風谷解毒。”當時的李照說著,眼中多出了一絲期待,“秀玉你只要確保我在我自己的規劃當中,便可以離開了。”

只是在施展這個計劃之前,李照親自去了衡州一趟,了了一件心頭大事。

後來,便是揚州之行。

何玉然如李照所想的那般上當,派遣了諸多殺手前往芳香樓,而其他的棋子,也在李照的預想中,按部就班地動了。

可司馬秀玉沒料到的是,當日與她同行地,還有一個完全出乎司馬秀玉預料的一個人——劍閣的大師兄,南梔。

南梔是當世大俠,為人正直,克己複禮,但坊間傳聞其不近女色,生性相當古板。

就是這位傳聞中,古板不近女色地劍閣柳下惠,在看向不遠處的李照時,眼中滿溢而出的愛意,卻叫司馬秀玉看著都心驚不已。

後來……

整個計劃的確成了。

何玉然派來的殺手心滿意足地離開,而第二日李照也如她所說的那樣正常蘇醒,前往了大光鏢局。

司馬秀玉算得上功成身退。

但令她感到十分奇怪的是,本該迎上去和李照敘舊的南梔卻也一道離開了。

南梔在看到李照蘇醒之後,並沒有多少喜悅。不,不僅是沒有喜悅,當時令司馬秀玉印象非常深刻的是,南梔的眼中帶著揮散不去的悲傷,連與司馬秀玉寒暄的心情都沒有,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聽到司馬秀玉提到南梔,李照蹙眉打斷她,問道:“什麽意思?南梔與我有什麽關系嗎?”

關系?

那倒是說不上。

司馬秀玉猶疑著措辭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雖然我沒有見過你與他相處,也沒有去問過南梔本人,但我看到過他看你的眼神,那是完全遮掩不住的愛慕。”

不過其實不難想象。

一個鮮活漂亮的俠女,便是司馬秀玉看著,也喜愛得很,更何況是長在不收女子的劍閣裡的南梔?

李照聽著就覺得是個麻煩。

但比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南梔更麻煩的是,司馬秀玉口中的那個覬覦這原主身體的鬼魅。

是我?

難不成是我?

細想一下,回首過去,李照的確能嗅到一絲當時身為阿飄的自己對原主的那種暗搓搓的垂涎之意。

沒想到,反派竟是我自己?

李照想來想去,有些好笑地嗤了一聲。

雖然說這個事情有些難以讓李照接受,但不否認這個可能性是的確存在的。雖然原主始終對身邊的阿飄保持著一種信賴感,不能排除這是原主在知道自己身邊有個無處不在的阿飄而設下的障眼法。

想到這兒,李照不禁開始品味剛司馬秀玉故事裡,原主所說的那個幫手。

難不成,是南梔?

若是這樣,也許還得找南梔一趟,才能還原當初的真相了。

司馬秀玉看著李照臉色變了又變,略有些擔憂地問道:“可是想起了什麽?”

“沒有,大概是時候未到吧。”李照斂眸,掩去眼底的神色,隨後說道:“謝謝秀玉你告訴我這麽多,明日一早我還有事,現在我想休息了。”

說是明日,其實外頭已經浮白。

她們不知不覺,就已經聊到了天亮。

“你這眼下青黑一片,不好好休息,還想著去哪兒?”司馬秀玉一旦對李照放下隔閡,那股洶湧而出的關懷便再也掩蓋不住。

李照突然間有些茫然。

她清楚的知道司馬秀玉關懷的對象是原主,就像她知道海叔、名刀他們的寵愛對象是原主一樣。

這一切本不是她的。

是屬於那個明媚豔麗,秉承俠義二字行事的少女的。

而她——

她這個二十一世紀來的殘廢,只會操縱人心,玩弄陰謀的人,始終都是在鳩佔鵲巢。

多麽的諷刺。

李照不知道自己的眼角有一顆眼淚滑落,司馬秀玉抬手輕輕將李照的那顆眼淚拭去,接著將她攏入懷裡。

“小照,我很感謝你,所以這一次不要將我排在你的計劃之後,讓我為你做些什麽。”司馬秀玉在她頭頂溫柔地說道。

可恥如李照,到底還是受了司馬秀玉對原主的這份好,她闔上眼睛,點頭說了聲好。

她想活著。

所以多一張底牌,也就多一分生機

到第二天辰時,殷州府衙門口的告示牌便又張貼了一份新的告示出來。

這一回,告示裡不但是把原殺人犯薛懷的罪名給平反了,還連帶著把劫刑場地李照一並給誇讚了一番,將其稱頌為當時豪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那種。

阮素素扯著拓寫的告示回來時,想要和李照分享,去她房間裡,卻沒找到人。

恰逢薛懷出門,阮素素便扭頭抓著薛懷問道:“照兒去哪兒了?她昨日不是叫著累,怎麽房間裡不見她蹤影?”

“是不是在司馬姑娘哪兒?”薛懷一愣,皺著眉頭說道。

兩人一前一後跑向司馬秀玉的房間, 門一開,同樣是沒見著個人影。

這下他們兩個是有些慌了。

就在薛懷與阮素素出房打算下樓時,林宇屏溜溜達達地從底下大堂上來了。他見著薛懷,先是嘿了一聲,然後問道:“薛兄身體大好了?”

“好著呢,林兄可有見著小照?”薛懷有些著急地問道。

林宇屏眼珠子一轉,岔開話題道:“對了,我們在城郊發現一處地兒,要不要帶二位去看看?那地方可是李姑娘走時囑咐我要好生看著的。”

阮素素俯視著他,覺得這裡頭肯定是兩人有什麽瞞著自己的,便快步過去一揪林宇屏的衣領子,高聲問道:“照兒到底去哪兒了?為什麽司馬秀玉也不見了,她們該不會是做什麽冒險的事了?!”

要不怎麽說,女人的直覺是一等一的靈驗。

被阮素素這氣勢一嚇,林宇屏訕笑了幾聲,說道:“阮姑娘,這事不賴我,李姑娘的吩咐便是讓我帶你們二位去這城郊,去了,你們二位便知道了。”

而李照到底去做什麽了,林宇屏是打死也不肯說的。

客棧外頭,禦車的是梅花一刀。

他單腳踩在車轅上,一手拎著馬鞭搭在膝蓋上,一身內嵌著銀線的白衣格外扎眼。見自家大師兄十分沒正形地領著那兩個大光鏢局的鏢師出來,他扭過了頭去,打算眼不見為淨。

林宇屏從不與自己的師弟計較這些,他走到馬車邊,揉了一把梅花一刀的頭,笑眯眯地說道:“走了,梅花,去找紅鳳。”

“一刀。”梅花一刀梗著脖子糾正林宇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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