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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武林都想要扒了我的馬甲》四百零四 怕疼,也怕死
右側是已經燃燒成火海的廠房。
  李照仰頭看了一眼,甩手擲出勾爪,想要勾住離自己最近的那棵枯樹。
  豈料那少年就像是腳下安了噴射裝置似的,直挺挺地衝著李照飛過去,隨後就見他單腳輕飄飄地落在李照的胸口上,垂手再次扣動扳機。
  砰!
  勾爪在槍聲響起之後落了地。
  李照的左手手背被打穿了一個血洞,這令她終於有了一點切實的疼痛感。
  而當那少年後翻準備落地時,他毫不客氣地雙腳倒鉤著李照的頭,將她朝反方向給掄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鋼鐵丹頂鶴啾啾叫了兩聲,扇著翅膀就縱身飛撲而出。它在攔截住李照之後,用它的雙翅將李照包裹在了自己唯一柔軟的腹部。
  爾後,一點火光從鋼鐵丹頂鶴那雙翅下交錯的縫隙中鑽了出來,直衝向少年。少年狐疑地歪頭凝眸去看,還沒看清楚那火光是什麽,就見一枚炮彈筆直地朝他打了過來。
  這一擊比此前李照用紅衣手炮打出去的任何一下都要來的強,洶洶來襲的炮彈夾帶著熱浪撞擊在少年身上,卻沒有停下,而是帶著他一並飛入了火海。
  轟——
  火光照亮了祐川城的夜空。
  蘑菇雲從工廠中心升騰,一陣又一陣的熱浪不斷地從工廠內震蕩出來。
  鋼鐵丹頂鶴彎著脖子將李照叼去背上,隨後帶著李照艱難地升空。它這爬升到一半,突然又啾啾叫了兩聲,偏頭用長喙點了點李照。
  李照順著它的長喙往下去看。
  火海之中,一塊銀灰色的甲片閃閃發著光。
  ‘檢測到義體殘骸。’
  冷冰冰的機械女聲同一時間響起。
  這還是第一次系統主動提示李照附近有義體殘骸。
  於是李照想都沒想,趕緊就調動了系統面板。但她還沒來得及去看自己的個人信息,就先被排山倒海式的彈窗信息給轟炸得嚇了一跳,等她一一點開去看的時候,才發現這些都是過去九十四給她發的、由於空間與時間的距離而滯後了的信息。
  信息姑且不看,李照晃了晃暈暈沉沉的頭,把彈窗全點了叉之後,看向了個人數據那裡。
  整個操作面板上屬於個人身體數據的那一塊變成了一個周圍勾勒了一圈銀色邊緣的人體模型,一共十塊,其中三塊是亮起的。
  亮起的區域代表著已尋回,分別是右手右臂、右眼和左胸,剩下的那些灰色區塊中,左腳那一塊在不斷閃爍著。
  “……”
  李照看了看面板,又看了看底下閃爍頻率和自己面板上一模一樣的銀灰色甲片,無奈地摸了一把丹頂鶴的脖子,乘風而下。
  少年的身體在被火焰吞噬之後,轉眼間就變成了一攤灰燼,隻留下了這個銀灰色甲片,跟不是活人似的。不過也是,從他剛才那反物理的行動軌跡來看,他要是個活人,也得是被裴朗明改造了的活人。
  呼——
  一陣風吹過,將熊熊大火給卷得更高了,到處都在劈裡啪啦地爆炸著。
  城裡的護衛們紛紛在往工廠趕,他們手裡提著水桶,口中叫著晦澀難懂的語言,情緒憤怒。
  許多勞工也在裡面跟著救火,從他們臉上的焦急來看,似乎是真情實感地在為著火的工廠擔心。
  而李照這邊,疾衝而下之後,身手從火焰中撈起那枚銀灰色甲片,便抱著丹頂鶴的脖子讓它折返飛了上天。
  還不夠。
  李照於半空中舉目望去,騷動著的仍然只有監作坊這麽一處,其他坊間都是昏暗一片,沒有什麽人出來。
  “她在天上!”底下有個高個子的白發男人揚手一槍射向李照,一邊呼喝著,一邊帶人在後面追,“一隊人跟著我去追,其他人速速救火!”
  除卻白發,他的五官倒是看不出有外族人的基因,且官話說得是字正腔圓。
  “身為端朝人,卻為英吉利亞人效力,你不會覺得恥辱嗎?”丹頂鶴收翅螺旋俯衝向那人的同時,李照挑釁地一劍砍斷了那男人的槍管。
  四周鬧哄哄的,火焰翻騰的聲音,護衛門潑水的聲音,不小心被火撩撥到的疼痛叫喊聲,互相交疊。
  但李照依然清楚地聽到那個男人的回答。
  “端朝人?這片土地已經沒救了,國不國,君不君,民不民!只有借助英吉利亞人的力量,對這片土地來一次大清洗,才能為這片土地找到出路!”
  男人身邊的都是英吉利亞人,對他這樣的話倒是給不出什麽回應,只是舉著火銃不斷地朝半空中射擊。
  縱然丹頂鶴的身法不錯,也架不住底下這群英吉利亞人的狂轟濫炸。
  李照吹了一聲口哨,在不斷攀升的同時,反手對這底下就上一炮。
  慘叫聲不絕於耳。
  至此,不管站在監作坊哪兒,都能清楚地看到工廠這兒的大火,一擊搖搖欲墜的中央大樓。
  然而李照在拔升到一定高度之後,卻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又對著大樓開始了一通轟炸。
  大樓倒塌只是時間問題,但起到的聚集作用卻是超乎想象的。
  其他幾個坊裡逐漸亮起了光,提著燈的守衛像是火龍一般,逐漸往監作坊這裡匯聚。
  人越來越多。
  轟——
  一聲巨響之後,中央大樓倒塌。
  始作俑者李照卻已經趴在丹頂鶴的背上一路乘風逃離了現場。
  祐川城裡的百姓一個個躲在屋裡,不敢出門。他們害怕,這一夜像極了英吉利亞人要入城的那一夜,處處響著炮火聲,哭嚎聲。
  “快走!逃走!”鈴鐺高舉著燈籠,一路在大街小巷裡奔走呼喊,“英吉利亞人沒空管我們了,我們可以逃走!”
  吱呀。
  長街一側,二樓的小窗戶被輕輕推開了,一個中年男人畏懼地探出頭開,望著鈴鐺說道:“鈴鐺,你別害我們了,在祐川好歹能活,出去了,我們一沒錢,二沒功夫的,怎麽活?”
  他一開口,旁邊就有不少人跟著探出頭來,對著鈴鐺指指點點。
  鈴鐺急壞了,跺著腳,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這也叫活?便是下豬崽子,都趕不上這群英吉利亞人要人的速度!不靠勞工,你們吃的喝的,難道是英吉利亞人賞賜的?”
  一說到這個,探出頭來的百姓們便一一縮了回去。
  有的人聽著不遠處的爆炸聲,心有余悸地喊道:“去做勞工有什麽不好?起碼比出去了,被人吃了的好……在這兒……在這兒好歹出去能討點飯回來!”
  這話說起來也沒錯。
  外城的百姓們雖然活得戰戰兢兢,但英吉利亞人沒事是不會來滋擾他們的,就算是逢月要人的時候,也是收了人就走,不會對他們有什麽苛刻之處。放在過去,那些月月來家裡收賦稅的大人們,可是連吃帶拿,尋常人家就是不死也要被他們扒層皮下來。
  收人只是死一個,且還是三個月之後才死,換成收稅,可是要一家子餓上好幾個月,說不定,這一家子最後還是得餓死。這樣一來,英吉利亞人和朝廷的官吏,又有什麽區別呢?
  鈴鐺被說得愣住了,舉著燈籠呆呆地站在街中樣。
  “你走吧……”最開始的那個中年男人面帶憐憫地看著鈴鐺,低聲說道:“鈴鐺,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可我們這麽多人,逃出去了靠什麽活?我老了,不想挪窩了,要死……就死吧。”
  正在這時,後頭的街上跑出來幾個赤著腳的少年,他們氣喘籲籲地赤追上鈴鐺,一面將她拉著往外跑,一面說道:“鈴鐺姐,快走,那些英吉利亞人都去救火抓人了,幾個城門都空了!咱們可以逃走了!”
  他們剛一往前跑,前面長街拐角就走出了數十個面帶凶相的漢子來,他們一個個手裡都端著火銃,似乎是在這兒蹲守了許久的樣子。
  “好啊,我就知道你們肯定和那個放火的人扯不開乾系!”為首的綠豆眼山羊胡男人獰笑著說完,轉眸盯著鈴鐺說道:“你以為你進了監作坊就能躲過你樂爺我了?你與縱火燒樓的人是一黨,等過了今夜,老子再去找姓彭的要人,我看他敢不給!”
  鈴鐺咬著嘴唇後退了半步,心裡琢磨著怎麽才能順利讓其他人逃走。
  然而少年們卻是不約而同地擋在了鈴鐺身前,一個個梗著脖子,怒目瞪著那男人,罵道:“你個狗日的許樂,有爹生、沒娘養的白眼狼!”
  “當初可是鈴鐺姐把你從死人堆裡救出來的!你卻恩將仇報!你不是人!”
  “和他廢什麽話,這種叛徒走狗,就該被火燒死!”
  “我們和他拚了!”
  “和他拚了!”
  少年們義憤填膺,攥著拳頭就想往前衝。
  鈴鐺慌忙伸手將他們拉住,低聲說道:“乖,煥生哥哥在城外等著我們的,你們先去和他匯合,等一下我就去找你們,怎麽樣?”
  那頭,許樂桀桀笑了兩聲,揚手一槍打在鈴鐺的腳邊,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說:“爺是不是白眼狼,輪不到你們這幾個黃毛小子來說。哈哈,和爺拚了?就是你們一起上,爺一槍也能除了一半!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
  子彈打碎了鈴鐺腳邊的石頭,幾塊碎石塊濺在她腳踝上,立刻就浸潤了一片紅色出來。
  鈴鐺受了傷,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自己的傷口,接著抬頭對許樂說道:“許樂,當初我救你,從沒有想過哪一天要挾恩求報。哪怕是你最後成了英吉利亞人麾下的打手,我也不曾後悔當初救你……現在我想請求你,放他們一條生路。”
  她本來可以不用來這兒的。
  這一片是外城的西城區,住著的,都是兒子和女兒死絕了的人家,如果鈴鐺不來,就沒人能通知他們逃跑了。而明日一到,只要彭文昌和英吉利亞人反應過來,外城這獨獨剩下的一片百姓,就不得不無辜承受他們的怒火。
  這些人已經夠苦了。
  若是沒有今夜這麽一出,等再過上幾個月,等他們的親人用命給他們換來的糧食一吃完,他們就得拖著一把老骨頭,去覥著臉求著彭文昌放他們進監作坊。
  所以她不得不來。
  哪怕煥生在分別時告誡過她,不要泛濫自己的同情,這份同情會害死她,她也沒辦法逼自己去忽視住在這一片裡的,對他們的逃跑毫不知情的人們。
  現在……
  鈴鐺咬了咬牙。
  她自己行差踏錯,那後果就得她自己承擔,萬萬不能牽扯了其他弟弟進來。
  可少年們怎麽可能離開,他們像是一頭頭暴怒的小獸,掙脫開鈴鐺的那一瞬間就已經飛奔了出去,有的在扔手裡的石頭, 有的在砸不知何時撿起來的瓦片。
  令人畏懼的火銃聲並沒有響起。
  取而代之的,是破風聲。
  一把鋤頭從右側旋轉著飛向許樂,砸在許樂身前,逼得他後退了數步。
  鈴鐺面露喜色,連忙轉頭望去。
  她以為來的是那個姐姐,再不濟,也希望是關爺他們。
  但現實讓鈴鐺眼裡的光黯淡了下來,來的不是別人,是那些原本縮回家裡的百姓們。他們紛紛打開家門,手裡握著趁手的家夥事,步履蹣跚地往鈴鐺這兒趕。
  走得最快的是一開始的那個中年男人,他面色慘白,高舉著柴刀站在鈴鐺身邊,呵斥著許樂道:“雜種!你、你有本事就開槍!看是你火藥多,還是我們人多!”
  他們就是再窩囊,再貪生怕死,這個時候也決計躲不下去了。
  “好啊!爺倒要看看你們今天的骨頭有多硬!”許樂臉上凶相畢露,他甩著手腕幾槍打出去,街上就已經倒了好幾個人。
  鈴鐺的心猝然被揪在了一起,她扯著嗓子大喊住手,隨後連忙撥開其他人,展臂說道:“你想要什麽?要我,還是要功勞?我知道誰放的火,只要抓了我,這兩個你都有了!放了他們……殺了他們對你不會有任何幫助,不過是讓你的手徒增一點鮮血罷了……”
  來這裡之前,鈴鐺想過的最糟糕的結局不外乎是自己會死。
  而她又怕極了。
  怕疼,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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