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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武林都想要扒了我的馬甲》三百九十六 羈絆
聽到柳越這麽說,顧奕竹笑得更歡了。

 他一面將桌上的資料分成好幾摞,一面說道:“我手上能有什麽權力?這一切都是明空的,是她的頭腦與能力造就了如今的所有,我只不過是代行其事罷了。而且,她曾經明確的對我說過,她信任你。”

 當然,李照的原話可不是這麽說的。

 李照對顧奕竹說起柳越時,雖然毫不掩飾對柳越行事風格的欣賞與對他人品的信任,但同時也對柳越的立場持有著觀望態度。

 尤其是在如今這種時候。

 樓蘭樓月出事,柳俜下落不明,李照並不知道柳越在清醒之後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來。

 所以她對顧奕竹的留言是,希望顧奕竹審慎對待柳越。

 “她——”

 一個字從柳越口中說出,卻又停了下來。這幾個月裡,他一直有從其他人嘴裡聽到很多與李照有關的故事。

 那些故事裡的李照聰穎,機智,仁義,仿佛無所不能。

 這讓柳越有些詫異。

 畢竟,他最後一次見李照時,她還是身無傍身之勢,舉步維艱的境況。

 “明空眼下應該已經到了隴右道的腹地,我雖然不同意她親自去那等險境,但她決定了的事,向來難以改變。”顧奕竹提筆,將信件用炭筆圈出了三種不同的分類標記。

 柳越依舊沒有動手。

 不光是沒有動手,他甚至連目光都有一避開了一點。

 “瞧瞧,各地投稿過來的文人們,其實還是有不少憂國憂民之輩的,只是苦於無處抒發,這才被埋沒了。”顧奕竹主動將其中幾份信件拆給柳越去看,信中文章寫的好的部分被他用筆給圈了出來,“在新刊橫空出世之前,我們想要看到這樣的文章,可是難得。”

 柳越垂眸看了一眼,眉頭微微蹙到了一起。

 這封信中的文章說起來倒也不算柳越這幾個月以來看過的最僭越的一篇,但其用詞之犀利,就算說放在新刊過往的投稿裡,也算是獨一份了。

 “她……辦這些到底有什麽意義?”柳越猶豫了很久,還說把心中最大的困惑給問了出來。

 他知道沁園如今的勢力到底有多龐大,也知道沁園幾乎掌握著大半個端朝的商路,以及情報渠道。

 沁園每日的入帳需要足足三十名帳房先生來專門入帳,白花花的銀子卻有大半是用在了根本不會有產出的義診、義學以及所謂的育幼院上。

 李照到底想做什麽?

 難不成她想要當皇帝嗎?

 以此來收買民心?

 柳越不管是從什麽角度去想,都沒辦法理解李照著一步步棋的意義。

 顧奕竹繼續勾劃著具備登刊資格的信件,與此同時說道:“明空的行為的確難以被理解,即便是我,一開始也對她的初衷持有懷疑態度。”

 一說到李照,顧奕竹臉上便全是自豪,仿佛是在說自家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一般。

 “但她卻磊落。”

 而且是相當磊落。

 在顧奕竹面前,李照從來不隱瞞自己的真實意圖。

 一語未了,顧奕竹先是爽朗的笑了幾聲,接著繼續說道:“明空希望這天下……是普通人的天下,而不是皇帝、世家的天下。她希望這片土地能為她提供哪怕一隅的棲身之所,而不是如今這樣,處處戰亂,內憂外患。”

 外頭不知什麽時候就刮起了風,沙塵順著風卷入客房裡,將窗戶吹得吱呀吱呀作響。

 阮素素端著湯藥在門口屈指扣了扣大開著的門,說:“柳公子該喝藥了,辛夷去了城東,無暇過來看顧你,便托了我過來,說是一定要看著柳公子喝完。”

 柳越連忙起身朝阮素素道了一聲謝,快步過去將她迎進來,在接過她手裡的托盤之後說道:“勞辛夷姑娘和阮姑娘費心了。”

 “素素今天怎麽沒去城外?不是說西門要開始拆鐵軌了?你不跟著去看看嗎?”顧奕竹停筆,笑問阮素素道。

 三日前,秦艽和薛懷把千巧門門主西門給請了過來。

 不單是西門來了,他的三個徒弟,包括那個從來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洛薑,也跟著過來了。這師徒四人一進同昌,就被李照留下的手稿和圖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之後更是二話不說就開始部署城中大小工事了。

 西門與他三個徒弟的脾氣雖然都十分的怪異,但只要讓他們產生了興趣,便是不給銀子,他們也甘之如飴。

 “是,洛薑姑娘帶了一票人去了城東,宮靈姑娘則是在城裡忙活著。要不是海叔領了人回來,光是城裡的各處,就已經不夠人手了。”阮素素說起這個,臉上就帶了絲愁容。同昌如今是百廢待興,處處都需要人,但同昌最缺的也是人,“我想著,看能不能去勸說同昌遷走的那點百姓回來。”

 當時同昌城的百姓們遷走是基於他們自己的訴求而決定的,阮素素很同情他們的遭遇,也就讚同了這個計劃。

 但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

 真到了同昌各處事宜紛紛展開時,她才知道到底有多艱難。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顧奕竹忙安慰她道:“我來,也就是為了解決同昌的用人困難。”

 李照的原計劃是在劍南道與隴右道接壤的這一帶建立起數處堅實的壁壘,所以同昌自然不可能獨自發展,稱為一座格格不入的孤城。

 但也正是因為這個計劃的龐大,實施起來時,所需要的錢糧人手都是尋常難以想象的。

 顧奕竹來時,調用了沁園所有可用的力量,在保證各處沁園正常運轉的情況下,將人手和資源優先供給給同昌一帶。

 “光是靠我們,又如何能夠?”阮素素歎了一口氣,坐在顧奕竹旁邊說道。

 柳越聽了半晌後,問道:“為什麽當初你們會遷走同昌的百姓?你們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他們理應湧泉相報才是。”

 “我們並不想強求他們留下。”顧奕竹轉頭對柳越解釋道:“大多數人有擁有的不過是刹那的興奮與激動,熱情退卻之後,剩下的便是惶恐了。當時同昌城裡剩下的那幾百個百姓裡,十之有七是已經被嚇破了膽的。”

 這樣的人留在同昌,只會給同昌帶來麻煩。

 所以李照在征求過同昌殘存的百姓們的意願之後,提出了一個遷徙的計劃,並親自推動了這個計劃。

 “奕竹是覺得,我不能去?”阮素素自然是聽出了顧奕竹這話裡的話,擰著眉頭道:“眼下缺人,就該將他們一並征用了,待到戰時,再做遣散便是了。”

 顧奕竹搖了搖頭,轉眸落在自己面前的信上,勾勾畫畫的間隙解釋道:“同胞之情並不是天然形成的。”

 李照就這件事和顧奕竹探討過很多次。

 她覺得要想讓德勝軍之間的關系更加緊密,那就得讓德勝軍時不時的處在一種高壓的氛圍之中,讓他們彼此的羈絆加深,從而促使的德勝軍的團結。

 對於她的想法,顧奕竹當然是讚同的。

 所以顧奕竹此時面對著同昌人手緊缺的問題,反倒沒有其他人那麽著急。

 “我聽著倒是覺得十分有道理。”柳越細細想了一下,點頭說道:“一隻強有力的軍隊須得有高於常人的凝聚力,才能所向披靡。”

 阮素素抬手揉了揉額角,睨著顧奕竹與柳越,無奈地說:“你們兩個這清閑得要命,倒也不知道城裡如今是忙成什麽樣了。就連辛夷,都去了城頭做工,一雙手是磨出了水泡,夜裡偷著挑了。”

 顧奕竹老臉一紅,將手裡的筆和信推到柳越面前,匆匆拉著阮素素起身道:“是,這事倒是我想的不周全了。既然是吃苦,當然我也不能落下。”

 末了,他又扭頭對柳越說道:“如此,這些文章與情報便交給慎行你了,等到夜裡回來時,我再複審一遍就好了。”

 柳越這下是連拒絕的余地都沒有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奕竹推著阮素素離開。

 臨到出了門,阮素素還在喊著:“柳公子可不能忘了吃藥,切忌要吃完,不然到晚上辛夷回來,我可不好交代。”

 阮素素惦記著的辛夷此時正在東城門的城牆根下,跟著她師兄亞乎奴和其他剛入城不久的流民一起乾著活。

 亞乎奴一頭長發被隨意地綁在腦後,袖子和褲管都被他卷得老高,混在流民堆裡,倒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是清風谷百裡霜的關門弟子。

 “師兄,喝水。”辛夷擦了擦手,將藥茶斟滿後,走過去遞給他道。

 一旁還有好幾個停下來歇息的姑娘家,一個個提著茶壺,挨個兒給流民們倒茶。

 “謝師妹。”亞乎奴接了茶碗,牛飲了一口後,笑眯眯地說:“明日師妹就不用來幫手了,還是歇一歇吧,免得元胡師兄知道了,又得揍我。”

 城東的工事是進度最快的,但也是最累的。

 辛夷本不用過來湊這個熱鬧,但她覺得自己既然到了同昌,就不該被特殊化對待,所以才會和紅袖派的弟子一樣,每日除了做完自己分內的事,還會到各處城門幫工。

 為了方便做工,辛夷把腳踝上的鈴鐺也給取了。

 “師兄是嫌我麻煩?”辛夷眨了眨眼睛,故意問道。

 亞乎奴伸手將茶碗遞到辛夷面前,示意她給自己續一碗,接著笑了一聲,說:“我哪兒敢嫌棄師妹?師妹的確是辛苦了,還有其他紅袖派的師姐們,你們也辛苦了,明日可以一並歇息一天。”

 這後一句,哄得一旁那些紅袖派的弟子們笑做了一團。

 “是的,俠女們都辛苦了。”一個黑面大叔將茶碗裡的藥茶喝完,扯著袖子擦了擦嘴,說道:“今日晨時,季將軍過來說過,東邊這裡的工到明日就差不多了,諸位也跟著忙活了這麽就,明天日便休息一日吧。”

 其他流民們紛紛點頭。

 這些姑娘做工時,可是半點都不輸給他們的,再苦再累,那也都咬著牙撐過來了。此外,還半點都不嫌棄他們這些外面來的流民,相處時,言辭更是溫和有加。

 辛夷插著腰,笑道:“我和師姐們可不願意認輸,對吧?”

 被問到的紅袖派弟子們呼喝了一聲,氣勢高漲,一點兒也不像是勞累了一天的樣子。

 阮素素隔著老遠就聽到了城東師姐們的聲音,她與顧奕竹快步過去,見著大家此時都在休息,便將手頭的食盒分出去,說道:“大家也都累了一天,還是先過來吃些東西吧。”

 “不了,阮姑娘,我們還是一口氣把今日的活計給做了的好。”

 “對呀,要是明日那群狗東西打過來了,咱們城東可不能掉鏈子。”

 “哈哈哈!就是,咱們城東可是進度最快的,可不能偷懶輸了。”

 流民們樂呵呵的,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手上倒是半點也沒慢下來。

 顧奕竹一聲不吭地挽起袖子,脫了靴子就往那泥坑裡挑,他接過身旁的人遞來的磚石,往下一個人那兒遞去。

 那廂,坐在客房裡的柳越正心煩意亂著。

 柳越知道顧奕竹是有著試探的意識的,當然,更清楚顧奕竹的真誠。

 “謹言……”柳越低聲呢喃了一句,“要是你,你會怎麽做?你……你怕是會義無反顧地幫她,對木姑姑的命令置若罔聞吧。”

 然而柳越有多相信木姑姑,他的內心就有多掙扎。

 時至今日,他仍舊無法接受自己經歷的這一切是他最信賴的木姑姑一手導致的。

 但這些天裡,顧奕竹不止一次地將赤裸裸的證據擺在他的面前,告訴他,木芳生已經和歐陽宇勾結,企圖將李家的秘藏據為己有,以圖掀翻趙家皇朝。

 “但這世間終生的痛苦根源並不在一家一姓,不在趙氏皇族,也不在那潑天富貴收於誰手。”

 他記得顧奕竹當時對他說這些話時的神情,也記得他強調,是李照將他思想的桎梏打破,是李照從渾渾噩噩之中拯救了他。

 “只要這皇權一日凌駕於萬民之上,那麽餓殍遍地,赤地千裡的慘劇便只會周而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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