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陽便出來閑逛,打算探探京城能學武的點。
什麽幫派之類的他是不考慮的,本來就是找個來路正派的地方掩蓋一下武功,這要是進去了那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以後倒是可以考慮接觸一下,現在就算了。
大武館他也不考慮,太麻煩,光入門就得有一大堆破事,而且他也沒錢。
他最中意的還是那些沒什麽人的小武館,收費低廉,也沒那麽多要求,就是教的武功確實不怎麽樣,但他又不是真來學功夫的,管他做什麽。
只要有官府發的正規牌照,他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現在最大的難點倒不是這個,而是江陽人生地不熟,讓他找個這樣的武館還挺困難。
這時候,就需要一個當地人做向導了。
按照常理,江陽應該去酒樓這種信息流通比較快的地方,但他沒有,反而朝著京城邊角的貧民區走去。
不管在安國哪個都城,都會有富貴和貧窮,京城人多,貧民自然也不會少。
只是他們只能蹲在角落勉強度日,除非哪家孩子一飛衝天,才能帶那家人衝出貧民區,就是幾率小得可憐。
這麽多年,能真正走出來的人沒有幾個。
江陽來這裡有著他自己的考慮,因為這裡的孩子都想出人頭地,那麽在物美價廉的武館和學堂方面,他相信沒有哪裡的信息渠道會比這裡更好。
這些處於黑暗中的人,是極其渴望光明的一群人,永遠不要小覷生活悲慘卻望子成龍的那顆心,以及小人物的奮力掙扎。
啪……
貧民區的環境自是極差的,到處都是破舊的房屋,甚至有的屋子不過就是茅草堆起來的而已。
地面也是極為暗沉的顏色,不少地方還積著汙水,碰見的人也是乾瘦的居多,顯然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
所以,江陽一襲青衫的書生模樣,在這裡顯得很是亮眼,吸引了大量人的注意。
“你所謂的地獄,也許正是別人的天堂。”不知為何,他想起了這麽一句話。
“你們……誰知道京城便宜偏僻的武館在哪裡,回答出的人這十枚銅錢就歸他了。”江陽大聲喊道。
十枚銅錢,在這裡可以買整整二十個饅頭,對於身處貧民區的這些人可謂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一瞬間,無數視線聚集在他的身上,不少人眼中露出貪婪的神色。
要知道,貧民區也是個混亂之地,官府才不會管這裡的,平時爭奪食物或者錢財死的人可是不少。
江陽知道不少人已經在想著怎麽弄死他了,心中一陣冷笑。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以他的實力沒什麽好怕的,再說了,他一直處於街口,背後幾步就能轉入繁華的街道,就算沒武功也絕對能跑掉。
“你們最好想清楚,要是惹惱了我,一分錢可就拿不到手了!”
一把利劍靜靜地立在地上,寒光閃閃,正是那把凌霜魔劍。
江陽當年也是逃過難的,他知道人一旦到了絕境的時候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這個時候,只有拳頭才是最真實的,其他的都是虛無。
果不其然,即使江陽看著弱不禁風,但一把利劍的威懾力還是極大的,立馬一群人的眼神就露出懼色。
一把鐵劍,對付這些瘦弱的貧民簡直是大殺器。
或許寡不敵眾,但這些人無組織無紀律,誰都不想第一個死。
“我知道,但我要走到你旁邊告訴你!”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一邊大喊,一邊跑了過來。
“好,我們到那邊去說,希望你不要騙我,不然後果你清楚的。”江陽亮了亮手上的劍,又插回了劍鞘。
說是劍鞘,其實就是個厚厚的木頭盒子,定製劍鞘他沒錢,本質上他也是個窮鬼,頂多比這裡人好多了,能吃飽飯而已。
“你說吧,這裡是街道了,你拿了錢就去花了,東西用了,他們也不會怎麽樣你了。”江陽知道這個少年是怕拿到錢就被搶走。
“在北城有個石雲武館,便宜,入門只要十枚銅錢,不過館主年齡大了。”少年的聲音很是沙啞。
“可以,看樣子,你也是要去入門吧,所以故意告訴我這個武館,我不信真這麽巧,正好就這十文。”江陽似笑非笑地盯著少年黝黑的臉龐。
“你要是覺得不行,我還有其他的武館告訴你。”少年異常冷靜。
“不用了,這錢給你,我就先走了,你願意做什麽就去做什麽。”江陽將十文錢扔給少年,頭也不回得就走了。
他剛才可是瞥見躲在暗處的幾個人,想讓他當保鏢,是真的在做夢。
他不是什麽罪大惡極之人,但也不是那種老好人。
交易完成,立馬走人。
這些貧民區的人都屬於賤籍,不被官府承認的,也就是說出了貧民區,他們也一樣,死不死都沒人管。
區別可能就是要是在大街上鬧,會被官兵直接拉去牢房裡好好“教育”一頓。
但江陽不同,只要他不走進貧民區,就屬於被保護的正規居民,所以那個少年其實是抱著跟著他一路的目的。
不得不說,這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少年,可是江陽並不想幫他。
北城,石雲武館。
曾幾何時,這也是個在京城算得上中等的武館,開武館的館主也是考進書院學習過的人才,中途不知為何被開除出來。
但他那還有著一身好武藝,於是在這裡開了一間武館,娶妻生子,算是安定了下來。
隨著年齡增大,本來應該繼任的三個真傳弟子接連暴斃,武館還因此閉館了一段時間。
自此之後,館主日漸消沉,再也沒收過真傳。
不少弟子就是為了這幾招書院真傳才來的,這下沒了。
書院裡面武功只要沒簽保密協議,學生是可以進行傳播的。
可一般來說,派系真傳都是挺寶貴的,只有一些小派系才無所謂。
即使是鬼怪橫行,安國也沒從來沒說開放所有功法,人心是自私的。
那些學員都是家裡有點小錢的,這些普通招式他們根本看不上,人都跑的差不多了。
於是武館的標準一降又降,才成了如今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