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明哭喪著臉:“小弟不通水性,該怎麽探索湖底?”
這哪難得到姒癸?
只見他將湖邊一塊巨石敲成幾塊,挑一塊大小適中的,衝姒明說道:“你等下往腹腔內多存點氣,抱著石頭沉進湖底探索,一旦堅持不住了,就松開石頭浮上來。”
“哥這就把石頭給你丟過去,接穩了啊。”
車輪大小的石頭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向姒明懷裡。
姒明伸手接過,整個人被砸進水裡,冒起一陣氣泡。
沒過多久,姒明浮了上來,一邊撲通著,一邊叫道:“十三哥,湖裡好多沙蠍,太危險了,我們還是走吧。”
姒癸聞言面露古怪之色,沙蠍遇水則亡,無緣無故,湖底怎麽會有沙蠍?
難道沙蠍也會想不開自殺?
“十三哥快救我啊,我快要窒息而亡了。”
離先前樹木較遠無法依靠它浮在水面的姒明,見姒癸陷入沉思,忍不住大喊道。
姒癸回過神來,又砍了棵大樹丟過去。
姒明死死抱住新的大樹,將頭露出水面,喘了好久的氣,開始借助大樹往岸邊遊。
姒癸果斷蹲下身,澎湃的巫力透體而出,掀起一陣巨浪,將姒明推向湖中央。
姒明頓時懵了:“十三哥這是何意?”
姒癸慢條斯理回道:“再去看看其他地方。”
姒明臉皺成一團:“小弟都看完了啊,湖底好多沙蠍屍體,沒啥好看的了。”
姒癸不為所動,就算沒啥好看的,你也給我待在湖裡把“雷”排完了再說。
綠洲靈氣稀薄本就不正常,湖底又詭異出現一堆沙蠍屍體,誰知道湖裡有沒有其他危險?
只是這種話姒癸不好明說,也不打算和姒明解釋:“要麽你再四處看看,要麽你就泡在水裡,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再四處看看。”
姒明皺著一張苦瓜臉泡在水裡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自知熬不過姒癸的姒明,只能在心裡自認倒霉遇到了姒癸,認命道:“小弟沉不下去,勞煩十三哥丟塊石頭過來。”
……
姒癸心如止水看著姒明來回折騰兩刻鍾,期間沒有遇到任何突發情況,才放他上了岸。
一直處在緊張狀態下的姒明,上了岸立馬躺在地上,宛若死屍。
他覺得下水的這兩刻鍾,要比他先前和巫獸搏鬥累十倍百倍。
姒癸瞥了他一眼,脫下身上未沾染塵埃的衣袍,隻留一條底褲以及一件護住要害的青金蠶絲軟甲。
姒明見狀不由好奇,多嘴一句問道:“十三哥這是做甚?”
姒癸笑了笑道:“湖底說不定有什麽寶物,來都來了,不探索一番怎麽行?你要和我一起下去嗎?”
姒明被折騰的夠嗆,哪敢再下水?連連搖頭:“小弟水性不好,就不下去了,祝十三哥好運。”
給你機會不中用啊!
“幫我看好衣服。”
姒癸交代一句,將百鍛青銅劍負在背上,深吸口氣,一個縱躍扎進水裡。
在湖裡遊了一段,姒癸見到了姒明所說的沙蠍屍體,密密麻麻層層疊疊,足以讓密集恐懼症者當場發狂。
姒癸不是密集恐懼症者,一眼就看出湖底沙蠍的外殼不正常。
沙蠍的外殼通常都是黑色或灰黑色,並有種金屬般的質感,而湖底沙蠍的外殼與之相反,灰白色,黯淡無光,截然不同。
這不禁讓姒癸想起古籍上記載的某些邪惡巫術,
可將他人或巫獸的巫力以及精氣神竊據為己有。 心懷忌憚的姒癸越發冷靜,拔出劍,破開水流的阻力,往沙蠍外殼敲了一記。
“哢嚓”一聲,正常狀態姒癸用盡全力都很難劈開的沙蠍外殼應聲而碎,如瓷器一般脆弱不堪。
正當姒癸考慮要不要抓姒明下來充當人體探測器時,腦海裡的祭壇突然閃爍了幾下,傳出一陣晦澀的意念。
姒癸猶豫片刻,決定賭一把,賭祭壇不會害他。
下定決心的他不再猶豫,將百鍛青銅劍插回劍鞘,調動巫力匯聚雙手,向前平推,試圖將擋在他面前的沙蠍屍堆清理一條路出來。
沙蠍屍堆遭遇巫力衝擊,頓時被摧枯拉朽,刹那間,清澈的湖水變得渾濁不堪,遮住姒癸的視線。
姒癸並不慌亂,只顧閉上眼睛往前遊,遇到障礙就出掌。
半刻鍾後,不知遊了多遠的姒癸,像捅破了什麽屏障,身體衝出湖水,墜落另一個空間。
姒癸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座宮殿。
整座宮殿位於湖底,卻帶有辟水功效,連同本身以及方圓十丈在內不受湖水侵蝕。
姒癸所在的位置正好正對著宮殿大門,放眼望去,整座宮殿絲毫不像傳說中的水晶宮,反而裸露在外的部分繪著無數猩紅色花紋,看上去極為邪異和陰冷。
僅僅看了一眼花紋,姒癸心頭警兆大增,一股詭異的吸力憑空傳來,欲將他體內的巫力、精氣乃至靈魂吸走。
姒癸連忙別過頭將目光移開,可惜已經晚了,體內巫力最先不受控制,破體而出被吸走。
他果斷拔劍朝宮殿狠狠投擲過去,試圖來個圍魏救趙。
“哐當”聲響起,蘊含巫力的百鍛青銅劍與宮殿相撞一下,宛如泥做的一般,掉在地上碎成七八截。
“跑。”
姒癸見狀腦海裡只剩一個念頭,轉身欲重新回到湖裡。
他剛轉身,無形的吸力猛然擴大,令他難以動彈。
正當姒癸暗道不妙時,祭壇突然閃了一下,吸力瞬間消弭於無形之中,同時傳出一道意念。
進去?
脫離危險的姒癸臉上浮現錯愕之色,沒想到祭壇會讓他進入宮殿。
他沒有多想,大步往宮殿大門走去。
既然祭壇能解決宮殿帶來的麻煩,為什麽不照著它的想法去看一看呢?結果總不會比現在還差吧?
宮殿大門略顯沉重,姒癸幾乎使出全身力氣,才將它一點點推開。
只見宮殿中十二根白玉柱聳然而立,每根白玉柱上都刻著一道神紋。
白玉柱之間,不知多少寶材成特定陣勢擺放,將一座高三尺三,長寬各九尺九的高台環繞其中。
高台之上擺著一個玉碗,每一秒都有一滴透明液體滴入碗裡。
玉碗卻像個無底洞,不管多少透明液體滴入其中,不要說滿,連上漲的跡象都沒有。
姒癸仔細打量了一番白玉柱上的神紋, 以及寶材擺出來的陣勢,不由感歎:“好一個奪靈神陣。”
難怪玖浮界會有界珠,原來不是天命,而是人為,那位“意外”獲得界珠的塗山氏族老,果真好手段。
難怪玖浮界這種靈氣充沛的資源界會出現沙漠,原來是本源之力被抽取用來製造界珠了,難怪綠洲的靈氣濃度比沙漠還要稀薄。
這樣下去,玖浮界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本源枯竭,徹底湮滅。
拿一座資源小世界換界珠,那位塗山氏族老到底是損公肥私,崽賣爺田不心疼啊。
只可惜苦恨年年壓金線,卻為他人做嫁衣,做這種事,就得小心小心再小心,這下便宜我了吧。
他不知道的是,若沒有祭壇替他消除宮殿的影響,莫說是他,就算是距離巫神境一步之遙的巔峰巫尊來了,想要破開宮殿拿走界珠也要廢上不少功夫。
姒癸心情愉悅往高台走去,看著玉碗裡赫然躺著一粒米粒大小的界珠。
正當他要伸手去拿之時,異變突生,祭壇射出一道白光落在玉碗上。
宮殿劇烈搖晃,原本采用滴水穿石方式汲取玖浮界本源之力的陣法,像是受了什麽刺激,瘋狂運轉。
姒癸眼睜睜看著本源之力如激流似的注入玉碗中,米粒大小的界珠漸漸膨脹擴大。
姒癸頓時將手收回,耐心等著界珠成型。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然後祭壇搶在姒癸前面將黃豆大小的界珠收走,傳出一道意念。
姒癸面露古怪之色,行吧,先讓你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