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子抿著嘴,深深看了多寶道人一眼,默然不語,帶著躺在地上的雷震子離去。
他回的不是西昌城,而是昆侖山。
姒癸望著兩人消失在天際,指著二十萬西岐軍下令道:“全都抓起來,反抗者,殺無赦。”
夏軍將領紛紛領命,帶著如狼似虎的士兵,如潮水般將對方淹沒。
姒癸來到多寶道人身旁,滿臉笑容道:“師尊威武。”
多寶道人不以為意道:“此地暫由你兩位師叔照看,你隨為師回趟金鼇島。”
姒癸思索片刻,讚道:“師尊英明,就該先下手為強。”
多寶道人面色古怪問道:“你腦海裡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姒癸愣了一下:“難道師尊不是因為看到雲中子回昆侖山向師伯祖告狀,所以急著回金鼇島,先行向師祖說明此事,以免收到懲罰嗎?”
多寶道人瞪了他一眼:“就你想的多,為師這次回去主要是為了召集截教弟子給你助拳。”
姒癸想了想道:“準聖境和大羅金仙境的敵人,有師尊和幾位師叔出手,金仙境的話,弟子不敢說同境無敵,單打獨鬥對付絕大多數同境應該不成問題,似乎沒必要回去搬救兵。”
多寶道人語重心長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方天地有大神通者多不勝數,不可有驕縱之心,單打獨鬥不成問題,萬一對方群起而攻之呢?”
“倘若對方布置絕世大陣,為師和你幾位師叔救援不及,或被人絆住短時間無法搭救呢?”
“能有人替你分憂,何樂而不為?”
姒癸思索片刻,那倒也是。
“走吧,順便和你師祖說說今天的事,你說的沒錯,闡教所作所為極度可疑,應小心應對。”
……
“弟子雲中子(徒孫雷震子)拜見師尊(師祖)。”
昆侖山,玉虛宮。
雲中子師徒二人,一前一後,跪伏在元始道人面前。
高台之上,中年人模樣的元始道人不怒自威,淡然問道:“雲中子,你不是在和多寶商議大計嗎?何事匆匆回來求見本座?你身上的傷又是怎麽回事?”
雲中子以頭磕地:“弟子無能,傷在多寶手下。”
元始道人冷哼一聲:“你離準聖尚有一線之隔,又如何是踏入準聖多年的多寶的對手?他為何要傷你,如實說來。”
雲中子不敢有絲毫隱瞞,如實將他和多寶道人商議演一場反目成仇的戲,結果對方假戲真做的事說了一遍。
就連他有意為弟子報仇,以及暗中挑動姒癸和截教之間的關系都沒漏說。
因為他知道,以自己老師的無上境界,想要得知真相很容易,以及難以容忍弟子說謊。
若被老師發現誰說謊欺騙他,下場絕對淒慘。
元始道人面沉如水:“多寶不是在借題發揮,打傷你出氣,他是在欺我闡教無人啊。”
“偌大的闡教,拿不出一個準聖境,被家大業大人丁興旺的截教看不起很正常。”
雲中子趴在地上不敢動彈,他知道老師以這種平靜的口吻說話,是真正動了怒火。
“為師給你一塊天地胎膜,你有幾分把握晉升準聖境?”
雲中子猛然抬頭,眼中難掩震驚之色,老師竟然舍得這種寶物?
“有沒有把握?”
殿中再次響起元始道人略微不滿以及不耐煩的話語。
雲中子回過神來,連忙道:“弟子有七成把握,只是費時要長些。”
元始道人彈了彈手,一片指甲蓋大小,通體晶瑩剔透的薄片落入雲中子手中,正是傳說中天地初開時包裹在天地外面的那層胎膜。
“本座許你入清微天閉關修煉三天,可有把握?”
大羅金仙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後,若想再有所成就,唯有將自身領悟的大道自成一界,從而擺脫天道的影響和控制,逍遙自在。
然而脫離天道掌控,自成一界何其難也?
闡教十二金仙,外加南極仙翁雲中子,哪個不是天賦異稟,個中翹楚?
還不是卡在那裡走不下去?
但並非沒有捷徑可走,譬如元始道人拿出來的天地胎膜,不僅可以隔絕天道對自身大道的掌控,還能促進新界的誕生。
只是天地胎膜極為珍貴稀少,元始道人拿出來的這枚,很可能最後一枚都說不定。
否則闡教十二金仙,何必在大羅金仙境上,一呆呆這麽多年?
相比天地胎膜,進入清微天閉關修煉是差了點。
但清微天是元始道人在天外的道場,不僅時間流逝緩慢,還蘊含玄黃之氣等具有大造化的寶物,同樣珍貴無比。
需知自成一界時,玄黃之氣之類的寶物,可是大補。
況且此間一天,約等於清微天三年。
天地胎膜在手,又有九年時間,雲中子信心滿滿:“請老師放心,弟子定不負所望。”
話剛落音,元始道人手一揮,虛空破開一道口子,將雲中子吞了進去。
“你且在山上住上幾日,不出意外的話,你師父會在三天后找你。”
這句元始道人是對雷震子說的。
雷震子更加不敢無禮,規規矩矩磕頭一拜:“徒孫遵命。”
完畢退下。
元始道人招了招手,幾道身影來到大殿:“弟子玉鼎、慈航、清虛,拜見老師。”
元始道人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
“玉鼎,你持本座符詔,每日在這昆侖山走一遍,若遇到不認識的道人,就問他是否為西昆侖散人,如是,就請他來玉虛宮我作客。”
西昆侖散人?那是誰?
玉鼎真人不知自家老師為何會突然下這麽一個奇怪的命令,但他又不敢多問,隻好順從回道:“弟子遵命。”
“慈航,你去趟西方教,請西方教兩位教主來碧遊宮作客。”
“清虛,你去趟梅山,將山上所有的人都帶過來,記住,要客氣一點。”
一頓吩咐下去,元始道人微微閉上眼睛。
既然截教豪橫在前,就別怪他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