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癸跟隨黎山老母回到戰場時,西岐軍已全線敗退,太乙真人等人盡數消失不見,應該是覺得輸給姒癸這個晚輩太過丟臉,根本不想再面對對方。
姒癸對此並不在意,他又沒在闡教身上吃過大虧,闡教的人再該死,也輪不到他來動手。
何況闡教有個小心眼的掌教元始道人,姒癸真要宰一兩個,對方肯定不會放過他。
姒癸下令讓大軍攻下附近的城池,稍作休息一晚,繼續堅定不移向西岐城進軍。
截教撤場之後的一場大敗,似乎讓闡教認清了現實,一直到姒癸率百萬夏軍兵臨城下,闡教和西岐一方,都沒再安排大軍攔路。
姒癸命令給他駕車的侍者,將戰車驅使至距離西岐城五百米的位置,深吸口氣,聲震如雷:“城內的大夏子民聽著,本皇乃當代夏皇。”
“西岐姬氏,狼子野心,趁逆賊作亂之際染指西疆,欲謀朝篡位,罪該萬死,罪不容赦。”
“今本皇率百萬天兵來此,清掃叛逆,本該將西岐姬氏滿門誅絕,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爾等有不少人對大夏忠心不二,故法外開恩,隻誅首惡。”
“本皇給爾等三天,三天之內,除姬昌以及直屬親屬以外,出城投降者可免一死。”
“三日過後,本皇會下令攻城,屆時但凡滯留城中之人,皆視為叛逆,全部處死,以儆效尤。”
洪亮的聲音在西岐城內回蕩不休,頓時引起一陣騷亂。
最先心思浮動的不是城裡的平頭百姓,而是聚集在西岐城的各大部族的掌權者。
自從姒癸以平叛的名義,率軍進入西疆以來,他們就額外關注軍情。
當得知姒癸攜大勢而來,勢如破竹掃蕩西疆,將自鳴得意建造西昌城的姬昌灰溜溜趕回西岐城時,他們就知道西岐和姬氏要完了。
哪怕姬昌不止一次告訴他們,在背後支持自己的闡教有多強,隨便一個人出馬,都能顛覆大夏皇朝,依然無法挽回失去的人心。
反倒是姬昌兩次強勢鎮壓試圖投降保命的各大部族,殺的各大部族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失魂喪膽。
從此各大部族再無人敢提投降一事。
他們本以為自己會被姬昌拖著陪葬,然而今日姒癸這番喊話,讓他們重新燃起了希望。
只要逃出西岐城,再向夏皇投降,起碼能保住性命不是嗎?
他們一點都不懷疑姒癸故意誆騙他們,因為覺得沒必要。
畢竟在他們看來,夏皇有充分的理由以及足夠的實力,讓整座西岐城雞犬不留,沒必要因為拿他們尋開心而賭上自己的信譽。
當然,他們也知道,就算投降,作為犯錯和失敗一方,下場肯定不會太好。
但那又如何?
只要能保住性命,就憑各大部族幾萬年以來聯姻的關系,付出足夠的代價,總能找到人替自己說情。
再不濟,過好一點沒問題。
於是到了晚上,許多部族事先毫無征兆,憑借自家關系將護城大陣打開一個缺口,安排族人逃離西岐城,向圍困西岐城的夏軍投降。
姒癸對此早有安排,在大營中建了幾座牢房,安置這些識時務的投誠者。
……
西岐城,內城城樓上。
姬昌冷眼看著一群偷偷摸摸離去,面無表情。
他身旁站著一名高大青年,饒有興致問道:“你不阻止他們嗎?”
姬昌眼中的冷意和臉上的漠然頓時消散的一乾二淨,陪著笑說道:“不該留的留不住,不如放他們離去,您一出面,形勢頃刻逆轉,這等鼠尾兩端之輩,不要也罷。”
高大青年笑道:“你倒看的開,不過也沒必要如此較真,你注定要登臨人皇之位,執掌九州四疆,正是用人之際。”
“而你本身底蘊不足,底下可用之人不多,他們跟了你許久,堪堪用一下不成問題。”
姬昌微微躬身一禮:“先祖所言極是,姬昌受教了,這就安排人封死大陣漏洞,不放他們離去。”
高大青年搖了搖頭:“倒沒這個必要,你且記住,你若為人皇,哪怕是你錯了,你都不可以認錯,反而要堅決認為錯的不是你,是那些試圖說你錯的人。”
“就如今日一般,這些人可放可不放,既然決定放了,就不要朝令夕改,就讓別人認為你錯了,你也不能認,更不能改。”
“無他,人皇不能錯。”
姬昌雖然沒聽懂,但不妨礙他附和高大青年的話:“先祖所言極是,姬昌受教了。”
高大青年微微皺眉,他對姬昌這副百依百順的態度並不滿意。
放在當年,這種人根本不可能被他選為繼承人,但現在不一樣。
對方不但有當人皇的命,還有兩位頂尖大能支持,就算他不喜,亦無法換人。
再者,他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有時間多想一想,怎樣當好人皇,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請教本皇,姒文命的確有幾分本事,人族能有如此遼闊的疆域,他功不可沒。”
“相較以前,人皇的壓力更大,你要有心裡準備。”
聽他這麽一說,仿佛很快就能將姬昌推上人皇之位。
姬昌直接化身應聲蟲,不管高大青年怎麽說,永遠都是“嗯、好的、受教了”。
高大青年討了個沒趣,臉色不善離去,獨留姬昌看著各大部族逃離西岐城。
其實姬昌沒在高大青年面前說真話。
他之所以肯放各大部族逃離,是因為他篤信自己可以翻盤,他想讓那些目光短淺棄他而去的人,因自己做了錯誤的決定而後悔莫及。
否則以他的性格,他寧願讓全城的人陪葬,也不肯放任那些人離去。
屠殺各大部族的人,這種事,他不僅做過,還做了兩回。
真拿他當良善之輩,只會大錯特錯。
……
姒癸自認自己很信守承若,說三天就三天。
這三天他只是下令圍城,防止西岐城內的人逃出去,沒有采取更多的舉措。
三天時間轉眼即逝。
姒癸神色漠然,誅仙劍意在指尖縈繞。
這座城,他已經不打算留活口了。
正當他準備動手時,城內傳來姬昌的話語:“且慢,本侯有話要說。”
姒癸嘴角浮現一抹譏諷,雙指並攏成劍,朝西岐城的城門落下。
起碼六階寶材打造,夾帶了些許神材的城門,直接被他一擊轟成了碎片。
你讓我停我就停,都丟份啊。
“蹭蹭蹭。”
剛爬上城樓的姬昌,看到這一幕,不由咽了咽口水。
就這一擊,他心裡很清楚,自己絕對擋不住。
胡思亂想的他,一時忘了要說著什麽。
“咳咳。”
後面響起的咳嗽聲,將他拉了回來。
姬昌略微整理了一下心情,理直氣壯說道:“姒癸,你說本侯謀朝篡位,犯上作亂,但你可有想過,你夏後氏便是謀朝篡位得的天下,這萬裡山河,本就不屬於你夏後氏。”
“再往前是姚氏的天下,再往前有尹祁氏,有我姬氏,有薑氏,唯獨沒有你夏後氏,本侯起兵撥亂反正,何罪之有?”
姒癸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姬昌直接被姒癸展露出來的神色刺激到了,惱羞成怒道:“難道不是嗎?”
姒癸輕笑一聲:“西岐侯要是沒睡醒,大可找個地方躺一會,莫在本皇面前裝可憐。”
姬昌嘴角抽搐:“難道本侯說錯了嗎?”
心裡卻在犯嘀咕,難道他不該和我討論一下為什麽這樣嗎?
姒癸搖了搖頭:“對和錯其實並不重要,正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誰贏了,誰就是對的,因為錯的已經沒了。”
醒醒,別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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