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成子冷笑道:“如若貧道不配合呢?怎麽,你師徒二人還想強留貧道,蓄意挑動三教內部紛爭不成?”
“多寶師兄,別說貧道沒提醒你,縱然你是截教首徒,如若公然挑動自相殘殺,恐怕通天師叔第一個不會放過你,會親手將你鎮壓。”
姒癸隻覺好笑:“廣成師叔因何來到大夏皇宮,大家心知肚明,你作為挑動三教內部紛爭的始作俑者,如今反倒信口開河汙蔑他人,這臉皮當真不想要了?”
說歸說,姒癸手可沒停,剛收復的九鼎被他放了出來,封鎖虛空,以防廣成子逃脫。
廣成子哈哈大笑:“貧道是始作俑者?有什麽證據?就憑你師徒二人一面之辭嗎?貧道同樣是聖人門下,你們想含血噴人蓄意汙蔑,可沒那麽容易。”
姒癸搖頭歎道:“我在想,師伯祖若知道廣成師叔借著他的名義肆意妄為,顛倒黑白,會不會惱羞成怒,一掌把你拍死。”
廣成子眼神一亮,像是抓住了某個把柄:“好啊,你不過一個三代弟子,竟敢非議聖人和長輩,好大的膽子,貧道這就上金鼇島,請通天師叔評評理。”
多寶道人同樣皺眉:“徒兒慎言。”
姒癸笑道:“師尊勿慌,此地就你我四人,回頭等弟子將父皇送走,您再製住廣成師叔,由弟子送他入幽冥,這話傳不到師伯祖耳中。”
“縱有意外,弟子願一力承擔,保證不牽連師尊。”
廣成子難以置信望向姒癸:“你敢?”
姒癸呵呵一笑,沒有理他:“師尊,當斷則斷,此次過後,闡截兩教關系必將不複以往,廣成師叔作為闡教首徒,修為手段一流,實屬大敵,為何不趁機永絕後患?”
修道無數年,廣成子的眼光何其毒辣,這位截教師侄,看上去一臉笑呵呵人畜無害的模樣,實則動了殺機。
他是真的想送自己入幽冥。
廣成子惱怒異常,覺得受到了莫大侮辱,自己可是聖人門徒,大羅金仙,他一個修煉不過數十載,憑運氣剛晉升巫神境的後輩,憑什麽敢如此放肆?
“多寶師兄,你教的好弟子,都敢欺師滅祖了,他真當瞞得過聖人的演算?”
多寶道人若有所思,一臉認真回道:“大劫期間,天機混亂,天道與人道爭鋒,氣機交織,理論上來說,就連聖人都不見得得窺天機全貌,糊弄過去的可能性很大。”
理智告訴多寶道人,同為三教弟子,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但他內心深處有絲希冀,大劫初期,劫氣剛萌生,大羅金仙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天然具備避禍就福的本能,按理來說不會隕落。
倘若廣成子隕落在此,是否可撬動天機大變,從而截取到難以想象的好處?
所謂的三教同門之誼,比起大道,似乎微不足道。
心之所動,殺機浮動。
廣成子聞言又驚又怒,姒癸動了殺機他不怕,不是他自誇,一般的巫神境,他站著不動,都未必傷得了他。
多寶道人的態度,卻是讓他緊張萬分,因為他真的可能會死。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身苦修得來修為化為烏有。
語氣頓時弱了幾分:“多寶師兄並非聖人,又怎能妄自揣度聖人手段?此事雖是貧道不對,但你真的要將事情做絕嗎?”
多寶道人雙眼微眯,身後誅仙陣圖蓄勢待發。
氣機交融之下,一抹涼意衝入他的靈台,整個人猛然驚醒,暗道好險:“差點入了魔障。”
廣成子渾身繃緊,緊張萬分看著多寶道人,心中有了一絲悔意。
自己就不該以身犯險,踏入人道鼎盛的人族皇都,仙道因此倍受製肘,師尊的目光也有所不及,以至於生死操控於他人之手。
誰知多寶道人突然冷聲道:“廣成師弟留下賠禮,向你師侄道歉,可安然離去。”
廣成子本想再嘴硬一下,觸及到多寶道人冰冷的目光,卻沒敢說出口。
他思索片刻,咬牙拿出番天印:“此物作為賠禮如何?”
多寶道人見狀愣了一下,番天印雖是後天靈寶,但它由半截不周山煉製而成,比一般的先天靈寶要強許多。
這時,祭壇傳給姒癸一道意念:“你將此物拿過來,我有大用。”
姒癸毫不猶豫,趁多寶道人愣神之際,將番天印接了過來:“廣成師叔身上若無合適的賠禮,可暫時用此物抵押,由晚輩保管,回頭找到合適的,再行贖回。”
廣成子冷哼一聲:“現在貧道可以走了吧?”
姒癸的本意依然是永絕後患,但多寶道人信守承諾放開了封鎖。
姒癸衡量了一下,自己借九鼎之力鎮壓空間,盤古真身等手段盡出的話,或許有一絲把握徹底留下廣成子,但代價太大,還容易暴露實力和惡了元始天尊和闡教。
何況多寶道人已經履行承諾,若他執意放人,強留幾乎不可能。
於是姒癸收了九鼎,徹底放開封鎖。
廣成子連一句狠話都沒敢放,匆匆離去。
姒癸看著廣成子離去的背影,朝多寶道人拱手道:“師尊,您恐怕得立即回轉金鼇島,向祖師言明此事,就說闡教廣成子勾結妖族暗藏禍心,被師尊撞破,留下番天印匆匆逃命。”
多寶道人沉聲道:“你擔心他惡人先告狀?”
姒癸兩手一攤:“這不明顯的嗎?難道師尊覺得廣成子會心甘情願吃這麽大的虧?還是說,他來此地,沒征得師伯祖的同意?”
多寶道人微微點頭:“此言有理,為師這就回去一趟。”
說完破開虛空,消失不見。
姒癸掂了掂沉甸甸的番天印,詢問道:“這玩意有什麽用?那廣成子回去告狀,元始聖人必然會替他出頭收回此物,拿到手,恐怕也保不住。”
祭壇迸射出一道紅光,落在番天印上,轉而收回:“好了,你可以還回去了。”
姒癸訝然:“就這?”
祭壇:“管好你自己,大夏的隱秘可不少,看你能從中得到多少好處。”
姒癸目視遠方:“先等等吧,這件事還沒結束呢。”
話音剛落,一杆玉如意橫亙天際,伴隨而來鋪天蓋地的氣勢,壓的姒癸險些喘不過氣來。
“多寶、姒癸, 同為三教門徒,恃強凌弱,爾等可知罪?”
元始道人漠然的聲音響起。
接著四道流光從天而降,將玉如意散發的氣勢攪的七零八落。
“以聖人之尊,欺壓初入巫神境的師侄孫,二師兄好大的微風。”
元始道人沉聲道:“通天師弟,你門下弟子犯錯,你非但不加以懲戒,反而欲護短嗎?”
通天道人冷哼一聲:“到底誰對誰錯,師兄心裡有數,是誰在護短倒打一耙,師兄更是心知肚明。”
元始道人淡然道:“看來你我各執一詞,不肯退讓,也罷,多說無益,你我多年不曾論道,且論一次如何?”
通天道人坦然應道:“好啊。”
劍拔弓弩之際,一張太極圖飄然落下。
“兩位師弟,收手吧,莫要讓人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