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第一時間護在姒癸身前,目光警惕看著姬昌。
姒癸拍了拍夏七的肩膀示意他放寬心,神色平靜看著姬昌:“西岐部族欲叛亂否?”
伊尹當即反應過來,爆喝道:“拿下姬昌。”
說完就想出手。
西岐部族的族老欲掩護姬昌退走。
姬昌掙脫族老們的“好意”,深躬到底:“西岐部族對大夏忠心耿耿,還望殿下明鑒。”
姬昌很清楚,遇到這種事,最好在最短時間內把話說開,獲得對方信任,否則猜忌之下,西岐部族就算不反也要反了。
或者,大夏皇朝就算知道西岐部族不會叛亂,也要提前動手消除隱患。
姒癸依然平靜,甚至有些冷漠:“你如何解釋大夏皇朝氣數將盡這句話?”
姬昌滿臉苦澀:“老臣……”
姒癸打斷道:“你無需向本皇子解釋,而是向父皇向大塚宰解釋,你該好好想想,他們會不會信你。”
“當然,你也可以試著將本皇子永遠留在西岐城,只要你有本事破開父皇通過九鼎在我身上留下的護身符。”
姬昌默然不語。
解釋?
夏皇和大塚宰只要聽到這句話,不管怎麽解釋,西岐部族都難逃一劫,除非玉虛宮出手相助,或者大夏的氣數真的盡了。
可玉虛宮會出手嗎?敢出手嗎?
姬昌雖然知道一點玉虛宮的實力,比如十二金仙,比如十二金仙之上的祖師,但在他印象中,玉虛宮要比大夏皇朝弱上一籌。
原因有兩點:
其一,玉虛宮曾讓他嚴守練氣士的秘密,莫要讓大夏皇朝知曉,在他看來,毫無疑問這是勢弱的表現。
其二,西岐部族作為上古人皇后裔,知道不少隱秘,其中一條便是禹皇依然活著。
禹皇當年何等威風?
四處征討不臣,斬殺巫神境易如反掌,為了佔據九州供人族棲息不受巫獸襲擾,又誅殺了大量堪比巫神境的神獸。
在姬昌看來,恐怕比玉虛宮那位祖師隻強不弱。
當然,這種想法若是傳到玉虛宮,不知有多少人笑掉大牙,可這偏偏是姬昌的真實想法。
所以這兩條生路,姬昌都覺得不靠譜。
思來想去,外加動用神通掐算,姬昌靈光一閃,朝姒癸躬身道:“老臣願替殿下問清楚大夏皇朝氣數將盡這八字來龍去脈。”
正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此事既然起於玉虛宮的讖語,自然要終於玉虛宮的解釋。
他不過一個聽到這句話的人,怎麽解釋?拿什麽解釋?
姒癸臉色略有變化,浮現淡淡的笑意:“這個解釋不錯,本皇子挺想知道,大夏皇朝氣數將盡,將於多久,怎麽個盡法,為何會盡?”
“勞煩西岐族長以西岐部族八十萬子民為念,務必問個清楚。”
姬昌心一顫,深知要是問不清楚,這關恐怕很難過去。
心中不免有些埋怨:“你既然能算到大夏皇朝氣數將盡,又怎麽算不到大夏皇子在我身邊?”
姬昌打出手印,照搬姒癸提出來的問題,請對面回答。
不一會兒,清虛童子回復:“廣成祖師說,天機不可泄露,否則必受反噬,姬昌道友不必深究,大變在即,應考慮如何自保。”
姬昌聞言險些破口大罵,天機不可泄露,你之前說那句話幹嘛?
自保,就因為你說的這句,西岐部族快保不住了。
可因為還要從玉虛宮獲取消息,姬昌隻得按捺心中怒意,好聲好氣道:“請仙師指名前路。”
過了好長一會,都沒回復,顯然是對方不願再理。
姬昌冷汗淋漓,惴惴不安宛若熱鍋上的螞蟻。
“殿下……”
話剛出口,姬昌不知該怎麽說下去,似乎怎麽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姒癸微微歎道:“本皇子不是沒有給西岐部族機會,否則聽到那句話,就會立刻起身回陽邑,請父皇決斷,可給你們機會不中用啊。”
姬昌臉上滿是哀求之色:“殿下,請你念在西岐部族忠心耿耿的份上,再給一條生路。”
姒癸神色有些恍惚,生路?大夏皇朝都快沒了生路,我又何必給別人生路?
倒是伊尹看出姒癸有些猶豫不定,突然說道:“殿下不是還肩負著替大宗正搜羅四系神材和星核的重任嗎?”
姬昌先是一愣,接著仿佛看到保全部族的希望:“殿下,西岐部族願為殿下分憂。”
姒癸淡漠道:“光星核一項,大宗正就要四百顆,四系神材更是不計其數,西岐部族地處極西荒蕪之地,不見得能幫上什麽忙。”
姬昌哪肯輕易放走救命稻草,連忙說道:“不瞞殿下,極西之地常有星隕,多年以來,西岐部族儲藏了不少星核, 四系神材亦有一些,願盡數奉上,只求殿下給條生路。”
姒癸思索片刻,緩緩道:“西岐族長要想洗脫嫌疑,還是那句話,給出合理的解釋,這樣才不會留下後患。”
“一件神材一天,西岐部族奉上多少神材,本皇子就給西岐族長多少天,希望你能在這段時間內,找那玉虛宮問清楚真相。”
“當然,有些事本皇子也想只是對方信口雌黃,但有些事過得了本皇子,過不了父皇,西岐族長可明白?”
有了一絲喘息之機的姬昌,連忙說道:“謝殿下教誨。”
大夏氣數將盡,大概什麽情況,少有人比姒癸還要了解。
他本來就沒想過真的致西岐部族於死地,想必玉虛宮也不會袖手旁觀,之所以恐嚇姬昌,倒想借他的手,先除掉天南之地的威脅。
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在伊尹的配合,居然敲下一塊好處。
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