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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上煙雨》第95章 興遙歎府邸
“啊,子遷他怎麽樣了?他可有受傷?”方霖聽得陸遠還被那人挾持,不知去向,不禁一陣擔憂,急切問道。

“你的小郎君並無大礙,倒是你自己,怎麽頸脖子上盡是血跡,這一身白袍也染紅了,似乎還是陳舊的血跡。”

方杜從懷裡掏出一壺小藥瓶,命她服下,方霖謝過,倒了一顆綠色藥球,入口即化,味道甜潤,也未對方杜的話語有所懷疑,複又答道。

“這…身上血跡是…與劫持子遷那人搏鬥所致,我不如他,被他擊成重傷,丟進這個洞內。”

“哦?那人是誰?本王與他交手,發覺此人內力渾厚,修為高深,幾能與我匹敵,然而卻隱沒功法,不知身份,甚是神秘。”方杜故作試探。

“晚輩也不知,突然遇到那黑袍人,劫持我等,而後晚輩在這洞內,遇到了一個古怪老人,這老人一半華發,一半爛瘡,被鐵索捆綁,身負吸功大法與化功大法這等邪惡武學,而他行事詭異,晚輩…晚輩脖頸便是被他所咬破的。”方霖模糊回答,沒有將漳州緣道惜被數人圍殺的事告訴方杜,卻不知方杜正是那主謀,而後問他這紫雲洞內的秘密。

“前輩可知這紫雲洞內被捆老者是誰?”

那老者自然是方杜的五世叔祖,鐵索也不是別人綁的,是他自己縛的,為的是壓製他體內難以融合的《乾元功》與吸功大法內力,以及眾多年月吸來的駁雜不堪,難以煉化的其余高手內力。不過方杜自然不可能將那人真實身份告訴她,這是萬賀門驚天秘密,又不忍將方霖殺之滅口,只能誆騙她:

“難怪,此人心狠手辣,行事詭異,總是會做出一些難以預料之事,唔…說到此人,本王其實不便多講,因他涉及我萬賀門密辛,但小娘子是純善之人,又與四弟相識,與本王亦是有緣,既然撞見了,本王便告知你一些內情吧。”方杜故作猶豫片刻,實則是在準備說辭,半晌之後,娓娓說道:

“隋末之時,前朝南梁後裔,梁武帝蕭衍六世孫蕭銑東山再起,複興南梁,割據江南,雄據一方,而後為我大唐開國元勳李孝恭所平定,蕭銑雖被押送到長安斬首,但他卻在江南遺留下了子嗣,他的子嗣,流浪至嶺南,在此地生根發家,竟是上天臨幸,讓他尋得了這兩門邪異功法,修為大增,內力高漲,躋身絕頂武林高手,於是此人回憶起了梁朝榮光,對大唐又心懷怨恨,便欲復國大梁,而後在嶺南暗中練兵,欲圖謀反,所幸被人告發,情報被我萬賀門截獲,我萬賀門那時起步不久,勢力微弱,在嶺南道風雨飄搖之際,堅持下來,全靠高祖,太宗陛下鼎力支持,故而感大唐皇室之恩,憫江南百姓之苦,聯合諸多江南大小門派,暗殺這蕭銑叛亂子嗣,將禍亂扼殺,為國家分憂。”

方杜氣質非凡,談吐儒雅,聲如塤篪,面色柔和,令人不疑有他。

“那一戰,據說驚天動地,流血漂櫓,這叛賊化功吸功二法神出鬼沒,防不勝防,我萬賀門掌門為此殞命,數位長老身受重傷,損失頗大,那些參戰的小門派盡皆好漢,全都戰死了,不過好在,這叛賊雙拳難敵四手,也是被拿下了,而後被我們鎖在這洞窟內,不得逃脫,也算是平定了一場禍亂。”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前朝遺留,總是能禍害千年。”方霖點點頭,心中七分相信三分疑惑,複又問道:“那你們為何不殺了他?”

方杜苦笑一聲:“此人吸收了太多人的內力,一身功法早已通玄,那時唐初嶺南蕭條,高手稀少,近他五步,便會被他吸取內力,

隻好自南海取來天外隕鐵,製成鐵索,皆羅浮山將他鎮壓,但是日積月累,此人內力越發深厚,世上已無敵手,便是本王如今也不敢貿然靠近於他,現在這幅情況,只能任由歲月將其拖死了。”“山洞內空無一物,他豈不是早被餓死了。”方霖突兀問道。

方杜一愣,卻是忽略了這一點,立刻佯裝說道:“這個,讓小娘子見笑了,我們留了那人一口氣,偶爾送些食物過去,便是想要逼出他口裡的化功大法與吸功大法,這等功法雖然邪惡,但也巧奪天工之造化,我萬賀門也要在武學一途上更進一步,不是那般聖賢。”

“那你萬賀門是否會成為下一個蕭銑子嗣?”

只見方霖眉目低沉片刻,似在思索,轉瞬眼皮上挑,對著方杜直來一問,似笑非笑望著他,方杜目視她良久,卻只是見著一雙星點眸子之內映照著夜空的深邃,似淺潔,如羅浮山的溪水清澈透明,似幽幽,如祁連山的星海無邊無際,方杜一時竟捉摸不透,方霖此話的用意,究竟是識破了他的謊言說辭,又或是苛責萬賀門窩藏欽犯,暗藏私心。

“呵呵,小娘子多慮了。憂喜塞翁馬,得失楚人弓。無論什麽武學,正義之人所持,可保衛家國,邪惡之人所習,為非作歹,皆是看人罷了。更何況,如今大唐國定邦安,兵馬富強,借我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行這廝以往的行徑,我萬賀門百廢待興,重整門派不及,又豈會有那般自取滅亡的念頭。”

見方霖沒什麽異樣,方杜方才松了口氣。

方杜一番說辭,倒是讓她不疑有他,無從下口,隻好故作歎息,對方杜附和道:“那挾持我的黑袍人也是奸賊一個,竟欲用此等方法,讓我被那蕭梁叛賊吸成人乾,太過可惡。”

“是啊,好在這叛賊枯槁已久,氣息不穩,不然本王要救下你,也要耗費一番功夫。”

那萬賀門掌門暗中施計,要讓方霖看清萬賀門真正面目,卻沒想到方杜巧舌如簧,編造了一番精妙故事,將其輕巧掩蓋過去。不過方霖終究是心生疑惑,不能盡信,這方杜的言辭說法漏洞百出,將此人關押此地,那山洞內擺放的十二副棺槨又是什麽身份,莫非是與那人一戰殞命的萬賀門先賢,讓那人跪地懺悔?而且最為不解的便是那人左右兩側的兩幅畫像,侯君集毫無頭緒,李世民也是頗為牽強,那時尚是高祖李淵生殺予奪的時刻,南征滅蕭銑也是李淵發號施令,於情於理蕭銑的子嗣都是更恨李淵一些,卻掛著李世民畫像,對他吐唾沫,僅僅因為李世民功蓋千秋,功績超越高祖嗎?

方霖隱瞞疑問,不複多言,覺得這看似對她誠懇的白天王方杜也不盡可信,而後又憂慮起了陸遠,也不知他怎麽樣了,那黑袍人有沒有為難他,亦不知去何處找他,不過方杜卻是借機邀請方霖,去廣州府萬賀門總壇做客一敘,就當是萬賀門對昆侖仙宮發出的邀請。

方霖不好推辭,想到方杜告訴她,陸遠可能會去萬賀門尋她,思忖片刻,便答應了。

隨後方霖與方杜共去廣州府,羅浮山距廣州府有些距離,相去兩百余裡,二人騎快馬,過驛站,用了三日方才趕到。廣州府是為嶺南道治所,亦是大唐十大港市之一,商船出入,車水馬龍,為嶺南地區最大都市。

卻說開元宰相,中書令張九齡正是嶺南人,亦官至嶺南道按察使,曾有詩言:海郡雄蠻落,津亭壯越台。城隅百雉映,水曲萬家開。正是描繪廣州府城郭百姓之模樣。

廣州府四通八達,向內陸聯絡陸上貿易,將河南,川蜀,江淮地區的絲綢織品如綾、絹、絲、綿、谷、繒及瓷器,陶器和茶葉,文房四寶運送到廣州,作為出口商品,而後廣州港停泊來自大食,天竺,暹羅等數十南海,西方各國的船隊,進口珍珠、象牙、犀角、貝類等等珍惜奇物,為之交換,出入貨幣,萬國貿易,世界融合,這便是大唐海上絲綢之路。

二人下馬,來到廣州府城外,嶺南道作為大港,自然也有駐軍,不過嶺南地處偏僻,離外邦天南地北,縱有商船出入,也鮮有戰亂爭鬥,而又人口眾多,城郭內狹小,許多商販便把鋪子安到城外來了,地靠港口,人聲鼎沸,商人絡繹不絕。方杜擲了五兩銀子,從港市的一位天竺商人那裡買到一隻銅籠,銅籠內裝著一隻五光十色的鳥兒,遞到方霖面前。

“誠然,一些羊脂,瑪瑙之類的西域珍物你在兩京也能見得到,但是這五色鸚鵡卻難尋,送給你。”

那一臉黝黑,裹著頭巾的天竺商人十分雀躍,五兩銀子可做一戶普通百姓三兩年的用度了,可見這隻鸚鵡之珍惜,雖然對於方霖這等大門派弟子而言不算什麽,不過無功不受祿,方霖與方杜不過萍水相逢,又得他救了一回,此番還受他禮物,怪不好意思的。

方霖無意拂了方杜面子,但又不好拿人手短,故而在荷包裡掏掏,想要自行付錢,方杜卻是沒想那麽多,把鳥籠子放在她懷裡,便轉身帶她進廣州府了。

相傳嶺南道觀察使曾進獻給天寶皇帝一隻雪白鸚鵡,十分聰慧,善解言辭,頗得楊貴妃喜愛,稱那鳥兒為“雪衣女”。方霖手裡這隻五色鸚鵡,灰喙白面,赤背紫羽,尾翎有三根淡黃,三根翠綠,甚是華麗,也不知這羽色是天然長成還是染料染的,方霖起初對這等珍禽無甚感覺,不過這鳥兒一路嘰嘰喳喳,衝著方霖尖聲鳴叫:“嬌娥,嬌娥”,令她既是好笑亦是無奈。

廣州府城郭不高,但是佔地甚廣,因為要容納大量外來人口,起初始建五裡主城,後人口繁多,道路閉塞,故而又在主城之北建牙城,即為宮城,官軍貴族居於此,原先主城劃為子城,複又建羅城,向南將子城包圍,羅城商市林立,車水馬龍,整個廣州府擴大了數圈,是為“州城三重”。

方霖沒有想到,萬賀門這般氣派,總壇便在子城內,依內城牆而建,裡三圈外三圈,雕梁畫棟,古色古香,不說金碧輝煌,至少層台累榭,飛閣流丹。如一處王室大族府邸一般。

上書萬賀門三字霸氣恢宏的牌匾,跨進尺高門檻,便進入了佔地極廣的總壇府,方霖提著鳥籠子,環臂箍住,讓它在這等莊嚴場合少說一點話,嘰嘰喳喳,免得自己也跟著丟顏面,不過鸚鵡顯然不聽,見著這大氣殿落,儼然有一種回家的感覺,不斷吐出人言:“天竺,天竺”。

方杜本欲讓方霖入側殿,讓門派弟子接見她,帶她觀賞萬賀門,自己去吩咐手下,搜尋陸遠,卻未想到,陸遠未請先至,就在萬賀門內,此刻衣冠楚楚,好整以暇,似是在此等候他二人多時了。

“霖兒。”陸遠身穿薄絲大袖衫,十分驚喜,跑過來牽住方霖胳膊,幾日不見,甚是擔憂,雖然那陳洛先口口聲聲說方霖無恙,但眼見方霖墜入那山洞中,如何放得下心,不是陳洛先將他綁在萬賀門內, 便早早離開,去羅浮山尋她了,此刻見到方霖面色紅潤,略有精神,似乎傷勢好轉,方才放下心來。

“白天王事務繁忙,終日在外,舟車勞頓,為我萬賀門殫精竭慮,本座感懷在心,此番回來,好生歇息,你我大醉一回,哈哈哈哈。”

方霖卻是見著一人,跟在陸遠身後,從大殿內走出來,一身寬敞黑袍,笑聲爽朗,但卻妝容古怪,尤其是那三縷胡子,如狼毫一般,貼在唇邊頜下。

“參見掌門,為門派分憂,實乃方杜之職責所在。”

隨後方杜向陳洛先介紹方霖,卻是不知陳洛先早已對她了如指掌,只是裝作初次見面。

“我萬賀門素有意願與仙宮交好,代我向李宮主問好,傳達敬意。”

陳洛先行地主之誼,客套誇耀方霖一番,又將幾人請入殿內,命人沏茶招待,如今陸遠也算有身份之人,可代表龍虎山葛清派,不再是孑然一身,與他們入座亦不失禮節。

此前與那突兀出現劫走方霖的黑袍人在羅浮山內交手,方杜便有所警覺,黑袍人內力頗有乾元之氣,無形無色的味道,便在心裡懷疑那人是否是陳洛先,叔祖將他絕學分為三份,四象神功傳於四天王,《乾元功》單傳萬賀門歷代掌門,吸功大法暗中傳給家族興旺子嗣,也便是他方杜,故而方杜亦未練過《乾元功》,不能斷定那人便是陳洛先,而且陳洛先布置得巧妙,門派內的親信弟子皆言他未離府邸已有一月之久,隔三差五便設宴籠絡廣州府官員,令人不疑有他,今日甫一回歸,便看到了他,方杜也隻好打消心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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