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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上煙雨》第7章 成都府亂英魂逝
  為什麽,她的弟子會出現在劍南道,會出現在斬李德林之際,她又算到了麽,她的歲星相力大成了嗎。

  神秘黑衣人心有疑問,但卻不能向方霖問出口。

  李德林運轉僅剩的內力,避開圍堵他的成都府守衛軍,益州十八騎拚死相護,舍命為他殺出一條血路。

  李德林跪在殷素黎面前,神色複雜,婆娑著手撫向殷素黎的臉頰。“李郎…”殷素黎淚痕未乾,抱著檀木盒抽泣,幾欲肝腸寸斷,李德林目光柔和的看了殷素黎好一會兒,突然面色堅決起來,右手握拳猛擊胸口,又吐出一口血,李德林皺眉,而後胸口蠕動,從口中嘔出一塊沾著血跡的黃玉,用囚衣擦乾淨,塞到殷素黎手中,卻是那塊邢斂欲求不得的劍南道三軍虎符。

  邢斂看在眼裡,不禁面色扭曲,“這老賊,翻遍他府上也未可得,他竟將虎符藏於腹中。”

  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李德林抹掉殷素黎的眼淚,對她沉聲說道:“他們不可能放過我,素黎,帶複容走,你們要活下去。”李德林痛下決心,看了殷素黎最後一眼,便轉身望向邢斂與神秘人:“白邱,晏平,劉展,帶夫人與小公子走。”

  益州十八騎死的已剩八人,白校尉心有悲戚,不肯離去,與李德林站在一起。“將軍待我如親子,就讓我陪將軍最後一程吧,你們七人,務必帶夫人與小公子離開。”晏平與劉展卻也與李德林站到一起,李德林肩頭一顫,沒有阻攔,他也知道邢斂若是要追,自己一人攔不住,只能托付一眾賣命的弟兄,只是對不起隨他征戰多年的好漢們,這些將士本該戰死沙場,英魂歸故裡,受人敬仰,然而今天卻要隨他而去,從此背負罵名。

  一旁與楊國忠對峙的吐蕃僧人淨因棄了節度使,來到這邊,李德林向他點點頭,感激道:“拜托少俠了。”也對著方霖拱手一拜,說罷,便與白邱,晏平,劉展,一眾死士與邢斂殺到一起。

  “李郎。”殷素黎聲嘶力竭,剛與父親殷炤天人永隔,今日又要失了夫君,不由得悲切不已,方霖不得已,立掌為刀,打暈殷素黎,抱著他與小公子向城南大門衝去。

  邢斂當然不可能放殷素黎走,虎符還在她身上,當下大急欲追,楊國忠也不想虎符遺失,為人詬病,正欲追擊。而邢斂先前受殷素黎一掌,又遭李德林偷襲,負傷在身,戰力大減,帶著一眾城防散衛,卻是被李德林與白校尉等人拖住,楊國忠武功雖高一籌,奈何那吐蕃和尚淨因一手牽製之法惟妙惟肖,也不與他過多糾纏,吐蕃佛宗秘法加持,竟是護著方霖與殷素黎從南門離開。

  邢斂甚覺顏面無光,殷素黎帶著一堆叛黨殺進成都府,又安然離去,全然不將他這個刺史放在眼裡,如今賊眾已快逃至城門口了,而那神秘黑袍人卻是中邪一般,竟目送方霖離去,未挪動一步,邢斂忍無可忍,大為不解,破口大罵:“老東西,你怎麽站著不出手。”

  神秘人轉頭望了他一眼,面具之下看不見表情,不過卻沒有做聲,楊國忠心裡咯噔一下,正欲阻止邢斂說下去,沒想到邢斂又是一喝,“你這老東西,竟讓叛賊逃了。”

  楊國忠心知不妙,斜著眼看了邢斂一眼,卻沒有提醒,而那黑衣神秘人終是被激怒,瞬間便移動至邢斂面前,邢斂一驚,隻覺一陣黑風襲來,還未躲避,一隻乾枯的手便掐住他的脖頸,邢斂霎時如被巨蟒錮住咽喉,無法喘息,而黑衣人另一隻乾枯的手照著邢斂的面頰,

“咣,咣”兩聲扇在臉上。  “兩句,摑二掌。”

  楊國忠看在眼裡,眼瞼跳動,心中這人好快的步伐,好深的內力,邢斂比之前那雲熙宗少宗主的內力都要高了兩個層次,被這神秘人一隻手掐住咽喉,動彈不得。

  邢斂不如楊國忠,對這未曾謀面幾次的神秘人不甚了解,也不知曉這昆侖山的神秘武學武學“殘錮手”是何物,只是在被神秘人掐住的一刹那,便想凝聚內力反抗,然而那一隻枯槁的手上卻如同生出了絲絲縷縷的細線,扎入邢斂經脈中,將邢斂一身內力阻隔在丹田內,不得迸發。

  神秘人掌摑邢斂之後,便松了手,邢斂卻覺得全身軟弱無力,險些站立不穩,忽然臉上火辣辣的灼傷感傳來,一股火氣鬱結於胸口,屈辱感衝散了恐懼,邢斂年過半百,早年於安北都護府與突厥搏殺多年,凶名在外,號稱燕然山“三虎”,是朝廷欽點的益州刺史,就是南突厥單於也敬他三分,何時何地受過此等羞辱。

  楊國忠見邢斂雙眼通紅,面容扭曲,幾怕出事,心道留著這脾性直烈之人還要為我所用呢,便連忙來到邢斂身邊,按住邢斂,眼神示意他不要衝動。

  神秘人摑了邢斂二掌之後,似乎也覺得有些不留情面了,便衝向李德林等人,李德林如臨大敵,神秘人卻伸左手向劉展一抓,速度之快,劉展猝不及防,被神秘人抓住心窩,當即塌陷了下去,劉展口中不斷吐血,雙眼一翻,沒了生息。

  “劉展!”

  李德林心痛,欲與神秘人拚命,白校尉提前一步,提刀向神秘人刺來,神秘人以二指輕彈刀鄂,刀刃應聲斷裂,一直手掌卻扣在白校尉天靈蓋上,“咖嚓”一聲,白校尉頭骨碎裂,已然戰死。

  而後神秘人披著黑金玉緞龍紋袍,如一條黑龍一般,在人群中起落,晏平連回手的余地都沒有,被神秘人一抓掐斷脖頸,隨晏平,白邱而去,而後是死剩無幾的死士,圍著李德林想要將其護在中央,神秘人似乎很不耐煩,殺雞用牛刀,隧抬手一招,吸來一把長劍,劍光片雨,幾個呼吸之間,便將死士盡數斬殺。

  僅剩李德林一人,神秘人棄了劍,緩緩向李德林走來,李德林望著一地的屍體,心中悲哀,知曉此命當歸,隧散去丹田中最後一口內力,向著神秘人擊出最後一掌。

  “伏虎掌。”

  神秘人隨手一揮,便將李德林的內力擊潰,若李德林內力全在,還可與神秘人一鬥,此刻已是強弩之末,連一擊也接不住。

  神秘人左手抓住李德林腕口,右手扣住李德林鎖骨雲門*力一轟,李德林半邊身子便已散架,又抬腳向李德林腿骨膝蓋數點,如法炮製數遍,李德林全身骨骼經脈盡廢,原本魁梧的一人瞬時軟踏踏下來。

  “殺了我。”李德林哀嚎。

  “那是節度使的事,與老夫無關。”神秘人語氣冷漠,拍了拍手。似乎殺了這麽多人,而他卻置身事外一般,事實也如此,神秘人弑殺數人,而全身黑袍不沾一絲血跡,若非先前方霖一擊“二星斬”,燒掉了神秘人一隻袍袖,斷口還留著灰燼齏粉,不然此人當真是片葉不沾身。

  神秘人殺人如殺雞割麥一般,僅半盞茶的功夫,邢場外已清淨下來,隨後提著全身骨頭斷裂的李德林,扔到邢斂面前,李德林渾身劇痛無比,卻將牙口咬出血,硬撐著沒有昏過去。邢斂看了倒在地上的淒慘不已李德林一眼,吞了口唾沫,眼睛不再通紅,緊攥的雙拳松開,面色平靜了許多,不敢再用怨恨的目光看著神秘人,只是臉上兩個火紅的掌印還未消去。

  “老夫還有要事在身,欲回安西,不便久留。劍南道的事,清掃一下吧,老夫僅離開成都府數日,李德林便險些跑了,諸如此類變故,以後不要再發生。”

  說罷,神秘人便離開成都府,路上僅剩的城防散衛目注神秘人離去,低頭交談,不敢多言。

  楊國忠看著渾身是血的李德林,歎了口氣,將他扶起,李德林掙扎著坐起,怒目圓睜,直視向他。

  “何苦呢。”楊國忠看見他這剛烈樣子,本是想給李德林一個痛快,可突然想起虎符還在殷素黎身上。

  李德林口中不斷溢出血沫,臉色發白,已是時日無多,憤然道:“為何要陷害我。”

  楊國忠皺眉,不再蹲下扶著李德林,而是站起身來,冷眼說道。

  “因為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劍南道的三萬大軍?呵呵呵,那是陛下的東西,你憑什麽覬覦。”

  李德林冷冷的望著楊國忠,眼窩已逐漸發黑。

  楊國忠眯了他好一會兒,突兀放聲一笑:“憑什麽,德林賢弟,你怕是不知道節度二字是為何意吧。”

  李德林神色疲憊,喘著粗氣,沒有回問他。楊國忠又道:

  “走之前要記住,而今在劍南道,我便是天。”

  李德林嘔出一口血沫,聲音嘶啞怒吼道:

  “你…大逆不道。”

  李德林不斷咳嗽,就要向前倒下來,邢斂抽出一柄劍,照著李德林心窩刺了進去,李德林一窒,終是沒了氣息。

  楊國忠皺眉轉頭看著他,頗為不喜,此人總是不由分說隨意行事,沒有一絲朝廷命官的從容樣子。

  邢斂面無表情說道:“他已經必死無疑,救不活了,讓我送他一程,李德林一死,劍南道各州郡太守,皆會聽從於你,只需調遣各州守軍追查,殷素黎即使有人庇護,也無所遁形,虎符必能追回來。”

  楊國忠心中計較,與自己明爭暗鬥的是眼前這人,李德林已斃,虎符這一物便沒那麽重要了,當務之急是清除李德林在益州的黨羽,李德林扎根劍南道多年,苦心經營,羽翼豐滿,其勢力盤枝錯節,不好處理,好在長安那位聖人已步入昏聵之年,竟將劍南道大小事務全權交與我管轄,如此便可一步一步,將李德林一黨慢慢根除了。

  “不必多此一舉,劍南道各州守軍不多,大軍皆在吐蕃與南詔邊境駐扎,你我二人於軍中素無威信,調遣他們必定大費周章,這一點還為時尚早。”楊國忠道。

  “那如何是好?”邢斂不解。

  楊國忠哂笑:“咱們劍南道不是習武之人眾多麽,有‘七劍’‘五宗’諸大門派,李德林無能,雖在大軍之中頗有威望,然而於武林門派中,卻僅與雲熙宗交好,對其他門派卻暗中打壓,早有人對他不爽,如今李德林已死,他的子嗣流落在外,某些門派必欲斬草除根,不想留後患,殺人麽…無需親自動手,借刀亦可。”

  邢斂笑了起來,那送來“南疆萬蝕水”的“蠱冥宗”與今日前來助臂的“斷劍閣”,正是對李德林耿耿於懷之人,讓這些門派之人出手,既能省卻氣力,也可免去成都府狠辣不留情的口風。著實一箭雙雕。

  “那我便去告知這些門派。”

  殷素黎自與夫君分別,被方霖擊昏又轉醒以來後,便一直失魂落魄,抱著檀木盒子,目光呆滯,一語不發。

  檀木盒的一角已滲出殷殷血跡,沾濕了殷素黎的裙擺,她卻不自知,方霖抱著幾月大的小公子,時刻跟在她身邊,看著殷素黎的樣子不免心痛,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方霖按著腦海中記憶,帶領眾人, 又再次來到嘉州城外山城小縣的那個寨子,縣令聽聞李德林已逝,滿是傷感,又不免惶恐,不知如今掌權的節度使會不會遷怒於他,況且現在他的寨子裡還窩藏了一批罪犯,若是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雲熙宗的大盜老祖非常講義氣,竟親自來到嘉州,老祖俗名元宏烈,自稱是鮮卑拓跋氏的後裔,因仰慕祖先孝文帝拓跋宏,故自取名元宏烈。

  老祖年事已高,須發皆白,兩條細長的鶴眉耷拉至鬢角,臉上紅潤,皺紋不多,方霖聽說這老祖一身帶傷,但至少看起來卻還健朗。

  大盜出身的老祖人如其名,性格剛烈,聽聞故友已逝,不禁老淚縱橫,對著殷素黎便要跪下,言道自己來晚了,未能救得了李德林,殷素黎雖感傷,卻不能受老祖一拜,立刻將他扶起。

  殷素黎沒有怪雲熙宗老祖,李德林的叛國罪詔是皇帝的手喻,雲熙宗不可能公然對抗朝廷。

  雲熙宗少宗主也在此地,元宏烈竟是極為惱怒,當眾痛斥了少宗主一頓,大罵他出氣不出力,少宗主無奈跪著,心道那神秘黑衣人何其詭異,就是老祖你在場都不一定是他對手,當然這話只能擺在心裡,不敢說出來。

  元宏烈訴說悲慟之後,卻是建議,殷夫人與小公子,以及還活著的益州十八騎的幾人,前去雲熙宗躲避,此間事了,雲熙宗打算舉宗搬離劍南道,遁入橫斷山脈,橫斷山脈地處大唐與吐蕃邊境,四處險山環繞,一去數百裡,有崇山峻嶺阻隔,諒他節度使率大軍前來,也不可能翻越層層高山,追殺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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