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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上煙雨》第47章 簷下潮漲潮落
  淨因撤掉真氣壁壘,腳踩“兜率天王步”,手負金剛掌力,殺進垓下之圍的兵戈大陣中。琴憚見狀大喜,心道年輕人果然沉不住氣,竟敢以身犯險進入陣中,豈非找死。只是和尚進入陣中,心中非常戒備,此時方霖正在應付那琴武陽,無暇分心出來,沒有人以歲星相力為我破除幻境,只有我一人作戰,我千萬不能再陷入那琴憚的幻境中,想到那“霸王別姬”的場景便心有余悸。淨因施展《外經》秘技鐵布衫,護住周身,主要是護住耳膜,不去聽那邈邈魔音,以防陷入幻境。而後不斷以兜率天王步,金剛掌,金剛指與陣法中的小人周旋,哪怕受傷,也要上前一步,接近琴憚。

  “哼,柴桑一戰,讓你功力精進了許多啊,一時竟能與我琴音抵抗,進不了幻境。”琴憚雖然冷笑稱讚淨因,然而卻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只要穩扎穩打,遲早會把他耗死。

  淨因終於上前了一半,距離琴憚只有五丈,此刻已經傷痕累累,又像是被千刀萬剮了一般,淨因心知不能久等,此刻雙手皆作說法印,即拇指按住無名指,一道渾厚的真氣自淨因左手中指中衝穴電射而出,射向琴憚面門。

  “多羅葉指。”

  琴憚冷笑,似乎刻意羞辱淨因,竟抬起頭,張嘴去接那道指法,琴憚咽喉中聲浪滾滾,一聲大喝,夾雜著《九章經》二品的內力,將淨因的多羅葉指擊得粉碎。

  淨因看似以多羅葉指攻擊琴憚面門,實則此招為佯攻,淨因右手食指指端商陽穴也射出一道內力指法,正是吐蕃佛宗更加高深的秘技《無相劫指》,這無相劫指無形無相,如同隱匿在空氣中,無法察覺。淨因左手中衝穴多羅葉指佯攻琴憚面門,右手商陽穴無相劫指正是要擊碎那琴憚手中的瑪瑙長琴。

  淨因的計策已經很好了,以弱擊強,傷其軟肋,瑪瑙長琴只是一柄武器,若是被無相劫指擊中,也會粉碎,然而二人修為相差太多,琴憚一眼便看穿了淨因的打算,冷喝一聲:

  “一直防備,就知你有如此打算。”

  琴憚長發狂舞,彈動琴弦,頓時密密麻麻的小人向那道無相劫指湧去,意圖阻攔。起初無相劫指勢如破竹,所到之處那霧氣小人盡皆粉碎,不過穿碎了十來道小人之後,卻是威力大減,僅能洞穿,不能將其化為齏粉,到琴憚那瑪瑙長琴前,已經非常薄弱了,被琴憚伸手彈指擊破。

  “無相劫指,不過如此。”

  “那是貧僧修為不精,若是我佛宗禪師施展,你豈敢空手去接。”

  淨因周身上下都被霧氣小人和音刀割出了口子,心中歎息,自己渾身是傷,代價頗大,都不能近他身,僅邁進一半,仍有五丈之遠,而郭子儀前輩所如入無人之境,將垓下之圍視如雞犬,瀟灑縹緲的步伐踏出,就能劍抵琴憚咽喉,差距到底有多大?

  淨因卻也可惜,遺憾一直未能與他近身作戰,沒有試探出這大琴殿的武功肉搏之時是否強勢,琴憚根本不給機會。淨因試探不出,方霖卻是已有體會,至少她覺得,以她五星相力的強悍內力修為,近身對戰同等修為的琴武陽勝算很大。

  所以在淨因選擇為她抵抗琴憚的時候,方霖便打算全力盡出,勢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殺琴武陽,而後相助淨因。

  “子遷,握住我的手,不要松開。”

  陸遠心知自己毫無作用,不能為方霖添亂,她讓自己做什麽便做什麽,便伸手將方霖柔軟的手緊緊握住。

  方霖將歲星相力渡於他,

令他免受幻境之苦,將鎮星相力運出體外,包裹住他全身,護住他不受傷,又將太白相力渡於他,讓他跟得上自己的速度。好在此時方霖鎮星相力與太白相力已經小成,護住一個成年人不算太難。  琴武陽從沒見過這個女人發狂的樣子,他的拿手好戲是《廣陵散》,以幻境著名,或者說他的功力還沒達到琴憚那般深厚,無法化出大片兵甲來刺殺敵人,而擅長音律幻境的他,當面對功力相仿,又身負歲星相力的方霖,便如同遇到克星一般,很難將她拖入幻境之中。

  方霖連額頭上代表歲星相力的瑩白色紋絡都出來了,熒惑相力透體而出,將千墨星劍映得火紅,追著琴武陽不斷攻殺,方霖已施展了五道二星斬,一道被琴武陽躲過,四道皆被他硬接下來,自從空手接了一道二星斬,整個手臂感覺都快被焚毀之後,琴武陽便不敢肉身犯險了,而是用內力包裹木琴去接,三道二星斬的劍氣下來,琴武陽已經清晰地見到,自己的木琴冒出縷縷青煙,褐紅色的木琴幾乎埋上一層木炭,化為黑褐色,有一根琴弦已經搖搖欲墜,幾乎崩斷。

  “我這古琴可是塞北百年紅杉樹的樹根製成,你這女人…”琴武陽無比心疼,打鬥落入下風,那張嘴也不再利索了。

  “那你便棄琴自焚,你這古琴我替你保管。”

  此刻方霖覺得暢快至極,前兩個月,自己一時手軟,沒有趁早殺了琴武陽,讓他拖來琴憚,偷襲自己,以致重傷,讓自己在揚州城藏了一個月,此刻不管後事如何,都要將這琴武陽殺了,以泄心頭之恨。

  方霖剛要再揮砍一刀二星斬,那琴武陽都左右猶豫,不知該不該以琴擋劍了,然而積累了一個多月的傷勢終於又在複發了,方霖持劍的手按住胸口,手闕陰心包經隱隱作痛,肋下天池穴和手臂天泉穴如針扎一般,非是方霖的辰星相力不起作用,而是被琴憚偷襲傷的太重,撿回一條命來又要長時間躲著琴憚,根本沒有充足時間療傷。

  此刻方霖揮了五道滿成熒惑相力的二星斬,內力自丹田流經手六經脈,又引發了舊傷,方霖這一停頓,那琴武陽卻是反應過來,立刻兩片音刀飛來,方霖不得已,隻好以鎮星相力抗住,被他拖延一刻,琴武陽卻是對著琴憚大喝道:“叔叔快殺了那和尚。”

  方霖感歎,若是熒惑相力小成,早讓他琴毀人亡了。“霖兒,你怎麽樣?”陸遠焦急,看得出來情勢不妙,方霖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鎮淮門前的琴憚心知不能拖延,萬一琴武陽打不過那方霖,就失策了,琴憚立刻變奏,所有的內力霧氣凝聚在一起,化為一團,而後分離開來,漸漸演變成兩個人影,十分高大,約有一丈,身上已不是如之前半尺小人那般模糊,已有片片甲羽覆在身上,左手一人持長戟,右側一人持長劍,如兩位將軍,威風凜凜。只是脖頸之上模糊不清,看不到真容。

  “哈哈哈哈,楚王韓信,梁王彭越,老夫還得感謝那九原太守郭子儀,便是他給老夫的靈感,修煉出這一招,萬千漢軍步卒,如何抵得上兩位大將?和尚你看如何。”琴憚非常自豪,似乎為自己自創的招式引以為傲,認為將來能夠列入宗祠,為大琴殿記名。

  淨因大駭,眼前二位丈高霧人竟是韓信與彭越?這琴憚莫非便是武學奇才不成?被郭子儀打敗,僅僅兩月,便自悟絕招。若這霧氣所化的韓信與彭越真有當年之威,那他豈不獨步武林,天下無敵?

  不對,不可能,琴憚不過二流高手,豈有那般天賦,眼前的韓信彭越連個臉都沒有,又是琴憚內力所化,外強中乾罷了。

  雖然眼前的“韓信”與“彭越”僅僅只是虛有其表,但是畢竟融合了琴憚一身內力,是那垓下之圍的半尺小人聚集化成,收拾淨因仍舊綽綽有余。琴憚控制“韓信”持大戟向淨因刺殺過去,速度極快,淨因即使身負兜率天王步也避無可避,那一戟刺向淨因肩頭,扎進肉裡,溢出血來,淨因握住戟鋒與柄,不斷後退。

  方霖眼見淨因無力抵抗,無法坐視不理,舍下琴武陽,提劍砍斷韓信手中所持的大戟,千墨星劍終究鋒利,且是實體武器,將韓信手中內力所化的長戟一斬而斷。不過琴憚內力深厚,韓信的戟竟從斷口處又複原成型,方霖隻好持劍與韓信鬥在一起。

  方霖本就負傷,內力消耗過大,此刻又與琴憚相鬥,已是捉襟見肘,而琴憚手下並不止一員大將,那“彭越”手持長劍,向方霖天靈蓋斬去。

  “霖兒!”陸遠大急,深深懊悔,為何自己武功這般低微,一點作用也沒有,“周前輩,求你出手救霖兒。”陸遠無奈,只能向周亦染呼救。

  周亦染好整以暇觀戰了許久,大致判斷出了,這琴憚要弱自己一籌,此刻方霖與淨因皆是強弩之末,雪中送炭,不知效果如何?

  周亦染正要出手,突然一道長虹貫日般的劍氣從天際射向那場中的“韓信”與“彭越”,一箭雙雕,將兩位“大將軍”釘死在石板地上,動彈不得,似乎這一道劍氣刺中了兩位“將軍”的譚中穴與丹田,頓時兩團霧氣彌漫開來,煙消雲散,不複先前之威。

  琴憚震驚,一劍刺死自己剛剛自創的絕技,似乎來者是個高手。

  “什麽人?”琴憚怒喝。

  “韓信,彭越?不倫不類,這就是你對《十面埋伏》的理解麽?”

  二十幾丈外,一間酒樓樓頂的戧脊之上,又是一位白衣女子,看起來三十余歲,臉如鵝蛋,膚如凝脂,淡淡的柳葉細眉,薄唇尖下巴,眼眸間盡顯溫柔。此刻身姿挺立,站在那酒樓頂部,左手負於身後,右手持一柄銀色長劍,劍墩束有一枚紫色的劍穗。

  “惜兒?怎麽是你?惜兒,隨我回雁蕩山去吧。”

  來者正是玉仙子緣道惜,琴憚還未看到緣道惜,周亦染卻是直勾勾地盯住了心上人。周亦染喜出望外,幾欲拔腿登樓,與他欣賞樓上月,城中景,此刻周亦染在心中想,惜兒她怎會來揚州?她又是獨自一人前來,身邊沒有跟那無恥的緣道修,難道她知道我在這裡,她是為我而來?周亦染審時度勢的智慧在面對緣道惜的時候便消失殆盡,只剩滿心狂熱。

  緣道惜沒有搭理周亦染,從二十幾丈外飄然落地,站在方霖的面前,對峙琴憚,方霖也有些意外,她與緣道惜只有一面之緣, 就是那夜在永溪鄉,拉著陸遠偷聽他們講話。二人毫無瓜葛,此刻緣道惜竟出手救她,方霖立刻向她跪伏而下,“方霖多謝前輩相救。”

  “起來。這大琴殿不過仗勢欺人罷了。”緣道惜清冷的聲音與柔韌中蘊含堅毅的氣質,看得周亦染在一側不住發呆,以往自己見她一面都難,今日惜兒雖然不理我,但至少沒有趕走我。

  “你是何人?既知我大琴殿辦事,也要阻攔?”琴憚冷漠說道。

  “一介散修,江南道緣道惜,看不慣無恥之人以強欺弱罷了,算不上是阻攔。”緣道惜如不食人間煙火,說話之時,如有仙氣環繞,令人不忍駁斥。

  “惜兒說得對,無恥之人以強欺弱,還不速速退去。”周亦染突然義正言辭,快速附和,此刻他不管什麽勢力糾葛,緣道惜要保方霖三人,那大琴殿便是自己敵人。

  陸遠在心裡腹誹,你不也是無恥之人嗎?隔岸觀火這麽久,見死不救,緣仙子來了便前倨後恭,實在是沒臉沒皮,哪有赤天王的樣子。

  “青玉案,神劍仙?江南道的人,來淮南道與我大琴殿作對?”即使身在鄴城的大琴殿,也聽聞過緣道修夫婦的名號,畢竟大唐各處的鼎盛勢力都會有所了解,只不過這二人是散修罷了。

  緣道惜不回答他,卻是突然轉頭向周亦染道:“既然他是無恥之人,不若將他殺了,免得禍害人間?”

  只見那周亦染原本木然呆滯的眉毛緩緩提起,嘴唇彎的老高,眉歡眼笑,蘊含喜意應諾一聲:“言之有理,惜兒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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