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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上煙雨》第53章 冬去春來 以酒作伴
  陸遠快馬加鞭,向揚州城趕,此刻他想要賭一把,大琴殿之人已隨那伯塤離去,而緣道修還在城內照拂百姓,沒有離去。再不濟,遇到周亦染也好,自己好歹與他有些交情,軟磨硬泡,總能讓他給自己指條明路,是去山裡挖個洞苦修,還是加入他那萬賀門。

  卻說揚州城那驚天一戰,琴霽大發神威,奏響神曲《陽春白雪》,漫天大雪冰封半個城池,城內不說流血漂櫓也是哀嚎遍野,附近十郡為之震驚。揚州太守瑟瑟發抖,不敢發兵鎮壓,區區幾千揚州守軍拿他不住,自己怕是要被他刺死,只能寄托緣道修夫婦二人拿下他。

  琴霽冰封揚州的一個時辰,三人還在揚州半空打鬥,卻是有一個中年道士,留著長須,身穿青色道袍,手持尺長拂塵,腰掛三尺寶劍,從城南鎮淮門而來。這道士見到揚州城內的異象,城外一裡都不下雪,僅有揚州城內漫天飄雪,便知出了事。道士踱步進城,見到零零碎碎的百姓倒在地上,目光呆滯,面色發紫,凍成冰雕,不禁長聲一歎:

  “興亡皆是百姓苦。”

  道士聽到城內隱約有刀劍交加,劍氣縱橫之聲,又有斷續琴音傳來,不禁沉吟片刻,向城內走去。向城內走了百丈,走到冰雪覆蓋的中心時,終於見到了半空中飛簷走壁,相互打鬥的三人,此時那身穿魏晉服飾的琴霽又向緣道修二人撥去兩片音刀,斜眼看著城下道士。

  不認識,琴霽這般想著,但是這道士卻是認出了他。

  “以一己之力,冰封半座揚州城,陽春白雪,曲高和寡,閣下可是河北大琴殿二殿主琴霽?”

  又是一個多管閑事的,琴霽冷笑,搭也不搭理這道士,又與緣道修的左無棱劍法過招。

  “《陽春白雪》,萬物複蘇,琴殿主用來凍結無辜百姓,有乾天和,貧道不忍,隻好將這冰雪大陣破去。”

  “春陽融雪。”

  道士說罷,便單膝跪伏在地上,拂塵搭在左手,右手食指向著地面堅冰輕輕一點,頓時一道金色的光芒自道士食指商陽穴迸發而出,傳至大地,傳至堅冰,傳向四面八方。

  頓時凝結不化的半尺堅冰土崩瓦解,寸寸斷裂,而後快速消融,化成水漬,一時間揚州城如洪水泛濫,波濤泛起,流向溝渠,流進運河之中。

  不僅如此,天空之中飄絮般的雪花也漸漸消散,一縷日光從天空之中射進城內,射在一個倒地不起的老農臉上,那老農凝固的眼珠竟緩緩轉動,恢復知覺。而後光芒越來越盛,城內越來越暖,被冰凍的百姓終於漸漸蘇醒,萬物回春。

  道士一指“春陽融雪”融化滿城冰雪,琴霽與緣道修盡皆停下,落在樓閣之上,緣道修率先拱手道:

  “在下江南道緣道修,為揚州百姓謝過道長救命之恩,不知道長名諱。”

  緣道修這般問,也有不少近在一側的揚州百姓向道士跪下,言說他是活菩薩,活三清。

  那道士將百姓扶起,淡淡一笑:“貧道李泌,曾被陛下征辟,侍奉東宮,但侍奉不了國舅爺,被趕出長安,現在不過閑雲野鶴罷了。”

  “果真超凡入聖也。”緣道惜讚賞道。

  “哼,裝神弄鬼,你耗費大半內力才破去我的陣法,有何洋洋得意?”琴霽冷笑,顯然對他這般極其不服。

  李泌抬頭,對琴霽平淡說道:“琴殿主借助天時,《陽春白雪》大陣威力大增,而且琴殿主可知,殺人易,而救人難。”

  琴霽還想發難,李泌卻是快他一步說道:“琴殿主莫要白費力氣了,我與青玉二仙聯手,你的琴陣難再施展出來。”

  琴霽看著李泌老神在在的模樣,十分不爽,不過若是被他們三人合攻,自己也難有什麽作為,況且,琴憚和琴武陽都去追殺方霖去了,自己再與青玉二仙纏鬥下去也無意義,便對緣道修冷笑一聲:“後會有期。”而後在城裡高樓之上連踏數腳,向北方飄然離去。

  “李道長,若非你來,我們夫婦二人還無法奈何那琴霽,揚州城百姓還不知要遭罪幾重。”緣道修下了高樓,對李泌拱手道,卻是可見在緣道修的肩頭,有一道七寸刀痕,沾染血跡,與琴霽遊鬥一個時辰,連他也受了傷。

  “他為何要做如此傷天害理之事?”李泌皺眉問道,他只是路過,並不知曉揚州城內發生了什麽。

  “是大琴殿與昆侖仙宮的恩怨。”緣道修沉默片刻,簡短說道,他也是受李枺綾書信之托前來救場。

  “哦。”李泌點頭,捋了捋胡子,“那琴霽造孽深重,此生必會遭報應。”

  隨後李泌與緣道修夫婦留在揚州城內救治百姓,到了第二日,那周亦染才屁顛屁顛趕來,雖然“世仇”緣道修也在此處,但這畢竟是能夠見到緣道惜的為數不多的機會。

  “你怎對揚州百姓見死不救,好生涼薄的人。”緣道惜冷笑,出言譏諷。

  “惜…緣仙子,我這不是被那條臭蟲纏上了嗎,我與他好言相勸,但他置若罔聞,就是要與我拚個你死我活,你也是知道的,那條臭蟲冷酷無情,心狠手辣,喪心病狂,滅絕人性…”

  自從上次被緣道修埋了個倒栽蔥之後,周亦染便老實了許多,當然只是在緣道修面前老實,他心知緣道惜不會對他怎樣,不過周亦染卻是此刻大為光火,竟然忘了在緣道惜面前保持大善人的形象,她是最喜當個善人的。

  周亦染躲著緣道修,粘著緣道惜,緣道修倒也沒管他,而是與李泌推杯換盞,聊的很是愉悅。終於陸遠從十幾裡外騎馬趕了回來,見到揚州城的雪化了,有些意外,沒費多少時間便問到了周亦染所在,卻是沒想到緣道修二人也在此處。

  陸遠開門見山,對周亦染道:“周前輩,你的武功秘籍我沒要,榮華富貴我也沒要,我隻想周前輩為晚輩指條明路,如何才能快速修煉得道,像周前輩與緣仙子這般,年僅三十,便能獨步天下。”

  這句話還是很受用的,隱約將他與緣道惜混為一談,沒有提起討厭的緣道修,周亦染拍上陸遠的背,沉吟道:“小子,這可是很需要機緣的。”

  陸遠當即對周亦染單膝跪下:“請周前輩收晚輩入萬賀門。”

  周亦染立刻托起他,不讓他跪下:“別別,你又沒拜我為師,記住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美人也不可跪,長安皇帝都不可跪,你起來吧,不過麽,你若真要突飛猛進,加入萬賀門沒什麽作用,我且問你,你急需武功是為了什麽?”

  周亦染比誰都清楚,萬賀門四天王的武功修為是一番天大的機緣,與萬賀門這個門派毫無關聯,那七十二甲子使雖比四天王隻低了一階,但卻是一群廢物罷了,陸遠投身萬賀門,根本於修煉無所幫助。

  陸遠留了個心機,故意說道:“為了和前輩一樣,有傲視群雄的武功,無懼強敵,追求心愛女子。”

  陸遠本以為,將自己說得與周亦染一般,能引起他同情,畢竟在陸遠看來,周亦染追求緣道惜的苦,與自己相思方霖的苦是同病相憐,但他忘了周亦染與他天上地下的身份地位。

  “就為了這個?嘖嘖嘖…”周亦染雙手背在身後,斜著眼噘著嘴,圍著陸遠轉圈搖頭,“你若說,修煉武藝,是為了開宗立派,稱霸一方,傳承百代,或者為了投筆從戎,封侯拜相,圖形凌煙閣,我都會看得起你,哪怕是蠢貨一點,保家衛國,血戰沙場,那也是條響當當的漢子,可你卻說,你的一生,刻苦修道,都是為了一個女子,那我周亦染當真看走了眼。”

  你不也是為了一個女子麽?陸遠心中揶揄不已,還未來得及說話,那周亦染裝出一副清高模樣,對他斥道:“吾羞於與你為伍。”背過身去,儼然一副得道高人模樣。

  陸遠心中苦悶不已,他隻與周亦染相識,除此之外,不知還能去尋誰,陸遠何其無奈,對周亦染低頭拱手:“陸遠謝前輩指點。”說罷便轉身要走,不好意思停留。

  “站住。”

  周亦染打斷了他,陸遠站定,不知周亦染還要對他說什麽。

  “本王看人一向很準,那日你與本王在破廟裡相遇,雖然你救了本王,但若你是廢柴一個,胸無點墨,心無大志,本王看也不會看你一眼。”

  “你經脈堅韌寬厚,丹田沉穩有力,穴道敏銳,說明你內力凝聚迅捷,修煉速度極快,不管這是天生的,還是後天機緣,這都是萬千寒門子弟求之而不可得的寶藏,其次你並未花費多長時間,便看破了緣道修那個禁錮本王的陣法端倪所在,識別陣眼,將其破除,你有沒有想過,那可是名滿江南道的緣道修耗費內力刻下的陣法,其中玄奧,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周亦染說這話的時候,慢慢走到陸遠跟前,左手背負身後,右手拍在陸遠肩上。

  陸遠神色有些駭然,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很弱,拖累方霖,毫無作用,此刻周亦染終於站在前輩的位置提點他,為他解惑,那只是修為高低的弱,不是人生來之弱。

  “那證明了你的悟性,體質與悟性,二者缺一不可,決定你是否能夠踏上這條路,而後便是你的決心,你是寒門出身,是為了男女之情沉湎一輩子,最終鬱鬱寡歡,像本王一樣,抱憾終生,還是扶搖直上,鷹擊九天,建功立業,志在千裡,這都取決於你自己。”

  這種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語論,周亦染自己也沒想到,竟會對一個認識幾天的後生晚輩說。或許他將陸遠看成了他自己,陸遠與他一樣,出自沒有士族背景的布衣平民,都有悟性,都有天賦,不該埋沒在煙火之中,他得到機遇,修得朱雀神功,身至橫跨嶺南道的大門派萬賀門的一大天王,陸遠也該有機遇。

  既有相似,又有不同,自己雖有好命,神功大成,但卻要隨主上去完成那自己不想完成的大業,緣道惜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終生不可能與她在一起。而陸遠是自由的,可以去做自己僅存夢想中的事情,不論他是選擇開宗立派,還是沙場馳騁。

  陸遠被他說得心中感動,與周亦染不過萍水相逢而已, 雖說自己救了他,但不過是提前幾天將他從土裡挖了出來而已,他卻願意一席話點醒自己。

  周亦染沉思了片刻,覺得自己又在傷懷,話太多了,便書說簡短,對陸遠說道:

  “修煉上的事,我指點不了你太多,你記住,抱元守一,你的劍譜便是世上最好的劍譜,哪怕它不是,哪怕惜兒的右無棱劍法更加高深,但那不是你的,你的《穰苴劍譜》才能與你相互成就。”

  “那坐著喝酒的二人,緣道修你認識,你可與他討教一番,或許他會傳你一些感悟,那個道士,叫做李泌,神秘強大,為人心善,二人皆是散修,你不是求機緣麽,你可在他們身上尋得一番,尋到了,便是你的機緣。”

  陸遠沒有立刻去尋那二人,而是向著周亦染深深一拜:“晚輩謝過前輩解惑之恩。”

  “陸遠,陸子遷,好名字,將來的一切,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周亦染淡淡笑道,趁著陸遠去糾纏緣道修,又跑去與緣道惜擠眉弄眼,巴結上去。

  “晚輩南靖陸遠,見過二位前輩。”陸遠有些緊張,走到緣道修與李泌吃酒的桌前,對二人拱手一拜。

  二人皆有些疑惑,不知來者是誰,道士李泌喜好結交世人,對陸遠客氣道:“小友可能飲酒乎?坐下慢慢談。”

  李泌與緣道修喝的酒,入口甚是濃烈,有一股蒼勁之感,比之家鄉南靖縣清淡的青梅酒太過勁道,陸遠險些一口吐出來,不過前輩賜酒,陸遠怎麽也要一飲而盡。

  “不錯,有些酒量。”緣道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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