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已經看清了棋盤的全貌......
......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遊羽怎麽也沒有想到魔女案會迎來那樣的結局。
令他終生難忘的殘酷結局
......
閉目凝思的遊羽,還有心急如焚腳尖啄地的翎音。兩個人在醫院的走廊等待著白焰送來最後的情報。
無需多言,很棒的表情。彩果的心結已經解開了,必要的前置案件已經了解了,抓捕犯人的方案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只有等待最後的證物。
揭發罪行然後製裁魔女。
能夠製裁魔女的不是星辰玫瑰惡意的殺戮。
遊羽始終這麽相信著。
穩健的腳步聲於走廊遠方傳來。
來了。
遊羽睜開雙眼,直視著白焰的身軀。
“注射器的調查結束了,針尖的血液是一年前留下的,主人是......”
“千諾。”
了解完恆風情報的天樹滿臉陰雲地走來,他報出了本應是白焰講出的答案。
“天樹......”
第25小時,親手抓捕同伴一事曾經給天樹不小的打擊,這一次案件依舊無情地鞭打著天樹的心。
“沒關系的,我的職責就是為了海韻戰勝一切的痛苦。”
“那麽來吧,遊羽,講出那句台詞。”
“將軍,我已經看清了棋盤的全貌。”
二人組共同向前邁步,瞄準罪犯的槍蓄勢待發。
“該結束了。”
監獄裡陰暗的角落,星檀淡然地審視著發臭的房間,遏製那跳動的眼皮:“也該開始了。安靜地睡吧,我的魔女。”
醫院的人們還不知道,劇本早已經譜寫完畢。天樹還沉浸在追問這句台詞的胡鬧中。
“對了,天樹,你能去3e8號房一趟嗎?我有東西忘在那兒了。”
翎音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你這家夥怎麽丟三落四的!還讓警察替你跑腿?”
“你真的不去嗎?我敢打賭,你不去會後悔的哦!”
“開什麽玩笑!現在可是......”
“所以你去不去?”
翎音已經懶得好言討好天樹了,她兩手叉腰,釋放威懾的氣場。女王般至高無上的氣勢把不服輸的小兵震撼地連連發抖。
“好,我去,我去......”
看著天樹落荒而逃的背影,翎音笑了:“去吧,天樹。這樣就好,一直以來辛苦你了。”
“將軍(Checkmate),沒錯吧。”遊羽心領神會,“對天樹也好,對魔女也好,已經將軍了。”
......
煩人,煩人的笑聲。
為什麽,明明給了那個女孩那麽多次打擊,她還能夠活著。
生命不就是脆弱的東西嗎?鋒利的東西,堅硬的東西,滾燙的東西......世上有那麽多可以奪去性命的利器,可為什麽那個女孩還活著?
不僅如此,煩人的姐姐也活著。
呵。
霽舞煩躁地凝視著奇跡之石,自己深愛的星辰玫瑰賜予自己的信物。
好像觸摸那個人的真心,為什麽還沒到絕望的時候呢?
也對,我是魔女的女兒,怎麽會被搞到絕望呢?只會嘴上功夫的人是戰不了我的。
霽舞用尖銳的指甲劃弄著屏幕。四年前,彩果出道的時候就不斷劃弄著這個屏幕。利用文字編造各式各樣的謠言,
放大人們心中的猜忌之心,勾結對彩果有刻板印象的人,一切都是為了讓那個煩人的女孩子消失,讓不應該存在在世上的笑顏消失。 殺人者彩果......
維切那女人是帶著怎樣的心思說出這種話的呢?有是無聊的血脈傳承。
不過,對霽舞而言,彩果絕對是有罪的,讓自己煩心的罪。
看到了,廢棄的工廠?
彩果那家夥居然公開自己的身世了,該死的東西,有是這麽無知地把自己推上風口浪尖。這種愚蠢的小女孩究竟是怎麽登上海韻偶像的位置呢?
為什麽她還沒有死。
等等,機會來了。
彩果決定去廢棄的工廠祭拜死去的父母,也對,她每年都會找時間到工廠獻花。這一次是準備利用死去的父母炒作嗎?
霽舞知道彩果不會做這種炒作的事情,但是她還是給彩果冠上了這種罪。
彩果現在還有重傷,臉上那醜陋的面膜算是唯一能讓自己愉快的東西,至少遮擋了令人作嘔的臉。
大明星沒有專車接送,居然還要無業遊民推輪椅嗎?
已經放過她好幾次了,這次一定要徹底殺了她。
“發送~完畢。”
短短幾秒鍾,霽舞又發出了彩果利用死去的父母炒作洗白自己的言論。
明天趕緊到來吧,看看明天徹底發涼,不,是發臭的可惡偶像絕望的嘴臉。
......
“不用緊張,我推輪椅的技術還不錯哦。”
早上還是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黃昏降臨的時候身份反轉了。
遊羽鎮靜地四處觀望,並不是漫無目的地審視未知的威脅,而是胸有成竹地尋找想要看到的東西。
“謝謝......”
“沒關系,好好祭拜父母吧......我每年也會去父母的墳前掃墓呢。”
遊羽用乾淨的手掃開了工廠的灰塵,仔細地畫出懷念的符號。
祈福草的葉片有如波浪一般隨著手指的海風漂浮,泥土的印記散發出生命的芳香,連接著生與死的哀思。他畫得很仔細,一度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麽,只是全心全意地了解故事,做出自己能做的事。
輪椅上的女孩雙手合十,面膜沒能遮擋細膩的淚流。
不僅僅是哀思,還有感恩,對現在生活的感恩。感恩海韻的超自然研究又一次讓自己見到已逝之人。
遊羽也低頭默哀,向著從沒有見過的陌生人表達遊風市民的尊敬。
工廠內只有兩個人,他們全心全意地感受死者的肅穆。
然後,向枯竭的大地獻上花圈,用冥界之花勾起生命的墳墓。
幾天以後,這個墳墓會化作塵土。
在此之前,它美麗地活著。
“對不起,用無聊的事打擾了本應該屬於家人的時光。”
遊羽的嘴微微翕動,他在向死者懺悔。
雖然早有預感,但當打擾正事的腳步響起的時候,遊羽依舊感到愧疚。
如果可以的話,至少要在儀式結束之後開始這種事啊。
遊羽的後頸被沾血的寒光掃到,他嚴肅地轉過身去。眼睛一刻沒有離開抖動的光線,熾烈的情感把寒光化作熱烈的紅字。
十年前,這個工廠被惡意的火焰吞噬。
該用海洋審判這無情的獄火了。
遊羽警醒著自己,盡量不讓自己作出多余的動作。無論是面部表情還是肢體運動都仔細地琢磨著。圓形的瞳孔看起來有一絲扭曲,化作橢圓,然後是鋒利的葉片。呼出的氣體撞上了落下的汗水,星星寒意刺激著他的神經。
“無業遊民先退散吧。我可是準備~了不少好東西哦。”
“你這是自投羅網。”遊羽沒有向魔女退讓,心中沒有一點恐懼,一刻不移的眼神證實了這一點。
“陷阱?好啊, 你又做的了什麽呢?不如成為工廠內新的幽魂吧。把......”
“‘把那女孩交給我’,沒錯吧?”
“哼......”
“‘盡耍小聰明,哪怕警察包圍了這裡,也無所謂。’以及‘我隻想要那個女孩’,沒錯吧?”
“既然......”
“‘既然知道,那就乖乖照辦’......好啊,就這麽滿足你!”
遊羽猛地推出輪椅,霽舞還沒有反應過來,迅猛的踢擊已經葬送了脆弱的匕首。沒等破壞的余波和碎片散開,轟然立起的身體射出了擊碎鼻梁的鐵拳,那刺入心扉的疼痛伴隨著直擊腹部的死亡踢擊一並襲來。
一秒都沒到,先前還氣勢洶洶的霽舞已經趴在大地上。手輕微動了一下,頭部就已經被堅硬的東西抵住了。
“將軍。”遊羽毫不留情地指著魔女。
“哼哼哼。”霽舞絲毫不在意槍口的威脅,她旁若無人地抖動身體,捋直身板,向眼角含淚的天樹擺出惡心的笑容。
“來開槍啊,看看槍能不能製裁魔女。”
“槍製裁不了的話,就交給貫穿魔女的藍字吧。”
女孩把面膜摔到霽舞臉上,霽舞晃悠著身子,把帶血的臉示以不苟言笑的翎音。
“這次天樹的槍指著該指向的人了啊。”翎音拍了拍手,驅逐魔女的惡臭。
“來齊了啊......嘻嘻嘻,來~場~智~力~遊~戲~吧~”
霽舞用舌頭清理臉上的血跡,以扭曲的笑容開始了棋盤的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