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鳳九你瘋了麽,童子試期間毆打應試童子,還嫌你爹事情不夠多麽?”
一個中年書生走了過來沒好氣的訓斥道。
“舅舅···我····我···”馬鳳酒看著來人有些語塞。
“回家再讓你爹收拾你,還有你們幾個,事到臨頭不知道勸解你家少爺還要火上澆油,想挨鞭子麽?”中年書生怒道。
幾個健奴嚇得噤若寒蟬,馬英臉色也是不好看,只能恨恨的跺跺腳走了。
寧嶽剛想感謝一下中年書生,可是中年書生對著他冷哼了一聲背著手也慢條斯理的走了。寧嶽不明所以。今天如果馬英非要動手他只有逃跑一途,當街施展手段一旦出人命恐怕後果更嚴重。
溜達著回到了客棧,接下來兩天他就在客棧房間裡面溫書根本不外出,第三天一早起來收拾一下帶好筆墨紙硯然後去參加童子試。童子試沒什麽難考的,無非就是帖經,默經,然後看看書法有沒有實在不堪入目的。這第一場就算是結束了。
太平縣文風鼎盛,這一場下來有三十多人通過了童子試的第一場,這已經不算很多了,因為每年童子試都有大批通過的人。很多人都已經是秀才或者舉人了,剩下這些都是小孩子參加的,甚至還有八九歲來應考的。
這麽一比寧嶽已經歲數很大了。當然參加的還有馬英高傑等人。
第一場寧嶽排名二十五,實在有些靠後,不過總算是過了。接下來就是涼州府的兩場了,不過那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要到九月份。他也不想在縣城呆著,給母親買了一些東西就回東來鎮了。
此時進山的事情卻剛開始出現混亂,臥虎村的村民但凡出山的很少不被山匪搶劫,可以說九死一生之後還是一場空,這些山匪來的奇怪好像對他們的路線十分熟悉,而且還不是一波。
這下子驚動了縣裡,馬縣尉終於帶了七八十人開始剿匪,衝突不斷升級,馬縣尉本事還是有的,旬日之間斬殺山匪二十余人生擒匪首一人,審了之後才發現這些人都是飛龍山的土匪,至於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匪首只知道大當家的讓他們來的。
馬縣尉不傻,他立即明白進山的這些人中有人暗通土匪,這是來了一招黃雀在後啊。不過轉念一想這未必不是一個機會,立即著手安排下去。
接下來馬縣尉剿匪斬殺不少,但是山匪神出鬼沒卻越來越多。當然很多都是馬縣尉的人假扮,本來他沒有進山但是卻在外面操持這采藥的事情,這一次他損失的不只是人手,更重要的是面子。
馬縣尉原本從軍,所以跟軍中的關系密切,也正因為如此他的利益都跟軍中掛鉤,所以他能請動軍士參與這件事,可是去了十個精銳的軍士回來不過四個,好在帶回來一些東西否則他真的沒法交代。
真正讓他氣急敗壞的是這些軍士原本出來六個可是回來的途中遇見土匪被殺了兩個,現在看來這件事幕後一定有人操縱,於是他也讓這些軍士搖身一變成了土匪,魚目混珠。
“二哥,你說這件事誰在背後搗鬼?難道真是鳳九說的那個書生?”馬縣尉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渾身甲胄齊全對一個中年書生客氣的說道。
“不可能,如果那個書生有這等本事也不會受窮那麽多年,連母親的病都治不好。他不過是個引子,有本事私通飛龍山的無非是杏林堂和楊大江其中一個。”
說話的人正是那一日阻止馬英的那個中年書生,他是馬縣尉的二大舅子,
所以馬縣尉叫他二哥。 “高一功那?”馬縣尉問道。
“不可能是他,沒有必要。雖然這次他跟著一起進山了並且唯一一個全身而退的,不過那是人家的本事,他或許跟飛龍山有什麽聯系不過卻不至於做這種事情,否則他直接找你不是更方便!”
中年書生分析道。
馬縣尉點點頭,以軍士假扮土匪這種事情他做的不少,現在不就是正在乾,否則現在怎麽會剿匪越剿越多?飛龍山的匪徒雖然聞名已久但是真正拿到這裡跟軍士作戰有多少都白扯。
飛龍山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是在三縣交界的地方,誰都不想管,以至於他慢慢做大,山寨建在險要的位置易守難攻而且山上有糧食,有地,還有水源,官府圍困人家一年半載都不會有事兒。
飛龍山的匪徒一般不做什麽大案要案,頂多抗稅不交而已。就算是劫道也是不傷人命,甚至有的時候還給人留點盤纏,算是很夠意思的山匪了。這麽些年官府一直也沒有下決心政治。
就在這邊紛爭不斷的時候寧嶽到了東來鎮,琢磨著這個店鋪乾點什麽,要不就把家從臥虎村搬過來。但是寧母根本不同意他這麽做,總覺得臥虎村才是根基,這裡再繁華也不過是一處生意而已,如果寧月願意過來住就過來住,但是臥虎村堅決不能放棄。
寧母雖然說不出什麽道理但是哪裡有她十幾年的回憶和熟悉的人,人離鄉賤她不想離開。寧嶽自然母親說什麽就是什麽,沒有理由反對。於是就接了母親回道臥虎村暫時把鋪子鎖門了。
一進臥虎村就發現很多紙錢扔在地上,好多人家都是白布遮門,喪燈高掛,這是有喪事,寧嶽歎了一口氣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好在只是幾家不是全村。不過心情依然鬱鬱不安,寧母看在眼裡不由得勸道
“人都說善人難做,兒子,你已經盡力了,他們不聽能怨你麽?”
寧嶽點點頭事到如今也只有這麽想了。
所有人看到寧嶽都臉色複雜,當初寧嶽拚了得罪坐地虎勸說他們可是沒有一個人聽,現在有幾個真正發財的,去了三四十只有三四個真正把藥材帶回來的,剩下的好不容易出來還被山賊給搶了。
報官了,這剿匪倒是轟轟烈烈但是剿匪所出的錢糧將來定然要一部分算在村子頭上。到時候又是一筆開銷。
村老進進出出幾戶辦喪事的人家愁眉不展,看到寧嶽進村只是點了點頭拱拱手算是打招呼了。寧嶽送母親回家之後就挨個辦喪事的人家取吊唁,順便送上五十文的禮錢,這在農村已經不少了。
村子裡的人還是比較樸實的雖然也見利忘義但是大部分時候都是樸實的,知道誰好誰壞,臉上帶著羞愧的神色。
寧嶽只是長歎一聲,他當時何嘗不是存了讓楊大江送死的心思,否則他會斟酌再三拿出那個路線,誰知道楊大江竟然帶著村裡的人去冒險。這件事自己有一半責任。
喪事接連不斷最後所有人都回來了,不過終究有十個人送命,一時間村子裡哭聲震天,村老連門都不出。有人趁著晚上沒人的時候在楊大江家門口傾倒糞水,有的則背後對楊家人指指點點。
楊家人也十分惶恐,他們惶恐的不是村裡人的態度而是楊大江一去不回。無奈楊大江的長子楊繼祖回來主持家務,這才變得安定了一些。
楊繼祖是摘星書院出去的秀才,如今在涼州府的官學讀書,準備兩年後的大考。父親出門不在家他回來主持家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加上他是個秀才有一定的地位村裡人不敢拿他如何,官面上也能說上話。楊家這才有了主心骨。
寧嶽也在閉門讀書,不過他不在房間裡讀書而是找了一個清靜的樹蔭讀書,一邊讀書腳下一邊按照自己推演之後的那就個圖案走步,同時身體在修煉混沌神活第一層。
他走的不快手上的書頁甚至都沒有被風吹動的跡象,但是離遠看卻發現他如同在奔跑一般,身形不斷的在閃動。當九個圖案走了一圈下來他的書也讀了一個段落。
剛想開始第二段卻聽見遠遠的有人朝著這裡走來,不得不停了下來靜靜的看書等待,那個腳步聲果然是奔著他來的,來人正是楊大江的兒子楊繼祖
“丘山賢弟真是用功,打擾賢弟讀書過意不去,不過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賢弟海涵一二!”楊繼祖說著拱拱手。
如果寧嶽以前看到楊繼祖心理上必然先弱了一層,人家畢竟是秀才。不過如今也就是站起身來禮貌的拱手算是回禮
“繼祖兄客氣,不知道找小弟有什麽事情?”寧嶽淡然的說道。
楊繼祖眉頭一挑,這個小子果然跟以前不一樣了,不但身材長高了就連樣貌都變得豐滿了很多,而且不卑不亢站在哪裡有一股出塵氣,這讓楊繼祖心中有些嫉妒,這種氣息不是誰都能養成的,他一個鄉下小子從何處來的這種氣度。
“為兄過來是想請賢弟能不能告知我父親進山的路線,為人子者怎能看父親凶險而不去救。還請賢弟成全!”
楊繼祖光說成全卻一點不說回報的事情,而且兩眼飄忽不定一點誠心都沒有,果真是楊家人一毛不拔。不過寧嶽想了想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百善孝為先,應當!繼祖兄隨我來···”寧嶽跟楊繼祖客氣了一翻之後帶著他離開這裡回到家中,毫不猶豫揮毫潑墨,很快路線就畫好了。
“這幅畫跟當初我給楊伯父的一樣,不過聽聞現在山裡匪患嚴重,繼祖兄要去一定要小心!”寧嶽認真的規勸,一邊規勸一邊還伸出手指在卷好的畫上滑動。
楊繼祖彎腰拱手表示感謝,寧嶽拱拱手表示回禮,就這樣雙方分手。楊繼祖冷笑著拿著路線走了,他來要這東西絕對沒安好心。寧嶽也沒想到楊繼祖要拿這個做什麽文章,但是楊家人的德行太清楚了,所以還是留了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