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夢之,何許人也,當今的純陽掌教、堂堂的大宋國師,天子向往於江湖的義結金蘭、八拜之交,於金玲雀台打敗大遼、西夏、大理、吐蕃、金國五國二十七位高手。行走於江湖之時,敗盡天下,未逢敵手的武林的第一人。天下間也許有人不知端坐朝堂的天子,但一定聽過純陽的葉夢之,這樣的人連天子的聖旨都不一定調得動。
李闕是誰,知道名號的人可能並不多。但是,堂堂的素衣候卻是在這大宋的官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今皇后的親侄子,唯一的侄子。一個墨染於朝廷,灑脫於江湖,爛醉於情場的登徒浪子,是這天下第一人葉夢之的徒弟。是一個金銀無法汙其身、萬花無法染其香、聖旨無法調其令的人物。是當今武林第一的浪子,是大宋朝第一的狂縱奇才。
現在,有人自稱是葉夢之的入室弟子,李闕的唯一師弟,這樣的身份足以令在場所有人感到震驚,甚至可以讓某些人感到瑟瑟發抖,更有甚的懷疑這許耀講的可能全是假的。只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清楚的是,雖然許耀講的句句屬實,但是這個師傅卻從來沒喜歡過他,甚至更加的厭惡他。素衣候這個師兄呢,他在山上十年都沒見過這個師兄,只是,師兄的傳說一直是純陽弟子誇誇其談的對象,與之比肩的標榜。
楊衝、李福、左善乃至程禮聽到許耀這樣的話,無不從頭到腳從新審視了一下這個人。純陽弟子千千萬,從未有人聽到葉夢之在李闕之外還有其他弟子。而常人想要入純陽,向來都是拜山不拜師。李闕這樣自負天下的第一人,也從未聽過還有這麽一個師弟。當然,如果許耀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麽他將軍之子這樣的光環恐怕會被另外的光輝所遮蓋,所以此刻的他在眾人的眼中已經是一個“奇葩”,一個碰不得、惹不得的囚犯、兵丁。
最先氣急敗壞的的就是左善了,著急的說道“小子,你這話恐怕是在誆騙我們吧!國師何等人物,怎會收你這樣的醃臢之人,素衣候又怎會有你這樣的師弟。”李福也是大頭髮熱,滋滋嗚嗚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倒是楊衝來了一句,“許耀,莫要胡言。”
許耀內心很是清楚,估計在場不會有人相信他說的話。
“此劍贈予恩師之時,太宗皇帝曾說過,“朕於天下為劍,利中原、掃六合、平萬民,卿於利器為劍,蕩江湖、拘萬兵、震武林。朕為天下一人,卿為天下第一。”如果李大人還要恣意妄為,將此劍據為己有,那麽三日純陽便會知曉、半月便有聖旨來到,一月便會天下皆知。到時候別說是你,就是李可相大人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聽到這話的李福此刻依然是渾身發抖,奴才出身的話,平時最是懂得對上官獻媚奉承,原是想得了神兵贈予李大人,也好巴結一番,哪裡會想到牽扯出如此大的厲害關系。趕緊擺擺手,不再理會許耀講的到底是真還是假,懇求楊衝帶著這些人現在就離開這七河鎮。楊衝內心微微一樂,心想,“你這奴才也有吃癟的一天。”“本指揮使也確實軍務繁忙,就此告別,順便提醒李大人,這一代最近十分的不太平,常有強人出沒,連我這禁軍都折了好急人了,李大人回去可要格外的小心了,莫讓那賊人撿去。”隨即揮一揮手,帶著手下的數百禁軍、以及程禮、許耀幾人,壓著教頭王河便浩浩蕩蕩的離開了七河鎮。柳青青見狀趕緊跟上大隊,一同離開了。
望著大隊的離去的煙塵,這李福就氣不順,
拿手指著左善便罵道,“你說你,平時乾點什麽不好,惹誰不好,偏偏惹上了這樣的人,簡直要了我的命了,要了成都府李大人的命了”說著,啪啪抽了左善好幾個巴掌,左善不敢閃躲,只能任由李福出氣,左鳴呢,也不好相勸,只能任由侄子挨打。 “李大人,那廝說話怎可全信,說不定誆騙咱們不是。堂堂國師大人,怎可佩戴的是斷劍。”左善強忍著臉上的火熱,為自己開脫道。
“他是不是在誆咱們,我不確定。但是,我曾聽我家大人講過,當年國師葉夢之在金陵雀台大敗五國高手的時候,用的就是一柄斷劍。是不是這人拿的這把就不得而知了。”左鳴、左家兄弟聽得是面面相窺,不敢言語。
“哎,從今往後,你們好自為之吧。如果純陽宮真的追究起來,恐怕李大人也保不住你們。”李福招呼手下的人,匆匆的離開了,他此次前來是看看左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沒想到竟惹得這麽一個事端來。
左鳴、左家兄弟看著所有人都離開了,便松了一口氣。
“你倆辦的事都辦完了,人已經抓到了。沒完事還待著幹什麽。還不快去。”左鳴指責左善左良說道。
“我現在馬上去辦。”左善要辦的事,就是趕緊找到鐵牛,除去心頭之禍。但是,從早上跟許耀交戰再到指揮使楊衝、秘書郎李福的出現的耽擱,這太陽已經爬到正中了。怕事有耽擱,趕緊吩咐手下的捕快以及左良帶來的潑皮,在這七河鎮挨家挨戶的找,他回衙門聽消息。他自信鐵牛已經跑不了,不僅是因為鐵牛身負重傷,更是這外面的幾個關卡都安排了他的人,遇到鐵牛立即扣下,如有反抗格殺勿論。更何況,這鐵牛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哪知天不遂人願,衙門的捕快跟左良手下的潑皮挨家挨戶的搜也沒有找到人,氣的左善直讓人,叫他們在找一遍,要一片瓦一片葉都不許放過。結果半晌過去,還是沒有找到。派人到出鎮的各個關卡詢問,發現沒有熟人出鎮,來來往往的全都是路過的客、官差,還只是寥寥數人,而且每個人都帶有路憑跟官碟,沒有特殊的理由,關卡便不得隨意扣押,只能放行。
“這就見鬼了,難不成真的插上翅膀飛了。”左善百思不得其解,氣的直跺腳。
大隊人馬離開七河鎮不久,柳青青便拉住許耀,說道,“如今你依然歸了大隊了,那我便要離開了,這個送給你,你們這幾個傷兵啊到了軍營用得到的。”說著便拿出一個藥瓶,是她親自配置的金瘡藥。如今,薛斌、許耀都有重傷,甚至到了軍營連鐵牛都需要這金瘡藥,所以柳青青留了不少給許耀。許耀看著眼前如同精靈般的清澈女孩,不知何時才能在相見,“多謝青青姑娘,只是,相逢恨晚,就是不知何時才能與青青姑娘再次相見。”
柳青青聽著許耀的話也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如果有機會的吧,自會相見的。這藥三日一粒、切莫多吃。”
“多謝。”
“那,便再會了。”說著便依依不舍的脫離了大隊,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不時的還回頭看看。這時,騎馬走在隊前的楊衝看到柳青青離開了,便吩咐大隊繼續前行,自己則脫離了大隊趕到了柳青青的面前,飛身下馬,手上的金槍插在了地上、扶正自己的金盔。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將軍對著柳青青很是禮貌的抱拳施禮,“多謝柳姑娘能夠診治我這幾個傷兵,要不是青青姑娘妙手回春,估計他們凶多吉少啊。這件東西權當做診金了。”說著從懷裡掏出一顆夜明珠,這夜明珠宛如嬰兒拳頭大小,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定是價值連城之物。
柳青青趕緊搖頭拒絕,“這也太名貴了,我可受不起,再說了,這診金許耀已經付過了,我不能再要你的東西了。”
“我這已經掏出,又怎好收回來。況且,這珠子只能與姑娘相配,望柳姑娘笑納。”楊衝很誠懇的雙手奉上。怎奈柳青青就是不肯收。
“你這麽大人了,怎麽能亂送他人東西呢。我都說受不起了,還硬要送。還有你的大隊已經走遠了,在不追上,你這將軍可就要丟人了。”說完,便蹦蹦躂躂的離開了,隻留楊衝呆呆的立在原地。
此刻的柳青青是不會知道的,剛剛她站的位置正好對著太陽,溫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讓她的笑容顯得無比燦爛,微風輕輕吹過她的臉頰,泛起的銀鈴聲,是那麽的和顏悅色。只是,她還不知道的是,她剛剛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絲一弦,已經在楊衝的內心掀起了層層漣漪。
這樣的佳人,絕世、獨立,玲瓏、明澈。面對這樣的人,楊衝願意放下自己的高傲。
遠去的人漸行漸遠,送行的人隻可目光遠送。楊衝將珠子放回了懷裡,望著柳青青離開的方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知他日是否還會再見。”之後便飛身上馬,跟上大隊。
此時的王河現在被押在了囚車內,這三輛囚車原本是押送發配的囚犯,現在卻隻關著王河一人,所以王河很不是滋味,而原本被押的人如今成了押送的官兵,成了護送王河的人。囚車內的人,見楊衝從後方快馬趕來,便高呼到,“指揮使大人,小人冤枉啊。冤枉啊。”
楊衝騎馬來到這囚車面前,看著被關的王河,冷笑一聲,便對軍士說道,“打開囚車,放他出來。”“是”
軍士放出王河,順便將他身上的鐐銬也一並去了。王河是趕緊跪地謝恩,“多謝指揮使大人,多謝指揮使大人,小人一定銘記於心。”
“你不必如此道謝,你仗著一身的本領,跟著左家兄弟一起為非作歹、欺壓良善,本指揮使確有此意將你拿了。但轉念一想,你也是受左善的脅迫,情非得已罷了。”
“謝指揮使大人明鑒,小人也只是成都府的一個教頭把式,怎敢惹左鳴左善叔侄二人啊。也隻好同流合汙了。”
“好一個同流合汙,你也不避諱,念你也不容易,便放你回去。回去之後,切莫在同左家之流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謝指揮使大人寬宏大量,小人銘記於心。”王河接過其他軍士遞過來的三環大刀,來到許耀、程禮面前,“今天也是形勢所迫,才向二位出刀,王某適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兩位大人海涵。”
“無妨、無妨”“沒事、沒事。”許耀、程禮回道。
王河見得不到其他的回應,便提著大刀離開了。
程禮滿臉的疑惑,但他不敢直接去問楊衝,便對許耀問道,“這王河已經是劫殺禁軍的重要嫌犯,怎的如此痛快就放他回去了。”
許耀看著程禮,臉上露出一個狐疑的表情。心想,這程禮也太實在了,剛剛在醫館之時,咱們幾個的巧舌如簧,只不過是在誆左家兄弟,王河也不過是跟著吃個鍋烙而已,他怎麽真的當真了,但轉念一下,楊衝的做法的確太隨意了,怕只怕這位指揮使大人對於截殺禁軍這事心中已經有了眉目。
“這王河只不過是在七河鎮跟咱們打了一仗而已,本就跟劫殺禁軍無關,再關著他也只是徒勞而已。”許耀回復著程禮說道。
“那咱們說的那些話,提供的那些證據呢。”
“咱們在醫館說的話,能叫證據嗎?跟胡謅差不多,到了公堂也說不過去啊,你不會真較真了吧。”
“那也不能把人這麽輕易就放了?”
“既然不是賊人,關著也無意,況且,這位指揮使大人恐怕已經知道襲擊你們的人到底是誰了。”程禮此時疑惑了,他們幾個親歷者都不知道歹人是誰,指揮使怎麽會曉得。所以,便轉過頭狐疑地看著,楊松、馬錢兩個兄弟,兩人也是一臉的無辜相,估計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許耀此時內心還在擔心這鐵牛,不知道麻五張七兩個兄弟是否把他成功的解救到軍營了,他好歹爭取了大半天的時間,希望別出什麽差錯。而且,此刻他們正在往軍營趕,不出意外的話,夜裡到了軍營,便可見到他們三人了。
柳青青脫離了大隊,便一個人悠哉哉的行走在路上。此時,她已經拿到了自己寫想要的“白葵”,不僅如此,還認識了這麽多的“朋友”,經歷了這麽多有意思的事,也算是收獲滿滿了。行至一處岔口處,突然竄出三個人來。為首的骨瘦如柴、吊兒郎當,其他二人也是形形色色。三人色咪咪的看著柳青青,就像饑餓的狼猛然看到一塊肉一般,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不是別人,正是左良。這左良平日裡就好欺男霸女,七河鎮凡是有些姿色的,差不多都遭了他的禍禍,鐵牛的姐姐就是其中一位。而今晨在醫館外見到陸青青,這眼神就從未離開過,都快掉出來了。自打柳青青跟著大隊一同離開,他便帶著兩個潑皮一路尾隨,好逮到機會下手,就連左善交代他的重要事,也只是聊聊敷衍而已。此刻,柳青青孤身一人,在這前不見村後不著店的岔口,就被堵了個正著。
左良笑眯眯的走向柳青青,滿臉的猥瑣,看著她曼妙的身姿,精致的臉頰,一邊靠近一邊說道,“誒呀,這是要感謝上天那,七河鎮什麽時候來過這麽漂亮、可人的姑娘啊。啊!哈哈哈。”手下的潑皮也跟著一起起哄,“看來咱們左公子今天要費老大的力氣了。”“這荒郊野嶺的,小姑娘是不是在找我們那。啊,哈哈哈”“我說、大美人,來到七河鎮也別著急走啊,跟也好好玩玩,虧待不了你。”
看著他們三人滿臉的猥瑣,柳青青就感到一陣惡心。但她一個弱女子怎麽抵得過三個男人呢。左良他們越靠近,柳青青就越往後退,越靠近,就越退,等到無可退之時,乾脆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左良三人見狀,還以為嚇壞了小姑娘,“小姑娘,莫怕,今日咱們行了夫妻之禮,我定會到你家提親,到時候你就做我的小妾好不好啊。”其他兩人聽著也一陣壞笑。
“你們都是壞人,滾開。”
“小姑娘,我們不是壞人,哥哥們只是想幫幫你而已。哈哈哈哈”這幾個流氓的笑聲是越來越大了,見柳青青只是蹲在地上哭,便流裡流氣、舉止輕浮的要對柳青青上下其手。
突然,柳青青掏出一個蠟丸,猛地扔在了三個流氓的腳下。蠟丸在三人腳下炸開,冒出了一股綠色的濃煙。這濃煙很是刺鼻,嗆得左良三人是一陣乾嘔,不僅如此,三人在吸入濃煙不久後,就發覺渾身無力,手腳發軟,一下子變沒了精氣神,癱軟在地,隨後便是吐口白沫呼吸緊張。而同樣在他們身邊的柳青青也吸入了濃煙,跟他們三個不同的是,柳青青並沒有因為這股濃煙而產生不良反應。
“有毒,你這丫頭會放毒。”
“哼, 姑奶奶也不是吃素的。”說著,柳青青找來了一個胳膊一樣粗大的棍棒,衝著左良三人就是一陣毒打。“叫你欺壓百姓、叫你霸佔良家婦女、叫你為非作歹、叫你害了鐵牛全家、叫你欺負本姑娘。今天非打的你渾身開花不可。”左良三人此刻已經沒了反抗的力氣,只能任由柳青青一棍子一棍子打出來。疼得他們在地上哭雞鳥嚎、滿地打滾。
一個姑娘能有多少力氣,不小一會兒,便累的氣喘籲籲了,不再打了。柳青青看了看天,在耽擱恐怕天黑請就要露宿荒野了。想到這便從腰裡拿出一顆藥丸,喂給左良吃下。“叫你欺負本姑娘,讓你嘗嘗腸穿肚裂的滋味。”左良嚇得,打滾似的,趕緊求饒,“姑娘饒命啊、姑奶奶您大恩大德,饒命啊!我還上有八十的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饒命啊。”
“想讓本姑娘饒命,門都沒有,誰不知道你的父母都讓你氣死了,老天為了懲罰你早就讓你斷子絕孫了。還敢騙本姑娘。”說著一棒子打在了左良的臉上。來來回回打了幾次,柳青青也是氣喘籲籲,便將棒子一扔。“本姑娘也累了,沒空在你這耽擱。”說完,便自由自在的走了。
看著柳青青離去,左良跟兩個潑皮也是一臉的猥瑣,怎奈身上中毒,又讓人給打了,還被喂了毒藥,這下可算倒大霉。
其實,柳青青喂的不是毒藥,是一種強力的瀉藥,常人吃了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只是讓著左良吃了估計今後的三五天都會拉稀跑肚而已。今後的幾天,左良會反覆的如廁,拉倒懷疑人生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