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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郭嘉不一樣》第150回 徐州城上
  對於來勢洶洶的曹兵,陳宮自然不敢怠慢,連夜巡完了下邳的城防。

  該加厚的加厚,該增兵的增兵,該堵上的口子也用麻袋填了泥沙全給堵了個嚴實,小小的下邳儼然被陳宮拾掇成了一座臨時的戰爭要塞。

  即便是這樣,可在陳宮看來,這些還遠遠不夠,他是巴不得把城內民宅也給拆了當城牆料。

  當然,若是不到萬不得已,陳宮也不會出此下策。

  正打算提前跟呂布通個氣,卻從執戟郎口中得知呂布一人在屋裡喝悶酒,陳宮立馬將眉頭皺成了橫斷山脈。

  思忖著,這可不行,自己得過去勸勸。

  皆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若連其這個做主帥的都廢了,那還怎麽帶兵打仗?

  “將軍!?”

  當房門一經推開,那一股子衝天的酒氣立即撲面而來,陳宮的眉頭皺地更深了。

  “嗝,哦,是公台呀!”

  陳宮尋聲望去,只見上座的呂布左手提著酒壺,右手則死死壓著眼前的酒爵,像是害怕案幾上的酒器會自己長腿似的。此刻,他正努力嘗試著繼續給自己斟酒,可足足有一大半被其灑在了外頭。

  陳宮怒其不爭,三步並作兩步竄了上來,毫不客氣地伸手奪下了呂布手中的酒壺,義正言辭道:“將軍,眼下大敵當前,正是生死攸關之際,將軍不去守城卻在此喝酒買醉,此舉,難道不怕將士們心寒嗎?”

  呂布晃了晃腦袋,斜眼看了陳宮一眼,有些破罐子破摔道:“先生,徐州已經丟了,嗝,小沛又不曾得到,區區一個下邳小縣,怎能擋曹操十幾萬大軍,完了,徹底完了,不喝酒謀醉,吾還能怎樣?”

  陳宮望著眼前這位有些發酒脾氣的呂布又氣又急:“將軍啊,我等尚有三萬五千余人馬,而下邳又錢糧充足,只需我等小心防范,曹操縱有幾十萬大軍,短時間內也休想攻破城池,為何要這般自暴自棄。”

  複諫言道:“昨日,我已觀察了附近地形,倘若將軍能引一支人馬去往北坡建起木寨,便可與下邳互為犄角,若曹操欲攻木寨,我等便可開城出兵抄其後路,若曹操欲攻城池,將軍便可領軍順坡而下突襲其後營,如此安排,定能退了曹操。”

  “先生,嗝,此言當真?”一聽能退曹兵,呂布似乎又燃起了希望,抬著頭不停晃著腦袋,仿佛是想將喚醒自己。

  “大有可為!”陳宮一臉認真的回答。

  說實話,這話陳宮自己心裡也是有些發虛,但事態發展成眼下這樣,恐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只能勉力一試了。憑借著西涼鐵騎的高攻高機動與下邳充盈的物資保障,興許能拖垮曹操這隻龐然大物。

  當然,前提是呂布得聽他的。

  呂布雙眼發紅,騰地站了起來,跌跌撞撞來到陳宮面前,單膝跪地,垂頭認錯道:“先生,奉先知錯了,哪怕事到如今,先生還在替某出謀劃策,奉先……真是愧對先生。”

  “哎呀,將軍這是作甚,快,快快請起。”陳宮也是嚇了一跳,趕緊彎腰虛扶。

  “不,先生恩情奉先無以為報,請受呂布一拜。”呂布執意不起,還恭恭敬敬上了一拜。

  “……”

  陳宮心裡也不是滋味,雖說心中鬱結被呂布這真誠一拜給解開了,但是,似乎來的晚了。

  扶起呂布之後,陳宮幽幽一歎:“哎,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將軍若能真心悔過,自然是好事,目下,將軍需盡快振作起來,

如此方能上行下效。”  呂布正色道:“先生所言甚是,我這就下令全軍不得飲酒,厲兵秣馬準備與曹操決一死戰!”

  “甚好,甚好。”

  待談完建寨的具體詳細,陳宮便一臉欣慰地回去了。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

  且說這頭郭嘉已經領著典韋緩緩登上了徐州城的城頭,站在城牆之上俯瞰整座徐州城,真有種身在許都的感覺,果然大城就是不一樣,需極盡目力才能盡收眼底。

  不難想象,黃巾之前的長安、洛陽又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景象,定是氣勢恢宏雄偉壯麗繁華無比。

  曹操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徐州確實讓當地百姓安定了不少,要知道徐州還在陶謙手上的時候,曹老板可是放言要屠城祭靈的。

  若真是兵臨城下,指不定鬧出什麽大亂子來。

  百姓們很清楚,落在暴怒的曹操手裡簡直比落在黃巾賊手裡還慘,因此,對於曹軍,他們是打心底裡抵觸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今時過境遷,徐州又經過多次易主,百姓們似乎也習慣了,或者說,養出了一顆大心臟。

  曹老板如今貴為大漢丞相,自然也不會動不動就下令屠城,不過那些還留在城中陶謙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們可就遭殃了,抄家滅族算是輕的,曝屍三日都不在少數,就連長埋於地下的陶謙也被曹操派人給掘了墳,真是叫人唏噓不已。

  “祭酒,主公上來了。”

  正遊離呢,身邊的典韋小聲提醒了一句。

  “奉孝,你不好好休養,怎上城來了?”

  隨著郭嘉扭頭,只見曹操帶著一票人正往這兒拾階而上,一路還有說有笑的。又見郭嘉兩人出現在城樓上,曹老板便毫不猶豫地靠了過來。

  “呵,奉孝拜見主公。”

  “快快免禮,身子如何了?”曹操一臉關切道。

  “回主公,僅是流矢擦傷,已無大礙。”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今日我引諸將上城巡視,同邀了不少當地豪紳,不如為奉孝引薦?”

  郭嘉趕忙謙遜了一句:“豈敢勞主公親自引薦,奉孝自去便是。”

  “呃,也罷,那就一道走走。”

  曹操想了想也就沒多說什麽,示意郭嘉跟上隊伍之後,自己又大馬金刀地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頭,繼續四下亂逛。整個過程,就跟大老虎領著一群猴子出來耀武揚威似的,俗不可耐!

  與此同時,郭嘉憑借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與陳登等徐州地主們套上了關系,一通寒暄之後,郭嘉逮著陳登就恭喜:“呵呵,此次曹丞相能輕易取下徐州,元龍兄與令尊可是功不可沒,但不知丞相許了元龍兄何種賞賜?”

  陳登,相貌平凡,唇上長著兩撇八字胡,下巴還留著一撮小山羊,從表面上看僅是一個三十五六歲的普通教書先生,唯一的外貌特征應該是那一隻略顯鷹鉤的大鼻頭,和那對總是不安生的大眼睛,格外有神。

  乍一眼之下,給人的印象就是忠厚老實,但他人要真是這麽認為,那就遭罪了,譬如前車之鑒——呂布。

  正印證了曹老板的一句話:“大偽似真,大奸似忠。”

  所以郭嘉跟陳登攀談的時候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雖然沒必要,但小心無大錯。

  陳登聽郭嘉打聽起自己的事情,不禁閃過一絲得意:“啊,些許功勞,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承蒙丞相器重,許了在下廣陵太守一職。”

  郭嘉笑著接了一句:“廣陵,好地方哪,就是小了點兒,以元龍兄之才乾,做這徐州太守也應是遊刃有余。”

  陳登忙擺手道:“不敢,不敢,祭酒實在太抬舉了,徐州人口百萬,又是兵家重地,豈能無上將駐守,在下又何德何能敢居此高位,呵呵,祭酒說笑了。”

  “呵呵,元龍兄莫要過謙,即便徐州有了上將,但不知兵法也是枉然,元龍兄設計徐州叫呂布進退失據,僅從這點,便可看出元龍兄乃是大智大勇之人,日後封侯拜相,絕對是指日可待啊。”

  陳登笑地更歡了:“呵呵,祭酒謬讚,元龍實在慚愧。”

  “元龍兄見外了不是,什麽祭酒,小弟年幼兄長幾歲,兄長大可喚在下一聲奉孝。”

  “這,似乎不妥吧。”陳登見沒人在意他們,便小心翼翼道。

  “……”

  見郭嘉面露不悅,陳登這才半推半就道:“呃,好,為兄癡長幾歲,若奉孝不嫌棄,我,我便喚一聲奉孝賢弟。”

  郭嘉頓時喜笑顏開:“嘿,這就對了嘛,難得與兄長談地如此投機,簡直是相見恨晚哪,既然兄長是這徐州城的地主,小弟今夜能否恭請兄長共謀一醉?地方兄長來挑,這酒錢,便由我來,如何?”

  “哎呀,使不得,當是為兄請……”

  “就這樣,說定了哈,晚上見!”郭嘉可沒給他機會,一副不見不散的架勢就閃人了。

  陳登被郭嘉這位自來熟弄地有些措手不及,望著先走一步的郭嘉,愣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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