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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郭嘉不一樣》第180回 張角遺孤
  故事也聽了個大概,郭嘉正打算悄悄撤退,可沒走兩步,郭嘉的面色便突然一變,暗道一聲不好。

  “哢嚓!”

  念頭一閃,腳下還是發出了枯枝斷裂時的清脆聲響。

  郭嘉警覺回頭盯了眼房門,同時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三息過後,並未見人循聲而來,郭嘉這才悄悄松了一口氣,繼續動作。

  就在他剛提起另一隻腳的刹那間,忽然房門大開,緊接著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如鬼魅般射了出來,直向背對著門扉的郭嘉撲來。

  聽著背後刮起的妖風聲,郭嘉心中一緊,正打算來個緊急避險,呃,俗稱“驢打滾”。可剛扭起腰,雙肩就被身後之人死死地給扣住了,叫他動彈不得。

  郭嘉渾身一個激靈,忙高聲道:“且慢動手,是自己人!”

  緊扣著郭嘉雙肩的黑衣人顯然一楞,但依舊沒有放松警惕,反而貼上身來,一手反扣郭嘉雙臂,一手捏住了郭嘉的喉嚨,扭頭對慢上一步的二狗子蹙眉道:“其是何人,阿弟,你可識得?”

  二狗子連忙追上一步,隻一眼就認出了郭嘉,驚訝道:“郭公子來後院作甚?”

  明知故問,自然是來偷聽你們姐弟密談的啦。

  當然,郭嘉可沒蠢到把實話交代出來,殺人滅口這種套路,司空見慣。

  眼珠子一轉,插科打諢道:“呃,那個……我說我是來上茅房結果奔錯地兒了,你們信嗎?”

  二狗子不禁輕笑起來,隨記臉色一肅:“呵呵,公子,你覺著這種連三歲孩童都騙不過的借口,我們會信嗎?”

  郭嘉尷尬一陣之後,忽然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騙不了諸位,是吧,好,我說實話,我是來找書的。”

  “書,什麽書?你若不老實交代,就休怪我……”黑衣人一面手指發力,一面急問。

  郭嘉忙接道:“咳咳,下殺手是吧,都說了是自己人,還來?至於是什麽書,那自然是《遁甲天書》了呀。”

  “自己人?”兩姐弟不禁面面相覷,露出了一絲驚疑不定的神色。

  郭嘉勉強扭頭謂身後的黑衣人道:“此事說來話長,那個,張女俠,這樣的姿勢雖然看起來很溫馨,我也是挺喜歡的,但說起話來真的很累脖子,您看,能不能……松松?”

  “哼,諒你也不敢輕舉妄動。”黑衣人聞言居然俏臉一紅,隨即放開了郭嘉。

  可不是麽,乍看起來方才兩人還真有那麽點兒曖昧,她又是一姑娘家,若不是殺人需要,沒事摟著漢子不放幹啥?

  一得松脫,郭嘉忙自顧自理起了褶皺的衣袖,一面叨叨:“我大概知道你們姐弟的來歷,手上還有一本書對不對?之所以我會知曉這些,那都是於吉老神仙告訴我的,咱們都是太平道門中人,可不就是自己人嘛。”

  “是於老,說,你與老神仙究竟有何乾系?”二狗子忙問。

  “啊,那個,說來關系有點複雜,於老神仙暫且算是家師吧。”郭嘉心中默念:“老於啊老於,本公子冒個名頂個替,做下你便宜徒弟不算過分吧,怎麽說,我也是你背後的大老,這點面子總得給吧。”

  “口說無憑,豈能叫人信服。”黑衣人還是很謹慎,又補了一句。

  郭嘉一拍腦門,隨即開始在自己袖口裡往外掏東西。

  金葉子,不是

  曹家腰牌,不是。

  蒙汗藥,這可是華佗送給他這位親傳弟子的傍身藥,自然也不是。

  銅步搖,軍中傳信之物,不是。

  私章,也不是。

  官印,那更不是了。

  “有了,就是這個!”郭嘉擦著冷汗慶幸道。

  好嘛,姐弟倆差點就看花眼了,眼前的郭嘉就跟變戲法似的掏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神奇的是,他居然還真藏得下。

  究竟怎麽辦到的?二狗子好不容易忍住了想繞著郭嘉轉上兩圈仔細研究一番的衝動。

  “這是……太平道天師牌!”黑衣人定睛一看,不由輕聲驚叫了起來。

  郭嘉之所以會有這塊小牌子,也屬巧合。

  於吉既然答應與郭嘉合作在東吳地面遍開醫館廣收門徒,那總得有個像樣的信物,也便於管理門人嘛。

  而倉促之間,於吉又沒什麽好主意,便將原本太平道的那套符印給照搬了過來,而郭嘉又是背後的大老板,自然就有了這麽一塊小東西。

  今日若不是出了這檔子事兒,恐怕連郭嘉自己都要給忘了。

  “不錯,就是此物,不知可否證明?”

  “自然可以!”二狗子一臉激動莫名,像是終於找到了組織一般,高興極了。

  天師牌為何物?那可是太平道教中地位最高的腰牌,效力就跟“如朕親臨”差不多。只要持有這塊腰牌,教中之人無敢不從,在教內也是百無禁忌。

  自打黃巾起義之後,總共也就發了四塊,張角、張梁、張寶三兄弟身為太平道三座大山,自然各持一塊,余下的一塊是張角三兄弟商議之後,贈給他們的道教啟蒙恩師於吉的。

  隨著黃巾的逐漸消亡,這些天師牌的效力自然也是一落千丈,加之張角、張梁、張寶三兄弟一個接著一個出了“意外”,天師牌也就跟著不知所蹤,漸漸成為了教中門人心裡的一段傳說,隻知其詳,卻從未見過真物。

  而今,天師牌現世,興許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眼前之人,莫不就是那引領黃巾東山再起的天命之人。

  姐弟倆對視一眼,齊齊下跪道:“弟子張(寧)毅,參見師叔!”

  郭嘉微微一愣,沒想到這破牌子還挺好使,一忽悠一個準,趕忙反應過來,收了牌子虛扶兩人道:“哎呀,快快請起,見外了不是,不知二位是哪位將軍的遺孤?”

  黑衣人揭下面巾,起身回稟:“師叔親口過問,我姐弟自是不敢隱瞞,皆乃天公將軍之後。”

  “哦,早聞天公將軍身患惡疾,若非在行軍之中意外暴斃,太平聲勢亦不會急轉直下,可惜了,呵呵,沒曾想還有將軍遺孤在世,真是可喜可賀,想必,天公將軍在天之靈也會感到一絲欣慰。”

  “多謝師叔出言告慰。”張家姐弟聞言,免不了也是一陣淒淒。

  “呵呵,都喚我一聲師叔了,這下總算是自己人了吧?”郭嘉微微一笑, 朝姐弟倆揶揄道。

  “是,方才弟子莽撞,差點鑄成大錯,還望師叔恕罪。”

  “望師叔恕罪!”

  姐弟倆紛紛出言道歉,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副即委屈又可憐的模樣。

  郭嘉抬頭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兩人,提議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不若進屋再敘。”

  二狗子,不對,是張毅猛頓其首,跨前引路道:“對對對,師叔言之有理,姐,外頭不便,吾等進屋再敘。”

  三人進屋落座,那談地就更開了,憑借郭嘉那一套“坑蒙拐騙”的技巧,分分鍾將兩人的底細掏了個底朝天,甚至還打聽到了他們口中黃巾余黨的許多情報。

  原來,這群黃巾余孽掩藏在徐州地界已是許久,之所以沒有下山“發難”,只不過是因為實力太過不濟。不濟到什麽程度?連乞丐都不如,一堆的老弱病殘,戰力那更是幾乎為零。

  半年前,山中還有些飛禽走獸可以用來充饑,但自打秋風乍起之後,山中百獸開始蟄伏,日子就變得每況愈下,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張家姐弟,是天公將軍的遺孤,在教眾的心目中自然是領頭人的上上之選,所以,複興黃巾的重擔也就落在了他們的肩上。

  郭嘉唏噓道:“哎,物極必反,黃巾之所逝乃是定數,尚還有人執迷不悟,真是……倒是苦了爾等姐弟。”

  一席話,引起了姐弟倆的共鳴。確實,這天下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大喊一聲“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就能揭竿而起萬眾響應的那個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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