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純潔的靈魂,靈魂羊皮紙,未知的永生,魔法金幣
聲勢浩大的戰鬥終於結束了,大地上留下了兩個深不見底的天坑,冷卻的熔岩和墜落的冰塊堆成兩座小山,彼此間無聲的對立著。
在威廉的雙眼中還有些驚疑。
“你真的是鄧布利多?”他問道:“阿不思·鄧布利多?”
“是我。”鄧布利多溫和的說道:“多虧你們發現了安提俄克的弱點,情感封閉術確實是有缺陷的,這道魔法的缺陷正與它的來源者有關——禁忌者。”
“僅剩的執念是禁忌者們魔力的來源,安提俄克沒法改變這一點,他創造的情感封閉術仍舊會受到使用者心中的執念影響——這其中就包括不殺的理念,家人,以及愛。”
【也不知道在面對格林德沃時,到底是哪項執念將鄧布利多喚醒了。】
就在卡蘭心底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鄧布利多已經將視線移到了他的身上。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旅客。”
鄧布利多的嗓音突然有些抑製不住的顫抖:“在你的世界裡,阿利安娜真的還活著麽?”
卡蘭愣了一下,他還以為鄧布利多會因為阿不福思的事情而率先責怪自己。
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面對的不是親世代的鄧布利多,而是一位在堅持了許久後,仍舊沒能救得了妹妹的哥哥。
“是的,鄧布利多......唔,先生。”
卡蘭總覺得這個稱呼有些怪怪的,不如鄧布利多校長來的順口一些。
鄧布利多看起來終於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猶如卸下了千斤重的負擔。
小普客奇畏縮的站在一旁,他還沒能徹底接受鄧布利多在突然之間的轉變,只是弱弱的提醒道:“不用喚醒阿不福思嗎?”
卡蘭立馬看向鄧布利多的反應,他張了張嘴,剛想要開口解釋,卻被鄧布利多溫和的打斷道:“不用擔心,孩子,我知道你是在情急之下才不得以想出威脅阿不福思性命的方法。”
卡蘭很想說他剛剛是真的打算動手的,那總比弄錯了猜測,導致所有人都死在安提俄克手裡要好的多。
可是鄧布利多卻在繼續說道:“安提俄克確實很強大,但他看人的眼光也一直都不如我。他一向喜愛那些所謂的值得研究的生命,但總是會忽略那些靈魂中的閃光點。”
“例如你,卡蘭。”
“我能看的出來,你的靈魂依舊純潔,還沒有被糟蹋。”
“你不會殺死阿不福思。”
“更不會成為安提俄克那樣的人。”
卡蘭愣在原地,他一時分不清鄧布利多只是在安慰自己,避免讓自己誤入歧途,還是真的在述說他親眼見到的事實。
可記憶中的雨夜又是怎麽一回事,卡蘭明明沒有對安提俄克撒謊。
他確實做過了。
這時,一直藏在伊爾弗莫尼城堡中的三人組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威廉也憂心忡忡的詢問道:“鄧布利多,你能不能救救克萊登斯?他是伊索特唯一的後人了。”
鄧布利多在分別與三人組打了個招呼後,他大步走到昏迷不醒的克萊登斯面前,同時安慰道:“不用擔心,我的朋友。”
“安提俄克一直沒能完全侵佔我的身軀,這些年來,我從阿不福思那裡聽聞了不少外界的事情,盡管一直都無法做出回應,但也全都被我記在心裡面。”
“而且如今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可不僅僅只是克萊登斯。”
這一瞬間,和善的鄧布利多又變成了那個氣勢勃發的領導者。
在親眼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哈利幾人就明白了卡蘭為什麽對鄧布利多會如此堅信不疑。
鄧布利多確實是結束這場戰爭的希望。
似乎只要有他在,伏地魔就根本不成問題。
“不要小看伏地魔。”
出乎意料的,鄧布利多接下來的第一句話就主動打破了他們心中的希望。
“曾經我在拜訪湯姆·裡德爾所在的孤兒院時,一開始也僅僅是覺得這個新生有些怪異,但卻從沒想到他會成長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還有剛剛發生的事情——盡管我與湯姆·裡德爾接觸的不夠多,但也能猜得到貝拉特裡克斯作為他忠誠的仆人,絕不會是被隨意安置在伊爾弗莫尼魔法學校。”
“他早就在暗中策劃擺脫海爾波的束縛了。”
“這一次,他終於得到了機會——在魂蛇被一次性破壞太多的情況下,他短暫衝破了海爾波的控制,又讓潛藏已久的貝拉特裡克斯奪走了半根蛇木的軀乾。”
“或許,等你們下一次再見到他時,就不會再有海爾波了。”
“剩下的只會是徹頭徹尾的伏地魔”
“他是一個比古老者海爾波還要可怕的黑巫師,費盡心機想出的計劃甚至連安提俄克都瞞過了,沒讓他發現貝拉特裡克斯的異常。”
“所以你們絕不能小瞧他。”
“這是一個海爾波還要可怕的敵人。”
幾人被這段猜測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海爾波一直寄宿在伏地魔身上,可即便如此,他還能想到瞞過海爾波的計劃?甚至還成功了?!
這可是連鄧布利多自己都沒能成功做到的事情,而是在卡蘭的幫助下才逐漸喚醒自我意識。
“那神秘人豈不是無法戰勝的了?”
哈利不甘心的握緊了拳頭。
鄧布利多充滿憐憫的看向這個身世不幸的男孩,他心知對方難逃一死,將作為伏地魔的最後一個魂器而經歷一次死亡。
“不完全是。”
鄧布利多的話語讓哈利期盼的抬起頭,他繼續溫和的說道:“我大致能猜到伏地魔接下來的計劃,這件事要先從魂器,情感封閉術,以及黑暗時代的禁忌者們說起。”
“在安提俄克為數不多能夠被窺探的記憶中,我得知在黑暗時代中存在著一項血魔法,許多巫師都對此趨之若鶩,以為那是增加魔力,甚至是永生的希望。”
“那確實是極其強大的一種魔法,就蘊藏在我們的血液中,或許每一個巫師的體內或多或少都有血魔法的存在,只是還沒被察覺。”
“但血魔法也不總是美好的,它也創造了一種極其可怕的產物——禁忌者。”
“禁忌者的魔力來源於生前的執念,那能讓他們做出各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出來,甚至是異樣的永生。”
“但禁忌者已經不再是生前的那個人了,他們成為了非存在與存在之間的那條界線——既沒有徹底死去,但也算不上是活著。”
“後來許許多多的巫師們都察覺到了禁忌者的存在,這其中就包括古希臘時期的海爾波,以及後世的安提俄克。”
“他們算是後來的巫師中較為聰明的那批人,心知禁忌者的方法不可取,無法給他們帶來真正的永生。”
“於是,他們在禁忌者魔法的基礎上進行改良,分別創造出了魂器,以及情感封閉術。”
“這兩種魔法都是極其邪惡的黑魔法,是違背自然的存在,它們變相的為海爾波與安提俄克帶來了永生。”
“但這並不是死而複生。”
鄧布利多看向卡蘭,幫他弄清心中的困惑:“魔法無法做到死而複生,魂器與情感封閉術都沒有這樣的跡象。”
“海爾波只是不曾死去。”
“他將僅剩的靈魂寄托在一張羊皮紙中,那張羊皮紙真正的材質是他的靈魂。只要有人從那上面學會了魂器,就會在無形中受到海爾波的影響,最終將他從沉睡中重新喚醒。”
“這些都是安提俄克研究得來的結果,但即便是他也沒能找到毀掉靈魂羊皮紙的方法,那近乎是不可摧毀的,它猶如禁忌者一般,存在於萬物中,又消失於無。”
“只有等到不再有人學會魂器這項魔法,海爾波才會逐漸陷入永遠的沉眠當中。”
在鄧布利多的口中,已經變身成靈魂羊皮紙的海爾波成為了一個無法殺死的敵人。
卡蘭想到了自己曾親眼見過的那張寶藏羊皮紙,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過那竟然會是由海爾波的靈魂製成的。
可鄧布利多接下來的話語要比這還要更加令人震驚。
“我相信,伏地魔已經找到解決海爾波的方法了,那甚至不需要他擺脫魂器的束縛。”
鄧布利多神色鄭重地說道:“默默然——這就是伏地魔唯一的生路。”
“默默然近乎是魔法的反面,它無法控制,有可能存在於每一個巫師身上——安提俄克有一點沒有說錯,默默然確實強大無比。”
“這是超脫於禁忌者的力量,是依附於魔法本質的存在,自然也能夠壓製住魂器的反噬。”
“如今的伏地魔肯定已經隱藏了起來,他極有可能利用得到的半根軀乾將自己轉變成默然者。那樣的話,在短時間內,他就再也不用擔心海爾波的威脅了。”
伏地魔竟然會變成一個默然者?
這......
哈利一時間不知道這算是一個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畢竟在其他幾人的口中,默然者都是活不長久的存在。
“別忘了魂器。”
卡蘭提醒道:“就算神秘人因為默默然的暴動死去,要不了多久他也能重新活過來,甚至有可能比上一次還要更加強大。”
三人組的內心迅速變冷了下去。
緊接著,他們又聽到了一個讓內心更加冷卻的消息。
“這不僅僅只是伏地魔的活路。”
鄧布利多輕輕歎了一口氣:“也是我唯一的活路。”
“盡管我在短時間內成功恢復了意識,但要不了多久,情感封閉術就會再次把我控制住,讓安提俄克重新顯現。”
“執念的存在無法維持太久,只有無法控制的默默然才能徹底壓製住情感封閉術。”
“上一次在我追捕格林德沃的時候就是這樣,那時的我隻清醒了一小段時間,沒能完全奪回身體的掌控權,於是隻好讓阿不福思將我關在紐蒙迦德的牢房裡。”
“但這一次,安提俄克絕不可能會放過我了。他寧願死,也不願意再次失去自由。”
“事實上,我隱隱覺得他對此正求之不得,因為他已經找到了自己最珍貴的收獲。”
幾人都將視線緩緩移到眉頭緊蹙的面孔上。
卡蘭·桑斯特。
安提俄克優秀的後裔。
“該如何確定安提俄克還沒有死?”卡蘭問道。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他伸出一隻手掌,與此同時,幾人都在他身後看見了一道隱約浮現的黑影。
“這是遭到安提俄克控制的禁忌者。”
他緩緩說道:“我也不清楚這名禁忌者的由來,它能讓我不會受到念出伏地魔名字的詛咒,這名禁忌者要遠比一些簡單的黑魔法還要可怕。”
“但只要這名禁忌者不消失,安提俄克就不會從我身上離開。他早晚都會重新蘇醒,再次回到整個魔法界。”
隨後鄧布利多將禁忌者收起,這是他唯一能操控禁忌者的行為,除此之外就什麽也做不到了,無法像安提俄克那樣指揮這名禁忌者戰鬥。
在察覺到卡蘭凝重的目光後,鄧布利多搖頭說道:“我也很想搞清楚安提俄克究竟是怎麽活下來的,他永生的方式比海爾波還要詭異,不需要靈魂製成的羊皮紙,只需要一道魔咒——情感封閉術。”
“但可惜的是,至今我也沒能搞清楚安提俄克活下來的方法,他對此隱藏的很深,深到我都忍不住懷疑那究竟是否真的存在,安提俄克又是否真的成功活到了現在......”
操場上陷入了一陣難言的沉默,三人組本以為他們已經救回了鄧布利多,但等來的卻只是一段簡短的交談,隨後就得讓鄧布利多變成可怕的默然者。
卡蘭也在沉默著,安提俄克變成了蝕骨之蛆,隨時都有可能把目標從鄧布利多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小普客奇對這一幕有些無所適從,可威廉卻再也等待不下去了,他苦苦哀求道:“鄧布利多,別忘了克萊登斯......”
鄧布利多神色悲憫的點了點頭,他望向同樣背負著悲慘身世的默然者,隨後轉頭看向殘破不堪的蛇木,它如今已經變得支離破碎,枝椏上一片葉子都沒有。
“半根蛇木......”
鄧布利多低聲喃喃道:“那最多只能容納一名默然者,克萊登斯與我無法同時活下去......”
威廉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蛇水,哪怕是——”
就在這時,昏迷中的克萊登斯忽然清醒過來,他用著微弱的嗓音請求道:“救回納吉尼,那還有希望嗎?”
克萊登斯竭力讓自己看向卡蘭,他在昏迷中迷迷糊糊聽到了不少消息,如今只求能讓納吉尼重新活下來。
想必,他已經想好了要犧牲自己。
與其痛苦的活著,還不如痛快的死去。
“我無法承載太多的希望。”
卡蘭沒有直接回應,他走到蛇木旁,拿出口袋中的魔法石,放在破裂的軀乾中。
話音剛落,卡蘭衝魔法石施展出消耗咒,耀眼的紅色液體浸潤在乾枯的木枝上,蛇木在眨眼之間就重新生長起來,蜿蜒生長出嫩綠的枝椏,重現出遠比以往更加強大的生機。
他回過頭,對一臉失落的克萊登斯,還有稍稍欣慰的鄧布利多繼續說道:“願你們能夠一直活下去。”
“我會想辦法把你們再次救出來的。”
“至少,我們已經成功過一次了。”
鄧布利多浮起宛如屍體般的克萊登斯,將他輕輕放置在蛇木中央的裂縫中。
隨後他轉頭對卡蘭述說道:“為了避免造成意外,我與克萊登斯都會呆在這棵蛇木裡面,這是壓製默默然與情感封閉術的最好方式。”
“放心,校長。”
這一次,卡蘭沒再局限於稱呼的不同,他輕輕點頭說道:“我知道該如何把你們重新救出來。”
“校長?”
鄧布利多微笑了一下:“我喜歡這個稱呼。”
“想必我也會喜歡擁有你們這樣一群勇敢的學生,如果這一切都從未發生過的話......”
“不用懷疑, 卡蘭。”
“你擁有一個善良的靈魂,那無比純潔。”
在說完最後一句話後,鄧布利多將身子蜷縮在蛇木的軀乾中,裂口緩緩封閉,直至再也沒有一絲縫隙。
眾人眼睜睜看著蛇木吞噬了克萊登斯與鄧布利多,他們都清楚這或許會成為克萊登斯的永眠之地,鄧布利多也將因此而成為一名默然者。
悲慘的命運似乎從未在鄧布利多身上離開過,在與安提俄克的對決當中,他最終還是變成了與阿利安娜一樣的人。
可即便如此,在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他也在努力向外界透露自己所有知道的消息,希望以此打敗邪惡的敵人。
另一邊,阿不福思終於在赫敏的解咒中重新蘇醒過來,他神情不安的聽著威廉的述說,隨後竟然都忘了找卡蘭這個罪魁禍首的麻煩。
“阿不思竟然都不敢親自面對我麽?!”
他在一瞬間就變得怒不可遏:“怎麽,難道他還知道不好意思?終於明白過來根本不應該碰什麽情感封閉術?!”
幾人無奈又悲哀的看著這名老人獨自發瘋,到最後,還是威廉阻止了阿不福思繼續咒罵的衝動。
“你說過,自己有解決問題的方法?”
威廉轉頭看向卡蘭問道:“你的方法究竟是什麽?”
卡蘭沒急著回答。
在他的口袋中,許久未見的熾熱一閃而逝。
魔法金幣從他的口袋中飄了出來,卡蘭辨認出那是來自於格斯帕得金幣的消息。
【卡蘭·桑斯特?是你麽?】
卡蘭微微揚起眉毛,他施展出變化咒,讓字跡發生變化:【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