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忽然一陣腳步聲,鞋底輕叩青石,又有人來到小樓。
未見其人,先聞到一股清香。這香不是花草香,也不是神台的供香,更不是酒肉香。說不清來歷,隻讓人心思搖曳,思緒翩翩。
一道人影已經立在門口,她上衣穿著一件雞心領短衣,胸前一片雪白,下身緋紅長裙,一根絲綢帶子系住腰部,胳膊臉蛋肩膀胸口都是圓的,看上去令人很有食欲。
“香丸姑娘!”
梁蒼等人大吃一驚,這便是百花樓的花魁香丸姑娘。此刻幾人都有些坐不住了,一陣陣頭暈目眩。
梁蒼騰地一下站起來,難道說自己最近大把花錢取到了效果,所以香丸姑娘主動來見自己。
果然,銀子沒有白花的。
梁蒼忙理了理衣服,想著早知如此,便換一套更奢華的衣服來。
香丸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隻留下一陣香風,她立在莊義生面前,滿目幽怨。
“公子好恨的心,一直不來看我,我送你的那根帶子,是不是已經送給了別人。”
“姑娘送我之物,怎敢不貼身保存。”莊義生讓她看腰上的束帶:“只聽說姑娘身子不適,不敢打擾罷了。”
“算你還有心。”香丸見錦帶系在莊義生腰上,才抿嘴一笑:“下人忒不懂事,若是旁人來了,我自然身子不適。可莊公子便是醫我的藥,你來了,我便好了。”
“這條束帶舊了,莊公子解下來,我重新給你繡一條。”
說著,香丸伸出嫩蔥般的小手,便去解莊義生的腰帶。
臥槽
臥槽
臥槽
梁蒼幾人眼睛都瞪大了,傳說香丸姑娘不是個矜持的人嘛,怎麽一上來就動手動腳,要解男人的腰帶。
“莊公子,你這臉可夠白的,是不是最近把力氣,又花到了別的地方。”
“上次公子說容易頭疼,我特意學了一套按摩手法,我幫公子揉揉。”
“我新學的一支舞,公子要不要看?不過這支舞不能穿太多衣服,公子還是去我房中,我單獨跳給公子看。”
……
莊義生被群香環繞,人人都是羞花閉月之貌,而且懂詩情,知雅意,人雖然多,卻是不亂。
莊義生同她們一起行酒令,猜枚,投壺,打燈謎。
“莊公子詩才最好,不若作首詩吧。”
“作一首作一首,我最喜歡公子念詩。”
“那便作一首。”
莊義生晃晃身子站起來,,所有人都托腮看著他,滿臉期待的模樣。
莊義生手中折扇輕搖,目光45度角:“遠看大山黑呼呼,上頭細來下頭粗,如把大山倒過來,下頭細來上頭粗。”
“好詩!”香丸姑娘第一個拍掌。
“驚才絕豔,傳世佳作。”
“此詩一出,天下才子無人敢作詩了。”
梁蒼,李東陽,趙龍虎幾人同時以手扶額。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世界崩壞了。
香丸姑娘不是清冷高潔嘛!
不是多少達官貴人,想見一面都難!
不是堆下金山也難買一笑嘛!
不是多少書生才子,獻上嘔心瀝血的佳作,最後都被丟盡了垃圾堆嘛?
怎了,這還是他們熟悉的世界嘛。
同時,幾個人也一起看向莊義生,想要從他身上學到一兩手,緊跟著皺眉苦思。
莊義生到底有啥特別?這些姑娘圖他啥。
圖他特別虛,
圖他不洗澡,圖他會做『上頭粗來下頭細』 完全沒有道理嘛。
這樣的破詩我一天能寫四公斤。
秋蘭佩在旁邊嗑著瓜子,一副被冷落的模樣。
趙龍虎悄悄湊過去,道:“你家公子是什麽人,他到底憑啥呀?”
秋蘭佩目光看過去,見莊義生坐在那裡,香丸忽然喝了一口酒,扳著莊義生腦袋,將酒水送進莊義生嘴裡,然後像是佔了天大便宜一般。
梁蒼幾人的心情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扎心得累。
然後同時看向秋蘭佩,目光帶著期盼和渴望。
有什麽辦法,趕快告訴我們吧。
我們也不想努力了。
“我也不知道,公子好像一直很討女人喜歡。”秋蘭佩搖搖頭:“這大概就是天賦吧。”
天賦?
特別討女人喜歡的天賦!
為何我的出廠設置沒有這種天賦。
梁蒼忽然心中一緊,伸手摁住胸口。
樓裡來了許多姑娘,都是百花樓的一流女子,十幾位女子,一人一封銀子自己就撐不住。
更不必說,還有位千金難買一笑的百花樓花魁。
梁蒼有些錢緊,想著是不是要同身邊幾人拆兌一番,或者吩咐人回去取些銀子過來。
正在此時,一名丫鬟走入房中,來到臘月姑娘耳邊,低語道:“白公子來了,想要見姑娘。”
“不去,不去,沒有看到我正陪莊公子。”
“白公子可帶了不少銀子。”
“銀子?銀子又算什麽,能陪莊公子,讓我花錢我都願意。”臘月道。
香丸輕咳一聲,道:“今日莊公子的花銷,便記在我的帳上,鴇媽若有話說,讓她找我來。”
莊義生道:“這樣不太好吧。”
“莊公子是請都請不來的客人,想要見你一面太難了,也讓我表表心意。”
“是呐,公子若能多作幾首這樣的好詩,可比金山銀山更讓人開心。”
梁蒼等人已經顧不上糾正『好詩』這個標準了,反正世界已經錯亂到這個地步。
現在他們只有一個念頭在心中來回翻滾:
莊義生逛青樓都不用花錢!
這究竟是啥天賦呐,比鈔能力都好使。
趙龍虎歎道:“我服了。”
李東陽悶了一口氣:“以後他就是我大哥。”
石步川道:“一生俯首拜莊生。”
……
“莊公子,今夜便不要走了,在我房中留宿吧。”
“謝君一日恩,拚妾全身力。”
“公子……”
正這時,門口又飄進來一道人影,眼神悠遠道:“莊公子好久不來看我,我以為公子忙碌呢,卻原來是在這裡快活。”
綠珠姑娘!
梁蒼心中又是一驚。
豔春樓的花魁綠珠姑娘,已經自贖自身,這在風月場也算一樁新聞。
所以豔春樓生意銳減,大家都奔向其他青樓。
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見到這位昔日花魁。
怎地,她和莊義生也認識。
京城四大花魁,不會被他包圓了吧。
今日的綠珠,早就褪去脂粉,衣服也是簡單樸素。但本就是絕色,反而更顯誘人。
她一身青衣,手中還提著一個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