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花老板在此處嘛?”
有人掀開門簾進來,是一位身著錦衣的中年男人。
“打擾了,我聽小二說花老板在這裡,所以特意過來,沒打擾你們吧。”
這人也是演戲的同行,花名白玉生。
“不打擾,不打擾。”賽金蟬道:“我們正在聊彩雲班的事。”
“彩雲班欺人太甚。”白玉生氣憤道:“為了這件事,我們早有準備。我們辛辛苦苦排了一個月的大戲,卻只有幾個座,都搶著去看流雲仙了。”
“花老板在這裡嘛?”
又有人從外面走進來。
這間茶樓本就是戲曲行相聚的地方,來這裡喝茶的都是唱戲的。大家在這裡分享消息,交流經驗,有時候哪個戲班缺人來這裡找也方便。
聽聞花滿庭在這裡,大家紛紛都過來,不多時,小小包廂裡已經聚了好幾家戲班的班主。
“朝廷早就通知我們,要我們好好準備,可現在這種局面,朝廷怪罪下來,咱們一群唱戲的可擔不起。”
“要我說,朝廷怪罪倒是小事。”白玉生道:“在咱們地頭上,被人壓成這個樣子,這件事好說不好聽呐。”
“必須想辦法找回場子,彩雲班隻演半個月,等半個月一過,咱們想辦法贏回來都不能。那彩雲班就可以回去吹一輩子,以後咱們南燕唱戲的走出去,啥時候也抬不起頭。”
“去到別國,同行問起來,你說你如何如何了得,怎麽當時流雲仙開戲的時候,你們一個能站出來的都沒有。”
“嗨,咱們拿啥話回人家。”
眾人都覺得臉皮發燙,白玉生忽然道:“實在不行,我下藥花了流雲仙的嗓子。”
一直看熱鬧的秋蘭佩頓時一激靈,一群唱戲的這麽猛嘛。
“唉,這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賽金蟬看向花滿庭:“花老板何時準備再出山,您是京城的名角,只有您登台,我們才能扳回局面?”
花滿庭歎息一聲:“我倒是很想試試,可惜我沒地方唱戲?”
大家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雙鳳班得罪了柳老板,已經被整個京城戲曲界封殺。
賽金蟬開口:“當此時候,我覺得柳老板也會顧全大局。花老板不如登門向柳老板賠個不是,咱們再出頭,向柳老板說情,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
“這……”
“那個……”
“我在柳老板那兒沒面子,就不去了。”
柳月恆是京城戲曲界的大佬,他父親曾經入宮給老皇帝唱過戲,如此便成了戲曲界首屈一指的人物。柳月恆繼承了這份榮耀,戲雖然唱得不怎麽樣,但收了很多徒弟,又買下許多戲院,在京城戲曲界形成壟斷地位。
花滿庭支支吾吾,見沒人敢出頭替自己說情,其中有不少還是柳月恆的徒子徒孫。
她的心已經冷了,從來戲子無情呐。
白玉生道:“我有個主意,咱們各大戲班的台柱子聯合起來,排一場大戲,我就不信,流雲仙一個人,比咱們所有人都強。”
花滿庭站起來,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攪這個局了,諸位告辭。”
花滿庭花滿枝和秋蘭佩三人走出包廂,剩下的人,還商量著怎麽和流雲仙唱對台戲。
在門口,正好與一個男人擦肩而過,他四十歲年紀,一雙三角眼,臉色有些白。
花滿庭加快腳步,一步也沒有多留。男人回過頭來,盯著花滿庭的背影,
露出一抹冷笑。 他就是柳月恆,京城戲曲界的大佬。
剛剛走進包廂,賽金蟬白玉生一幫人同時站起來:“柳老板。”
柳月恆自顧自坐下,沒有同眾人還禮:
“那個妮子過來幹嘛,是不是想登台唱戲?”
“她是有這個意思,柳老板,你看……”賽金蟬試探道。
柳月恆冷哼一聲:“給臉不要臉的東西,除非她跪下求我,跪上三天三夜,我才會考慮。”
…………
文元臣和逍遙王身穿便衣,走在大街上,幾名護衛隱藏在人群中,提防潛藏的危險。
今天沒有日程安排,二人在街上信步閑遊,文元臣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逍遙王瞥了文元臣一眼,感覺有些好笑。剛剛文元臣路過彩雲班唱戲的戲院,想進去聽戲,卻發現根本沒票。
“文相如果想聽戲,小王可以安排彩雲班,去相府唱給你聽?”
“哈,本官諸事纏身,哪有時間聽戲,今天也是興之所至,平時是不聽戲的。”
文元臣的言外之意是,我是乾大事的,聽戲不過是小事,我根本不感興趣。
逍遙王微微一笑:“本王與文相看法不同,戲中未必沒有真情,人間何嘗無假意。我就是性子閑散,才擔不起國家大事, 這次訪問南燕,也是趕鴨子上架。”
逍遙王伸手一指:“這條街上七八家戲院,只有彩雲班唱戲的地方人滿為患,其他戲院都沒什麽人,文相,你可知道這是什麽道理?”
文相淡淡一笑:“本官又不是台上唱戲的戲子,不懂,也沒有興趣。”
尼瑪,這是故意炫耀呐。
回到相府,文元臣黑著一張臉。
“大人,人已經都帶到了。”管家走過來道。
“嗯。”
文元臣冷哼一聲,走進屋子,京城各大戲班的班主都聚在這裡,一群人戰戰兢兢。
“你們平時好大面子,出入前呼後擁,有時候本相都請不到。”文相黑著一張臉:“今天是什麽道理,人家已經騎在脖子上了,都不敢吱一聲。”
“京城數十家戲班,無數名角,怎地,連一個流雲仙都鬥不過嗎?”
“你們要是不能給我把面子找回來,就都不要在京城待了,全部帶上家夥,去邊關給將士們唱戲去。”
“文相恕罪。”
眾人同時跪倒。
“我們幾家已經商量好,要聯合排一出大戲,到時候一定將面子找回來。”
“嗯,盡快,如果到時候再給我丟人,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
夜裡,梧桐派。
莊義生正在屋裡抄書,忽然燈花響了響,緊跟著面前多了一襲紅裙。
一股幽香傳來,莊義生揉了揉眼睛,看到蕭別離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師姐,你最近可是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