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陸大勇把東西拿出來,兩軍都慌了。
“不要,別。”
“陸將軍收了神通吧。”
十裡丸不分敵我,一旦祭出來,兩軍將士都要遭殃。
經歷過那一日的人,實在不願再經歷一次。
“嗯?”陸大勇道:“你不是要和我決戰嘛?”
“那個……”楊展飛頓了頓:“今日乏了,擇日再戰。”
北燕鳴金收兵。
陸大勇又把十裡丸收了起來,還挺好使,對方不戰而退,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廖長空也沒有想到。
他已看出來,楊展飛的體力已接近極限。派陸大勇上去,犧牲掉他,耗光楊展飛的體力,自己再親自出馬,殺死楊展飛。
陸大勇雖然死了,但他死得值。
可結果北燕退兵了。
南燕也鳴鑼收兵。
此後幾日,北燕常常在軍前罵陣,廖長空有時候派人出戰,有時候不派人出戰。
他正忙著調兵遣將,各路軍鎮支援飲馬坡大營,為即將到來的決戰做準備。
這一日夜裡,廖長空回到了大帳,白掰栢又不知從那個角落閃了出來。
“將軍,有消息送到。”
白掰栢遞上一封密信,廖長空在燈下拆開來看。
密信來自京城,是關於北燕的情報。
被莊義生所殺的那個耶律良,還有一位兄長,名叫耶律松。
對方是北涼狼堡的主要成員。
所謂狼堡,和南燕燕子塢性質差不多,負責情報,暗殺,破壞。
聽聞兄弟喪命疆場後,他帶領十二匹灰狼趕來,目的只有一個:
擊殺莊義生,為兄長報仇。
按日程推算,他近日就會抵達戰場。
送給廖長空的這封密信講明了此事,並且讓廖長空為北涼的刺殺創造條件。
閱完之後,廖長空抬起頭,道:“這是誰的意思?”
“大家的意思。”白掰栢低下頭來。
“難道,朝廷還有人和北燕有聯系。”
白掰栢呵呵笑了一聲。
廖長空沉默了。
北燕和南燕的關系很複雜。
雙方絕對是死敵,以消滅對方為目標。
同時,卻又有說不清講不明的複雜關系。
北燕的皇帝是吳太后的侄子,南燕的皇帝是吳太后的女兒。
說起來,兩位皇帝還是表兄妹的關系。
而更令人尷尬的事實是,北燕的那位吳太后,現在還活著。
兩國士族之間的關系就更複雜了,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說得清楚的。
在兩國敵對的狀態下,士族將算盤打得啪啪響。
這世上沒有千年的王朝,但有千年的家族。
不管是侄子當皇帝,還是女兒當皇帝,對他們來說區別不大。關鍵在於,選擇誰自己的利益更大。
如今的局勢,前線在打仗,朝廷在談判,士族在勾勾搭搭。
這次北涼狼堡的情報,南燕幾乎沒有可能知道。之所以能出現在廖長空手中,原因只有一個,是北燕送來的。
北燕和南燕的士族聯手,要完成這場針對莊義生的謀殺。
“這些破事,究竟什麽時候是個結束?”廖長空。
“等莊義生死了。”
“他死了事情就結束了?”
“還有下一件事。”
廖長空很想把白掰栢弄死,沒有結束的,莊義生死了,還會有下一個人。
只要自己身在家族,就是家族的一把刀,永遠要為家族效力。
“有時候,我真的分不清楚,誰才是敵人。”
白掰栢兩手一攤:“擋路的都是敵人。”
廖長空冷哼一聲,道:“你們怎麽安排的?”
白掰栢道:“莊義生待在大營中,狼堡也無法下手。只有想辦法讓他離開大營,單獨行動,到時候遇上耶律松率領的十二匹灰狼,他必死無疑。”
最近廖長空也在想辦法弄死莊義生,他一直慫恿莊義生對戰事出謀劃策。
監軍既然說得這麽好,這麽對,那就派你去執行任務吧
什麽,你竟然失敗了,害我損失幾千人馬,我一刀哢嚓了你
這就是廖長空的計劃,但莊義生真的很苟,老實本份地做一個監軍,對於兩軍打仗的事漠不關心。
這讓廖長空想殺他也沒有借口。
“這次……如果他不答應呢。”
“那就給他一個不能拒絕的借口。”白掰栢道。
…………
莊義生每天在軍營中閑逛,他當然不會對周遭的一切漠不關心,也在悄悄分析著兩軍局勢。
現在雙方按兵不動,都在不停地增兵,山雨欲來風滿樓,一旦開戰,此處便會爆發決戰。
“莊公子,今天北燕又來了一支增援隊伍。”阿苦道。
莊義生走入營帳,站在軍營的高處瞭望。最近幾日,他一直派人盯著對面軍營,詳細統計他們的援兵數量。
“這幾天他們不斷派兵增援,現在已經有三萬人馬。”梁蒼道。
“大場面呐大場面,一旦打起來,一定是大場面。”趙龍虎興奮道。
莊義生遠遠看著,卻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他敲了敲太陽穴,道:“零號,分析一下。”
一瞬間,零號給出一連串的數據,包括敵人的營帳數量,糧草物資,營寨的布局……
莊義生琢磨著這份數據,忽然眼睛一亮,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糧草!
對方不斷派士兵增援,但運糧部隊卻沒有增加。
如此隻說明,敵方大營根本沒有三萬人馬,每天過來的增援隊伍,都是騙局。
對面的大營只是一個幌子。
意識到這一點後,莊義生立刻去找廖長空。
廖長空也正打算去找莊義生。
“監軍匆匆來此,可是有什麽事?”
莊義生道:“將軍,敵軍可能有詐?”
“嗯?”
莊義生道:“近日, 敵軍的部隊一直在增援,運糧隊伍卻沒有增加,我懷疑,對面的大營可能只是一個幌子,吸引我方注意,對方真正要攻擊的地方,或許不是這裡。”
“喔?”
廖長空睜大眼睛,原來你還關心這個啊,我還以為你啥都不乾呐。
他沉思片刻道:“監軍派了斥候打探?”
莊義生搖搖頭。
“那莊監軍是怎麽知道的?”
莊義生道:“我從軍營瞭望,親眼看見的。”
“哈。”
廖長空搖搖頭道:“雙方相隔十裡,乃是目力之極,你只能看個大概,又怎麽看得清是援兵還是運糧隊。”